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路径探索

◎ 刘 瑞 黄 炎

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路径探索

◎ 刘 瑞 黄 炎

天津滨海新区面临着自贸区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一带一路”战略和国家自主创新示范等多重机遇叠加，肩负着促进天津发展、繁荣京津冀经济圈以及打造成为中国经济新增长点的历史使命。通过分析天津滨海新区大宗商品交易发展现状，精准定位其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优势、劣势以及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结合国际经验对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进行可行性分析，建议立足天津、放眼全国，近期建设好国际物流中心，中期建设好以贵金属为主的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争取交易的国际定价权。

天津自贸区 滨海新区建设 物流经济 国际大宗商品交易

一、引言

大宗商品是指可进入流通领域但非零售环节，具有商品属性的、用于工农业生产与消费的大批量买卖的物质商品。大宗商品具有同质化特点，一般为工农业生产的原材料，同时具有价格波动大、供需量大的特点。为便于交易，大宗商品通常还具备易于分级和标准化以及方便储存和运输的特点。现代意义上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主要分为期货和现货两个市场，现货和期货交易相结合以实现价格行情实时显示、异地同步交易、市场统一结算、统一交割的商品交易市场。近年来，随着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技术的成熟推广，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发展速度明显加快，开始从区域市场向全国市场、从有形市场向网上虚拟市场、从现货撮合交易向现货、中远期多种交易方式延伸，成为贸易中心城市扩大贸易规模、增强集辐射能力、提高市场话语权的重要平台。

大宗商品对于一国的经济发展以及经济安全都是至关重要的，掌握大宗商品的定价权、话语权是一国国力的体现，也是一个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应该发挥的作用。目前，世界上大宗商品的定价权主要集中在英国和美国，因为大宗商品定价主要是通过大宗商品市场的价值发现功能来实现的，而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在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长时间发展中已经形成了成熟的模式，足以确保其市场职能。我国虽然有大量的大宗商品需求和供给，但是缺乏大宗商品的定价权。

天津滨海新区地处京津冀经济圈和环渤海经济圈的交接点，以天津港为依托，以区域内高端装备制造业为支撑，可充分发挥其在仓储物流、航运贸易等方面的优势及自贸区先试先行的政策优势。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可以充分依托天津作为北方航运中心和物流中心的角色定位，促进地区乃至更大区域的经济发展。

现有文献中对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建设规划、交易平台和定价权的争取这三方面，葛卫芬（2012）基于对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经验分析，得出对宁波大宗商品市场建设的启示。鲁慧君（2013）从基本思路、框架设计和对策建议三个方面对宁波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设进行分析。在大宗商品交易方式方面，石晓梅等（2010）总结了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市场的特征，并基于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与交易商的角度分析了此类市场的风险，为规避风险提出建议。刘莉（2015）通过分析中国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市场的发展历程和存在问题，为建立健全中国大宗商品电子交易市场发展保障体系提出了政策建议。现有文献无论是针对地方的研究，还是针对平台的研究，重点都在如何建设上，而对于建设的可行性分析甚少，所以本文通过了解天津滨海新区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现状，结合国际经验分析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优势、劣势、内在动力和外在的机遇、挑战，对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可行性进行论证，最终提出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设路径。

二、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建设的国际经验

目前，世界上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特别是指具有国际定价权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发展经验是我们分析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基础。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国际化程度高，市场半径广，交易规模大，在世界上具有强大的影响力，其交易中形成的期货价格也成为国际贸易定价基础。从最早的开办于1571年的伦敦皇家交易所到后来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伦敦国际金融期货期权交易所，期货市场首先在欧洲兴起并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阶段。其后又有第一家谷物交易所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建立，比利时安特卫普也开设了咖啡交易所。而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期货交易的诞生却是在美国，芝加哥82位商人于1848年发起组建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推出标准化合约，实行保证金制度，即我们所熟知的CBOT的雏形。此后随着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期货市场在全球范围内得到迅速发展。随着农产品贸易的迅速发展，成立于1874年的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到1969年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肉类和畜类期货交易中心；而伴随着英国工业需求量的不断增长，伦敦金属交易所（LME）也应运而生。目前，纽约商业交易所（NYMES）的WTI原油期价和伦敦国际石油交易所（IPE）的布伦特原油期价基本掌握世界原油贸易价格定价权，美国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的大豆期价是全球大豆生产商和经销商的定价基准，伦敦金属交易所（LME）的三月铜是国际铜市的定价基础。

由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发展过程发现，期货的发展是争夺定价权的重要条件。期货市场的形成源于商品贸易方式的变革，期货市场最初的产生主要是在重要大宗商品集散地和贸易中心。一方面，在大宗商品贸易中，由于供求的不确定性和交易风险的复杂性，发展期货贸易可以满足提高交易效率、降低交易成本和交易风险的市场要求；另一方面，期货市场是在现货市场的基础上产生并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期货市场的发展也为其成长成为有国际定价权的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创造条件和有利的外部环境。

综观世界现有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形成和发展，往往都有一定的条件加以保障。首先，国际化的物流中心是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基础。其中优越的港口和现代化的码头设施的完美结合，高速公路网、铁路网和港口所构成的立体化交通网络是国际化物流中心形成的基础性条件。其次，广阔的经济腹地和货物来源是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重要保障。同类产品的集聚及上下游产业产品在同一区域内的往来流动可以提高港口在区域内的影响力，形成规模效应。再次，区域内还要有现代化的、与国际接轨的仓储设备和信息管理系统，以保证高效地实现往来货物的集散、分拨、配送等。最后，政府相关政策扶持对于建设初期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也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建设有影响力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特别是国际性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必要的基础性条件也更多。除了上述条件外，还需要其自身所特有的一些基础性因素。大到国内外宏观经济因素，小到现有的交易体系本身都将会对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设产生影响；相匹配的交易平台场所和配套的金融体系支持都是不可或缺的支撑性因素；如果以建立国际性交易中心作为长远目标的话，该中心还应有一定的整合周边其它交易中心相关产品的能力；为实现这样的目标，政府的相关政策和市场的投资信心也是不可或缺的。

三、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现状分析

（一）滨海新区发展的自身优势

首先，天津滨海新区地处环渤海区域的咽喉要地，同时也是环渤海经济带和京津冀都市圈的交汇点，这种独特的区位优势，成为了滨海新区发展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基础性优势。其次，滨海新区有天津港作为依托，国际物流中心的发展具备一定规模。天津港的货运吞吐量近年来增长很快。2014年，天津港的货运吞吐量为5.4亿吨，居全国第三、世界第四；运送标准集装箱1406万个，居全国第六、世界第十。第三，滨海新区空间和产业布局合理。这种优越的地理位置，规划合理的空间和产业布局一方面为滨海新区建设更宜居的城市提供了可能，另一方面促成了不同的产业集群，有利于形成完整的工业体系，促进整个区域的经济发展。

（二）滨海新区发展面临的机遇

首先，国家总体发展战略布局已经将滨海新区纳入其中，“十三五”时期也明确将滨海新区列为优先发展的国家级经济新区。天津自贸区于2014年12月由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承担着“积极探索管理模式创新”以及“为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探索新途径、积累新经验”的职责和使命。其次，天津东疆保税港区的发展也为天津自由贸易区的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天津市将其列为促进经济发展的工作重心，给未来自由贸易区的发展提供空间。第三，京津冀协同发展和“一带一路”战略为滨海新区建立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预计滨海新区将吸引大量投资。

表1 天津市7个大宗商品交易所概况

（三）滨海新区大宗商品交易发展的情况

根据可获取的统计数据显示，天津滨海新区现有的大型商品交易中心约17个，如果将范围扩展至整个天津市辖区，天津有七家规模较大且交易商品为大宗商品的交易所，分别为渤海商品交易所、天津港交易中心、天津铁合金交易所、天津贵金属交易所、天津市矿产资源交易所、天津联合商品交易所、天津粮油商品交易所。下边将这七家交易所的情况进行简单介绍（见表1）。

通过对以上七家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进行分析可以看到，坐落于天津市区的渤海商品交易所，交易品种多，且有一定的发展规模，而滨海新区内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成立和运营时间均比较短，且主要都以国内市场的现货交易为主，虽然大多数交易中心都将建成国际性交易所并取得国际定价权作为自己的远期目标，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将这一目标进行落实。

大宗商品交易按照交易方式可以分为三类：即期现货交易、中远期交易以及期货（期权）交易。从国内外大宗商品交易的发展来看，一般从非标准化的即期现货交易起步，形成产业规模后，逐渐进行标准化的产品交易，出现基于中远期合约的交易形态。在调研中我们发现，目前滨海新区交易所主要进行即期现货交易和现货中远期交易，并未得到期货（期权）交易的授权。

但是国发[2011]28号文件和国办发[2012]37号文件提出对相关市场进行整顿，明确提出除了依法经国务院或国务院期货监管机构批准设立从事期货交易的交易场所外，其他任何单位不得以集中竞价、电子撮合、匿名交易、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进行相关标准化合约交易。大宗商品中远期交易，是以大宗商品的标准化合约为交易对象，采用电子化集中交易方式，允许交易者以对冲平仓方式了结交易而非以实物交收为目的或不必交割实物的标准化合约交易，也在整顿之列。目前全国没过关的省市只有天津和云南，天津所涉及的交易所就有渤海商品交易所和天津贵金属交易所。总结来看，天津市已有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存在国际化水平低、缺乏优势和重点产品成交量小、市场监管不足等问题。

四、天津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局限和挑战

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面临着国际国内整体经济下滑的经济形势、天津稍显不足的经济实力和并不完善的产业结构、滨海新区现有大宗商品交易活动发展不成熟等一系列局限条件，同时还面临着区域一体化进程中缺乏针对性强的政策扶持、监管等挑战。

（一）国内外下滑的宏观经济形势，需求端疲软

现阶段，世界和中国经济都处于下滑探底阶段。当前世界经济形势的特点可以用“五低两高”来形容。所谓“五低”是指：低增长、低贸易流动、低通货膨胀率、低投资和低利率；“两高”是指：高股价和高债务水平。面临国内外下滑的宏观经济形势，各国的大宗商品没有明显的增加，并且大多数商品还面临着产能过剩。

国际方面，图1显示的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反映的是工业活跃程度。BDI指数于2016年2月10日跌至历史最低点210点，作为全球大宗商品市场走势的先行指标，BDI指数基本能够反映市场对于大宗商品的需求程度。从目前看，我国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并不具备扩张自身在国际市场中的业务范围、提升在定价权方面话语权的良好的国际环境。国内方面，2015年，GDP增速降至6.9%，国内经济处于探底的下滑时期，出口和进口更是出现了大幅度的下降，呈现绝对值负增长的态势。中国经济放缓和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决定了对国际大宗商品需求的减少，因此从市场层面上讲，争夺大宗商品的国际定价权缺乏动力。

图1 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

（二）天津稍显不足的经济实力和不完善的产业结构

所处地区经济的发展水平对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发展有着非常关键的作用。根据国际经验，现有的具有国际定价权的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都位于所在区域的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如伦敦金融交易所、芝加哥期货交易所、纽约商品交易所等。由于所在城市的经济发展需要，这些交易所在成立初期首先成为了区域内的商品交易中心，进而依托区域内的经济水平逐渐掌握了某些产品的定价权。

目前，天津还处于工业化后期的经济发展阶段。从经济总量上看，虽然天津整体经济增速快，但是总量较北京上海还有一定的差距，以2015年为例，天津市国内生产总值为16538.19亿元，而北京和上海分别为22968.6亿元和24964.99亿元。从经济结构上看，天津的第二产业占比明显过大，且增速继续快于第三产业，2015年天津市第二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46.7%，而滨海新区的第二产业占比更高达66.6%（2014年数据）。这是天津和我国其它经济发达城市最为突出的区别。这说明天津仍处于工业化的中后期阶段，并没有进入后工业化阶段，滨海新区更是明确提出形成以制造业为主导的发展模式。这样的经济结构对于建设物流中心无疑是有利的，天津自身的工业特征也会为物流产业提供大量的货物来源，但从物流中心向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过渡需要在产业结构上有所转变，建成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三）区域一体化进程中缺乏针对性强的政策扶持

2015年公布的《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将天津市定位为“全国先进制造研发基地”“北方国际航运核心区”“金融创新运营示范区”和“改革开放先行区”，并没有之前呼声很高的“北方经济中心”的定位。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甚至是能够争夺定价权的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很大程度上要依靠金融业作用的发挥。天津滨海新区虽然一直有意承接北京市金融产业的转移，但目前效果并不太好，北京占据了中国金融资源的半壁江山，包括“一行三会”、四大国有商业银行和11家保险公司的总部都在北京，而且新成立的亚投行总部也设在北京。虽然在新的规划中，淡化了北京的经济功能，但从短期内来看，北京的北方经济和金融中心的地位不会动摇。因此从这一角度上看，即使是在一定的区域内部，天津的经济总体发展水平、高端服务业和金融业的现状，都尚不能成为地区的经济中心；虽然有金融创新运营示范区的定位，也主要是涉及创新型金融产品的区域性推广，对于与大宗商品交易相关的较为传统的金融市场的发展并没有直接关系。可以推测，下一阶段，以《京津冀协同发展纲要》为基础的发展规划和政策选择方面，高端服务业仍然不会是政策支持的主导型产业。在没有强有力的国家层面的政策支持下，建设国际性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将非常困难。

（四）滨海新区大宗商品交易活动发展不成熟

滨海新区依托天津港，集物流仓储等优势于一身，发展大宗商品交易有一定的时间和规模，但是总体来说发展并不成熟。天津港经济腹地广阔，其直接经济腹地包括华北地区、东北地区、西北地区的部分省份，在全世界范围中，具有像天津港如此广阔腹地的港口也不多见。在天津港的广阔腹地中，占有全国3/5的煤、1/6的油和1/7的矿物，但由于国家战略的需要，这些产品已逐渐向曹妃甸和唐山港转移。此外，虽然腹地广阔，但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来说并不高，除上述矿产和资源类产品外，其它产品的产量小，且来源地较为分散，这对天津发展现货大宗商品交易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滨海新区各交易中心均属于市场化自发式发展阶段，缺乏政府层面的统一规划和指导，商品种类虽然多，但缺乏重点和特色，且同时存在交易市场重叠、彼此竞争、资源整合度差等诸多问题，在标的商品方面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市场定位。

（五）周边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设竞争激烈

与滨海新区存在竞争关系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和港口多，且发展成熟。在港口方面，天津港虽然吞吐量大，但宁波—舟山港、上海港均已经高于天津，且在地理区位方面，这些港口也都优于天津；就全国范围而言，这些港口发展国际物流中心的条件更为成熟。在大宗商品交易方面，对天津而言，北有大连商品交易所，南有上海期货交易所，中有郑州商品交易所，都较为成熟且可以发展大宗商品的期货交易。与这些交易所相比，天津的大宗商品交易业务还处于起步阶段。从资源整合和优化配置的角度上讲，现阶段发展天津作为国际性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并不现实，天津从争取成为区域性交易中心到全国性交易中心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六）没有期货市场，缺乏有效的风险管理手段

滨海新区没有相关期货市场发展的权限，缺乏有效的风险管理手段。期货市场具有规避市场风险、价格发现以及有助于金融秩序和经济秩序建设的功能。国际化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设离不开相关种类商品期货市场的发展，所以，期货市场的支持对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长远发展至关重要。目前，我国一共有3家大宗商品的期货交易所（大连商品交易所、郑州商品交易所和上海期货交易所）。除了这3家之外，我国的其他交易场所（交易所、交易市场等）只能进行大宗商品的现货买卖，并严禁从事任何同期货相关的交易。在这3家中，除郑州商品交易所居于内陆外，其它两大期货交易所也有港口作为依托。与它们相比，天津滨海新区在这方面的短板更为明显。

（七）监管不明晰，市场发展自主性大

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不同于证券交易所、期货交易所，其市场准入门槛相对较低，普遍为公司制法人，实行注册等级管理。这种管理模式在推动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发展和自由竞争的同时，也容易导致竞争无序和市场的不规范。在主管单位上，商品现货市场主要由商务部直接管辖、商品衍生品市场中室内市场的期货市场属于证监会负责，而其他的商品场内期权和场外市场还属于监管空白区。现阶段，天津市滨海新区对于辖区内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监管尚处于摸排阶段，缺乏统一的行为规范，在将天津市场作为整体进行会员资格认证、交易流程管理、交易结算手段和资金存管模式等方面尚不完善。目前，天津还没有通过国家对各类交易市场的整顿审批，对下一步工作的开展也十分不利。

五、天津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可行性及路径

前述表明，天津滨海新区在短期内建设国际性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难度很大，也不易实现。但随着天津滨海新区国际物流中心、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从长期看，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条件在不断完善，前景也不可估量。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可行性和不可行性都是相对的，制约天津滨海新区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建设的影响因素也只是存在于特定时期内，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一个更长的阶段内这一设想不能够实现。合理规划、循序渐进、分阶段进行，滨海新区在长期的发展中建成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进而获取某些商品的国际定价权还是可能实现的。因此本文认为，天津滨海新区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需要分步进行：先建设好国际物流中心，再谋求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先争夺部分大宗商品品种在国内的优势地位，力争把滨海新区建成国内领先、有天津特色的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再在国际市场中谋求某些大宗商品的定价权。通过逐层推进的阶梯式发展路径，最终实现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建立。具体可以分以下三步走。

（一）近期着眼于发展国际物流中心，多方联动，完善配套设施

在这方面，要严格审批流程、提高预警反应能力和公关处理水平。积极努力扩大腹地，拓展港口物流链，延伸产业链，积极加强华北、东北、西北等广大地区产业联系。同时，积极争取蒙古国在滨海新区建立出海通道，加强矿产领域的经贸合作。优化发展布局，港城一体化发展，按照天津市“双城双港、相向发展”的空间发展战略布局，进一步提升滨海新区核心城区的商贸物流配送功能。尽早完成国家对相关市场的整顿通过验收，规范市场。可以将地处天津市中心的国内最大现货交易平台渤海商品交易所整体迁入滨海新区，实现交易资源整合，打造国际级交易平台。完善集疏运网络，加强信息化与智能化，提升区域整体物流产业的物流质量和运行效率，增加物流产业的核心竞争力。完善国际物流信息系统，提高标准化水平，在物流用语、计量标准、技术标准、数据传输标准、物流作业和服务标准等方面做到与国际接轨，争取制定一套符合国际标准且略高于国际标准的物流标准化体系。现阶段，港口整合成为趋势，天津港可以考虑与京津冀的港口进行整合，以参股的形式成立区域内专业化的码头运营公司，统筹区域内港口资源，优化各自产业分工、相对集中运营、港口错位发展，形成港口竞争的整体合力。

（二）中长期着力于发展经济，提升优势产业竞争力

在提升经济竞争力方面，要理顺经济发展关系，转变发展观念，切实实现滨海新区和天津市区的双城联动模式，理顺滨海新区内部的行政关系，保证形成权责明晰、相互促进的发展模式。推动高端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双擎驱动、协同发展，构建具有国际一流水平的现代产业体系。其中中心商务区作为滨海新区的核心地带，应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在努力承接北京疏解分离的高新产业的同时应积极招商引资，吸引国外优质企业在区域内投资。开发区在大力发展制造业的同时，加强自主创新，推动技术含量高、附加值率高的装备制造业快速发展。大力发展金融服务业，扩大区域内金融产业集群规模，夯实金融产业的实体基础，同时下大力度发展融资租赁、商业保理、股权投资、产业基金等特色金融服务。

（三）凝聚合力，培育世界级大宗商品交易中心，争夺国际定价权

在建设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建设方面，首先，要对现有的大宗商品交易场所进行整合，完善监管体系，理清制约其发展的因素，明确发展重点，推广区域内优势产业和优势产品。其次，积极培育现代合约市场。以现有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为基础，加快物流和金融信息服务平台建设。依托不同功能区发展不同种类商品现货贸易。进而逐步放开大宗商品期货交易。推广多种业务品种。第三，学习国内外先进经验，完善交割制度和仓储体系，学习有效的会员制度等等，建立标杆交易所，进行对标管理。引导区域内企业注重提升运营能力，力争从简单贸易商、传统生产商提升到具有国际视野的贸易商和运营商。第四，推进交易信息系统建设，提高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专业化水平。采用计算机网络组织的同货异地、同步集中竞价、统一撮合、统一结算，价格行情实时显示的交易方式。与世界几大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中心接轨，获取第一手信息。第五，学习上海经验，培育有交易规模的国际性大宗商品以人民币计价。2016年上海黄金交易所开始依照国内生产黄金成本以人民币计价方式进行交易，一举打破了以美元计价黄金交易的垄断地位，也标志着挟交易规模以夺国际黄金定价话语权的时代开启。目前天津所有的交易品种规模都不够大且主要是在国内交易，市场条件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不足，因此还没有哪种商品符合以人民币计价方式进行国际交易的条件。但是通过努力，贵金属、铁合金等商品领域还是有望获得国际定价权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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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ing the Path of Building up the International Trading Center for Bulk Commodity in Tianjin’s Binhai New Area

Liu Rui, Huang Yan

Tianjin’s Binhai New Area is faced with multiple opportunities, including the construction of Free Trade Zone, the coordinating development among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s well as the national pilot base for indigenous innovation. It undertakes the missions of boosting Tianjin’s economy, bringing prosperity to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economic zone, and becoming the new growth pole of China’s economy. Through reviewing its status-quo,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chances and challenges, and by drawing lessons from abroad, the paper analyzes the feasibility of building up the International Trading Center for Bulk Commodity in Binhai. It is advised to base on local resources while learning from domestic experience, with a near-term target of establishing an international logistics center and a mid-term goal of building up the International Trading Center for Bulk Commodity focusing on precious metal trades and its pricing power.

Tianjin Free Trade Zone; the construction of Binhai New Area; logistics economy; international trading of bulk commodity

F724.5

10.3969/j.issn.1674-7178.2017.01.009

刘瑞，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社会经济发展战略与规划、社会发展与社会政策、产业结构与产业政策等；黄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2014级国民经济学博士生。

（责任编辑：李钧）

天津市滨海新区政府招标课题《推进滨海新区建设国际物流中心和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研究》；北京市教委共建项目《提升北京创新能力，打造环渤海经济新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