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贱死不救

吾乃二哈

简介：支付宝不就买了一颗会说话的扇贝回家清蒸吗？怎么画风一转，冒出个重度“蛇精病”海神，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回家的垫脚石……

楔子

“你是谁啊？”

支付宝“微笑”着注视浴桶里徜徉的美男。

美男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挑，张口喷了他满脸洗澡水，接着眉头轻蹙，喝了声：“你放肆！”

支付宝就纳闷了，他不就问了句他是谁吗，怎么就放肆了？虽然他的确英俊潇洒、貌美如花、放荡不羁，帅得很放肆……

“快点奉茶。”美男很是自来熟地说。

支付宝琢磨着他是要喝水的意思，就给他接了一杯水，美男喝完，朱唇一动，道：“你可知本海神是谁吗？”

支付宝见他一副“你快问我，快问我，问了我就告诉你”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回了他两个字：“海神。”

“你怎么知道？！”

海神一激动又扑腾起水来，支付宝猝不及防，被淋了满身水。擦干脸上的水后，支付宝内心吐槽：分明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好嘛。

“愚蠢的人类，你成功吸引了本海神的注意。既然知道本海神的身份，为什么不跪下行礼？”海神哼了一声，十分不满意地扬起下巴。

喂！作为海神，你这么傲娇真的可以吗！

倒地捂胸做吐血状的支付宝不由得回忆他是怎么把这人带回家的。

整件事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Chapter 01扇贝

一个小时前。

“老板，今儿就剩这几颗扇贝了？”

支付宝瞅着冰水里死气沉沉、要死不活的瘦小扇贝，不放弃地追问：“别的呢？”

老板摇头，道：“卖完了。你要的话，我就替你称，不要我们就得关门打烊了。”

抬头一看天色，支付宝急了，忙道：“别别别，我要。”

“成。”老板一应，麻利地捞起扇贝装袋，擦干净手，递给支付宝。

“哎，老板，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水，怎么会发光呀？”支付宝指着老板旁边的木桌上的瓶子道，“真稀奇，蛮好看的。”

老板嘴角噙起一抹诡异的笑：“海水而已。”

支付宝打了个寒战，觉得他这笑容怪瘆人的，赶紧拎着扇贝走人。他又去旁邊的摊子买了配菜及调料，才叼着烟不慌不忙地出了市场，往家走。

一个月前，支付宝还是个人人艳羡的“煤二代”，奈何一场矿难，不仅带走了他爹，还带走了他纸醉金迷的生活。正所谓生活失意，爱情得意，好在他的女朋友对他不离不弃，跟着他东奔西走。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说曹操，曹操就打来电话了。

“喂？嗯，我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楼，你再等三分钟，乖。”支付宝一边往上走，一边说，“宝贝，今天我买了你爱吃的东西哦。”

话音还没落，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支付宝无奈一笑。支付宝开门进屋时，玛丽正在卧室打游戏，他看了手表一眼，七点半了。

于是他转身进了厨房想拿个盆把扇贝装起来，用清水浸泡，吐吐沙，奈何太穷，搬来这儿大半个月了，连个铁盆都没买，只得拎着扇贝到卫生间，放进还没用过的大浴桶里，然后回厨房洗菜煮饭。

支付宝的爹以前仅是个暴发户，算不得富翁，所以对他的教育一点没落下，自小给他灌输勤俭节约的思想，以致他没了嘴里的金钥匙后，好歹还能持家。

他一边切菜，一边念叨着：“老头子这是一走了之，陪我妈去了，可怜的我这回真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正心疼自己，支付宝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吓得他差点儿丢了菜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回过神后，支付宝几步冲到卫生间的门口。

“玛丽，怎么了？”

他轻手搂过浑身颤抖的玛丽，绞尽脑汁挤出一句言情式的安慰：“宝贝别怕，我在这儿。”

啪——

一声脆响。

支付宝的脸上顿时浮现五根手指印，他被这一巴掌打蒙了。

excuse me？

紧接着，玛丽抖着满脸脂粉，指着他的鼻尖骂道：“支付宝，你个混蛋！竟敢带别的女人回来！还是个比我漂亮的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

“玛丽你听我解……”支付宝刚开口，另一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你——”

“你已经爱上别人！”

“我——”

“我们还是分手吧！”

说完，玛丽狠狠地踢了支付宝一脚，进房间收拾好东西，扛起她的大行李箱，一溜烟就跑了。

“……”

Chapter 02传说中有人

今天搬了一天的砖，支付宝也没力气去追，想着她爱咋地咋地。他转头瞅了浴桶一眼，水面冒出个金灿灿的脑袋和两只黝黑的眼睛，以及平坦的胸膛。

“……”

两双眼睛直愣愣地对视着。

一时间空气凝固。

“啊！”

“啊！”

双方出声尖叫，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被吓到的人是我，你叫什么叫！”支付宝怒了，“你是什么怪物？！”

“好可怕！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说完，美男吓得一头扎进水里。

支付宝表示有点儿迷茫。

这是什么情况？

支付宝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只觉得这个“蛇精病”偷偷潜进他家，一定心怀不轨，于是一把拽住美男金色的波浪卷长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提出水面，踹出家门。

“你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支付宝很不客气地说。

美男光着身体，一屁股坐地上，摸爬滚打地耍无赖，鬼哭狼嚎地叫着：“跟你说！你这样做，很容易失去本宝宝！”

听见动静的邻居纷纷好奇心爆棚地探出头来看。支付宝一惊，赶紧把他捞回来，“啪”地关上门，然后就有了之前的对话。

支付宝慌张的神情，被自称海神的青年尽收眼底，他嘴角不着痕迹噙起得逞的笑意。

海神盘腿坐在地上，道：“古书有云，世上除了我们深海一族，还有一种叫‘人的可怕的东西。”

支付宝怒吼：“我才不是东西！”吼完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赶紧纠正，“我是东西！”

好像更不对了。

“果然很可怕！”海神见支付宝变幻无常的表情，顿时有些惊恐。

“……”

无可奈何的支付宝只好憋着火，一把捏住海神噘起的嘴，微笑着说：“你再敢说我可怕，我就吃了你！”

从来没经历过这样恐吓的海神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冷静下来的支付宝两手一摊，道：“快把我的扇贝给我，我要下锅清蒸了。”

“那扇贝是我在人间的化身。”海神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道，“浅水贝类不能跟我们深海一族相提并论，我们很咸。”

支付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暴起的青筋，扯出个微笑道：“难道我花钱买回来一个‘蛇精病患者，还得让我负责？”

海神不知所云地点点头。

“这么大一只，你还卖什么萌？！”支付宝突然拧住海神的耳朵，反手一扭，“你别跟我在这儿装，小爷可是混迹江湖多年，你那演技跟喝了假酒一样，赶紧把我的扇贝交出来！”

谁知海神挑眉一笑。

“我就不。”

突然，支付宝指间一空。

海神凭空不见了！

支付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就发生了令他神经绷紧的一幕。

一条巨大的类似鱼尾的软物倏地显现，死死地缠住他的腿。支付宝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低头，蠢蠢欲动的物体表皮上布满了整整齐齐的黑色鳞片，在日光下泛着锐利的冷光。

支付宝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没骨气地晕了。

Chapter 03碧海神珠

“啪啪啪。”

海神强行拍醒装晕的支付宝。

支付宝眼睛一睁，在原地三百六十度打滚，接着伏地号啕：“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待哺幼儿，英雄饶命啊！”

海神奇怪地瞥了支付寶一眼，摆了摆尾巴，说：“我不是来吃你的，这次来你们人类世界，是为了拿回那颗碧海神珠。”

“碧海什么珠？”

“碧海神珠。”

“什么海神珠？”

“碧海神珠。”

见海神脸色黑了，支付宝不逗他了，爬了起来问：“那是啥？”

“钥匙。”收起自个儿瘆人的尾巴后，海神又说，“本海神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来龙去脉了。”

“多年前，东海龙子与北海黑蛟龙为争碧海神珠，在渭海一战，波及到人类，伤到了一个孩子。为保那孩子不死，蛟龙偷偷地给他服下了碧海神珠，以保他心神不散。”

“所以我就是那个孩子？”支付宝打断海神的故事。

“你不是。”海神不开心地白了他一眼，“能不能让本海神说完？”

支付宝默默地闭上嘴。

“然而人类是贪婪的，即便是小孩也不例外，他竟然将碧海神珠据为己有，还私自出售。他知道那是一颗何其珍贵的宝物吗？！居然用它跟同学换了一包辣条！”

看着义愤填膺的海神，支付宝顿时有点儿抓不住他话里的重点。

“所以呢？”支付宝挠挠头。

海神张手一摊，道：“将碧海神珠交出来吧，卖辣条的人类。”

支付宝还没张口辩解，就被海神堵回去了：“别解释，本海神是不会认错人的，当年就是你拿走了碧海神珠。”

“不是，我真的没有。”支付宝见过栽赃的，没见过这么栽赃的。

“我不管，你身上有碧海神珠的气味，而且我读过你的记忆，最后确实是你得到了碧海神珠。”海神微微一笑，这小子挺逗的嘛，还当真了。

支付宝现在是百口莫辩，他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到过一颗碧海神珠。

“反正拿不到碧海神珠，我是不会离开这儿的。”说完，海神颠着脚步挪到房间，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就不起来了。

支付宝跟过去一看，气得不得了，把鞋子一蹬，爬上床势要将海神赶下去。这床可是玛丽的，要是她气消了回来看到这一幕，还不得弄死他。

可海神哪会让他得逞，一个华丽酷炫的回旋踢猛地将支付宝踹下了床。

支付宝也急了，蹦上床手脚并用，对海神拳打脚踢，这毫无章法、乱如雨点的拳头碰巧打中了海神肤如凝脂的下巴。

海神疼得眉头狠狠地拧在一起，双目瞪着支付宝，眼神阴霾凶悍。支付宝被他看得发毛，不由得停了手，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挪开。

没等他下床，海神扬手一挥，支付宝只觉周遭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房屋轰然坍塌，地板崩裂，耳边飘过海神的冷笑。

Chapter 04瞬移

“哗啦——”

浪，汹涌澎湃，重重地打上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呼应着击打声再次坠入海中。目瞪口呆的支付宝看着四周，想死的心都有了。

深蓝的海水卷起如云般的浪花层层漫过他的裤脚，沾着灰的工装裤在海水中洗去尘埃，还原了本来面貌，尚有余温的沙滩被月光照得闪闪发光。海水的咸味萦绕在鼻间，久久散不去。

支付宝脑子里现在是一团糨糊。

此时此刻，马克思唯物主义和他所见所闻的怪力乱神在他的脑海中剧烈交战。

“小伙子，这海边，大晚上风冷，早点儿回家吧。”路过的渔夫大爷拖着渔网，好心劝了劝在海风中瑟瑟发抖的支付宝。

“大爷……我……我也……想回家……”支付宝抖着身体，冷得直搓手臂，恨得咬牙切齿，“海神这……个……王八蛋！”

不是支付宝不回去，是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啊！海神挥一挥手就把他丢到了鸟不拉屎的渔村里来，他现在一没钱，二没手机，回不去啊。

立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后，支付寶把湿透的拖鞋扔进海边公路的垃圾桶里，蹲在路边用驴友通用的求救手势，想拦下一辆车带他回市区。

可夜晚车辆本就少，还辆辆快如飞梭地从支付宝身边滑过。不知道过了多久，渔民都收工回家了，就在支付宝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如离弦的利箭般飞速驶过。

支付宝叹了一口气，失望地垂下头。

车却在半道上停住，缓缓地倒回支付宝的旁边。车窗徐徐摇下，露出一张支付宝熟悉的、恨得不得了的脸。

海神挑了挑眉，道：“上车。”

“王八蛋！”支付宝一边骂，一边麻溜儿地爬上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被甩下车一样。海神见了，不着痕迹地扬起嘴角，提档，发动引擎，将油门踩到底，车嗖地一下飙了出去。

“啊——”支付宝大叫一声。

自从因破产将所有名车、房屋抵押后，支付宝还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放肆，来抒发所有的情绪。这段时间他太压抑了，从贵公子变成打工仔的落差和失去唯一至亲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很久没这么吼过了。”支付宝笑着揉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那就放肆地吼。”海神一甩金发道，“据闻人类是多情的生物，吼叫是他们宣泄情绪的方式之一。”

支付宝正拿卫生纸擦脚丫子，听海神这么一说，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难道就没有？”

“海神掌管深海，情绪波动会影响海况。”

“哦。”

突然，海神放低了声音，说：“你喊吧，大声喊，本海神是不会笑你的。”

这一字一句带着致命的诱惑，仿佛有一双有魔力的手，用细柔的羽毛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的心房。

支付宝鼻尖一酸，大为感动，狠狠地点头，对着呼啸而过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大声唱：“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海神听得目瞪口呆。

没等支付宝号完，只听后备厢一声脆响，紧接着上方有人骂道：“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儿吼啊！兔崽子！”

支付宝回头一看，后车的玻璃上正淌着黏稠的蛋液，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闭嘴，缩回车内，靠着椅背，舒坦地抚了抚心口。

忽然，身边响起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海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真可爱，哈哈哈哈！”

支付宝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过了好半天，支付宝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被耍了，手背的青筋顿时猛地突起。

他伸出毒手捏住海神细嫩的脸颊，使劲一拧。

海神脸涨红起来，气得大喝一声：“你……你放肆！”

他正要动手挽回海神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支付宝就松了手，大掌划过海神的脸，摩挲了一番，认真地点点头，说：“看不出来，你的皮肤挺好。”

海神凤眸一沉，刚想故技重施，支付宝看他有抬手的趋势，立马聪明地示弱，安安分分地坐好。

Chapter 05要长胖

在车上东摸西摸会儿，支付宝“啧”了一声，道：“车不错嘛，哪儿淘的？”

海神不禁夸，一听这话，眼中瞬间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道：“那是，本海神自己选的，就在你家楼下。”

支付宝在这句话里琢磨出一点儿不对劲儿。

“你在哪儿找的车来着？”

“你家楼下。”

闻言，支付宝连忙打量了一下车内的设施和车型，果然！他就说这车怎么这么眼熟，这分明是他房东的宝贝车！这哪儿是淘的，是偷的啊！

阿西吧！

支付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又听海神不太满意的声音：“不过你们这玩意儿挺新奇的，不用费劲儿就能动，我们深海就没有。”

此时此刻，支付宝才意识到，可能刚才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接下来面对的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有驾驶证吗？”支付宝战战兢兢地问，其实他基本不抱希望了。

海神一听，眉头微蹙道：“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支付宝闭眼，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满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座位上，心想：完了完了，这下他们一家三口要团聚了。

倒是海神无所畏惧，踩着油门，一路飞驰，玩得不亦乐乎。支付宝还是个富二代的时候，也爱飙车，但他的飙法和海神完全不是一个样，海神那是玩儿命的。

夜半时分，车开到了支付宝租房的楼下，海神把吓得腿软的支付宝一把拖出车外，扛在肩上往楼梯口走去。支付宝整个人都不好了，虚脱地任由海神折腾，他现在除了发财，只想一件事，就是以后再也不坐海神开的车。

海神将他摔在床上，自个儿不会开灯，就摸黑去卫生间，一头扎进浴桶里，结果浴桶质量太差，水早就漏完了，脑门猝不及防地磕出一个大包。

支付宝在卧室听见海神重重地哼了一声，接着响起放水的声音，他藏在被子里偷偷地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后来的一周，正如海神所说，他赖上支付宝了。

某天夜里支付宝终于受不了了，道：“我真的找不到你那个什么珠！”

“碧海神珠。”

海神躺在水里，认认真真地洗干净自个儿长了蹼的白皙的手，然后悠闲地打开浴桶上方的水龙头。

支付宝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时间心疼得不要不要的，海神一来，他一周的水费就“噌噌噌”地往上涨，海神真的是没搬过砖，不知搬砖的辛苦。

“实在不行，我贷款给你买一颗。”支付宝咬咬牙说道。

海神一甩尾巴，溅了支付宝一身水。他抬手拨了拨金色的长发，不咸不淡地反问：“买一颗？”

见他的语气和神色有几分危险，支付宝好慌，赶紧加一句：“买定制款！一模一样的那种！”

骤然刮起一道劲风，海神堪堪立在浴桶上，几乎要碰到吊顶，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寒光：“支付寶，说！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支付宝立马摆手认输：“不搞事情，不搞事情！下周末我就带你去以前我家的别墅里找！肯定在里面！我发四！”

海神息了怒，坐下了，支付宝连忙小跑过去帮他打开水龙头。海神傲娇地哼了一声，享受着支付宝的服务。

“海神呀，你想吃啥，我一会儿去给你弄。”支付宝给他舀了一勺水淋在头顶，心里想着虎落平阳被海神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们深海一族不能沾染人类的食物，一旦食用，将会有很可怕的无法挽回的后果。”

闻言，支付宝不由得紧张起来，忙问：“难道会被神明惩罚吗？”

海神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回答：“我们会变丑变胖。”

支付宝眼角一抽：“这有什么可怕的？”

海神瞪大眼睛，道：“这对美丽的深海一族来说，还不够可怕吗？”

“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支付宝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心说：海底大概还缺一家精神病医院，关海神的那种。

Chapter 06再见玛丽

最近房东催着支付宝交房租，支付宝只能早出晚归忙着搬砖赚钱，因此海神好几天都没能跟他说上话，加上支付宝家里没电视机，生活别提多无聊了，只好整天瘫在浴桶里泡着。

这天支付宝没加夜班，天刚黑，就提着一袋泡面回家了。

海神听见开门声，敛了尾巴跑出去，有点儿高兴地问：“今天没加班？”

“没有。”支付宝喝了一杯水，“明天周末，我请了一天假，我们去找你的碧海神珠吧。”

海神一听要出门，顿时开心得不得了，一双凤眸里满是笑意。

“其实不用着急，出门转转也不错。”海神挨着支付宝坐下，拍了拍他身上的泥灰。

“那可不行，对你来说那么宝贝的东西万一丢了，现在的我可赔不起。”支付宝坚定地说道。看来海神这是要长期绑定自己了，这可不行。

“你这么大一个人，赔给本海神不就好了。放心，本海神不会嫌弃你笨手笨脚的。”

“想得美，我才不做你一辈子的苦力。”支付宝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把面泡上。海神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远离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全是防腐剂，小心以后变成木乃伊。”

面泡好了后，支付宝大口吃着，懒得搭理他。

“长得好看的，已经洗白白，准备睡觉了。”海神臭美地顺了一把自己的波浪卷发，接着瞅了支付宝一眼，“而长得丑的，还满身泥灰，吃着有防腐剂的泡面。”

支付宝什么时候被人说过丑，顿时不乐意了：“你说谁丑啊！你再说一遍！”

海神略显无奈地道：“你丑你先说。”

一句话成功堵得支付宝被泡面噎住了，他手忙脚乱地灌了一杯水，才顺过气来，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网络语。”

海神俏皮一笑，如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本五厘米厚的字典，上面还有几个黑体大字——“人类语言研究学”。

“……”

支付宝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厨房洗了碗筷，然后钻进卫生间洗澡。海神看他连脏衣服都不脱就往他就寝的地方窜，便火速追进去。

“本海神跟你说，你这样是不会有男孩子喜欢的。”海神一只手揪住支付宝的衣角，强行阻止他跨进浴桶。

“我为啥非要有男的喜欢不可！你放开！”支付宝扒着浴桶的边缘，铆足了劲儿地拼命挣扎。海神来这儿多久，他就多久没泡澡了，今天他非泡不可。

“我就不！”海神又伸出一只手，两手一起使劲儿拉他。

“撕拉——”

衬衫裂成了两片。

支付宝没收住力，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撞上拿着半片衬衫的海神，一人一神相继倒地。

海神手脚并用，缠住要爬起来的支付宝，嘴里直嚷嚷：“你不准走！衣服脱了！”

“你轻点儿！”支付宝推开解他衣扣的海神，怒吼，“我自己脱，你别扒了！”

“你早脱不完事了。”海神也不甘示弱，“还让本海神亲自——”

“啪——”

卫生间的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海神机智地闪开，门框不偏不倚地砸到刚抬起头的支付宝的后脑勺，他一愣，顿时捂着脑袋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海神从背后抱住他，指尖聚力，接着在支付宝眉心一点，支付宝瞬间停止了叫唤，倒在了海神的怀里。

海神轻笑了一声，道：“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本海神就勉强让你躺一躺吧。”

这时，打扮得光鲜靓丽的玛丽踩着高跟鞋闯进来，浓烈的香水味传进海神的鼻子里，引得他眉头微微一皱。

玛丽正要开口，海神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地说：“嘘，你吵到他了。”

玛丽哭丧着脸，也不顾得哭花的妆，张嘴就喊：“没想到你不是女人，还和他是那种关系！你们两个大骗子，欺骗无知少女！骗得我好苦啊！我还以为支付宝是我真爱，嘤嘤嘤……”

海神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玛丽瞬间心肝儿一颤，这人看她怎么眼神怎么这么可怕，支付宝都被他抢了，他还敢凶她。

“不，我拒绝当炮灰！我是主角，我要坚强！你这个小三！不就是比我好看，比我多了个东西嘛！”玛丽当场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我们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说。就算你丑，你也没理。”海神可不吃她这一套，不开心地蹙起眉，一拂手，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字，“滚。”

玛丽还没吱声，就没影儿了。

没人叽叽喳喳了，海神打横抱起支付宝，目光望着玛丽消失的地方，不可一世地说：“他可是本海神的囊中物。”

宣誓完主权后，他开开心心地将支付宝放床上，盖上棉被，仔仔细细地掖好被子，自个儿跑回浴桶里躺着，想到明天要出门，就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

突然，他睁开眼睛。

狭小的卫生间里忽地多出来一个黑影。

海神不悦地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黑影搖晃一下，也开口了：“我是来催殿下的，既然以呼应碧海神珠的深海之水找到了他，殿下就应该加紧带他回海底，取出他身体里的碧海神珠。”

“本海神自有分寸，你退下吧。”海神摆摆手。

“当年，我跟随殿下流放人类世界，是为了协助殿下东山再起。现在殿下迟迟不动手，我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意思？如果殿下还在犹豫，我可以替殿下动手。”

“本海神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过问？”海神冷笑一声。

黑影诚惶诚恐地跪下，道：“臣不敢。”

海神喝了声：“退下！”

“是。”

话音落下，黑影就渐渐散去。

Chapter 07旧宅

第二天清晨，海神穿戴整齐地把支付宝强行拍醒。支付宝醒来脑子一片空白，半晌才疼得摸了一把后脑勺上的大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当然想不起来，海神把他昨晚的记忆扯出来消掉了。

“好了，我们出门吧。”海神哼着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其实不去那个别野也可以，我们就在楼下走走。”

“那个字念‘墅好嘛。”叠被子的支付宝一愣，“我答应你，帮你去别墅里找碧海神珠，你要是不想去，我一个人去也行。”

海神哪能答应，忙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支付宝笑了笑，揉了一把脸，爬起来洗漱，然后领着打扮干净帅气的海神出门了。

海神坐过的，称得上是交通工具的大概只有他的海马车，他这辈子还没挤过公交车，支付宝也就比他多了一个月的经验。上车投币，支付宝仗着身形消瘦，使劲儿往里钻，找到一个透气的角落。

这边海神还傻愣愣地立在中间，被人群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来挤去。充斥着汗臭味、香水味、肉包子味的车厢，几乎要把端着架子的海神熏晕了。

他脸色一白，跟着人左右摇摆，有点儿站不稳，嘴里还有气无力地嘀咕着：“都给本海神让开，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大家都一心想着上班别迟到，谁会理他。支付宝擦了一把汗，又挤过去扶住脸色不大好的海神。

这会儿海神正气得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嚷嚷：“刁民，都是刁民。”

支付宝赶紧安抚他，可不能让他发作，把一车人变没了。海神消了消气，可还是不满意地噘着嘴，一副“你们都不在乎我了”的表情。

见他这副样子，支付宝觉得海神基本告别智商了。

也没过多久，公交车就开到了别墅区外。下了车，支付宝领着海神往里走。海神嫌慢，提起支付宝的衣领，瞬间移到了支付宝所指的那栋别墅前。

别墅门上已经贴了封条，支付宝只好带海神绕到后门，没走几步，海神就拉住他，说：“我带你进去。”

支付宝正寻思着海神怎么带他进去，莫非是穿墙术？结果他脚下一空，海神突然打横抱起他，接着把他扔了进去，然后自己撑着墙翻了过去，刚好踩到正准备爬起来的支付宝身上。

支付宝这会儿摔得鼻青脸肿，还不敢吭声，对海神可能使用穿墙术的想法，一时间碎成了渣渣。

支付宝看着这栋别墅，心中百感交集，刚陷入回忆中，海神就戳了他一下，把他戳回了现实：“别看了，你搬一辈子的砖也买不回来，还是安安分分地住你的小巷子吧。”

海神这话说得支付宝心里一堵，差点儿心肌梗死。

带海神从厨房的窗户翻进去之后，支付宝环视一周，轻手轻脚地在屋子里翻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碧海神珠。海神却在空旷的房子里溜达了一圈后，突然开口说：“支付宝，别乱走，不要离开本海神的视线。”

“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支付宝没听懂。他记得顶楼有个储物的阁楼，说不定就在那儿。这么想着，他就转身上楼，打开储物阁楼的门，刚把头伸上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光线不太明朗的阁楼里，支付宝只瞧见一道黑影蹲在阁楼入口，就像是在守株待兔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假装对方没看见自己，蹑手蹑脚地往下钻。突然，那黑影拿起箱子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敏锐地砸向支付宝，支付宝慢了一步没躲开，被砸得眼冒金星。

晕倒之前，支付宝想，不管谁砸他，等他醒来非抽死他不可。

海神在木梯下接住晕倒坠下的支付宝，将他打横抱在怀里，这时，一个陌生男人从阁楼上慢慢地爬下来。

他单膝跪下，道：“殿下，我们现在就去海里，将碧海神珠引出来。”

闻言，海神点点头，率先出门。

Chapter 08右眼的碧海神珠

“嗯……”

支付宝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支付宝费力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蔚蓝，看不见天，看不见地，正纳闷这是哪个山沟里，身边忽然游过一群色彩斑斓的小鱼。

鱼？

支付宝重新组织了一下记忆。鱼，蓝色，看不清。

“这是海底？！”他大叫。

混沌中，举着发光物的“人”游过来，他的嘴和喉咙都没有动，支付宝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没错。”

支付宝挣扎了一下，却甩不开身上越缠越紧的海带，顿时怒道：“你是谁？为什么绑我！不行！我要见海神！我跟你说，海神跟我的关系不一般，你最好快点放了我！”

男人鱼倏地低头退到一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地游了过来。

“海神！”支付宝叫道。

金色的卷发随水漂动，黝黑发亮如宝石般的眼珠，雪白得近乎病态的肌肤，的确是海神。支付宝隐隐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

“殿下，请您动手。”

男人鱼做了个“请”的动作。海神越游越近，支付宝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一把獠牙匕首，只见他缓慢地举起泛着利光的刀，月光透过波浪中照下来，落在支付宝的身上。支付宝抬头，在隐隐波动的海水中，见到了皎洁的圆月。

“殿下，时不待人，月中就是开启海底之门的最佳时机。难道您不想回到深海，夺回应属于您的王位吗？”男人鱼满脸焦急，游在海神的身边喋喋不休。

支付宝瞪着男人鱼，道：“我跟你有仇啊？这么恨我，非得要杀我！你这个‘煞笔人鱼！”

骂完后，支付宝顿时觉得这男人鱼长得好眼熟，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你不是那个卖鱼的老板吗？！”

“没错，为了找你，我还扮过快递员、外卖员、环卫工人、司机……”支付宝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得意，“功夫不负有心人，殿下给的深海之水终于发挥了作用，帮我找到了你。碧海神珠来自深海，两物相遇，必定会有反应。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问过的那瓶发光的海水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套路！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男人鱼横了支付宝一眼，继续向海神谏言：“殿下，海神之位本应该是您的，是龙子使了卑鄙的手段才打败了您。”

“够了，你的话太多了。”海神一尾巴扫开烦人的人魚，朝支付宝游去。

“龙子？”支付宝注意到了他俩的对话，倏然，睁大眼睛，“你是黑蛟龙！”

海神收起匕首，迅速扼住支付宝的喉咙，一只手高高举起，尖锐的指甲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光。支付宝眼中顿时涌起恐慌，不可思议地问：“你要杀我？”

海神摇摇头。

“殿下，虽然碧海神珠是活物，会在人体游动，但它来自深海，只要沾染一滴海水，就能现行，您应该找到了。”男人鱼在不远处游来游去，担心惹怒海神而不敢靠近。他语气肯定，笃定海神找到了碧海神珠。

“右眼是碧海神珠。”海神盯住支付宝在海中微微发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支付宝现在浑身颤抖，心里又怕又气。他本来就怕死，现在说要取他的眼珠，更不知如何是好，又气海神骗了他——其实他根本不是海神，结识他，只是为了取他身上的碧海神珠。

“你要剜我的眼睛？”如果不是被海带死死地缠住双腿，支付宝此刻早就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了。

“剜你的眼睛？”海神笑了一声，“你是吓傻了吧。”

支付宝一脸茫然。

Chapter 09故乡之路

支付宝还没反应过来，海神就抬高了他的下巴，手指靠近支付宝的右眼珠，指尖聚力，释放出温暖的金色光芒。支付宝只觉得一股暖流灌入全身，旋即包裹住了他的右眼，紧接着，海神松开了手。

再睁眼，海神的手上已经多了一颗通体碧绿的珠子。

海神淡淡道：“放了他。”

男人鱼急切地游了过来：“殿下，要用他的血铺路，我们才能通往深海，否则就算我们拿到了海底之门的钥匙，也无法回到深海。”

“啥玩意儿？”支付宝刚喘了一口气，冷不丁听见男人鱼的话，难以置信地道，“在我眼睛里取了你们要的东西，还要用我的血铺路，你们太贪心了吧！”

海神无视支付宝和男人鱼之间的针锋相对，捏着碧海神珠，冷冷地开口：“本海神说放了他！”

支付宝紧跟着吐槽：“你根本不是海神，还自称‘本海神。”

男人鱼听后，当即反驳：“区区人类，竟敢冒犯海神。我家殿下本该是海神，是那龙子暗伤了殿下，才夺了先机。”

见男人鱼不听号令，海神回身一扬手，海带纷纷退开。支付宝重获自由，拼命地往岸上游。男人鱼咽不下这口气，快速游动紧追而去。海神闻声，也跟上去救人。支付宝憋气憋得脸都红了，不知道为什么，碧海神珠一离开他的身体，他就缺氧了。

眼看着要到水面了，身边倏然“嗖嗖嗖”地飞出几把鱼骨制成的箭，支付宝一惊，忙回头看，见男人鱼和海神都追上来了，吓得飞快地游动两条腿，恨不得多长几条腿来。

男人鱼举起鱼骨箭，朝着支付宝狠狠地掷去，结果锋刃一转，投偏了。支付宝快速游出水面，喘了一口气，待缓过来，他又潜下去看看情况，却见海神和男人鱼在水中以肉眼不见的速度打斗着。

细细回想，刚才掷偏不是男人鱼的失误，是海神救了他。支付宝突然搞不清海神的意图了，他到底是怀着善意还是恶意来的？

“殿下是不是被人类蛊惑了，为什么不杀了他？”男人鱼眼珠赤红，激动地吼叫。

“放肆！本海神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海神也沉了脸色。

“他的血是到达深海的唯一途径！殿下命我找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回到深海夺回王位吗？”

“他，不可以。”

海神变出一柄长戟，挡住男人鱼左右掷来的鱼骨箭，又用比男人鱼长出一倍的黑鱼尾狠厉地扫开他。男人鱼瞬息向上游去，又一个俯冲直下，速度极快。支付宝看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速度，竟然快赶上小轿车了。

“殿下是动了情吗？这么优柔寡断，竟然不忍心杀他。殿下要是不舍得，就由我来！”

“谁也不能动他！”

海神怒极，目光锁住男人鱼，眼露杀机。男人鱼也不肯示弱，持着鱼骨箭避开要害，刺向海神。他俩打斗间，碧海神珠掉落了下来，支付宝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潜下去将碧海神珠悄悄捞进自己怀里再游到岸边。

打斗中，海神一摸腰间，发现碧海神珠不见了，再看支付宝也没了踪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敏捷地游出水面去追支付宝，男人鱼也紧跟在后。

Chapter 10因缘

出了水面，支付宝捡起一块削尖的礁石。他打量着手里的碧海神珠，这是一颗极漂亮的珠子，对于海神他们来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一切因果都源于这颗碧海神珠。

支付宝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只要没有了这颗珠子，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他握紧礁石，朝着碧海神珠狠狠地砸下。

“不要！”

远处突然响起男人鱼和海神的声音，海神的声音像是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却没有阻止支付宝的动作。

咔嚓——

珠子裂开了一道口子，蓝光倾泻而出。

支付宝笑了，这下就能回到以前的平静的日子了。

突然，支付宝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的胸口倏地裂开一道骇人伤口，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支付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人告诉他砸烂碧海神珠是要遭报应的啊！海神你大爷的！

海神收起鱼尾瞬移过来，可支付宝已经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他满眼惊痛地扶起支付宝，紧紧地抱在怀里，泛白的唇抿成一線。

“殿下，快修补碧海神珠，我们马上就能回到故乡了，再也不用被流放了。”男人鱼激动地捡起碧海神珠的碎片捧到海神的眼前。

海神呆住了，一言不发。

须臾，他接过沾血的碎片，愣了好一会儿，才捏诀念咒，一点点修补碧海神珠。男人鱼知道，这珠子是神物，修补它要耗费心力，海神一旦折损修为，就无力反抗，他正好带他回到深海，再不容海神变卦。

珠子变回了原有的样子，支付宝却仍旧没有一丝生气。海神举起珠子吹了一口气，接着将碧海神珠放入支付宝的胸口，再复原了他的伤口。

男人鱼难以置信地看着海神的行为，喊道：“殿下！”

“本海神要找碧海神珠并不是为了回到深海。”海神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血，“我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被龙子流放。”

男人鱼没想到自己臣服的王是这样多情，居然为了区区人类放弃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好气，根本无法保持微笑。

“殿下既然没有意愿夺回王位，那我也没必要再跟随殿下了。”

男人鱼咬咬牙，转身跳入海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海神撑着沉重的身体缓慢地躺在支付宝的身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当年渭海大战，他受伤落水，人类男孩救了他，却被龙子失手打伤，最后丢了命。他用碧海神珠救活男孩，同时也失去了成为海神的机会。后来龙子成了海神，却忌惮他的力量，于是将他逐出深海，流放人界。

而碧海神珠来自深海，每隔数年就要修复一次，不然会崩坏。支付宝依靠碧海神珠活命，珠子一旦受损，他就活不了。所以，海神才会留在人类世界，才会想尽办法找碧海神珠，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黑夜退去，太阳再度升起，支付宝在礁石上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海神不见了，男人鱼也不见了，一切都像梦境一样。

支付宝眺望着海平面上的太阳，影子拉得很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海神。看来自己还挺舍不得海神的，支付宝想。

“不知道海神去哪儿了？”他暗自嘀咕了一句。

“本宝宝在这里。”

下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支付宝低头一看，就见海神正坐在礁石下的矮石上，黝黑鱼尾沉入海水里，海浪一层层地打在他的身上，黑色的鳞片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见支付宝看了过来，海神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怎么缩水了？！”

支付宝尖叫一声，又晕了。缩小版海神无奈地笑了笑，谁想缩水啊，这不是因为没了一半的修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