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的身体技术三维观
——以书法字体设计实践为例
2017-02-24黄臻
黄 臻
(厦门城市职业学院 人文社科与艺术系,福建 厦门 361008)
设计师的身体技术三维观
——以书法字体设计实践为例
黄 臻
(厦门城市职业学院 人文社科与艺术系,福建 厦门 361008)
技术为主导的时代里,人与技术的关系逐渐成为学者们关注的议题。文章基于身体技术观分析了书法字体设计过程,从物质观、传承观和反思观三个维度,由表及里地探讨了设计师如何将现代技术内化于身体技术中,传承书法艺术的审美意识,实现设计主体的话语权,从而批判以往技术工具论和反技术工具论对人与技术关系的片面认识。
身体技术;书法字体设计;三维观
书法是中国传统的书写艺术形式。它不仅有传达和记录信息的实用功能,还具有传达文字意境的艺术价值。然而,现代数码技术的普及让这一传统的书写方式逐渐淡出人们日常生活的视野。现代设计师不甘于如此美妙的书法艺术形式的逐渐消退,他们极力地运用现代技术重建书法表达的艺术魅力。现代书法字体设计由此产生。然而,这仅仅是设计师的创作初衷,在具体的实践应用中,有些设计师排斥现代技术的不断渗透,认为这会导致传统书法艺术形式的变味。[1]还有的设计师认为技术构成设计本身,过于沉迷于电脑软件的便捷应用和奇妙变幻,进而脱离了传统文脉的延续和审美内涵,作品流于形式化和趣味化,迷失了设计主体文化传承的使命和定位。[2]总之,上述现象都可以归结于这些设计师困于现代技术与设计主体的关系形构。
对于技术与主体之间关系问题,学界盛兴技术工具论*技术工具论:从亚里士多德的时代就形成了朴素的技术工具观,工业革命开始到20世纪中叶,“工具论”成为了人们认识技术的主要观点。人们认为通过技术人类可以达到对自然的真正控制。当代西方技术工具论的代表人物E·梅森认为技术“为人类的选择和行动创造了新的可能性,也使得对这些可能性的处理变得不确定。产生什么影响和服务于何种目的与技术本身并不相干,而取决于人们用它来做什么。”和反技术工具论*反技术工具论:十八世纪,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卢梭主张消除技术,以人的天性代替文明的罪恶。19世纪末20世纪初,伴随着现代工业的蓬勃发展,批判技术消极作用的思潮悄然兴起。20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技术向社会的全面渗透,技术发展所引发的危机也逐渐露出端倪,于是反技术思潮席卷全球。。其中,技术工具论认为技术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或者工具体系,技术本身是中性的,服从于使用者的意志。技术存在的意义仅仅限于技术使用的目的[3]。相对的,反技术工具论看到了人与技术之间的冲突,认为曾经帮助人们改造世界的现代技术很快就会滥觞成统治一切的工具,并反作用于人本身[4]。以上两个观点都把技术和设计主体当成两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忽视两者之间的总体性。对此,法国著名人类学家马塞尔·莫斯提出了身体技术的理论,指出在人类身体和技术的惯习中,个人是一种总体性的人,在生物的、心理的和社会的维度中活动[5]78。基于此,本文以身体技术为理论视角,将人和技术看成一个整体,分别从三个维度——物质观、传承观、反思观,阐述设计师主体与技术之间的关系形构。其中,物质观对应身体技术的客体建构;传承观对应身体技术中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动势表现;反思观对应身体技术的主体能动性。这三个维度由表及里地考察设计师对身体技术的使用,立体呈现当代语境下设计师的身体技术,深入探讨在技术占支配地位的现代性社会中,设计师是如何主导自己的身体技术,并审视技术之于设计师身体的内化状态,从而讨论设计师主体话语权的体现。
一、身体技术的物质观:现代技术带来书写方式的变革
在身体技术论中,莫斯关注自然身体的使用技术。他认为“身体是人第一个、也是最自然的工具,或者不要说成是工具,是人的第一个、也是最自然的技术对象,同时也是技术手段。”[5]85然而,在这个现代技术发展迅猛的时代中,人类的社会生产已经须臾离不开现代技术的渗透。克里斯·席琳在“技术态的身体”中论述了技术和身体的关系,他把“人们利用技术尝试改变其身体存在的特定形式及所居处的社会情境所造成的约束”看成是“身体拓展”。[6]依据这个观点,笔者把现代技术视为建立在人的自然身体之外的器官,它可使人类弥补自然身体的不足,提升人的社会生产能力。
现代技术与自然身体一样,都是创作主体进行展演身体技术的物质基础。现代数码技术主导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并一定程度上构建创作主体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在文字表达上,笔墨书写的方式已少人问津,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以数码技术方式得以呈现——文字形态不再是由文字表达者直接书写,而是通过字库里的字体来呈现。依据用户需要,设计师直接创造字体形成特定的字库。创作方法大致分为两种:一是通过手写板和绘图软件等现代技术,设计书法笔触,进而构建文字形态;二是先扫描书法作品而转化成数码模式,再通过相关绘图软件进行编辑和完善。虽然整个设计过程中包含传统的书写方式,但是现代数码技术在字体设计方案中起主导作用。由此,数码现代技术渗透在整个设计过程并与人发生重叠,真切地成为创作主体的一部分。
总之,当代社会已经进入数字化时代,现代数码技术已经成为设计师身体技术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设计师了解技术的过程不仅是技术向设计主体敞开的过程,而且是技术塑造设计主体的过程。由此,从身体技术物质性的角度出发,面对现代技术带来的变革,设计师既要看到技术的优越性,也要充分了解它的局限性。一方面,设计师可参鉴书法名家的艺术作品,使用现代数码技术进行反复雕琢与修改,完成书法字体的设计;另一方面,虽然现代技术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但时至今日,它仍存在一定的技术局限。例如,通过现代数码技术设计出来的文字形态会呈现模式化的痕迹,无法像传统书法那样,通过线条在时空中的流动韵律来表达书写者波动起伏的情感世界。
二、身体技术的传承观:现代技术与传统法则的交融
莫斯认为身体技术是传承的,他把技术称为“传统的、有效的行为”,如果没有传统,就没有技术和技术的传承。[5]84可以说书法字体设计是传统艺术形式在现代技术中的传承,是为丰富现代人的文字表现形态,领略传统文化艺术魅力而产生的一种文字设计活动。它是现代技术与传统文化结合下产生的混合体。因此,在书法字体设计中,设计师的身体技术不仅包含对现代技术的驾驭,要求能够熟练使用现代数码工具和相关计算机绘图软件,而且还必须具备传统书法的审美意识,领会笔墨的特性及文脉内涵。因此,书法字体设计中的身体技能,不论是现代技术还是传统审美意识,都不可能是与生俱来的,都需要通过后天的教化习得。技术传承可分为主体“身”与“心”的规训。
1.技术传承对主体“身”的规训
对于技术在身体中的传承方式,莫斯认为它是在一系列被集合在一起的行为中所追寻的个人行为。因为传承行为既通过主体本身,也通过主体所接受的全部教育和主体所属的社会、占据的位置等要素聚集而成的。[5]85他强调,在使用身体技术的所有这些要素中,有关教育的各种事实占据主导地位。古训曰:“无规矩,难成方圆”。自古百工皆有法度。而法度的熟练掌握是驾驭技能的最佳手段。书法字体设计实践亦是如此。在现代数码技术中,不论是使用数位板工具来绘制书法笔触效果,还是通过矢量绘图软件中的相关工具,以量化的方式设计书法笔触,设计师都需要一个技术习得的过程。其习得方式是通过对传授者的行为模仿,反复地操作练习,在与现代技术的磨合过程中,接受技术给予的主动导引,从中把握技术实现的字体效果。与此同时,传统书法技艺的习得也是不可或缺的。不仅可以让设计师更深切体会书法笔墨的审美内涵,而且也可作为一种直接的原创方式参与其中。上述两类身体技术:一种来源于现代技术;另一种来源于传统技术。这两者在设计应用过程中相互交融——或是被穿插使用,或是融合为一种设计方法,它们被内化于设计主体的身体技术中,演绎在设计作品里。
2.技术传承对主体“心”的建构
美国社会学家芒福德认为,每一种技术都根源于人类心灵的某种模式。[7]同样,身体技术的传承性不仅体现在设计技能上的适应和熟练应用,还渗透到设计理念和审美心理上的体会和理解。笛卡尔身心二元论和之后的斯宾诺莎身心一元论,均揭示了身体拥有思考的能力,以及身体的精神性。其中,斯宾诺莎认为:身心共属一个实体。而心灵与物质同是一个实体下的两个属性。两者之间存在必然的相应关系。[8]莫斯在身体技术中也提到,“这些技术很容易地进入我们共同的系统:成为心理学家们思想的象征性生活的基本观念”。[5]85在技术的习得过程中,受教育者被潜移默化地灌输了技术中所蕴含的审美观。
因此,在现代技术和传统书法技艺的训练过程中,设计师不仅掌握了设计表现技术之本身,还从两类身体技术中领会到不同技术所代表的不同审美观。其中,书法艺术孕育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历代书者对书法文字意境的追求都离不开中国传统文化中儒、道、禅的哲学根源,从而在篇章中透露出独特的文化意识和审美方式。相对而言,现代技术来源西方文明,代表着西方工业文明所推崇的功能至上,讲究简洁、效率、模式化的设计理念。这两类身体技术背后蕴含的审美价值观既有共通和融洽之处,也有剧烈的冲突和妥协的挣扎之处。例如,基于人类在工业化进程中对破坏生态环境的反思,而提出的后现代主义设计理念,它与中国传统艺术中“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有着共通之处。然而,书法艺术追求笔墨酣畅淋漓的自由情境,与现代技术仍未能脱离模式化表达而形成的工整、效率的设计审美观之间存在差异。在书法字体设计中,设计师的思想意识会因这两类身体技术的训练,而形成对作品独特的构想思路和审美标准。例如,获得第五届方正中文字体设计大赛一等奖的作品——《新新魏》。设计师基于现代数码技术网格化设计原则,重新解读传统魏碑书法的艺术风格。作品既体现了计算机时代的零部件标准化的审美特点,又以锐角的笔画呈现传统魏碑书法艺术的金石趣味和宁拙毋巧的审美标准。(如图1)
总之,身体技术的传承本质上是文化行为,无论属于传统的还是现代的。这种文化性的传承不是简单的对身体技术的模仿,更多表现为从“身”和“心”两个方面构建起设计师的主体世界。
三、身体技术的反思观:现代技术对书法艺术的重新书写
身体技术的习得自始至终带着某种目的性,而成为人们适应社会生活的需要。在莫斯看来,人的一生其实是通过训练而获得社会所承认的身体技术,从而表现自我并与他人交往的过程。在书法字体设计实践中,设计师通过现代技术和传统法则的双重规训,建构身体技术的“身”和“心”两个方面。然而,设计师的身体不是一个消极的文化教化的容器。任何一项身体技术,不管其受到怎样的社会文化规制,其实践过程必然包含主体对行动的反思性监测。[9]虽然规范化的训练使设计师获得了标准的、具有效率的身体技能,但这不是设计师获得身体技术的最终目的。著名的日本设计师武藏野曾说过,“设计是追求新的可能”。设计的任务不仅是为了满足现阶段社会生活的合理需要,而且还必须有前瞻的能力——不断假设、推测并保持思维的前瞻性,才能起到引领社会时尚文化,满足消费者心理需求的重要作用[10]。因此,设计主体必须具有反思性,单纯依靠传承得来的“被驯服的身体”是无法满足设计任务的创新需求。那么,在书法字体设计过程中,作为设计主体是如何反思由传承构建起来的身体技术,而不至于使身体遭受技术的殖民?
1.时代环境带给主体的身体技术反思
“一代之书,无有不肖乎一代之人与文者”(刘熙载《艺概》语)。书法字体设计亦如此。
首先,随着现代数码技术的发展,表现书法笔触的方法和途径越来越丰富多彩。在现代数码技术的应用中,设计师不仅可以表现毛笔笔触特有的外轮廓形态,而且可以非常细腻地表现出笔墨浓淡效果,甚至逼真模仿笔墨在宣纸上晕开时所产生的非常细腻的肌理效果。除此之外,现代数码技术的应用不同于书法一气呵成的创作,它允许设计师对笔触进行拼凑、删减、变形、叠加、重复修改等,直至达到设计师所设想的效果。总之,现代技术环境的支撑,为设计师的创新设计提供了宽阔的平台。
其次,在书法字体设计中,设计师对传统书法的深入理解,是建立书法审美感受模式不可或缺的基础。然而,传统书法中所蕴含的审美理想、精神生活会引导人们不自觉地回到过去的年代,使人们的感受模式成为前人感受模式的一种复制,难以在现代人的心中引起共鸣、产生震撼。常言道,艺术来源于生活。设计师从现代社会生活中获得身体体验,并把它渗透在自己整个心灵中,成为创作的重要资源。亚瑟·普洛斯(ICSID前主席)曾认为,设计师的目标不是维持现状,而是尽力改变它。设计师用身心体验生活,不会满足于那些表现肤浅的,或者过时的精神面貌的作品。他们会强烈地渴望寻找对新的精神生活的表现——不满的情绪从心灵开始萌动,最后表现在形式上。因此,设计师主体在进行书法字体设计实践时,通过对自己生活的深刻体察,构建属于这个时代的审美感受模式和审美判别标准,凭此来重新诠释传承得来的身体技术,形成每一个社会所接纳的身体技术习惯。例如,第二届获评委奖的设计作品——《美眉》,是设计者为现代网络女孩量身定做,运用现代数码技术借鉴中国传统工笔画的白描技法,以热烈、恬静而又舒展的线条,昭示现代女性的精神面貌。作品中折射出设计者对现代生活方式的一种审美态度。(如图2)
图2 倪初万作品
图3 唐一鸣作品
2.个体差异带给主体的身体技术反思
齐美尔认为,身体是社会文化形式的一个源头。反之,这些社会文化形式也使个体发挥出他们的个性。[11]在书法字体设计过程中,设计主体身体技术的反思性不仅体现在设计主体群体层面上的时代展演,而且还在个体层面使设计主体获得一种自我表达的快感,从而实现设计主体的话语权。
在莫斯的身体技术理论中,他指出身体技术的习得包含着生理学和心理学的因素。对同一个身体技术的习得,不同的人具有不同的学习能力,对学习内容不同的解读,最后学习产生的结果也必然是不同的。除了生物学上的基因差异,设计师的个体差异性的形成,更是人生经历的概括性体现——涉及社会实践、生活经历、教育方式、个人信仰、家庭环境等方面。社会文化因素会通过个体的社会实践活动,渗透入个体的心理结构,并通过个体的外化结构折射出来,展示为个体对身体技术的差异化反思。图3为第三届方正奖中文字体设计大赛获得第一名的作品《魑魅》。其设计者唐一鸣在谈及设计灵感时,这样描述道:“这套字体起初的想法是来自我迷迷糊糊的一个梦,几经修改形成了一套字体。”设计者运用现代数码技术,在书法笔墨“元气淋漓幛犹温”的审美基础上,加进了个体在现实生活中的主观体会,挑战现有成规的极限,在字体中彰显“似在现代人的白日梦中搜获最自由的感情印记。”*香港著名设计师靳埭强担任第三届方正奖中文字体设计大赛评委,对作品《魑魅》的评语。个体反思也受其心理结构的制约——有其习惯和活动范围。
在这个以技术为主导的时代,技术工具论和反技术工具论的辩论方兴未艾。它们是以改善人类的社会生活为出发点,不仅探讨技术存在的现实意义,而且看到在人类该如何应对技术的自我膨胀所带来的反作用力。然而,不管是技术工具论,还是反技术工具论,都把人和技术看成两个独立的实体。这样的立足点很可能导向两个极端:要么为技术大唱赞歌,乐观看待技术为人类服务的社会价值,产生统治技术的幻想;要么认为在当今的世界,人已经沦落为技术的附庸,恐惧于技术对人类的反控制力——主张技术必须停止乃至后退。
上述两个观点均存在片面性。本文基于身体技术的理论,把设计师(主体)和技术(客体)看成一个实体,一个“总体的人”。分别从身体技术的三个维度,以书法字体的设计实践为例,阐述设计主体与技术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以及两者如何成为统一体的过程。首先,在现代书写方式颠覆性变革的时代趋势下,现代技术是设计师身体的延伸,帮助设计师实现的设计构想。同时,它又在一定程度上规训设计师的创作行为,决定设计作品的最后呈现;其次,现代数码技术和传统书法技术通过以教育为主的传承方式,内化于设计师的身体当中,并潜移默化地构建两种技术混合后形成的审美标准;最后,设计师通过对身体技术的主体性反思,感悟生活中的点滴,演绎在设计作品中。整个设计实践是技术内化于设计主体“身”和“心”之中的过程,是技术与设计主体融为一体的过程。因此,在技术与设计主体的关系中,不是两个实体之间的使用与被使用的关系,也不是殖民与被殖民的关系,而是一个实体身体里的两个元素,通过彼此之间互动交融,在不断反思中,实现设计师的主体话语权。
[1] 余 洋.书法印刷字体的当代困境[J].大舞台,2010(9):168-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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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林晓珊.反思性身体技术:一项汽车与身体的扎根理论研究[J].社会学研究,2013(6):145-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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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文 军.身体意识的觉醒:西方身体社会学理论的发展及其反思[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6):73-81.
(责任编辑:刘应竹)
Designer’s Body Technology:A Case Study on the Practice of Calligraphy Font Design
HUANG Zhen
(Department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and Arts, Xiamen City University, Xiamen 361008, China)
In an era dominated by technolog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ople and technology has gradually become the focus of attention of scholar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oncept of technology body calligraphy style design process, view, view and Reflection on the view of inheritance from three dimensions of material, explores how designers from the outside to the inside of modern technology will be internalized in the physical technology, inheritance of art of calligraphy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realize the design of the main words right, to criticise the instrumentalism and anti technology the tool theory of one-sided understanding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technology.
body technology; calligraphy font design; three dimensions
2016-09-12;
2016-12-01
2015年福建省教育厅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课题(JAS151033)
黄 臻(1979— ),女,福建莆田人,厦门城市职业学院人文社科与艺术系讲师。
J504
A
2095-4476(2017)01-007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