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霸权”与“均势”的超越

2017-02-23张永红殷文贵

关键词:均势霸权人类命运共同体

张永红,殷文贵

(湖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论“人类命运共同体”对“霸权”与“均势”的超越

张永红,殷文贵

(湖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

自资本主义诞生以来,霸权主义和均势体系在国际秩序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特别是霸权主义滋生的五大均势体系给人类社会造成了深重灾难。习近平总书记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是超越“霸权”与“均势”的新型国际秩序观:汲取了历史上霸权主义给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灾难的经验教训,是一种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新型权力观;顺应当今世界发展与变革潮流的客观要求,是一种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新型利益观;深深扎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是一种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新型文明观。

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霸权主义;均势体系;新型国际秩序观

纵观世界历史发展的长河,人类社会似乎总是跳不出“霸权”与“均势”相互交织的陷阱,特别是近代欧洲30年战争确立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后,国际关系一再陷入“霸权-均势-霸权”的怪圈。时至今日,尽管和平与发展是时代的主旋律,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主导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仍在国际关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给国际秩序的变革与调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以天下为己任,汲取人类历史的经验教训,立足国际社会相互依存的大势,提出并不断深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牢牢占据了国际秩序重塑的制高点,为超越“霸权”与“均势”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

一 霸权主义:均势体系产生的根源

美国著名政治学家汉斯·摩根索认为:“国家间的政治无非就是强权政治,争夺权力、增加权力和炫耀权力是国际关系的常态。”[1]纵观500年的近代世界历史,“强权即真理”成为帝国主义争夺霸权的通用法则,国家间的战争与革命占据了国际秩序的主流。从这个意义上说,一部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人类战争史。然而,战争过后,各国往往以会议和条约的形式建立短暂的均势体系(即国际体系或国际秩序),“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维也纳体系”“俾斯麦大陆同盟体系”“凡尔赛-华盛顿体系”“雅尔塔体系”就是这种均势体系的典型。

自“大航海时代”以来,世界各国交往日趋密切,全球化进程逐步加快,由此开启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争夺霸权的需要,世界各国发生过许多战争,签署过许多条约,并形成过几个相对大的均势体系,但真正称得上世界范围内的均势体系始于欧洲30年战争确立的“威斯特伐利亚体系”。1618—1648年,为了争夺欧洲霸权,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为首的天主教同盟和以德意志新教诸侯为首的新教同盟,打着宗教的旗号,进行了长达30年的战争,最终战争以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合约》的签署而宣告结束。这个合约的签署,标志着“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建立。该体系开创了以国际谈判和国际会议的形式解决国际争端的先例,即当一方(一国或多国)认为其已经比另一方强大之时,便用武力的手段加以侵略,而一旦在侵略过程中力不能及或失败之后,他们又会以国际会议、国际协商并通过缔结和约的方式重新调整关系,形成新的均势体系,以保存自身实力。对此,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也表示:“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普遍意义源自它的程序性特征,即在价值观上是中立的。它的规则适用于任何国家:不干涉他国内部事务,边界神圣不可侵犯,国家享有主权,鼓励遵守国际法。”[2]相比中世纪而言,这一处理国际关系的准则的确有很大进步,它被视为欧洲近代国际公法的基础,开创了以民族国家为单位和以主权平等为原则的国际新秩序。

遗憾的是,“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确立,并未阻止战争的爆发。在实际的国际较量中,强国依旧凭借自身的优势和实力欺辱弱国,不过在做法上往往是在局部战争后以国际条约的形式来调整国家间的关系。100多年后,此消彼长的力量对比和连续不断的战乱终于使“威斯特伐利亚体系”解体,取而代之的是“维也纳体系”。19世纪初,拿破仑为了称霸欧洲连续发动多次战争,但遭到了以英国为首的欧洲国家的强烈反对。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进一步加强了欧洲国家的主权观念和民族主义意识,并且各国也谙熟了以条约形式来调整国家间关系的做法,于是最终反法同盟同法国签订了结束战争的“维也纳和约”,建立了一种新的欧洲均势体系——维也纳体系。该体系是仅次于“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第二个具有世界意义的国际体系,但在维持几十年后又被欧洲革命风暴冲垮了。不过,五强争霸(英国、法国、俄国、普鲁士、奥地利)的格局并未发生根本改变。虽然1871年德国统一后的俾斯麦一度建立了一个以德国为轴心的新的欧洲国际秩序“俾斯麦大陆同盟体系”,但基本上是昙花一现。20世纪初,各资本主义国家纷纷向帝国主义过渡,最终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一战后,美国成了国际政治中的主角,其联合英国、法国、日本等国通过巴黎和会与华盛顿会议构筑了著名的“凡尔赛-华盛顿体系”。这个体系本质上是帝国主义之间分赃的产物,而分赃不均最终又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隐患。二战后,以美国、英国、苏联为首的战胜国依照战时蓝图设计了“雅尔塔体系”。但好景不长,骤然而至的“冷战风云”很快就驱散了“雅尔塔体系”的惨淡阳光,此后美苏两家的冷战成了国际关系的主旋律。1991年苏联解体后,“雅尔塔体系”亦逐步解体,美国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并依靠其独一无二的超强实力不遗余力地推行其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一直持续至今。

二 均势体系:人类共同的悲哀

在某种程度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维也纳体系”“俾斯麦大陆同盟体系”“凡尔赛-华盛顿体系”“雅尔塔体系”等均势体系对于减少战争伤亡、缓和国际局势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不能忽视的是,这些均势体系本身就是战争的结果,是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产物,其蕴含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无疑加剧了受剥削国与战败国的仇恨,成为了下一次战争爆发的导火线。因此,相较于数次战争给各国人民带来的灾难,这些体系的作用可谓微不足道。据不完全统计,仅30年战争就导致超过800万神圣罗马帝国人死亡,占帝国总人数的1/3;欧洲的300多座城市、2 000多座村庄在战争中毁于一旦,无数的矿区、寺院、工厂变成了一片片废墟。德国诗人马丁·欧佩茨将此描述为:“树木不再站立,花园变得荒凉,而镰刀与犁现在却变成了冰冷锋利的剑。”此外,战争的深重创伤和战后的分裂局面,致使德意志经济急剧衰退,死灰复燃的农奴制使农民受到更加残酷的剥削与压迫,德意志民族的强者风采在很长时期内不复存在。正如恩格斯所说:“三十年战争的严重后果,使德意志有200年不见于政治积极的欧洲国家之列。”然而,比30年战争更为严重的是两次世界大战。据统计,第一次世界大战使全球15亿人卷入战争,战争伤亡人数超过3 000万,损失经济3 400多亿美元;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遍及亚洲、欧洲、非洲、大洋洲,使全球17亿人卷入战争,战争伤亡人数多达1亿(仅中国就伤亡人数超过3 500万),损失经济40 000亿美元,给人类社会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坏。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世界很快分化为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雅尔塔体系”也逐渐被冷战秩序所取代,人民再次陷入了危机与战争的深渊。第一次柏林危机,苏联对柏林长达324天的“交通管制”全面切断了西柏林的水路交通,导致国际形势骤然紧张起来,同时加速了德国的分裂和北约组织的成立。朝鲜战争,美国公然利用联合国的名义取得53个国家提供的“道义”援助,并纠集15个国家的兵力组建了所谓的“联合国军”,致使世界主要国家陷入了战争的泥潭。长达20年的越南战争,不仅给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而且使美国深陷经济困境与政治危机。作为越战决策人之一的罗伯特·S·麦克纳马拉,曾一度认为在亚洲反对共产主义是值得的,但是经过近30年的沉默与反思后,他不得不坦白:“我根据我的判断,事后证明我们错了。我们过高估计了失去越南对西方安全的影响。”[3]而美国媒体也不得不承认:“越南战争是美国过去历史上最悲惨的一章。”[3]除此之外,差点将人类推向自我毁灭的古巴导弹危机,苏联对阿富汗长达10年的侵略,美国对格林纳达的入侵等,无不是冷战秩序中美苏争霸的恶果。

如果说冷战前的国际格局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是赤裸裸的传统安全威胁,那么冷战后美国一家独大的格局给世界各国人民带来的则是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并存的困境。就传统安全而言,从攻打南联盟到入侵伊拉克,从捉拿萨达姆到消灭卡扎菲,再到今天北约与俄罗斯军事冲突的不断升级,美国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作风可谓暴露无遗。尽管随着中国、俄罗斯、欧盟等的崛起,美国在称霸世界的道路上一再受挫,但强大的综合国力仍然使其在当前“一超多强”的国际秩序中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从非传统安全来看,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国际问题的凸显与国际秩序的“失序”,不论是反恐联盟在打击“伊斯兰国”恐怖主义上的力不从心,还是六方会谈在解决朝核问题、伊核问题上遇到的重重阻碍,抑或世界各国在应对气候变化、网络安全、传染病扩散等问题上所产生的矛盾分歧,如此等等,说明了美国主导的后冷战秩序不仅没有起到“领头羊”的作用,反而在全球治理中制造出越来越多的矛盾与冲突。当然,辩证地看,冷战后的国际秩序确实比之前所有的国际秩序都要好,因为以联合国为基础的国际组织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二战后正义一方的胜利成果,并且和平与发展的国际环境使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从中收益。但是,作为有“良知”和“善念”的人类,我们决不能因为“霸权”和“均势”给各国带来一定的好处就忽视它给人类所带来的血淋淋的伤亡现实。譬如,当前“阿拉伯之春”在中东北非引起愈发激烈的区域动荡、北约与俄罗斯冲持续不断的地缘政治博弈、“伊斯兰国”恐怖主义的大肆蔓延等,这些与霸权主义有密切关系的国际问题,无疑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总之,在均势体系支配的国际秩序下,只会滋生战乱与冲突,人类只能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赢者通吃的“共同体”内,而没有真正的自由、平等、民主、法治、公平、正义,有的只是冲突、战争、萧条、无序、悲悯、失落。正如有学者指出的那样:“奉行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笃信穷兵黩武、强权独霸,坚持赢者通吃、零和博弈,这种国与国相处之道不仅不能解决世界上的问题,反而是制造冲突和战争的根源。”[4]

三 “人类命运共同体”:超越“霸权”与“均势”的新型国际秩序观

历史无法改变,但未来可以塑造。面对世界近代以来“霸权”与“均势”反复交替的国际秩序,如何超越这种要么“霸权”要么“均势”的循环怪圈,是摆在当前国际关系领域的重大课题。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以深邃宽广的历史视野和统筹全局的战略思维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型国际秩序观,汲取霸权主义给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灾难的经验教训,顺应当今世界发展与变革潮流的客观要求,而且深深扎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种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新型权力观,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新型利益观,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新型文明观。

1.“人类命运共同体”汲取了历史上霸权主义给人类社会带来深重灾难的经验教训,是一种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新型权力观。马克思指出:“资本来到人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5]资本主义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赤裸裸的侵略扩张史,而中国就是这部残酷历史的主要受害者之一。自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以来,中华民族受到帝国主义长达百年之久的侵略和奴役,中国人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蹂躏和屈辱,一度濒临亡国灭种的境地。仅14年的抗日战争,中国就牺牲了3 500多万炎黄子孙,而且造成了难以计数的经济财产损失,中国社会发展倒退了数十年。经历百年苦难的中国人民深知和平的来之不易,所以更懂得国与国之间相互尊重与平等相待的重要性。基于此,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郑重呼吁:“为了和平,我们要牢固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偏见和歧视、仇恨和战争,只会带来灾难和痛苦。相互尊重、平等相处……才是人间正道。”[6]其中的“相互尊重、平等相处”就表明:在以民族国家为基本单位的国际秩序中,“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主权和尊严必须得到尊重,内政不容干涉,都有权自主选择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7]。因而“各国主权范围内的事情只能由本国政府和人民去管,世界上的事情只能由各国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来办”[8],不能以“世界政府”和“国际警察”的身份随意干涉他国内部事务,不能随意将本国的制度模式和意识形态强加给别国。诚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所阐释的那样:“中国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反对冷战思维和零和博弈……反对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反对干涉别国内政,反对以强凌弱。”[9]由此可见,与过去资本主义国家通过侵略扩张的霸权行径实现“大国崛起”不同,“人类命运共同体”完全摒弃了传统帝国主义的权力政治观,是一种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新型权力观,因而不愿意也不可能重走“霸权”与“均势”的老路,完全能够跨越大国博弈的“修昔底德陷阱”。

2.“人类命运共同体”顺应当今世界发展与变革潮流的客观要求,是一种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新型利益观。“霸权”与“均势”的惨痛教训时刻警醒着世人:“和平而不是战争,合作而不是对抗,共赢而不是零和,才是人类社会和平、进步、发展的永恒主题。”[10]正如学者陈若松所说:“历史昭示我们,弱肉强食不是人类共存之道,穷兵黩武无法带来美好世界。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发展不要贫穷,要合作不要对抗,要共赢不要两极分化,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愿望和期盼。”[11]在当今世界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的关键时期,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显得更为紧迫和必要。自20世纪90年代初苏东剧变以来,美苏两级格局最终瓦解,并向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的方向演进。21世纪以来,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得以深入发展,同时随着文化多样化和社会信息化的持续推进,人类社会真正进入了马克思所说的“世界历史”中的全球性时刻,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交融格局。在此格局下,“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全球命运与共、休戚相关,和平力量的上升远远超过战争因素的增长,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更加强劲”[7]。但与此同时,传统问题与非传统问题交织的局面使得各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世界性挑战。一是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深远,世界经济仍处于变革调整期,经济增长缓慢,失业率居高不下,经济发展的不稳定不确定性因素增多;二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新干涉主义阴魂不散,美俄地缘政治博弈愈演愈烈,中东北非乱局一发不可收拾,冷战秩序所导致的阴影正日逐渐扩大;三是全球恐怖主义牵动全球神经,伊核、朝核问题谈判相持不下,气候变化、难民危机、网络安全、贫困问题、传染病扩散等全球性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这些深刻复杂的全球性难题相互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给人类的未来带来重重挑战。

全球性问题呼唤全球性的治理方案。2017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题为《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题演讲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7]在当今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和国际问题面前,没有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更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去克服国际难题,必须相互合作、相互依赖、同舟共济、权责共担。不能“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更不能以邻为壑、转嫁危机,把本国的幸福建立在别国的痛苦之上。二战前夕,英国、法国、美国为求得一时苟安,公然无视德国、日本等法西斯国家的侵略扩张行径,一再实行所谓的“绥靖政策”,最终招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2003年,美英联军为了防范和打击恐怖主义,公然绕开联合国安理会,不顾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对,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伊拉克发动了长达7年之久的战争,给伊拉克人民造成了严重的生命财产损失的同时,也为今天“伊斯兰国”恐怖主义的猖獗埋下了祸根。由此可知,在“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不论是因为一己私利对别国错误行为的姑息纵容,还是因为强权独霸随意干涉侵略他国,最终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包含“命运共同体”内的所有国家。因此,各国唯有顺应世界发展与变革潮流的客观要求,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携手应对全球性挑战,方能超越“霸权”与“均势”相互交织的国际旧秩序,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美好愿景。

3.“人类命运共同体”深深扎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是一种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新型文明观。毋庸讳言,现代文明起源于数百年前欧洲历史上的一场持续200余年的文艺复兴运动,它使“人”从“神”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带领西欧迈出了中世纪的蒙昧与黑暗,吹响了资本主义向全世界进军的号角,造就了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的繁荣。然而,这种繁荣的背后往往是圈占土地、贩卖人口、奴役他人、武力扩张、建立殖民地等,并且在实现过程中催生了霸权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一方面,由于争夺地区霸权的需要,各国竞相角逐、尔虞我诈,导致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的爆发,给人类文明打上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另一方面,霸权和战争加剧了国与国之间的仇恨,一些国家逐渐形成了唯我独尊的心态,进而导致极端民族主义的滋生(如希特勒的“种族优越论”、日本的“拯救论”、俄国的“沙文主义”)。可见,文艺复兴在开启人类文明曙光的同时,又建构了传统帝国主义的殖民体系,延续到今天就是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所主导的国际体系,而这个体系不但未能使人类得以解放,反而打破了阿拉伯世界脆弱的地缘政治平衡,引爆了中东种族和宗教的火药桶,加剧了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大肆蔓延。这就是当代西方的文明,一种建立在霸权、战争、冲突基础上的文明。为此,有学者指出:“人类文明的交汇已经走到量变到质变的临界点,人类危机呼唤人本主义在否定之否定意义上的继承和发扬,呼唤一场新的文明复兴。”[12]“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缩影,内含多样、包容、共存、和谐等新型文明理念,无疑是这场“新的文明复兴”的开端。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大邦者下流”,这是中华民族以天下为己任、海纳百川的胸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中华民族敦厚平和、推己及人的待人原则;“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这是中华民族求同存异、兼容并包的处事之道;“和衷共济”“兼济天下”“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等,这些体现着中华民族世世代代在生产生活中形成和传承下来的文明理念早已流淌进了中华儿女的身体,融入了炎黄子孙的血液,成为了中华民族不可变更的文化基因。2015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的讲话中就明确表示,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要“促进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文明交流”,“不同文明凝聚着不同民族的智慧和贡献,没有高低之别,更无优劣之分……人类历史就是一幅不同文明相互交流、互鉴、融合的宏伟画卷”。[13]2017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演讲时再一次指出:“每种文明都有其独特魅力和深厚底蕴,都是人类的精神瑰宝。不同文明要取长补短、共同进步,让文明交流互鉴成为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动力、维护世界和平的纽带。”[7]由此可知,“人类命运共同体”追求的既非过去帝国主义通过侵略战争而征服四方的荣耀,也不是由于实力悬殊而暂时通过条约维持短暂和平的阴谋。它超越国家、地区、民族以及宗教之间的隔阂、冲突与纷争,是一种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新型文明观,也是一种超越“文明冲突论”和“历史终结论”的新型国际秩序观。

当今世界,超越“霸权”与“均势”,追求和平与发展,已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就必须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型国际秩序观,超越殖民扩张、冷战思维、霸权政治与零和博弈,使身体和脑袋同时迈入21世纪。诚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历史总是要前进的,历史从不等待一切犹豫者、观望者、懈怠者、软弱者。只有与历史同步伐、与时代共命运的人,才能赢得光明的未来。”[9]

[1] 赵可金.人类命运共同体与中国公共外交的方向[J].公共外交,2016(4):5.

[2] 亨利·基辛格.世界秩序[M].胡利平,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475.

[3] 梁志明.越南战争:历史评述与启示:越南抗美战争30周年胜利纪念[J].东南亚研究,2005(6):14.

[4] 王 恬,牟宗琮,张梦旭.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创新外交理念与实践述评[N].人民日报,2016-01-27(01).

[5]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871.

[6] 佚 名.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大会在京隆重举行[N].人民日报,2015-09-04(01).

[7] 习近平.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7-01-20(02).

[8] 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N].人民日报海外版,2013-03-25(02).

[9]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7-02(02).

[10] 佚 名.习近平在俄罗斯媒体发表署名文章《铭记历史,开创未来》[N].人民日报,2015-05-08(01).

[11] 陈若松.科学发展观的价值诉求[M].北京:学习出版社,2015:262.

[12] 叶小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共识[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37(3):3.

[13] 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 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02).

责任编辑:徐海燕

Transcendence of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forall Mankind” over “Hegemony” and “Equilibrium”

ZHANG Yonghong, YIN Wengui

(School of Marxism, 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uzhou Hunan 412007, China)

Since the emergence of capitalism, hegemonism and equilibrium have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In particular, the five equilibrium systems nursed by hegemonism have caused great catastrophe to human society. As a new view of international order, the concept of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for all mankind” advocated by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transcends “hegemony” and “equilibrium”. Firstly, drawing experiences and lessons from the disasters of hegemonism in history, it is a new view of power featuring mutual respect and equality. Secondly, conforming to the objective requirements of the development and reform of the world today, it is a new concept of win-win cooperation and mutual development. Thirdly, deeply rooted in the soil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t is a new civilization of harmony in diversity and inclusiveness.

Xi Jinping; community of common destiny for all mankind; hegemonism; equilibrium system; new view of international order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3.014

2017-02-26

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习近平总书记绿色发展思想研究” (16YBA128);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基金资助重点项目“习近平绿色发展思想视域下的绿色责任担当研究”(17A058);湖南工业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资助项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的挑战与机遇研究”(CX1608)

张永红(1972-),女,湖南湘潭人,湖南工业大学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生态文化、休闲文化研究;殷文贵(1991-),男,云南曲靖人,湖南工业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D0-02

A

1674-117X(2017)03-0074-06

猜你喜欢

均势霸权人类命运共同体
超越霸权中心主义——主权平等的第三世界历史经验
“量子霸权”之谜
调停与求霸:从日俄战争看美国均势战略的设计与进路
西方的缺失:北约内部裂痕如何标志着全球新均势
简析“均势理论”
正义概念的所指霸权和能指反抗
论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科学内涵和重大意义
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目标的中国外交顶层设计
以“文化多样性”国际机制支撑“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
以“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世界秩序重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