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亡禁地”到“世外桃源”
2017-02-22李惠敏
摘 要:《岛》是英国作家维多利亚·希斯洛普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斯皮纳龙格岛上以佩特基斯家族为代表的人们与麻风病抗争的故事。由绝望到希望,从痛苦到光明,一步步前行,寻找,直到获得新生。“岛”从死亡禁地到世外桃源,是因爱成就的宿命反叛,是维多利亚送给我们的温情乌托邦。
关键词:岛;麻风病;爱;希望;乌托邦
作者简介:李惠敏(1991.6-),女,河北省沧州市人,辽宁大学日本研究所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2--01
一、禁忌之地──孤独的隐喻
“身上有长大麻风灾病的,他的衣服要撕裂,也要蓬头散发,蒙着上唇,喊叫说:‘不洁净了!不洁净了!灾病在他身上的日子,他便是不洁净。他既是不洁净,就要独居营外”。圣经中《利未记》关于麻风病的记载充满了罪的意味,因此“不洁净”的人就应该被隔绝于世外的意识根深蒂固的很合理。于是一群人也无比合理的被生命的一场无妄之灾抛掷到一座荒岛。桑塔格的《疾病的隐喻》写到:“疾病是生命的阴暗面,是一重更为麻烦的公民身份”。如果说偏见与驱逐是一种人类的自我残伤,那么在此之外维多利亚也透过疾病这种生命的非常态的描写来展现了人存在不可逃脱的孤独感与命运无常的悲剧感。
“她的家看不见了,可是她知道百叶窗仍关着,女儿还在黑暗中哭泣”,这是伊莲妮的无助。从充满甜蜜幻想准新娘瞬间到斯皮纳龙格的新客,戏剧般残酷的逆转更像是上帝的恶作剧,但一样能够让玛利亚绝望到哑口无言。而妻子,女儿。随时会失去至亲至爱的恐惧感更是吉奥吉斯无法挣脱的梦魇。“那个亲爱的父亲一生中没有一点安全感”。疾病与禁忌的斯皮纳龙格岛是一个人的孤独,一个家庭的孤独,一个充满驱逐与被驱逐,歧视与被歧视的社会的孤独。
二、希望与新生──纯情世界的唯美书写
《岛》的书名孤零零的一个字,一个与世隔绝的荒芜冰冷印象。但这预先建构起的恐怖意象竟随着故事的展开和人性的温度不可思议的一点点消融掉。于是这座小岛在见证了疾病,残缺和逝去之后,也见证了善良,顽强和希望。
圣母式的女性伊莲妮和玛利亚,本可以置身岛外却选择奋不顾身的医生克里提斯和拉拍基斯,不懈努力的两任岛主佩特罗斯和帕帕蒂米特里奥,一直默默奉献与坚守的吉奥吉斯。还有许许多多努力善良的生命。一系列美好形象的塑造本身就是孤绝的小岛斯皮纳龙格的“万丈千阳”。从电灯到电影,从等待死神降临到自我生命的再次苏醒,从绝症到治愈。他们这般用心用力的一步步去改变,直至成就了一个战火离乱的世界之外让人不再想逃离的桃源。在斯皮纳龙格,希望不单单是一种梦想,更是一种信仰。
熬过漫长的一周可以看你一眼是父亲吉奥吉斯最大的喜悦。和你永不说再见是玛利亚给克里提斯最好的爱情。等你回来,不离不弃。弗提妮给了玛利亚最好的友情。亲人,爱人,友人,你们的牵念是我的希望。我们的爱终究会点亮一个新的美丽世界。让斯皮纳龙格所有的人都能够重生。
“在美与丑的交织间,疾病与绝望的伴随下,唯有希望像温情的万丈千阳,照亮绝境的路”。
三、温情乌托邦的想象──因爱成就的宿命反叛
莫尔杜撰的“乌托邦”一词用心良苦,给伴随人类历史与心灵的那种追求理想生存却不可得的矛盾性意识贴上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标签。冰冷喧嚣世界未能实现的自我,在维多利亚的笔下再一次温情呈现。
这个故事以二战为背景,建立了一个麻风病集中营。整个欧洲大陆烽火连天,硝烟四起。但在希腊爱琴海边,一座与陆地仅一水之隔的斯皮纳龙格的小岛,仿若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战争之痛的和平乌托邦。如果没有战争的侵扰是上帝给不幸之人的一些意外的补偿。那么不洁之地变成到人间净土,却是因爱成就的宿命反叛。
与麻风病不洁与绝症的标签截然相反的,斯皮纳龙格岛在这里象征了净土与希望。是维多利亚建构的一个纯爱乌托邦。在小岛对岸的大陆上,乖戾的安娜一心想逃离自己贫穷的生活,放弃了英勇善良的安东尼斯,嫁给富有的庄园主的儿子安德烈斯,之后却又深深痴迷于马诺里,背叛丈夫,挣扎于既希望妹妹被确诊为麻风病,好将马诺里抢夺回来。又害怕妹妹真的被确诊会影响自己在夫家的地位的困境中。最后因自己的歇斯底里,偷情败露被丈夫枪杀,留下不明父亲是谁的女儿索菲亚。安娜是一个可以理直气壮地厌弃斯皮纳龙格岛的健康的人。可是,健康如果是属于身体的维度 ,那么冷酷自私则是灵魂有疾。维多利亚用安娜这个形象言说了那个健全的大陆世界许许多多的不美好。而身体“不洁净”斯皮纳龙格岛人却以洁净的灵魂对贪婪乖戾的世界形成了一种有力的反击。
在去斯皮纳龙格之前,玛利亚也沉醉于马诺里织就的甜蜜的情网里,幻想着马诺里能填满自己生活的寂寞虚静,以至于误读了爱情。直到在岛上遇见了克里提斯,才真正寻找到了对自己不离不棄可以幸福相伴余生的唯一。 与水那端的浮华的大陆世界相比,斯皮纳龙格岛才是作者建构的一个纯情安然,积极努力,互爱平等的乌托邦。这座岛因麻风病而被迫与世隔绝,成为禁忌之地,而在这里,维多利亚告诉我们:是人与人之间的美好感情让这禁忌之岛成为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歧视的世外桃源,代表不洁的麻风病之岛却成了一片美丽净土。废墟上的花园是维多利亚建造的温情乌托邦。
最后,阿里克西斯并没有像安娜和索菲亚一样看到家族的耻辱,她只看见一些平凡的人将被毁的生活又重建的英雄主义。没有麻风病,只有爱,能反叛宿命,复苏自我的爱。
参考文献:
[1]维多利亚·希斯洛普.岛[M].陈新宇译. 南海出版公司, 2014.
[2]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M].程巍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3.
[3]牛红英.西方乌托邦文学研究[M].中央编译出版社,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