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炸鸡少女,蠢蠢理想主义
2017-02-22刘凯琳
刘凯琳
阿肆,独立音乐人,大学时创作《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歌曲迅速走红。2013年7月推出首张个人专辑《预谋邂逅》,近日发行第二张个人全创作专辑《我愚蠢的理想主义》。
《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是阿肆在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就读期间创作出来的歌曲。
创作时,阿肆并未想到有一天它会传遍街头巷尾。阿肆回忆道:“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下午,我在学校宿舍床上翘着脚写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有点饿,恰好当时学校附近开了很多鸡排店,飘来鸡排的味道。”
宿舍飘来鸡排味
“写《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这首歌就是非常偶然的,而不是想‘我要写一首红的歌。”想到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可能不会有那么多人爱听,于是阿肆在故事里加了悬疑和喜剧的成分,“这就是为什么大家觉得我的歌听上去有点想笑,感觉很亲,很生活,没有特别遥远的感觉。我的灵感全部来自于生活。”
阿肆说,这是一首关于等待的歌曲,灵感取材于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琐碎小事,讲述了女孩在人民广场苦苦等待男孩,男孩却没有来赴约的失恋的故事。故事的原型就是阿肆本人。歌曲用电子的节奏向外传递着治愈能量。
起初,阿肆写歌只是为了自己开心,也会发到网上和小部分人分享,后来这一小部分人变得越来越多,她便觉得自己写出来的歌曲不给别人听的话“好可惜哦”。于是,阿肆的室友们就自然成为了阿肆的第一批听众。
“刚开始我写完给她们听,问她们觉得怎么样,她们会很耐心地点评。但四年如一日,你的室友一直写歌,每天问你這首歌怎么样,你都快吐了,哪儿有心思去欣赏?就是烦死了的那种状态。有段时间很流行一句话叫‘感谢室友不杀之恩,那个梗出来时我是最先感谢她们的,因为我知道她们饱受我的折磨。一开始我弹吉他弹得很渣,写的歌很难听,即便后来慢慢变好,可她们一直听,也不会发现我有跳跃性的进步。现在就好了,她们会联系我说,哎,你这个新歌很好听。”
押韵癖
提到阿肆歌曲的特色,不得不说她押韵的歌词。阿肆坦言,自己对押韵的追求“已经不是偏执了,这都是病了”!生活中,押韵已经成为她的一种强迫症,“所有的句子,如果说喜欢第一句最后一个字,下一句要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是习惯性地想去押韵。”但阿肆也表示因为每个人不同阶段偏好不同的东西,可能两三年后也会颠覆自己,到时候写的歌可能就完全不押韵了。除了对押韵的偏执,阿肆在创作时还有一些别的小癖好,比如喜欢在宿舍或比较静的环境中进行创作;在创作前,阿肆可能还会吃点甜点,但又不会让自己很饱。
影响阿肆创作的,除了环境还有随时闪现的灵感。一次阿肆放学后骑自行车回宿舍,下坡时突然有了灵感,立马一个猛刹车,差点造成了“交通事故”。然而她不顾后面的人对她“你神经病啊”的骂骂咧咧,赶紧掏出手机用语音录下灵感,“灵感很容易稍纵即逝,创作人一定要养成随时记录自己的灵感的习惯。你可能当下有个灵感,一分钟后有人跟你说了一句话,因为没有及时记录,就突然想不起来了。我好几次遇到这种状态。”阿肆说。
不知“小王”是“阿肆”
毕业后阿肆在事业单位工作。那段时间,阿肆处于“分身”的状态,白天她是单位里人事部的小王——“小王你这个报表填一下”“小王我今天要请个假”……下班回到家后,阿肆会打开电脑,跟喜欢她歌曲的朋友交流,或者出去演出,这时她又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就很像蜘蛛人啊,世界需要英雄出现,有人需要拯救,在那个特殊的时间下我就会变身为蜘蛛侠。”
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一开始并不知道小王的真实身份,当食堂放“炸鸡”时,她反倒有 “做贼心虚”的感觉,还要尽量躲得远一点。后来,同事们才知道阿肆就是小王,“原来那首歌是你写的”“给我签个名,我女儿特别喜欢这首歌”……
愚蠢理想主义姗姗来
3年后,阿肆携其独有的清奇画风和第二张个人全创作专辑姗姗归来。此张专辑在视觉上与第一张专辑风格迥异,不再走沉闷的“鬼片路线”,而选择令人愉悦的大面积高饱和度色块的搭配,就像阿肆本人和她的歌一样,纯粹、饱满而又充满画面感。
在倒计时7天、5天和3天的日子,金玟岐、刘思涵、郁可唯,老狼、马頔、尧十三,郑钧、好妹妹、郝云等先后分为三波为阿肆送上了对新专辑的祝福。其中,最是郝云一语道破天机:“理想主义再愚蠢也是理想主义,我们都是理想主义的接班人。”
2016年9月29日,单曲《致姗姗来迟的你》先行发布。阿肆和林宥嘉的搭档有如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二人各具特色的声线完美地融合交织在了一起。由阿肆亲自执导的MV也脑洞大开,画面中的男女画风清奇、各忙各事,克制的演绎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世界那么大,稍晚一会儿再相遇也不迟”的洒脱心态。
MV发布后,阿肆发微博称“明白了当导演的不易(立志:我还是写歌去)”。拍摄过程并非像呈现出的那样天马行空,也并非像网友们开玩笑所说的“在视觉上看上去比较环保(很便宜)”,事实上,画面中的每一帧都是想象力与艰辛以及经费的碰撞。
MV在棚内完成,对于拍摄而言,内景比外景要求更为严格。外景拍摄不需要布景,目光所及的万事万物都可以变为镜头中的素材;内景则需事先把画面中出现的东西全部准备好,背景板、桌子、闹钟……从物件本身到颜色的选定,每一样都不是即兴搭配。加上棚费从进棚后便开始按时间计算,较为昂贵,事前的准备就更显重要。从第一天凌晨准备素材开始,接着布景,随后演员就位化妆,一天之内全线开工,收工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3点左右。
在MV拍摄过程中,阿肆的工作更偏向于脚本导演,前期的脚本由她亲自手绘,期间也和团队一起交流,在执行导演的带领下参与了MV全程的拍摄,“想做导演,你什么都不会的话基本上是没可能的。”此外,阿肆还帮大家订饭,当起了“大内总管”。她乐在其中,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蛮难得、蛮有趣的经历”。
由于MV中的部分镜头是以分屏呈现,即需要把左、右两边的素材各拍一套,按定好的画面比例切割,再把两个画面拼在一起,因此男女主角要换很多衣服、鞋子去搭配。然而物料紧张,为了节省开支,MV中男女主角的物品都是互相换着用——男主在MV中穿的衣服是女主穿到现场的私服,二人也共用同一个发带,还都穿了阿肆的白色帆布鞋,就连阿肆经常穿的牛仔衣也被男主角穿去。
Q&A
Q:你的许多歌词会侧重有趣的一面,但换做别的歌手,可能会侧重伤心的一面,也有评论说你“虽顶着文艺女青年的头衔,却丝毫没有女文青惯有的矫情”,你如何看这种评价呢?
A:我不是刻意要变得有趣,我觉得这是我们所需要的。很多人说你写什么就是缺乏什么,我觉得有点这个道理在里面。虽然我本身还是有点幽默感的,但我觉得生活中需要更多的幽默感。因为当你用幽默的视角去看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时候,你会觉得开心的会更开心,不开心的会没那么不开心了。至于文艺女青年的评价,我觉得我挺矫情的,哪里不矫情了?我在生活当中还是很平常的,不是特别喜欢撒娇的人,一些歌词中可能会加了一部分幽默、活泼,就像戏剧作品一样需要一些张力,才能从平铺直叙到高潮点。
Q:现在独立音乐人的版权愈发受到关注,你有受到这一方面的困扰吗?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A:我觉得正在改观。在国外,比如说在美国有一首歌类似“炸鸡”的红度的话,其实你不用再出任何作品,光收这一首歌的版税,一辈子可以过得舒舒服服、土土豪豪。但是在国内,基本上出一首歌之后,我们的编曲费、录音费等付出的成本,其实是没有回报的,也没有版权费的概念。虽然现在是一点一点有了,但我是有所属公司的嘛,是公司帮我代理这个事情,这一笔比较微薄的费用,也不会落到我们头上。有些专门写歌的人,好不容易写了一首歌,结果就卖了一点点钱,其实生存状况是很严峻的。
我只能说我比较幸运,作品被翻唱被更多人听到后,稍微也会使更多人知道我这个人。他们对我的概念可能永远只停留在“炸鸡”,但他们至少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就会有一些音乐节邀请演出,虽然没有收到版权费,但还是可以通过音乐的衍生物还有个人影响力以及之后产生的一些商业行为,比如广告,或一些其他渠道去生存。
我觉得一切会越来越好,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理想主义再愚蠢也是理想主义,我们都是理想主义的接班人。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青春报》供稿)
责任编辑:张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