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载临产孕妇闯红灯该不该处罚的探讨

摘 要：近年来，出租车司机为送临产孕妇去医院生产而闯红灯现象时有发生，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众说纷纭，各执一端，本文就该行为是否应被处罚进行分析，也探讨了价值冲突、法律与正义的关系以及对执法工作的若干建议。

关键词：司机；闯红灯；正义；处罚；执法

2004年12月19日上午10点左右，北京出租车司机高某开着空车行驶，看见一名年轻男子很着急地向他招手。高某载着两人迅速赶往医院。孕妇在车上不停地喊疼，越喊声越大。高某非常着急，一路上连闯了6次红灯。目前，他面临着罚款和罚分的交通处罚。

一、出租车司机载孕妇去医院生产闯红灯该不该处罚？

该事件的三方当事人，各有各的理由，孕妇生产情势紧急，不得耽搁，出租车司机可以说是着眼于乘客的生命安全和利益，不得已而连闯红灯，而执法者依据事实，严格执法。这看似不可调和，也似乎存在着一定的矛盾，但经过认真的分析与权衡，是能够得到一个合情、合理、合法的解决方案。笔者认为，应该免除处罚。

二、关于价值冲突的分析

该案例反应出了法的价值发生冲突的问题，具体来讲就是正义与秩序的冲突问题。司机闯红灯无疑是破坏了交通秩序，有着潜在的社会危险性，但更为重要的是，司机成功顺利地将待产孕妇送至医院，避免了负面结果的发生，使孕妇受益，同时也是对社会正义的维护，起到了很好的道德示范作用。矛盾冲突的凸显，我认为应该依据个案平衡的原则来进行解决，也就是当处于同一位阶上的法的价值之间发生冲突时，必须综合考虑主体之间的特定情形、需求和利益，以使得个案的解决能够适当兼顾双方的利益。正义和秩序作为法律的两大基本价值，其中秩序是法律所追求的形式价值目标，而正义则是法律所追求的实质价值目标，法的秩序价值也有必要与法的其他价值相协调，当正义与秩序相冲突时，法律应当坚持正义优先，而不是秩序优先，这样，才有利于和谐社会的构建。因此，该案例应适用正义优先原则。

三、正义与法律关系的探讨

正义是法律最高价值目标，正义所要求的平等、自由、效率、安全等价值渗透在法律的每一项规定中。无论在制定法律、执行法律、适用法律的过程都应该考虑正义的因素，保证正义的存在，避免正义的缺失。法学家丹尼斯·罗伊德认为，有一种更普遍的目标是各地法律所追求或应该追求的，那就是“正义”。正义是人类社会的崇高理想和美德，一直被看作法律的宗旨和实质。从古至今，各个时代的法律无不显露着对正义的期待与渴望，人们一直不遗余力的在追求着正义。正义可分为形式正义与实质正义。形式正义，看重程序的公正。本案例中执法者进行的处罚就是严格按照程序、法律条文去执行的，维护了形式正义的同时却忽略了实质正义。梁慧星先生曾说：“形式正义是手段，实质正义是目的。”实质正义才是最终目的，如果不去考虑实质正义的存在与否，片面的重视形式正义，这与法律的实质相抵触，也违背了法律的正义性，更不利于正义之风的形成。

四、执法行为的可行性分析与建议

在本案中，司机的行为无论从行政法的合法性原则还是从合理性原则来看，都具有不可处罚性。从法的精神的角度来讲，处罚司机的行为是不符合行政合法性原则的。如若对其进行处罚，便与社会的基本道德要求相违背，使做好人好事、助人为乐的人受到处罚也不符合行政处罚的目的和意义，所以应该对司机免除处罚。司机闯红灯、并且连闯，违反了交规的事实明确，扣分、罚款，于法有据，但该违规行为是为了送临产孕妇，要求减免，也合情合理。这是法与情的冲突，可生活处处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应根据违法者的出发点、事实情节、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来进行综合分析，我国《行政处罚法》第四条规定“设定和实施行政处罚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与违法行为的事实、性质、情节以及社会危害程度相当。“司机的行为虽有扰乱公共秩序的潜在危害，但却没有发生明显的社会危害后果，而且保住了母子两条人命，这是难能可贵的，显然，这时候处罚的作用应该让步于司机的义举、善举。相反，如果对其处罚，那么以后再有类似情况的发生多少会削弱司机去搭载的动力，谁还会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这关乎性命，关乎他人的利益，这样的处罚未免太过苛刻，也不符合法治社会的内涵，因为法治社会不是无情的社会，法治应体现出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我们经常强调“以人为本”，这不仅是国家宏观的政策与治国理念，在法律领域也应该讲求，任何案例的分析与合理解决都应该合乎“以人为本”，这是法治社会的要求，更是法治国家的呼唤。而执法者在依法行政的过程中也应該坚持人性化执法，坚持“以人为本”为核心。执法者虽然有处罚的权利，但应该在不抵触法律的前提下，适当的考虑人的需求，规范性与灵活性并重，保证行政合法性原则与行政合理性原则的有机统一。例证：山东胶南交警大队遵循“法理情有机统一，人车路和谐发展。”的宗旨，执法工作有了极大的改善，同时也得到了民众广泛的赞誉。这无疑是一举两得。

五、司机义举的作用分析

司机连闯红灯事实确凿，违反了交规，但在争分夺秒中却保住了两个人的生命安危，这是司机这个职业的缩影，也是司机这个职业的典范代表，也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在人情冷漠，道德失范的当今社会，无疑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也鼓励那些有机会、有能力的人更有勇气去伸出援助之手，使更多的人摆脱困境。这也有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司机的行为体现了正义的价值，彰显了正义之风。社会需要正义，国家更是如此，我们在渴望正义、呼唤正义。

在我国法律体系日趋完善、依法治国理念深入人心的今天，我想，我们更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更好地将道德纳入法律轨道，实现道德法律化、法律人性化。这也需要，社会成员的共同努力，执法者应该理智且思维灵活，民众应该承担起道德责任与义务，遵法守法，让正义之花遍地开放。

参考文献：

[1]邱悦.浅析法律与正义的关系[J].法学研究，2013

[2]周灵方.法的价值冲突与选择——兼论法的正义价值之优先性[J].伦理学研究，2011（06）

[3]曹琰.从一起交通违法案例看依法行政[J].山西警官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02）

作者简介：

拱祥，辽宁大学法学院在读法律硕士，沈阳市皇姑区法治宣传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