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画合璧 超凡脱俗
2017-02-17高敬安
高敬安
在历经数千年文明积淀之中国书画里程中,书画家痴迂狂颠者屡见不鲜。《扪虱新语》记载,顾恺之善画而以为痴;张长史工书而以为颠;米元章委心书画以痴颠兼之。《溪山卧遊录》中说,米之颠、倪之迂、黄之痴,乃真性情也。近代的石鲁、徐悲鸿,也曾被称为“疯子”、“迂人”等等不一而足。
我以为,颠、狂、痴、迂,只是表面现象,思想境界才是本质,只有虔诚执着,对艺术追求达到如痴如醉之程度,方可激情奔放、才华横溢,不断精品佳作。我有两位良师益友,一个是已故的艺术狂人陈虹飞,另一位是正处晚年变法的袁士珍,恰恰就是这种性情中人,今天单就袁士珍的晚年之作,聊以浅析。
袁公字瑾润,号北斗山人,一九三六年出生,湖南邵阳人,十岁学书,十三岁学画,廿二岁开始发表美术作品,五十岁能诗词,如今白发如银,画稿三千,奖状盈笈,誉满画坛,古往今来,往往有些不学无术之徒,专靠攀龙附凤,炒作包装,弄虚作假,欺世盗名。而袁士珍坚守沧桑正道,矢志不渝,从不搞邪门歪道。庄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多一份世故,曾一分势利,缺少一分高雅,袁士珍追求的是脱俗,是高雅,是真知卓识,是人生哲理,是书画精髓,所以他求知如渴、如痴如醉,他懂得苍天不负,天道酬勤,他懂得师法自然,广采博取,懂得只有从华夏千年传统积淀中汲取营养,才能内功深厚,大器晚成。
我观袁公画鸡,犹如庖丁解牛。他对鸡的肢体结构,了如指掌,頭之冠垂喙眼,体之胸爪尾翎,夸张适度,栩栩如生。原来袁公画鸡,也有一段如痴如迷的故事。一日袁公骑自行车去买菜,见一公鸡,雄姿入画,便欣喜若狂,买了就走,竟忘记了买菜。两日后,才发现自行车也遗失于市场。象这样绘画忘我的故事,在袁公身上屡见不鲜。
正因为袁公这分痴迷执着,终于使得他得到了丰硕的回报。他笔下的梅兰竹菊、水仙牡丹、鸡鹤鹰猫,无不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无穷。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世间因果皆存辨证,也正因为袁士珍的书画积淀,才使得他储存了巨大的裂变能量,这种蕴藏数十年裂变能量,终于爆发了袁士珍的晚年变法。
如今已逾古稀之年的袁士珍,突然焕发青春,显示出一鸣惊人的精气神来。首先称道的是他的书画理念,通过大量作品,反映出他对中国水墨的真正理解,反映出他对华夏民族传统文化的正确解读,反映出他的诗书画印综合能力。其次,在绘画技巧方面,从构图、造型、立意,也达到了删繁就简,开门见山,形神兼备,超凡脱俗之境界。在他的作品中,反映出一种大朴不雕,大巧如拙,随心所欲的大智慧、大气魄。如他的花鸟画《葫芦双鹊图》题:“赤诚甘做农家什,破肚成瓢献此身。”平常葫芦在他的画中,立即人格化、贫民化,让人感到亲切。在《双鸡玉兰图》题:“魅力东风谁使差,行将老树花催开。彩云过往欲留步,烛夜踏青结伴来。”这里风和云也有了情感,东风把老树催得开了花,连“彩云过往”都想“留步”。在他的山水画《寒窗晓读图》中,学子在山村茅舍内月下苦读,本来是“十年寒窗”之景象,但由于经过画家深思熟虑,巧妙安排,画面竹林环抱,泉声潺潺。特别是卧在窗下的那只小狗,回眸守护小主人,显得画面文静而温馨。可以看出:非修养深厚,才思敏捷之画家,焉能顿悟,盈溢出如此祥和、高雅、深邃、富于时代感的韵律来?
地质学家认为,喜马拉雅山是世界屋脊,但喜马拉雅山正处在年轻生长期,她还在升高。长江滚滚东逝水,大浪淘尽千古英雄,多少画坛巨星,有的昙花一现,有的继续光彩照人,袁士珍属于后者,他仍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