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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为什么闹人心

2017-02-17徐江

综艺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朵夫文艺片乐迷

徐江

既然观众不应该再用文艺片的标准苛求导演们,宣传团队也不要用奥运会标准,要求市场献爱心。

围绕着张艺谋电影《长城》上映,如何看待电影评论,似乎又成了一个迫切需要讨论的话题。

创作者与作品评论之间,始终似友似“敌”,这几乎已经成为文艺界的一条永恒规律。今人若打开一百年前罗曼·罗兰写的小说《约翰·克里斯朵夫》,读后也就多少会释然一些。对于非古典乐迷的读者而言,《约翰·克里斯朵夫》的第二、三部,读起来是非常乏味的。里面讲述了太多当年勃拉姆斯、门德尔松以及伯辽兹的乐迷们,为捍卫自己偶像的美学,对其他音乐家粉丝所采取的狂暴举动,一些乐评家们当然也毫无例外裹挟其中,有时乐迷直接在剧场开干,评论家转天在报纸上对骂,好不热闹。其激烈程度根本不是今天习惯了网络“最多三天关注”的人们所能想象的。

粉丝开干或是媒体毒舌这种事不只音樂界,在近代绘画界,从法国的早期印象派开始,媒体吵闹和展厅现场对撕就不绝于艺术史。等到电影、摇滚乐先后兴起,创作者和评论者的对撼和彼此蔑视,基本已经成为常态。在每一个言论自由的现代地域和城市,影视产品不被批评的情形只有一种——小众的不能再小众。从这个角度讲,它又不是绝大多数一线商业导演、投资人和幕后团队所追求的。

评论其实不闹人心。说“差”的评论才真正让人闹心。因为虚荣和自信是人的天性。自家生的娃肯定愿意别人说漂亮,没一个希望别人说娃会死的,这是鲁迅在八九十年前早就写出来的。当然,更不要说生娃的人也死了。张导的夫人生气就生气在这个地方。其实那个评论者真的是想使妖术在网上咒张艺谋吗?当然不是,从言辞的激愤角度看,此人不过是失望至极,而且显然——他把张艺谋的作品看作是中国电影维护他心中认可的某种荣誉的最后期望。也怪此人不认真研究当代影史及相关访谈,其实对类似的这类期待,张艺谋自拍完《活着》以后,就已经不再主动担承了。

《长城》一片的影评公案,张艺谋纯属被误伤。但差评和对撕,客观上也起到了推动票房的作用。不过,1.5亿美金的投资,回收票房的压力显然是巨大的。片方说对中国票房的预期,大约占全球票房预期的2/5,那就是说内地院线需要贡献六七千万美金,这个任务显然已经超额完成了。但考虑到国内媒体转载的北美媒体评论,对当地的票房信心似乎不太乐观,那么反回头来,内地市场好像还要用自己的余力来为境外背锅。这就是比较悲哀的一件事了。

内地连续几个年头的总票房升高,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银幕数增多后,原先边缘观影区域观众的尝鲜心理。出现回落是早晚的事,也是正常的事。更何况整体经济放缓,大家的口袋这两年也开始瘪下去。《长城》的编剧是美国人,其核心价值观是美式的,你为主客打造的菜式人家不喜欢,光靠内地这些“陪客”的赞美,显然满足不了制作方的胃口。别提“高科技制作”“为国争光”这类事,电影又不是奥运会,观众都是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自己掏血汗钱买票的。既然观众不应该再用文艺片的标准苛求导演们,宣传团队也不要用奥运会标准,要求市场献爱心。

错爱已被发现,那么无论导演还是观众,还是凑热闹的媒体,就不要故意一脑袋糊涂糨子下去。至于像近年有的导演,在媒体前逼着把自己托大的票房片观众,给自己的非票房片点赞,自己的某部票房片亏了又说市场肤浅,这就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把碰瓷和忘恩负义进行到底了。对自己和国产电影的前途,起不到什么建设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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