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人间正道是沧桑
2017-02-15
兰晓龙编剧、简川导演的年代谍战剧《好家伙》,暌违四年之后,终于得以播出。收视率尚可,鉴于兰晓龙的剧集需要二三轮发酵之后才更有深度的社会话题。张译、李晨等再次在兰晓龙剧集中出演,贡献出非同一般的戏剧张力。
在《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士兵三部曲”之后,《好家伙》以特别的角度切入民国史,试图寻找的问题和答案是“中国历史向何处去”。“好家伙”是革命队伍中一群藉藉无名的战士对自己的戏称,因为他们亦戏称敌人为“坏家伙”。一九四零年皖南事变后,这群好家伙们受命掩护一位重要的同志去上海。从大西北到大上海,沿途会遇到土匪、国民党、汉奸、日军等等各色坏家伙们的狙杀。而好家伙们不仅要用生命、智慧、梦想和死谏去护送自己的同志,而且他们也在保护和挽救国家的希望——抗日统一战线。
《好家伙》是一部理想主义爆棚的剧集,但是本身却给出了中国国民性的种种,有正面有负面,有黑白有红蓝,这是一部需要观众调动自己的思考能量去跟进的电视剧,是一部有相当追求的作品。《好家伙》直面民族风骨,当一份事业被蛮横的外力荡涤一空,备份的种子就要在惊蛰声中复活,在此之前他们是漫长的潜伏、貌似无用,在此之后便是九死一生的重建,无用之用便是大用,《好家伙》就是期间的故事。
戊戌变法、五四運动、北伐革命、抗战青年,《好家伙》是第三、四代“少年中国”,他们的终极之问,是要摧毁现实世界(最少也是他们心目中的)“一切不平等”,再去建立一个“新世界”。从黑格尔关于恶的辩证法出发,恩格斯曾经说恶是历史发展动力的表现形式,《好家伙》全盘给出了这个过程的“恶”,梦想之间的战争,定然是充满血与火的生与死之歌。
青山的梦,要通过芦焱、芦淼、门栓等人来完成。屠先生和时光的梦,则要将大好河山扫荡而空再去驱逐外敌。思、诗与史充沛的《好家伙》,便是抽象的寓言剧、象征的舞台戏,其中有足够的理性与审美,掺杂着恐惧的希望,刚强与迷失如影随形,虚无与悲悯的双簧,怯懦和抗争的复调,(中国)人“为什么”活着、活下去,怎么样才能迎来现代中国。芦焱是希望,时光是生命力,前者从孟烦了和何莫修的阴郁走向反面,后者比龙文章更加相信自我,他们都有着旺盛的欲望,对于成长和死亡都不介意,接受老一代人的捶打、磨砺,他们是野草,也是凤凰,跋涉在广袤的大地上,一往无前的向前进,其实他们便是中国现代精神的化身。
“好家伙”三个字,可以看做是语气词,《好家伙》也可以看做是编剧兰晓龙与大伙儿聊人生,他建构出一个1940年代初抗日战争期间又一个时空泡,观众可以选择带入到这帮多重的伪装者的身份之内,揣摩、判断和体验一下大上海生死线的人生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