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风声》：四位英国乡绅的化身

彭懿/文

跟着彭懿读经典

《柳林风声》：四位英国乡绅的化身

彭懿/文

区别于之前我为大家介绍的非拟人化的动物小说，在另一类动物小说中，动物完全被拟人化了。它们穿上人的衣服，住上人的房子，过上人的生活，其实它们就是人，就是“披上了毛皮的我们”。如果说它们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点儿动物本性的话，那就是外貌了。

这类动物小说，常常被归入童话或是幻想小说的范畴。

《柳林风声》堪称这类小说的代表作。英国作家肯尼思•格雷厄姆1908年发表这部作品时，还是一名银行的职员。

格雷厄姆没给故事里的四位主人公起名字，就管它们叫鼹鼠、河鼠、獾和蟾蜍。除了蟾蜍，鼹鼠、河鼠和獾都住在洞穴里。但它们住的洞穴，可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黑乎乎、光溜溜的土坑。鼹鼠家算是最小、最寒酸的了，可是家里也有客厅、厨房、躺椅和火炉。蟾蜍的家就更不用说了，人称蟾宫，远近闻名，不仅有一座富丽堂皇的二层楼房子，还有船坞和马厩。你再看它们的日常生活，鼹鼠和河鼠荡舟河上，蟾蜍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开着一辆小汽车横冲直撞……没错，它们住着和我们一样的房子，过着和我们一样的生活，只是比我们的日子过得更优雅、更逍遥，衣食无忧。在作者的心中，这四个独身男性，就是生活在英国乡村的四位乡绅。

《柳林风声》里有人类，但他们并不和动物们混居在一起，他们住在“野林”之外。用河鼠的话来说，就是：“在野林外边，就是大世界。那地方，跟你我都不相干。那儿我从没去过，也不打算去；你要是头脑清醒，也绝不要去……”井水不犯河水，动物们从不越界，越界的只有惹是生非的蟾蜍一个，结果它吃尽了苦头——先是因为偷了一辆人类的汽车，在人类的地盘上开车撒野，被法庭重判20年监禁。它好不容易逃出地牢，上了一个洗衣妇的小船，又被人家识破。那悍妇一边大喊“太不像话！一只丑恶的、脏兮兮的、叫人恶心的癞蛤蟆居然上了我这条干净漂亮的船！我绝不允许”，一边抓住它的一条后腿，把它扔到了河里。

虽然已经是100多年前的作品了，但今天读起来，它还是那么新，一点儿没有隔世之感。这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文字优美抒情，另一方面就是故事里那只蟾蜍的冒险，实在是太疯狂、太有喜剧色彩了，以至于让人忽视了时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