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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鹏一向反类型的他拍了一部类型片

2017-02-15左海滨

东方电影 2017年1期
关键词:杨树粽子文学

文/左海滨

杨树鹏一向反类型的他拍了一部类型片

文/左海滨

面对之前作品趋于两极化的评价,杨树鹏说,这很正常。“我一直在反类型、反英雄、反高潮,当影片即将抵达高潮的时候,我就让它戛然而止,然后开始拆解它、解构它。”但这一次新片电影《少年》,是一部彻彻底底的悬疑犯罪类型片。被问到一向喜欢反类型的他想通过拍摄这类犯罪片向观众表达些什么,他说,我只想给观众讲好的故事。

意想不到的“小调皮”

在采访之前通过各种资料了解杨树鹏导演,知道他小时候因为口吃,性格相对自闭,自称是个比较难交流的人。可还没开始采访,就会发现这个人和“相对自闭”“难交流”这两个词完全不沾边,他早已经从那个因为口吃自动边缘化自己的“问题少年”变成一个能够流畅完整表达自己想法的人,亲切平易的导演光环下甚至还有些幽默的小调皮。

媒体发布会之后随着杨树鹏和几个工作人员转战小会议室进行专访,虽然在电梯这个封闭而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也依然同媒体发布会上一样热闹。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粽子上,杨树鹏说在嘉兴的时候天天吃粽子,结果现在提到嘉兴就想起粽子,路过就想去吃。他一边还在和《少年》里饰演林巧的90后新生代演员郭姝彤讨论吃粽子会不会胖,一边就进到了采访室里。工作人员忽然转头对我说:“你去催一下媒体。”我愣怔一下说:“我就是媒体啊。”大家瞬间笑开了,本以为会气氛有些严肃和紧张的专访,就在这笑声里开始了。

问及郭姝彤对导演的印象,她说因为自己是个比较慢热的人,其实比较怕见长辈,杨树鹏听到忽然低声说:“我什么时候成了长辈了,郭老师。”接着说到对导演越接触越仰慕,他又毫不留情地“真相”了:“嗯,接触之前就是不仰慕。”这样一个可以和年轻演员自在又恰到好处地开玩笑的杨树鹏,和原以为的那个话比较少又有些严肃的导演形象大相径庭,甚至成为活跃气氛的高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交流狂。”因为导演在现场要与演员和工作人员进行大量交流,他说:“人总是要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局限性。我的局限性就是我从小就结巴,所以我很难和别人交流,但是有了勇气你就不怕了。”

杨树鹏有很好的文学功底,他喜欢写故事、写诗,所以他导演的电影基本都是自己编剧。在编剧的过程中,杨树鹏都会用自己作为人物的参照:《少年》里的欧豪有他善良纯真的一面,郭晓东身上有比较多复杂的一面,而张译身上有他纠结的一面。但是没有哪一个人物能够单独拿出来集中体现这种自我投射,因为他觉得照着自己写一个人物拍的时候未免会尴尬,更重要的是我们总是会理想化我们自己,比如会在写作中把自己写成金城武的脸。

没有距离感的“正经脸”

回答问题虽然往往以小调皮的玩笑开头或结尾,但过程中杨树鹏却始终能抓住问题的重点,认真仔细地回答,既不过于简单也不过于繁琐,这种恰到好处的“一脸正经”完全不会让你产生距离感。

关于电影,他提到最多的就是“有趣的故事”。悬疑犯罪片在当今国内市场还处于摸索前进的阶段,这种类型的电影不像喜剧或者其他合家欢类型的电影,票房可以达到十几亿甚至几十亿,悬疑犯罪类型片的“天花板”很低。“《少年》的男女主角虽然是两个年轻人,但他们用十年的时间闯入的是成年人的世界,撕开的是成年人世界里的卑鄙、肮脏、凶狠和下流。”听到这里不禁想问,既然明知这类电影的天花板很低还是选择拍摄《少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想要表达给观众?他却说,我只是想讲一个好玩的、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说我想表达什么是观众发现的。

杨树鹏刻画的人物往往比较复杂,没有绝对的善恶好坏之分,不论是在前两部反类型、反高潮的电影中,还是在《少年》这部严格按照类型片的规律来拍摄的电影里,每个人都有双重性:既可能是阳光的,也可能是黑暗的,既可能是正常的,也可能是变态的。而在拍摄过程中,每一天也都是痛苦和欢乐并存的,可能一件挺严肃的事,到了拍摄现场却变得很逗:“有一场姝彤被吊起来的戏,当时是真的在屠宰场拍的,有点血腥,上面吊着刚杀完的猪……和姝彤。”

杨树鹏认为,文学有文学的使命,电影有电影的使命。文学需要创造一个更加深邃复杂的世界,电影是讲述一个丰富有趣的故事;文学廉价而丰富,电影昂贵而有趣。优秀的电影往往具有很强的文学性,这是电影创作的核心,就像文学需要语言表达一样,电影也有属于自己的“电影语言”。而电影语言经过一百年来的探索,建立了一套宏大的系统,每个导演都试图寻找和创造自己的电影语言。但电影语言是一种西方的美学语言系统,亚洲电影人一直在这中间寻找改变这种电影语言的可能性,比如安东尼奥尼、戈达尔他们创建了比较偏欧洲、偏人文、偏文学和摄影气质的电影语言系统;而黑泽明、沟口健二、小津安二郎他们建立了比较偏东方的电影语言系统。今天他们这一代的创作者里面,还没有哪一个人说自己独立的语言系统,但是可能有的导演笔触感比较强烈,观众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

有所变化的“导演心”

相较于杨树鹏之前的两部电影《我的唐朝兄弟》和《匹夫》来说,这次的《少年》明显更加大众化、电影化,他说电影是拍给观众看的,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电影在商业和艺术、文学性和电影性之间的平衡。“我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开始就在建立风格,以前我对风格特别要命,如果它没有风格我宁可不拍,如果它没有风格我宁可不描述这样的事物。”而这次不论是在电影的故事性、类型性,还是在叙事和风格上,杨树鹏都往前走了一大步,让自己的电影变得更通俗、更好懂了。杨树鹏说这种变化是自然生发的,在察觉它发生变化之前,他可能还在跟别人说风格是一个命脉,你要坚守风格,但是在拍摄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察觉到自己不再注意风格的时候,风格还是如影随形。

不仅是面对电影时他的“导演心”发生了改变,日常生活中的他也渐渐有所变化。“你突然发现你眼睛花了,然后你会渐渐发现你不再说谎了,你尽量地在说真话。我最真实的一面,它可能不是最好的,虽然我越来越接受我身上的缺点了,但是它依然不是最好的,所以我觉得可能我们真实,真实的魅力大过一切。”

还记得采访结束的时候我起身准备离开,导演一脸真诚地看着我说:“等上映了去看看吧,真的挺好看的。”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大概就是他所说的“真实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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