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ce X重演百年波音剧本，飞向星辰大海

廖泽宇

马斯克的火星梦想

埃隆·马斯克野心勃勃的太空计划跟波音公司当年的商业载客试验如出一辙。如果说波音开启了商业航空载客的新时代，Space X无疑是要在商业航天领域占领先机。埃隆·马斯克，这个在刚举行不久的世界宇航大会上描绘了自己火星商业旅行项目的商人，虽然和威廉·波音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却和他怀揣着相同的雄心梦想。

今年是波音公司成立100周年。在追溯这家传奇巨头走过的一个世纪的辉煌历程时，人们反复提及的都是737、747等广为人知的商业客机，它们给世界交通格局带来的全面革新。其实，早期的航空邮政服务也是波音公司走上成功的路上里程碑式的一站。

邮政运输孕育商业载人航空基因

1919年3月3日，威廉·波音和友人爱德华·哈伯德乘坐一架水上飞机从温哥华飞往142英里之外的西雅图——这也是后来波音书写传奇的地方。这次飞行的主要目的是帮助他的朋友哈伯德从温哥华取回60封邮件。而这也意味着，波音公司的第一个商业项目——航空邮政，顺利起航。

但波音的想法当然不仅仅局限于邮务领域。他心中蕴藏着一个更大胆的梦想，这个梦想使人类的航空事业朝着更伟大的方向发展——商业载人飞行。

1926年，美国政府宣布邮政私有化，政府将在全国公司的范围内开展招标，并把合约签给能够最大程度降低邮政费用的企业。哈伯德听闻这个消息后跃跃欲试。但他知道这可得需要一大笔钱，他需要一个像波音一样的掏得起腰包的商人一同冒险。他说服波音去拿下最赚钱的航线——旧金山到芝加哥。从各方面来看，波音公司看上去是政府最合适的选择了。要说还有什么阻碍的话，那就是波音公司不是一家航空公司，他们是飞机制造者。

于是，波音招揽了一批精英分子组建了波音航空运输公司。和历史更悠久的诸如西部航空快运之类的竞争者相比，波音公司在这一业务领域毫无经验。但是波音公司有着其他公司无可比拟的优势：他们拥有能够搭载乘客的商业飞机。

在这两年之前，波音飞机公司制造了专门用于运输邮件的飞机来适应邮政市场的要求。公司的首席工程师克莱尔蒙特·艾特维特为此设计了Model 40A型邮运机。然而，邮政管理局只订购了一架。由于订单太少，波音公司不得不终止这个计划。后来，在波音航空运输公司火速成立的过程中，一项重要的技术改进使Model 40A型邮运机强势回归市场——艾特维特用更重量更轻、占空间更小的气冷式发动机取代了水冷式发动机。这可以说是20世纪20年代航空领域最重要的创新之一。

1927年1月16日，威廉·波音和他的妻子贝莎登上了前往华盛顿的火车，去参加航空邮政招标的开幕式。典礼之后，夫妻俩回到酒店等待结果。他们非常紧张，边喝威士忌边焦虑地憧憬结果。第二天，消息宣布波音航空运输公司获得了当时美国最重要的邮政合同。

通往商业载客飞行的康庄大道

波音运输公司能够获得这份合同还是要归功于艾特维特对飞机进行的卓越的技术改造。通过使用气冷式发动机取代水冷式发动机，Model 40A型邮运机有了宽敞的空间和额外的运力。这让波音获得了一个其他竞争者所不具有的优势：运载乘客。艾特维特改进后的新飞机拥有小却舒适的机身，可容纳两个人。于是，波音公司的每架飞机有了两条赚钱的路子，邮政成本逐渐降低，邮费也随之减少。西部航空运输公司的管理者们感到很震惊：他们的出价竟然被压低了50%。

1919年，在他们最早的国际邮政航班开始运营时，威廉·波音和哈伯德都未曾预料到不到区区十年，行业的变化会来得如此之快。通过邮政合同的签署，波音和他的朋友看到了商业载客的先机，前卫的视野让他们以光速的发展甩开同行。

“波音公司的人都有一种眼光。他们认为要想使航空行业兴盛起来，就必须借助于华尔街的资金。为了得到投资，他们需要有可靠的收入证明。”范德林登说。在那个时代，因为票价昂贵，商业载客航班的需求很少。邮政航运对于稳定的资金收入是非常关键的。而且因为邮政合同签了四年（后来延期到十年），投资者对于其前景非常有信心。

在获得旧金山-芝加哥的邮政航线开通许可后不久，波音公司在这一航线上开始提供客运服务。一年后，威廉·波音将他的波音飞机公司、波音航空运输公司和太平洋国家银行这三大公司合并。这一次的合并者还包括当时最成功的发动机制造商：普惠集团。在1928年，合并后的新公司——联合飞机运输公司——正式上市，并且在几天内市场价值就达到1.5亿美元，大概相当于今天的22亿美元。

马斯克的火星梦想

今年9月1日，尽管Space X的猎鹰九号运载火箭在执行运送Amos-6卫星的任务时爆炸了，马斯克仍然在今年9月举行的国际宇航大会上向世人公布了他那万众瞩目的火星殖民计划。就像马斯克在今年早先的一场会议上提到的那样，这个计划致力于到2024年将数以千计的旅客以每人20万美元的价格送往火星。

马斯克的计划是很大胆的。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Space X 就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开发面向大众的太空旅行服务的公司。在太空旅行这个高端又荒凉的商业地带里，他们可能用波音100年前书写的商业剧本来打败波音。

当然，作为飞行领域的佼佼者，波音也不甘示弱。波音公司CEO丹尼斯·米伦伯格就在大会不久之后向马斯克叫板：“踏上火星的第一人，将是乘坐波音制造的火箭抵达的。”

如今看来，SpaceX 的商业战略看起来和波音曾经的成功战略何其相似。在这家公司生命周期的第一阶段，他们凭借与政府的契约开发第一代火箭。如今正在进行的第二阶段，公司的目标就是将人和货物送上既定轨道。第三阶段，也就是马斯克在不久后即将宣布的，是送人去火星旅行的大胆目标。

就像波音一样，Space X在成立之初依赖于马斯克的个人投资：2006年，埃隆·马斯克独自投资了1亿美元。这和当年哈伯德去找富商波音投资的剧情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马斯克也很清楚航天项目所需要的巨大资金体量。2015年1月，Space X获谷歌和富达10亿美元投资。2015年9月时有新闻机构披露，Space X 公司手头有超过60个任务正在进行中并且从私人公司和政府组织签署了70亿美元的商业合同，例如NASA。

当然，我们对于马斯克的火星计划还保持很大程度上的怀疑态度。但是很多时候，历史已经给我们提供了最好的验证方式。马斯克喜欢把火星殖民者比作在16世纪离开欧洲去新大陆开拓疆土的冒险家。

波音的载人航空发展史给人类提供了一个参考性的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