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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翻译学的跨学科性与学科独立性的几点思考①

2017-02-07张思永

英语知识 2017年2期
关键词:供体独立性跨学科

张思永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天津)

对翻译学的跨学科性与学科独立性的几点思考①

张思永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天津)

普遍认为,翻译学是一门独立的、开放的、综合性学科。“独立的”是指翻译学的学科独立性,“开放的”和“综合性”是指翻译学的跨学科性。翻译学的这两个方面的性质似乎存在着矛盾,即翻译学的跨学科研究如何确保翻译学的学科独立性?这无疑是认识翻译学学科性质的一个基本问题。本文从三个方面讨论了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和学科独立性及两者之间的关系,以期加深对翻译学学科性质的认识,为当前如火如荼的翻译跨学科研究提供参考。

翻译学;跨学科性;学科独立性

1 .引言

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开始较大规模引进西方的语言学派翻译理论,也开启了国内对翻译学学科性质的讨论,受西方语言学派译论的影响,翻译学被认为是应用语言学或对比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学科。80年代中后期和90年代末、新世纪初,国内曾出现过两次关于翻译学的大讨论。随着国内对翻译学学科性质的深入讨论,一种普遍的认识是,翻译学是一门独立的、开放的、综合性学科。这个认识指出了翻译学的两个性质,一个是学科独立性,一个是跨学科性。可以说,翻译学的跨学科性与其学科独立性便成为一直伴随中国翻译学建设的两个关键性问题。当前国内的翻译研究呈现多元化倾向,跨学科研究成为翻译研究的常态,但是跨学科研究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不能小觑,有些跨学科研究有与翻译学渐行渐远的趋势,有些则成为伪跨学科研究。因此,正确认识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和学科独立性及其两者之间的关系是确保翻译研究健康发展的前提。这里涉及的理论问题是:翻译学如何既是独立的,又是开放的和综合性的?与此相关的具体问题是:翻译学有自己的本体研究吗?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如何不影响其学科独立性?任何学科都可以借用来研究翻译吗?本文尝试对这三个问题进行简要的讨论。

2. 翻译学有自己的本体研究吗?

西方“翻译研究学派”(Translation Studies)在建构翻译学框架时提出翻译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就是“纯翻译学”(Pure Translation Studies),是相对“应用翻译学”(Applied Translation Studies)而言的,并非本文讨论的翻译学的本体研究。本

通讯地址:300222 天津市大沽南路1310号 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① 此文基于本人博士论文的一部分修改而成。文所说的“本体研究”是指不受其他学科影响的纯然的、自足的研究。

那么,有没有一个不受任何其他学科影响的纯然的、自足的翻译学?从中西、古今译论的实际研究情况看,答案是否定的。即目前还找不到一种与其他学科无任何关联的独立发展的翻译理论。中西传统译论都或多或少地与其他传统学科有关联,如普遍认为,中国传统译论根植于中国古典哲学美学。现代译学研究更是如此。开启译学研究现代化的语言学派译论便是翻译学与语言学的成功联姻。其实,不只翻译研究,文学研究也是如此。如弗莱在《批评的解剖》中说:“文学位于人文学科之中,其一侧是史学,另一侧是哲学。由于文学本身不是一个系统的知识结构,因此批评家必须在历史学家的概念框架中找事件,在哲学家的概念框架中找思想。”(转引自余虹,1999: 137)

看来,“学科间性是翻译学的本质属性。”(李运兴,2010: 277)学科间性的本质也表明了翻译学不可能成为一门原发性学科,而是一种继发性学科,即它总是从某种原发性学科或其他继发性学科中汲取所需,发展自己。如中国传统译论以传统哲学、美学等为依托,语言学派译论以各种现代语言学流派为依托,文化学派则以文化社会学为理论基石等。虽然现代翻译学的开启得益于现代语言学的加盟,但不能就此认为翻译的语言学研究就是翻译学的本体研究。不同于人类社会根据血缘关系决定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亲疏,与翻译学联姻的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平行关系,而不存在哪一门学科更靠近翻译学的问题。

从翻译研究的主体来看,要真正在翻译理论研究方面有所建树,就要暂时离开翻译理论而进入到那些原发性学科中,努力做一个那个领域的专家或至少半个专家,然后回到翻译研究中去。其实,西方现代译论的许多研究者都是某一方面的专家,如语言学派的奈达、卡特福德等,文化学派的研究者多是比较文学研究者等。国内的翻译研究主体也比较复杂,多数是国内高校外语出身的学者,客观地说,这类学者在接受西方理论方面比较有优势,但也普遍存在知识结构不合理、没有自己的专攻学科作为翻译研究的跨学科依托等问题。这样必然会影响翻译研究的质量。相反,某些进入到翻译研究领域的其他学科的研究者,由于有坚实的学科依托,所做的研究往往更深入、更有特色。这样的例子在国内也是不少的,如哲学领域①中国翻译理论研究中也存在哲学家谈翻译的情况。如在传统译论时期,贺麟、金岳霖、艾思奇等哲学家对翻译问题发表过意见。现代哲学领域中,由于中国现代哲学受西方现代哲学的影响较大,少数谈翻译的哲学研究者谈的也主要是西方现代哲学中的翻译问题,如社科院的李河教授和单继刚教授。另外,文化研究与哲学研究有着密切的关系,文化研究学者王宾、刘禾、赵稀方等人虽然不是从事纯哲学研究,但也从宏观的视野谈论翻译。国内翻译理论界有些学者是学哲学出身的(学科意义上的哲学博士),如黄振定、刘军平等人,在他们的研究中能看到哲学思辨的影子。外语出身且从哲学视角研究翻译的典型要数蔡新乐,他对阐释学派译论和解构主义译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进入新世纪的中国翻译理论界非常重视从哲学途径进行翻译研究,从作为国内翻译理论研究的重要学会——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所开的全国学术研讨会中邀请过哲学界、文化研究界学者如王璐、涂纪亮、王晓明等人做特邀嘉宾可以看出这种倾向。和比较文学领域学者的研究。但涉及过多学科可能会导致研究的领域不集中,导致对每门学科都浅尝辄止,从而影响到研究的深度。

与此话题相关的是关于译学研究的本体回归问题,如吕俊、侯向群(2006)有感于文化转向对翻译研究的负面影响,提出翻译研究要回归本体,并认为这一本体就是语言本体。赵彦春(2005)认为文化学派译论走向了歧路,翻译研究需要从翻译本身,即文本和成就文本的过程中进行。针对这些观点,谢天振(2008)指出要区分“翻译本体研究”与“翻译研究本体”两个概念,认为前者是语言间的转换过程本身,后者则是包含了语言文字转换过程本身及其之外的其他因素,正是后者决定了翻译学不可能成为一门单纯的语言学科,而是一门综合性、边缘性和交叉性的独立学科。这些讨论实际预设了存在一个翻译学的本体。谢天振所言“翻译研究本体”虽然有“本体”的字眼,但“本体”的概念已经模糊化了,这一界定使得翻译研究处于一种“有本体”和“无本体”的状态之间,本文赞成其中“无本体”的涵义,正如前文所言。但翻译研究的“有本体”也正暗示了其学科的独立性,这也正是下面要讨论的问题。

3. 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如何不影响其学科独立性

翻译学本体研究的阙如导致了翻译研究必然走向跨学科研究,这是翻译学的学科宿命。从表面上看,跨学科研究和学科独立性互不搭界,前者是研究方法论问题,后者是学科性质问题。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密切,往往形成一种张力。那么,翻译学与其他学科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才能保证在跨学科研究中不影响其独立性?这是进行跨学科研究的关键。没有从理论上有个清醒的认识,势必造成跨学科研究对翻译学独立性的侵害,这一点已引起学者的忧虑:

“翻译,作为一种复杂的活动,涉及面广,若仅仅局限在一个领域对之进行研究,无法揭示其性质及活动规律。在这个意义上,翻译研究必定具有综合性。但是,当各种学科的理论介入翻译研究领域之后,当我们在为翻译研究由此进入全面发展而欣喜的同时,不能不看到在种种理论指导下取得的研究成果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如同‘盲人摸象’,每一种理论流派所认识的翻译在很大程度上具有片面性,揭示的只是翻译活动的一个方面,难以深刻地反映翻译活动的全貌。 ……最为值得注意的是,翻译研究在引进各种理论的同时,有一种被其吞食、并吞的趋向,翻译研究的领域看似不断扩大,但在翻译从边缘走向中心的路途中,却潜伏着又一步步失去自己位置的危险。”(张柏然 许钧,2007: 5)

关于翻译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林克难(2010)提到“母论”与“子论”的关系,李运兴(1999)提出“供体”与“受体”的关系。翻译学是子论、受体,其他学科是母论、供体。其实,就“母论”与“子论”的关系来讲,细究起来,又含有两种具体关系:生产关系和养育关系。生产关系意指:“子论”是从“母论”中衍生出来的,从而是“母论”的一个分支。因此,任何认为翻译学是某学科的分支学科的观点都是指这种生产关系。如吕俊、候向群(2001)认为翻译学是传播学的分支学科,或应用语言学的分支学科等。养育关系指“子论”的成长是要靠“母论”提供理论框架、理论范畴或方法论的支持。作为独立学科的翻译学与其他学科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养育关系,任何其他学科只是提供一种研究的视角。

那么,翻译学的跨学科研究如何保持其独立性而不至于成为其他学科的附庸?这就涉及一个立足点或本位的问题。这个立足点使得一门学科从本质上区别于其他学科,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围绕着这个点进行,所有其他学科的理论借鉴都是为这个立足点服务的。然而,对有些学科来讲,由于对学科性质认识视角的不同,这个立足点并不容易确定,往往会有争议。对翻译学来讲,立足点的问题倒不是由翻译学与其他学科结合后形成的分支学科的名称重心来确认,如翻译社会学和社会翻译学、翻译生态学和生态翻译学等等。毕竟语言的使用还有个习惯的问题,如通常称“翻译美学”,而很少出现“美学翻译学”。关键在于这一跨学科研究的实际立足点是什么。具体来讲,说立足于翻译学就是从翻译学自身的问题出发,然后用其他学科的理论或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什么是翻译学区别于其他学科的最根本的问题,这是保证其跨学科研究独立性的关键。翻译学最根本的问题涉及翻译的本质,即翻译的本质是什么?正如文学理论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是:文学的本质是什么?如形式主义文论认为是文学性。那么,翻译的本质是什么?本文认为,翻译的本质就是转换。雅克布逊对翻译类型的三分,即语际翻译、语内翻译和符际翻译,就是基于“转换”这一共同点上。但狭义的翻译主要还是指语际之间的转换。国内学者林璋(2002)在谈到翻译的本质时认为:

“把翻译学研究的基点建立在狭义的翻译上,即语言符号体系之间的转换上,可以确立翻译学研究的独立地位。于是,前面我们看到的哲学、语言学、社会语言学、符号学、语用学、语义学、美学、心理学、比较文学、文化理论、释义理论、传播学、信息学等翻译研究的途径,都是从与‘转换’有关的各种因素中派生出来的。每一种理论与翻译的结合(以及今后可能出现的其他理论与翻译的结合),都向人们展开了翻译的某一方面的特征。正因为如此,仅仅运用某一种理论来解释翻译,并不能够说明翻译的全貌。对翻译的某一途径的研究,都只展示翻译的某一方面,我们有必要将他们拼成一个有机的、相对完整的理论体系。”

(转引自张柏然 许钧,2002: 175-176)

翻译研究如果离开了“转换”这一根本特征,极有可能滑入其他学科而失去自身的独立性。如运用语言心理学的研究方法或理论成果进行翻译研究时,如果只关注理解和表达过程对语言的感知、识别、编码、解码等,而忽略了转换过程中语言运用的心理过程这一中介环节,就会脱离翻译研究的本质,落入语言心理学的窠臼。因此,可以说,正是翻译是一种“转换”这一本质决定了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和学科独立性是并行不悖的,只要不偏离这一本质,任何可行的跨学科研究在学术上都是合理的。那么,是否任何学科都可以与翻译学进行联姻呢?这涉及到翻译学与其他学科嫁接的可行性问题,也是一门学科的学科生态性问题。

4. 是不是任何学科都可以借用来研究翻译?

什么学科可以用来进行翻译的跨学科研究?这里涉及到作为“受体”的翻译学与作为“供体”的其他学科进行嫁接的相容性问题。事实上,并非任何学科都可以用来研究翻译。关于翻译研究的跨学科移植,李运兴(1999)提出了三条基本原则:相关性、层次性和适存性。下面结合李运兴的这三条原则进行简要的讨论。

相关性原则指“移植的供体应该在理论上比较成熟、有较强的解释力” (李运兴,1999)。语言学就是相对比较成熟的学科,其用于翻译研究的时间也比较早,较早就形成了翻译研究中的语言学派。即使一个供体学科的分支学科也会有不同的解释力,如语言学中的转换生成语法和关联理论对翻译的解释力是不同的,从已有的研究来看,后者的解释力似乎比前者要强。另外,作为翻译跨学科研究的前提,其他学科的合理性问题应该成为考虑的因素。如果将一个学科合理性都存在问题的学科用于翻译研究,就根本谈不上跨学科研究了。如文化翻译学的供体学科是不是文化学?如果是,文化学是一门怎样的学科呢?又如中国译学界一直比较热衷于翻译美学的研究,但美学作为翻译研究的供体,从相关性原则看其合理性又如何呢?本文认为,虽然美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早已建立起来,但现代美学的研究越来越脱离美学研究的本体,美学与其他学科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出现泛美学研究的倾向,这样一门学科用于翻译的跨学科研究,如何保证翻译学的学科独立性?当然,国内对翻译美学的热衷,一方面源于中国传统译论具有明显的审美特征,另一方面与几乎贯穿二十世纪的中国学术界的“美学热”有关。从学术上看,这些都不应成为当前翻译美学研究合理性的理由。

层次性原则指“跨学科移植的供体面对翻译研究的多层次性必须有明确的针对性”(李运兴,1999)。翻译研究可以在多个层次上进行,如原文本、翻译主体、译本、读者等,或语言、审美、伦理、社会、文化等。不同的研究层次要求不同的供体学科。在这个意义上,供体与受体的关系密切程度取决于不同的层次。如果认为某一学科(如语言学)距离翻译研究的整体最近、关系最密切,是不合适的①谭载喜(1988)认为:“翻译学是研究翻译的科学,是一门介于语言学、文艺学、社会学(包括国情学、文化学)、心理学、信息论、计算机科学等学科之间的综合性科学,或称多边缘交叉性科学。这是一门应当独立或相对独立地位的学科,它与语言学关系尤其密切,但并不隶属于它。”显然是站在语言学派的立场上的观点。另外,巴尔胡达罗夫也有同样的观点:“从各种不同角度研究翻译的各门学科,可以总称为翻译学。翻译学的核心是翻译的语言学理论,围绕这一理论形成了翻译研究中的其他一些流派,如:文艺学派、心理学派、控制论数学派等等。”(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3:92)。无所谓哪个层次更接近翻译研究的实际,只能说某个层次更接近翻译研究的哪个层次。如语言学派和文艺学派都是从不同的层次来研究翻译的,如果将对方也拉到自己的层次上讨论,必然会产生无谓的争论。翻译是科学还是艺术之争就是如此造成的结果。其实,不止翻译研究具有层次性,作为供体的其他学科也具有层次性,在翻译的跨学科研究中要清楚的是运用该学科的哪个层次来进行研究。如当前的社会翻译学研究如火如荼,其供体为社会学,但社会学的种类众多,翻译研究是借鉴哪种社会学进行的?是以三大经典社会学家(马克思、涂尔干、韦伯)为代表的传统社会学?还是功能主义的帕森斯、默顿、卢曼或结构主义的列维-斯特劳斯等人的社会学?亦或是以文化的生产、传播和消费为研究对象的文化社会学?这些都应是社会翻译学研究者需要认真考虑的。从翻译研究文化转向后的研究实际看,文化社会学似乎更应该成为翻译社会学的供体。

适存性原则指“被移植的理论必须经受受体‘新环境’的考验,逐步融入到受体学科中去。移植的最终产物不能是‘混合物’,而应是‘化合物’”(李运兴,1999)。有的翻译跨学科研究直接将其他学科的理论框架或理论范畴搬运过来,不考虑这些框架或范畴在翻译学环境中适不适应,这必然造成一种夹生的跨学科研究,研究者变成了“搬运工”,谈何融合性研究?中国译学界进入21世纪以来出现了多元化研究的局面,人们的研究方法意识越来越强,出现了从多个角度,运用多种研究方法进行翻译研究的成果。这体现了现代译学研究者某种程度的创新意识,是值得鼓励的。举个例子,当前许多学者热衷于其他学科与翻译学的结合研究,创立了许多新的翻译学分支学科,从数量上极大扩展了翻译学的版图,如翻译社会学、翻译伦理学、翻译心理学、翻译生态学、翻译地理学、翻译经济学等等。翻译学版图的扩大是件好事,但应警惕的是,版图扩大得过多过快可能会导致不良后果,如实质性研究缺乏研究表面化,生硬地将某一学科现成理论套用在翻译研究上,或只顾占地盘,而疏于管理,结果造成表面的学术繁荣,最终会损害该学科的声誉,阻碍该学科的发展。须知,无缘由地跨学科,或以非学术的名义侵凌其他地盘,不是由于无知,就是一种虚妄。朱纯深(2008: 347)认为,“翻译研究不应该仅仅是一幅‘地图’,而应是一个‘地球仪’。‘地图’提供的只是一个学科领域的二维平面图,‘地球仪’呈现的则是一个立体的三维学科。不管从地球的哪一点深入进去,都指向一个共同的未知的‘地核’,地球球面可以不断扩大,但地核是永恒的,甚至是永远探不到的。”但这个地核并不是一个“心造的幻影”,而是激发我们不断努力的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讲,翻译学就是一个需要不断去追求的梦想。

5. 结语

以上围绕三个问题对翻译学的跨学科性及其学科独立性进行了讨论,可以看出,翻译学与其他学科之间存在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翻译学在保持其跨学科属性的同时,也在以一种独立发展的姿态立于众多学科之林中。只有认识到这一点,才能使翻译学这门新兴学科朝着健康、富有活力的方向发展。关于翻译学的跨学科问题,最后需要补充几点。第一,多学科研究是跨学科研究的一种综合情况,对同一翻译问题,可以运用多个学科,从不同视角进行研究。刘宓庆在2005年的《新编当代翻译理论》中提出的“翻译研究多维共同体”就体现了一种多学科研究,吕俊和侯向群(2006)的建构主义翻译学也是运用多种学科进行翻译研究的代表。第二,区分“翻译学的学科独立性”和“翻译学科的独立”两个概念。前者是学术性概念,后者是社会性概念。本文就是围绕前者讨论问题;吕俊(2001: 18)认为的翻译学作为独立学科成立的三个条件(一定的历史条件、一定的理论准备、一定的代表性作品和学科带头人的队伍)就是从后者的角度讲的。第三,跨学科研究与翻译学的几个范畴有密切关系。如“译学范式”:语言学范式、解构主义范式等;“翻译学转向研究”:文化转向、伦理学转向等;“翻译学学派”:语言学派、文艺学派、阐释学派等。第四,学科间性决定了翻译研究一定是一种多维度、多视角的研究,任何将翻译学框定于某一学科的企图都缺乏合理性。翻译研究的各种“归结论”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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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ections on the Interdisciplinarity and Disciplinary Independence of Translatology

It is widely believed that translatology is an independent, open and integrated discipline.“Independent”means the disciplinary independence of translatology while“open and integrated”means its interdisciplinarity. The two aspects of the nature of translatology seem to be contradictory: how does the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ensure the disciplinary independence at the same time? Undoubtedly this becomes a fundamental issue for cognizing translatology. The paper tentatively discusses the two aspect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three questions, hoping to make people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disciplinary nature of translatology and guide the current growing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to the development in a right direction.

translatology; interdisciplinarity; disciplinary independence

H059

A

2095-4891(2017)02-0087-05

张思永,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批评、翻译理论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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