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化品质 传承长征精神*——电视剧《长征大会师》的叙事艺术

李 丽

（河南大学民生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

诗化品质 传承长征精神*
——电视剧《长征大会师》的叙事艺术

李 丽

（河南大学民生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

《长征大会师》是继电视剧《长征》之后，又一部全方位全景致反映长征题材的影视作品，丰富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也为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开辟了新的表现领域，在影视叙事艺术上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和尝试。

《长征大会师》；叙事艺术；恢弘史诗；宏伟画卷；叙事品格

在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之际，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长征大会师》登陆央视一套黄金档，引发了社会各界对长征精神的热议。该剧采用全知化视角描述了红军长征途中的数次会师和骨肉分离的会宁钟家人因红军会师而团聚的故事，彰显出令人震撼的民族凝聚力。该剧是继电视剧《长征》之后，又一部全方位全景致反映长征题材的影视作品，丰富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也为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开辟了新的表现领域，在影视叙事艺术上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和尝试。

一、全知视角下描绘了红军长征的恢弘史诗

新时代背景下，如何正确看待我们党和民族走过的革命道路，如何大力弘扬党和民族在前进道路上取得的经验与教训，成为了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剧创作应当首要考虑的问题。如实地反映我们党和红军光辉的革命历程并不难，难的是在史实的基础上，选择怎样的叙事视角为观众呈现，宏大历史进程中每一个历史事件和重大决策的伟大意义，只有这样，观众才能从内心深处真正感知革命先辈精神的感召和信仰的传承。

在叙事视角上，电视剧《长征大会师》采用了传统的全知叙事方式。该剧通过国共两党在战略战术和军事上的斗争、党和红军内部尖锐的斗争、与极端恶略自然环境斗争等方面，全景全方位地诠释了每一个军事决策和每一场战役在红军长征征途中的关键性意义。

由于诸多方面的原因，红军长征这段历史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诠释长征的影视作品中还存在一定的误区，有些作品把长征描述成是我党主动进行的伟大战略转移，在读者和观众心目中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同以往长征题材影视剧相比，《长征大会师》背景化的略过一些战争的场景，而将叙述重点放在了敌我双方军事策略和战争的权衡上，深刻的回答了中央红军为什么要长征的重大命题。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对内面临着党内王明“左倾”错误路线，给军事指挥上带来了严重后果，对外国民党军队重兵压境，步步紧逼。为了真实地反映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所处的严峻形势，电视剧《长征大会师》以隐性叙述者的身份从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中央和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两个方面展开了叙事。一方面，面对中央红军的战略失误，毛泽东挺身而出提出了转兵贵州的军事策略，而作为军事指挥三人小组中的博古、李德则商定将部队再次带进湘西。毛泽东建议周恩来召开政治局会议纠正博古和李德的错误。另一方面，蒋介石增调十个师入川，准备一举歼灭红军。正是全知视角的采用，凸显了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党中央凭借超常的智慧做出了正确的军事决策，同时，也深刻的解答了党中央在内忧外患的严峻形势下而被迫进行战略转移的良苦用心。

对立和冲突最能体现人物性格，《长征大会师》以极大的勇气写出了党内错综复杂的矛盾，正是在党内领导人之间的矛盾斗争和求同存异中一步步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党中央和红军的军事领导地位。苟坝会议上，在遵义战役大捷的鼓舞下，中央党组成员大多希望多打胜仗来建立云贵川三省地区根据地，求得生存发展，大家都赞同攻打打鼓新场。而围绕打不打打鼓新场战役，毛泽东与其他党组成员发生争执，一气之下辞去了前敌指挥部的职务。会议结束后已是深夜，毛泽东提着马灯连夜与周恩来、朱德商量正确的指挥对策，力陈己见。恰好此时，红军情报员破解了敌军的密电，蒋介石同时给周浑元和滇军孙渡所部下令增援打鼓新场。苟坝会议的一天一夜对中国共产党和工农红军来说是生死攸关的选择，也再次确立了毛泽东作为最高军事决策者的高瞻远瞩和内部团结。作品还深刻描绘了一四方面红军胜利会师后，张国焘反对党中央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率红四方面军南下川康，给党和红军造成巨大损失。但当红四方面军在百丈关战役伤亡惨重，党中央从大局出发摒弃前嫌，团结张国焘北上抗日，无不书写了中央红军由党内分歧走向团结对外的辉煌革命历史。

电视剧《长征大会师》还通过全知视角渲染了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险恶环境和悲壮画面，表现了红军战士红军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基于理想、信念所铸成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和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为了能够继续北上与张国焘领导的红四方面军会合，中央红军在正确估计敌我形势后选择了翻过夹金山到懋功。蒋介石则认为夹金山是连鸟都飞不过去的军事绝地，一定是毛泽东脑子出了问题做出的荒唐决定。张国焘方面，也在疑惑中央红军为什么选择走夹金山这条绝路。然而，事实证明，中央红军正是在多方质疑下依靠坚强的革命意志和勇敢的战斗精神成功的翻越了大雪山，展现了高昂的英雄气概。

二、双线叙事描绘了国家人民团结奋进的宏伟画卷

重要革命题材影视剧大多记录了中国革命的重大历史事件和领袖们的丰功伟绩，所以在艺术创作上很难有大的突破。现有同类影视题材中不乏制作精良、内容考究的优秀作品，但是在当今文化消费化、娱乐化倾向下，这些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剧却因恢弘场景的单一呈现被打上了“高冷”的便签，而影响了其与大众的亲和性，最终陷入了“高口碑”与“低收视率”的现实窘境。艺术创作毕竟不等于书写历史，独具匠心的叙事结构不仅能深入阐明历史发展的内在逻辑，而且能达到吸引人、感染人、启迪人的艺术效果。

电视剧《长征大会师》的叙事结构别出心裁，该剧没有循着以往长征题材影视剧囿于恢弘场景的营造，而是创造性地采用了家国大义和小家亲情双线并行的创作手法，以红军长征途中的数次会师为主线，以会宁钟家人因红军会师而团聚的故事发展为辅线，将国家的命运进程与钟家的家庭情感交织上演，既真实客观地再现了红军长征的全过程，又细腻展现了长征背景下的一个家庭的革命情感，以个体叙事的真情实感增添了长征题材的表现张力。

该剧在叙事主线上以一四方面红军会师为主线，深度还原了红军血战湘江、四渡赤水河、巧渡金沙江、横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穿越大雪山、走过大草地、打响腊子口等一个个壮烈感人的事件，全景式了重现中国工农红军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中曲折成长的艰难路途。在叙事辅线上，钟家父子为逃避恶霸县长的追杀而相继参加了红军，钟家人在六次会师中追随着红军历经各种艰难困苦，多次分离。

因此，“盼着和家人团聚”成为了钟家人作为普通红军战士的情感愿望，也是他们对全天下红军战士血缘亲情融入一处的渴望。

湘江战役后，面对国民党几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为了保存有限的红军力量，中央红军做出了北上与红四方面军会合的决定。红一方面军修养连的小女兵钟秀霞和二哥钟立功也怀着对父亲钟凤山、姐妹钟秀云的想念参加了红军，和广大的红军战士一起开始了北上征途。一四方面军在懋功会师后，双方领导人却因为未来部队的走向和军事领导权等深层次问题产生了裂痕。而张国焘主席最亲信的警卫兵苏义同和中央红军休养连小战士钟秀莲之间爱情的萌芽却恰如其分的弥合了两军的裂痕，表达了天下红军是一家的真理。当有儿女为革命牺牲，生死永别后，老钟强忍失去亲人的悲痛，对孩子们说：“爹得好好活着，爹等着咱们一家人团聚。”三军大会师圆满完成，钟凤山、钟立德、钟秀霞和钟家未来的女婿苏义同，也像千千万万个红军战士一样完成了家庭团圆，为整个国家和人民的幸福大团圆投入到新的战斗。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小人物的时代故事更具感染力。

一部长征史，不仅是红军领导人为革命寻求出路的历史，更是由无数基层小战士谱写的历史，作品将钟家人的长征命运融入到六次红军会师主线中，将小人物的经历与国家命运进行结合，更容易让人理解其中的爱国情怀。习近平总书记到将台堡参观三军会师纪念馆时曾说：“红军长征创造了中外历史的奇迹。革命理想高于天，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面对形形色色的敌人决一死战、克敌制胜，这些都是长征精神的内涵。”《长征大会师》正是秉承着发扬长征精神的宗旨，在表现手法上用双线叙事解构了一个时代大命题，并用人物与故事生动形象地表现了长征与革命的归宿——国家团结和平和人民生活幸福。

三、新鲜独到的细节叙事打造了诗化的叙事品格

《长征大会师》除了在叙事结构上大胆创新外，在叙事风格上也别出心裁。该剧通过新鲜独到的细节叙述展现了红军长征的伟大历史进程，充斥着沉重的现实色彩，但是却并非一味地渲染悲伤情调，反而更加注重采用抒情的表达方式，使全剧洋溢着一种诗性的叙事品格。

在人物语言刻画方面，从中央红军领导人到普通红军战士富于人文气息和感染力的语言表达，形成了主旋律作品语言上的特色。如毛泽东同志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中提出，正确的军事决策不仅关系到我们个人的生死，更关乎到数万红军的生死，关系到中国共产党的生死。这样一连串的递进排比句强烈地凸显了红军长征进程中正确军事决策的重大意义。如三军会师之际，毛泽东面对归来的朱德情绪激动地说：“你是临大劫而不辱，度量如大海，意志坚如钢”，朱德则对以意味深长的“朱毛永远不分家了”的话语。我国军事革命史中向来把毛泽东和朱德比作红军的“大脑”与臂膀，大脑关系到战略运筹和组织运转，而臂膀则具体负责战争调配与指挥。正是党中央内部毛泽东与朱德等人的密切配合，精诚团结，形成了我党我军的核心领导集体和核心优势，保障了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的胜利。

在画面营造方面，在《长征大会师》中很多场景都洋溢着强烈的诗化色彩。如在翻越皑皑雪山时，剧中没有过多渲染红军战士因遭受严寒、饥饿而被夺去生命的惨状，只是通过一个外号“小太阳”女战士的死亡，渲染了浓厚的悲壮氛围。“小太阳”身穿红色小马夹，通过自编自唱的快板，为在雪山上艰难爬涉的红军战士们鼓舞了士气。红色代表着激情、斗志和革命，说唱的快板则将观众的视点暂时转移到了文字的凝练中，构成了红军长征途中富有代表性的诗意画面。剧中还有一幕，在山下还鼓励战友的小战士，却在成功翻越雪山前夕变成了一尊冰塑。毛主席坐在这个送别人温暖的“小太阳”僵硬的躯体旁，拿起烟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火柴也打不着，怎么也无法送到嘴边。这种极具画面感的描述，细腻地刻画了“小太阳”牺牲自己照亮别人的奉献精神，和毛主席面对伟大战士而流露出细腻感人的情感，远比直接表现红军战士的死亡要震人心魄。

诗歌重在意境的表达，史诗类的作品亦是如此。电视剧《长征大会师》借用毛泽东有关长征的几首诗词表现了宏伟的意境，如剧中以毛泽东的《十六字令·山》开篇，长征途中湘桂一带跌宕起伏、连绵不绝山峦间，毛主席孤身一人吟诵了这首词作，显露了毛泽东舍我其谁独自向前的博大胸襟、宏伟抱负和超凡品格，为观众展示了一幅情景交融的宏伟画卷。又如，陕北保安中央领导和各部队代表胜利会师，毛主席激情洋溢的吟诵了《忆秦娥·娄山关》中“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词句。该剧以这两句词句作为尾结，既契合了长征胜利的氛围，同时也表达了从头大踏步越过雄关，坚定不移取得抗战胜利的信心。该剧在叙事中注重以诗词代言，诗词作品穿插于长征叙事中，以这些经典诗词为背景和题眼，较好地契合了作品的主题，增强了剧作的诗化意蕴。

四、结语

电视剧《长征大会师》以红军的六次会师为主线，真实地记述了中央红军在第五次反围剿斗争失败后，为了保存红军力量，保护中国革命前途而被迫进行的一场艰辛的战略大转移，展现了红军高层领导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敢于斗争的革命领袖风采，也塑造了历史大潮中钟家人悲欢离合的命运和其中所表现的信念、情操、精神及扣人心弦的情感故事，表达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繁荣富强的国家就没有健康幸福的小家”的主题。该剧通过演绎艰难困苦中红军战士的家国情怀和家庭情感，酝酿出了坚不可摧的民族气节，以信仰、梦想、团结、大局为支点带领观众重温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是一部具有较高叙事艺术的正能量电视剧。■

2017年度河南省高等学校党建创新项目《大学生基层党建工作中弘扬红色经典的机制构建》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李丽（1981-），女，河南濮阳人，河南大学民生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