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元帅长征过昆明

■董杨

八大元帅长征过昆明

■董杨

1955年9月23日，全国人大常委会一届二十二次全会通过决议，决定授予对创建和领导人民武装力量、领导战役军团作战、立有卓越功勋的高级将领朱德、彭德怀、林彪、刘伯承、贺龙、陈毅、罗荣桓、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军衔。9月27日，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出席授衔授勋典礼，为共和国元帅军、官军授衔。在伟大的长征途中，红军两次过昆明，10名元帅中曾有8名在昆明战斗过，并留下了一串串光辉足迹和红色印记。

中革军委及中央纵队过昆明

在寻甸县东部，有几个群山环抱的村庄：大汤姑、鲁口哨、阿香、水平子，81年前从这里升起了一盏指导战略转移的明灯。1935年4月28日，中革军委主席、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朱德，中国工农红军总参谋长、中央纵队司令员的刘伯承，总政治部巡视员罗荣桓及中央纵队进入寻甸县，4月29日，正是山花烂漫的好时节，中革军委在鲁口哨村发布《关于我军速渡金沙江在川西建立苏区的指示》，也就是著名的“4·29”渡江令。1935年4月30日，安详平静的丹桂村酝酿了惊心动魄地大转移。中共中央、中革军委进驻当晚就对抢渡金沙江作了周密的战略部署。当干部团成功夺取皎平渡渡口后，中央纵队自柯渡进军，经寻甸鸡街，进入禄劝九龙后西行，由铁索桥过普渡河，到达翠华小仓街。5月2日，中央纵队在禄劝团街召开总部干部大会，博古作渡江动员报告，成立了刘伯承为总指挥，陈云为政委的渡江总指挥部，并颁布了《渡江守则》。3日拂晓，毛泽东等渡过金沙江，在江北岸头一个岩洞内住宿办公。

红一军团过昆明

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和红一军团政治委员聂荣臻领导的红一军团于1935年4月28日进入寻甸。为了继续迷惑敌人，有利主力红军在皎平渡安全渡江，中革军委命令红一军团攻占嵩明城及杨林镇，形成威逼昆明之势，并在抢占龙街渡的沿途攻城夺地，把尾追的敌军主力引向元谋方向。红一军团接受任务后，兵分两路进军，夺取了嵩明县城、占领了军事重镇杨林及杨林兵站，到处书写和粘贴“打到昆明去”等标语，造成进攻昆明城的气氛。先头部队挺进到昆明城郊15公里处的大板桥，威逼昆明，引滇军、民团进城区防守。然后翻越梁王山，绕过昆明城，分3路迅速向西北方向挺进，目标是夺取元谋龙街渡。红一军团连克禄劝、武定、元谋三座县城，赶到龙街渡，渡口桥已被国民党破坏。红军一边与敌人对峙，一边搭建浮桥。红一军团随后在金沙江畔距离龙街渡口约2.5公里的石花滩，佯装渡江，诱惑、吸引敌人，保护主力从禄劝县皎平渡顺利渡江。5月5日，朱德总司令发电报给红一军团，要求部队务必日夜兼程，顺江于7日赶到皎平渡，并于8日黄昏渡江完毕。接到命令后，红一军团两天之内急行军120多公里后赶到皎平渡，顺利渡过金沙江。

红三军团过昆明

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和红三军团参谋长叶剑英领导的红三军团于1935年4月29日攻下了寻甸县城，把“打土豪、分田地”，“红军是工农自己的军队”等革命标语书写在墙壁上，在钟鼓楼下召集群众宣传共产党和红军的主张、政策以及革命道理。红军打开县府粮仓及土豪的粮仓、盐仓和商铺，将积谷、布、食盐和其他财物分发给贫苦农民，并处决了作恶多端的国民党县长等人。4月30日从寻甸柯渡出发，经鸡街进入禄劝县的九龙，5月3日到达禄劝洪门渡口。由于渡口水流太急，并且只找到1条小船，渡江十分困难，红三军团几天时间里只渡过了所属的第13团。由此，中革军委命令红三军团沿江西上，赶往禄劝皎平渡过江，红三军团于5月6日到达皎平渡口，之后顺利渡过金沙江。

红二、六军团过昆明

中央红军过昆明后的第二年，以贺龙、任弼时、关向应为首的总指挥部，统一领导和指挥红二、六军团于1936年4月6日至12日，在昆明境内转战8天，主要发生了以下战斗。

普渡河之战。普渡河是金沙江流经禄劝和东川境内一条长约300公里的支流，是横越滇中北的一道天险，长约三四十米的普渡河铁索桥就横跨在这道天险之上，连接着禄劝县与寻甸县。当红二军团四师进至铁索桥附近时，敌人已在这一带布防，拆除了桥上的木板，封锁了铁索桥。红四师派小部队向铁索桥佯攻，主力部队则从铁索桥下游小河塘渡口涉水过河，被敌人发现后发生激战。正当红四师准备围歼敌军时，总指挥部命令撤出战斗，增援六军团五师、六师的六甲战役。红军以部分兵力迷惑和骚扰敌人，主力撤退到寻甸鸡街一带，投入新的战斗。在铁索桥战斗中，红军牺牲79人，红四师政治部主任肖令彬牺牲于铁索桥畔。

老干山小松园之战。老干山位于富民县东村东面，立于款庄河、马过河之间，长9公里多，它将东村坝子与大木板山丘截然分开，地势险要，从山头往东村坝子看，居高临下，是控制东村一线的战略要地。小松园位于老干山北端山脚，紧靠木板河的西岸，地处峡谷。4月8日，红六军团进入小松园一带，准备紧随红二军团从铁索桥渡过普渡河。红六军团十七师突然与滇军遭遇，双方激战4个小时后，敌人又陆续投入增援部队，并从昆明派出飞机前来助战，红军有可能被敌人分割在普渡河两岸的危险。贺龙、任弼时等军团领导决定撤回已经渡过普渡河的四师，放弃西渡普渡河北上金沙江的计划。老干山小松园战斗中，红军指战员英勇战斗，歼敌200余人，缴获一批武器弹药和军需品，红军伤亡60余人。

六甲之战。六甲位于寻甸县城以西50多公里，红二、六军团从普渡河撤回后，即由柯渡、可郎地区向南转进，打算向滇西方向转移，跳出了滇军的包围圈，从丽江、鹤庆一带渡金沙江。但滇军第七旅一直尾随追赶。为了掩护部队安全西进，贺龙命令红二军团六师原路返回，在六甲阻击追敌。六甲地势险要，箐多林密，利于打伏击。9日上午9时许，红六师十八团在六甲石腊它与滇军龚顺璧旅前卫营遭遇。敌人没有料到红军会调头返回，毫无戒备，红十八团前卫营先敌开火，接着红六师主力赶来，迅速抢占了可郎河两侧制高点，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敌人遭到红军突然袭击，开始组织反扑，企图强夺制高点。红军沉着应战，几次击溃了敌人的反扑。正当红军战士又乏又饿的时候，附近村子的老百姓主动为红军做好热菜热饭，冒着枪林弹雨送上前线。下午4时，贺龙派红五师赶来增援，在敌侧后发起攻击，红六师迅速组织反攻。红军前后夹击，重创滇军，歼敌近千人，余敌仓皇逃命。这一仗打击了滇军的嚣张气焰，滇军从此再也不敢对红军紧跟追赶，红军从此得以较为顺利地大踏步挺进滇西。在六甲阻击战中，红军指战员英勇顽强，红六师师长郭鹏负伤，红军干部战士伤亡200余人。

攻占富民城。1936年4月10日，红二、六军团由寻甸经嵩明急行军，当日挺进到昆明以北的阿子营、长口、沙朗一带，造成威逼昆明之势。滇军急忙收缩，加强昆明城的防务，红军突然向西，兵分两路星夜向富民进发，兵临城下，敌县长把县常备中队和镇警队、团丁和壮丁等武装起来，组成护城联防大队，用火药枪、长矛、斧头、镰刀、锄头等把民团、壮丁武装起来，分别到东、西、北城楼防守。南城门是县城通往昆明的唯一出口，城楼正对横跨螳螂川的大桥，大桥距城楼约100米。常备队的主力就布防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封锁大桥，截断了红军入城的唯一道路。11日夜，红军开始攻城，西城门、北城门被攻破后，红军里外夹击南城门，守城敌人作鸟兽散，红军打开城门，大队人马像潮水般地从南门涌进城内占领了4个城楼。4月12日，红军二、六军团从富民县出昆明境，摆脱了敌人的尾追，粉碎了敌人的阴谋。红军二、六军团离开富民后进军滇西，于4月下旬在丽江石鼓成功抢渡金沙江。7月红军二、六军团到达四川甘南，组成红二方面军，在甘孜与红四方面军会师。10月22日，红一、二方面军在静宁将台堡胜利会师，取得了长征的伟大胜利。

长征留给昆明红色印迹

“红军绝对保护回家工农群众利益”标语：在寻甸县回辉村清真寺教拜楼的北墙上，至今仍完好保留着一条极为珍贵的长10米、宽50厘米标语“红军绝对保护回家工农群众利益”。那是1935年4月30日，一名新战士对回族群众的风俗习惯不太了解，冒犯了回辉村清真寺，导致了一些误解，这位战士向在场的清真寺主持金阿訇和回族群众诚恳地道了歉。朱德总司令知道后，来到清真寺，再次向金阿訇道歉，讲解党的民族政策。毛泽东主席得知这件事后，也即刻与总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商量，说：“红军要严格党中央在民族地区的政策，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保护回民利益。”王稼祥把毛主席的指示和朱总司令的要求立即向各部队传达，并安排在清真寺门口的墙上写下了“红军绝对保护回家工农群众利益”等大标语。红军在柯渡镇的这个小插曲深深地打动了当地的回族群众，使清真寺主持金阿訇深受感动。红军走后，当地反动派四处铲除红军留下的大量标语。金阿訇冒着生命危险，带着家人砍了许多柴火把这条标语严严实实遮盖了。81年过去了，这条标语仍然完好地保存在墙上，成为文物保护单位。

红军枪亮堂堂：1935年5月1日，担负抢占禄劝县境内洪门渡口的红三军团（彭德怀元帅时任红三军团军团长、叶剑英元帅时任红三军团参谋长）来到九龙镇，为了不扰民，许多部队当晚露宿于屋外、街边和场坝，老百姓第二天开门见到此情此景，深受红军纪律严明，秋毫不犯行为所感动，红军借机向老百姓宣传红军是为穷人打天下的队伍，与老百姓是一家人等革命道理。九龙下益村是一个彝族聚居的村寨，听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高兴地把红军迎进村子，以礼相待。红军向彝族同胞宣传红军的民族政策，讲解天下彝汉穷人是一家的革命道理，深受彝族同胞赞赏。红军走时，还送给彝胞一些红军枪。为此，彝胞曾编了一首红军枪的歌谣传唱：

红军枪，亮堂堂，

红军用它打江山。

路过彝家留下它，

彝山从此见曙光。

彝家用它打豺狼，

赶走豺狼保家乡。

刘伯承是条龙下凡：1935年5月2日，中央纵队在禄劝西部的团街召开总部干部大会，博古作渡江动员报告，中革军委成立了渡江总指挥部，任命刘伯承为总指挥，陈云为政委，并颁布了《渡江守则》，组织各部队认真学习，严格遵守，有秩序地日夜抢渡金沙江。3日拂晓，毛泽东等渡过金沙江，在江北岸头一个岩洞内住宿办公。毛泽东过江后，曾风趣地对刘伯承说：“前几天，我们有的同志老担心，怕渡不过金沙江，被敌人挤上绝路。当时我对恩来、朱德同志说，没关系，四川人说刘伯承是条龙下凡，江水怎会挡得住龙呢？他会把我们带过去的。”说完，在场的领导和战士都开心地笑了。

八位元帅转战昆明的光辉足迹和红色记忆，对昆明和云南的革命斗争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1］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上册［M］，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306页。

［2］吴海坤著.两入三迤：毛泽东长征转战云南纪实［M］，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版，第277页。

［3］《红军长征过云南》编写组.红军长征过云南［M］，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79页。

［4］中共昆明市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共昆明地方史（第一卷）［M］，云南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第169页。

［5］中共云南省党史研究室.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过云南史［M］，云南出版集团公司云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91页。

作者单位：昆明市委党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