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繁花葱茏的小镇,视为全部的江山(散文诗四章)
2017-01-28翠薇
◎翠薇
将繁花葱茏的小镇,视为全部的江山(散文诗四章)
◎翠薇
粮画小镇是你偌大的道场——致粮画姑娘
时光在你手里,越发安闲了。
不慌也不忙。兰花指一翘,拼,贴,粘,雕。将粮食重新在纸上种植,一样可以金黄的麦浪翻滚,怡人的稻香扑鼻,满目的碧绿摇曳。你将整个田野收入怀中,五彩缤纷,大珠小珠落入玉盘。草木陡然生香。
你的发梢偎着片片春风,你的眼眸落下缕缕阳光。荷塘月色滋润你,白墙灰瓦映衬你,石碾石磨养育你,紫藤花廊荫护你,流水淙淙伴随你。在粮画小镇你用耐心修行。
“水不洗水,妙契法身; 尘不染尘,返作自己。”粮画小镇是你偌大的道场。
你聆听自己的心声,画出心灵感应的轨迹。你顺应灵魂的指引,内心波澜不惊。你笼住时光的缰绳,握住刹那,便是拥有了永恒。
你低头的姿势,是俯撼大地,也等同于仰望天空。
粮食的朴素之光在小镇安坐——致粮画
寿东村的粮食能养育肉体,也能滋养灵魂。
种子,是丰收,是圆满,如今又以最创意的形式,带着温润,质地,个性,好脾气,被姑娘们慧眼识真,在她们的针尖上舞步轻盈。华丽转身,以另一种完美呼吸,接受众多目光的赞叹与洗礼。
芝麻,黄豆,黑豆,小米,大米,草籽,玉米,各种各样的种子,在粮画小镇,还是最天然,最自然的姿势,却变身山水,人物,花鸟,卡通,抽象艺术。火了小镇,活了小镇。
曾经在田间地头,在春风得意马蹄疾里摇曳生辉的稼禾,依然舞姿翩翩。以艺术品的姿态,从小镇脱颖而出。我抚摸顺滑的流水,熨帖的月光,乡情铺面而来。俊白的梨花,落满展厅。
从此,寿东村的你眼界大开。
从此,全世界看到你的人,也是,眼界大开。
黑陶的体内,藏满焰火——致黑陶
陶。当这个闪着光泽,带着脆响、温润又饱满的字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被提亮了眼神。
那些笔筒,砚台,花瓶,带着与生俱来的朴实、朴素,又沉静的个性,紧贴人们的生活,成为高雅、经典与灵动。会让一个浮躁的人也冷静下来,观春花,赏秋月,安享岁月静美。
中原大地,黄河改道而去,翻卷的浪花沉淀成固态的历史。采泥、粉碎、过滤、浸泡、发酵、揉捏、塑型、晾晒、烧制、打磨、抛光。这些词语在一双双手里一遍遍真实地呈现。抛却琐碎,丢掉粗糙,舍弃顽劣,保留柔滑与风骨。粗陶细作,一双手把泥土最本真、最本性的灵秀表现得淋漓尽致。赋予泥土以尊贵,以光芒,以活力。
黑,是覆盖梦的颜色。在每一个暗夜,我都把梦想延长,直到被黎明叫醒。万物有灵。沉寂的泥土经过一双双手千转百回地爱抚,带着手工的体温,与八百多度烈焰神奇碰撞,劈啪作响的火龙,扭着身子,舔抵柴窖。两千多个小时之后,就是一场天翻地覆。凤凰涅槃。脱胎换骨。需经烈火焚身,才会生发薄如纸,黑如漆,声如磐,亮如镜的陶艺之光——火焰,已藏身到黑陶的体内。
“一方庭院深幽处,半卷闲书一壶茶!”我倚着春天,偎着午后,与一柄陶壶结缘,其中滋味,醉了鸟鸣,树荫,倒影与时光。
拥有黑陶, 我便拥有巨大的安详。
将繁花葱茏的小镇,视为全部的江山——致花木小镇
有多长时间了,我的心被世俗牵着,忘记了回归!
那些荡漾的秋千,曲折的木桥,那些花朵起伏的小径,围绕村庄的杨树林,让谁抬高了低俯的眼睫?惊动了谁漠然的目光?唤醒了谁麻木的心跳?
乡愁街是一条清澈的溪流,它倒映出我昨天的稚嫩与青涩。那些年一起走过的岁月,显现出依然纯净的天空。
杨树林里,我是放羊的孩童。豆腐坊里,我是留着口水的少女。油菜花地里,我是追逐花香的蜜蜂。紫光四溢的梧桐花啊,曾经把我淋得湿透。
如今,我带着乡愁,扶着田埂,被小路引领,一步步丈量过往的时光。裤腿上溅上了泥土,不用拂去,熟悉的气息牵我回归。家门前的新房前已枝叶烂漫,花香会再次铺满我整个的梦境。奶奶用过的瓦罐镶嵌在土墙上,它曾经装满过我童年的欢悦。蜿蜒流动的溪水,奏起诗意的乐章。
小巷里跑出天真的少年,其中一个,娘做的碎花布衫簇新,羊角辫朝天,我认定就是多年前的我。
被花木包围,被优雅包围,被鸟语花香包围的小镇,我双手里采撷满把的清新,我一厘米一厘米地徜徉,我一步三退地欣赏。
我想在小镇,开始每个新的一天,怀抱幸福和感恩。
将繁花葱茏的小镇,视为我全部的江山。
翠薇,本名崔会军,女,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第16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出版诗集《在内心,种植一盆兰草》。《鲁西诗人》编辑,《作家周刊》特约记者。山东省第三届齐鲁文化之星,聊城市首届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