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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女儿的婚事(39)
—— 彷徨无助

2017-01-28文娄岩美国

侨园 2017年5期
关键词:杰西卡孩子工作

文娄岩 (美国)

教授女儿的婚事(39)
—— 彷徨无助

文娄岩 (美国)

<五绝 秋夜>

风起归人急,云浮度月残。

雁飞惊夜雨,摇落一天寒。

洁一个人时经常反思,她自觉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子,那么她与吴出轨的诱因是什么?难道她们之间真的是人们常说的世间真爱吗?难道这千古难寻的感情真落到自己头上了?抑或就是单纯荷尔蒙在彼此间做祟的结果?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魂不守舍,飞蛾扑火般忘乎所以呢?她也曾努力让自己忘掉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和康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毕竟两人都有了孩子。更何况婚姻就像一棵大树,它不但有繁茂的枝叶,地下也还有数不清的根根蔓蔓。即便是一棵死树,当你想连根拔起它时,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就会同仇敌忾般成为你的阻力,甚至是对手。而那些形形色色的社会关系就如盘根错结的树根一样,让离婚这样貌似两个人之间单纯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复杂和好事多磨。离婚受到伤害和牵连的不仅仅是她和康两个人,还有双方的家人、亲人、朋友。更主要的是他们的孩子,小杰西卡,离婚肯定对孩子未来有很大的影响。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是洁,一个母亲不能不考虑和面对的问题。既然结婚不像1+1=2那样简单,离婚自然也不会像2-1=1 那样容易。

出国后洁以为自己会渐渐忘了吴和过去的一切,但一见到他,或听到和他有关的信息,自己就又会像丢魂似的身不由己。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对吴都有一种深深的依恋和需要。那种说不明、道不白、逃不掉的甜蜜感觉和渴望,就像安娜‧卡列尼娜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渥伦斯基一样。而且每次面对吴时,总有一种让自己尊重心意的强烈愿望,好好为自己活一次的迫切感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话说洁自从父母走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块,那种感觉很像行走在没有星月灯光的黑夜之中,让人心里压抑和莫名的惶恐。本以为已经有了足够心理准备,洁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客观现实的严峻性。首先,两位老人一走,似乎把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刻让她能感觉得到,有如春天一样的气息,和洁心里的那份稳稳当当的踏实感也都一并带走了。再则就是家务,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多了几倍。洁现在回到家中,总能觉出屋子里的空旷和冷清,尤其是傍晚,天将黑未黑,屋子里没全开灯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茫然。有时凡已经离开,康因加班还没到家,而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了她和孩子时,最让人不适应。连小杰西卡的哭声,听来也格外可怜凄凉。如果只是心情上的变化,倒也还罢了,洁不是小孩子,离家在外也不短了,假以时日,总能调整过来。但还有一些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却是眼下所绕避不开,又必须要面对的。想想之前,父母在家里,也不过就是帮忙料理一下家务,或在凡忙着做饭或未到前,没人照看孩子的空档过来搭把手。但现在缺了这些随时随地,有需即在的策应,就如同一部机器失去了某些零部件,虽然尚可勉强工作,但就是让人觉得别扭。洁意识到,要想重新理顺这一切,恐怕真需要些时日。

无独有偶的是,洁工作上的一些变化也令她十分头痛。最近公司特别忙,除正常工作外,每天都有大量与工作相关的邮件需要她处理。又因为公司的数据库需要升级,因此同小组的会议也随之多起来。洁原本是那种人际关系意识薄弱,只喜欢埋头工作,不喜欢交际,洁身自爱的人。在美国职场还属于菜鸟一级的洁,并没意识到这是老王做她顶头上司时的情况,老王一直默默地充当着为她遮风避雨的保护伞。就在两个星期前,老王荣升为部门经理,不再是她的直接领导,而新接替老王组长职位的恰恰就是她以前看最不惯的同事Ashwarya,一个印度裔女人。此女平时总是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得跟唱戏似的不说,还特别喜欢有事没事地给别人发邮件,而通常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她常常问洁一些本来很普通,稍微查证一下就可以得到解答的问题。有时洁自己手上的活都忙不完,可又不好驳她的面子,因此把自己搞得很被动。时间一长洁很头疼,只好对她避而远之。可这女人偏偏嘴上像抹了蜜似的,常常一惊一乍地说洁你今天如何如何的漂亮,衣服多么时尚等闲话。而自从该印女升官之后,对洁的态度立即有了180度的转变。每次洁交来结果报告时,她几乎都要挑出一些毛病,让洁重新去做。洁争辩几句,她就毫不客气地说洁英语不好,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更离谱的是有一次,在一个洁负责的项目里,她执意让洁听从她的意见,报给老板,老板看出了问题,打回来重改,她又将洁原本的结果交上去,老板满意了,她又毫不脸红地将功劳归于自己,对洁的努力和工作却只字不提。抢了自己的功劳,洁还可以忍气吞声,心里阿Q一番说权当自己做了一回雷锋,顾全了团队形象。但这女人并不领情,出了差错,就翻脸不认人,将自己撇得清清白白,却将责任全推在了洁一人头上。老张在的时候,洁如果自己有错,总是会第一时间虚心承认,因为她觉得坦白诚实才是合作的表现,而老张也常常照顾她,帮她挡在前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没有了老张做后盾,洁越来越认识到,打死也不能认错才是自保的法门,这对她仍旧保持的中国式思维完全相悖,对她又实在是个不小的考验和打击。工作的不顺利,让洁近来常常有一种沮丧和失落的感觉。

每次去那个四面环窗,轻而一举就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小老板办公室里开会,洁都会走神,因为视觉上的一切总会让她浮想联翩。恍惚中,洁觉得自己一直是为别人活着,往往想的和做出来的是那么的不统一,甚至背道而驰。自己活得那么不真实,不真实到没人需要她,比如现在她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一时有人因好奇围观,但不久就会被遗忘,甚至都不会有人再提起她。在美国公司里,任务和分工非常细化,不像在国内,从制图、做母板、编程到调试,只要不是项目汇总,都是单打独斗。在美国洁每次领了任务都有限定完成日期,中间如遇到难题虽然可向中级、高层上寻帮助,但由于分工明确,需要协调的地方甚至多于任务。比如每做完一部分都要与测试组沟通,反复运行测试。正如前面提到的,洁虽然工作一段时间了,有些思维习惯并没有完全改变,如她还是会有分内分外不分,为人低调谦虚,该争的不争,不喜欢出风头,遇事谦让的情况发生。她同样还是看不惯西人同事那种报喜不报忧,喜欢夸夸其谈,翻脸不认人,背后爱打小报告,一点小事也吹吹呼呼的工作态度和作风。正因如此,除了工作外,她很少和同事们有私人方面的来往。幸好在许多事情上,老王尚且可以帮她协调,但一些小事,如工作分配、对测试结果的看、考勤等就只能自己应对了,这让洁觉得很有压力。而这些又恰恰是她迟迟没开口提出离婚的重要因素。既然有事在心里憋着,就会有种一吐为快的愿望,但洁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来跟康说。每一次,当她像一个陀螺,旋转了一天,将一切收拾停当,她也累得筋疲力竭了。想到第二天还得早起上班,康听到她要离婚后的种种反应,以及孩子的未来和教育问题……让本来就疲乏不堪的头脑,更增添了许多莫名的困惑和忧虑。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找机会和刘姐聊聊,听一下她的意见,然后再向康提离婚的事情。

前天Ashwarya通知洁,让她这个月底就去芝加哥参加第一轮新数据库使用的培训,为期15天。这对一般人而言是件好事,先入为主的好处在团队工作中非常明显。但对于洁,一个有几个月大孩子的母亲就不能不是个问题了。让康晚上一个人带孩子她终究放心不下,洁禁不住心想如果父母还在美国就好了。

她突然想到要和凡商量一下,看自己不在家这些日子是否请她临时做两周全日制保姆,晚上好帮助康照顾小杰西卡。虽然这样看起来有点不妥,甚至有些荒唐,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让她临时去哪里找到一个适合的保姆呢?再说哪个中国人在国外生活不是能对付就对付,能将就就将就,哪里顾得上事事都十全十美,各方面都周周全全,都像天上掉的馅儿饼一样在那里等着你呢?

<你忘记的正是我记住的>

像吝啬承诺的风

让忙碌一生的云

始终都没有

自己的家

我的思想

就是那飘泊的云

像天真的孩子一样

依偎在你光洁的脸上

调皮

你也许早已忘记

我眼神里的慌乱和狼狈

你用情窦初开的浪漫

朦胧了我青春的羞涩

和明天的希望

让我衷情的心

澎湃出浪漫的故事

从此

没有什么能再让

我跃跃欲试的灵魂陶醉

你深情的占有

俘虏了我不安份的顾盼

让万物黯然隐退

唯剩下你谜一样的眼神

在没有月光的黑夜徘徊

当星星冰冷了天空

你柔软的手

再也温暖不了我思念的触角

让本来就彷惶的思念

在四季的风中惆怅

记忆的底片

也只能收拾起

永远的遗憾

你淡淡的忧伤

像挂在

窗上的月牙

抚摸着

暗恋的固执

我多想

把现实藏匿起来

好让梦不再流浪

我期待着某天

能用谎言去慰藉

还没有归宿的思念

把今天的希望

和昨天的梦

放在同一首歌中

陪葬一生的情怀

就像一粒沙

掉进大海时

最后的颤栗

你忘记的

正是我记住的

关于你的

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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