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人物关系设置

⊙常 宽

［黑龙江外国语学院， 哈尔滨 150025］

《班主任》人物关系设置

⊙常 宽

［黑龙江外国语学院， 哈尔滨 150025］

《班主任》是刘心武的成名之作，也是“伤痕文学”的代表作。其作品描述了一个悲情的故事，唤醒了读者对“文革”时代的回忆与思考，使人们压抑的情感得到宣泄、释放。其在文学史上是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大胆尝试，具有跨时代的里程碑意义。

文中开篇先由一个问题展开叙述“你愿意结识一个小流氓，并且每天同他相处吗？”问题很简单，也很容易回答，我们是一定不愿意的，而以一个提问开头也增加了阅读兴趣。文章围绕着班主任——张俊石为原点，其他人物多是陪衬作用，原因是班主任决定要接收一名学生——宋宝琦，就是前文问题中的人物——小流氓，张俊石愿意接收他也体现出他的高大形象。而党支部书记老曹用饱含期待与鼓励的目光与张老师思忖的目光相遇也印证出这会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小说介绍了张俊石的人物形象，用的是概括性描写的方式。客观而言，这种描写带有作者与叙事者明显的情感倾向。张俊石是一名很平凡的教育工作者，虽然衣服很旧，但是很干净，可以看出班主任朴实与认真负责的态度。学生敬畏他能说会道的嘴，尤其是“张老师是一对厚嘴唇，冬春常被风吹得爆出干皮儿，从这一对厚嘴唇里迸出的话语，总是那么热情、生动、流利，像一架永不生锈的播种机，不断在学生们的心田上播下革命思想和知识的种子，又像一把大笤帚，不停息地把学生心田上的灰尘无情地扫去……”这些话语显然倾注了作者对张俊石老师的肯定赞美。之后，小说介绍了尹老师，也是张俊石老师的同学。尹老师对宋宝琦的态度与张老师显然成了对比，这样便形成了叙事者设置的有意识的衬托。接着，出现了小说中标志性的人物谢惠敏，她的人物性格是被社会所毒害的结果。文中写出了历史时间是1977年，正是十年浩劫结束后，而谢惠敏正是受到这十年的毒害，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课余活动，面对很多事情都喜欢站在阶级立场，干什么事情都要去批斗，看见女生穿裙子就认为是沾染了资产阶级作风。而面对宋宝琦书包里的《牛虻》时她一直认为是“黄书”，实在是愚昧与可怜。“谢惠敏的两撇眉毛险些飞出脑门，她瞪圆了双眼望着张老师，激烈地质问说:怎么？不是黄书？这号书不是黄书，什么是黄书!在谢惠敏的心目中，早已形成一种铁的逻辑，那就是凡不是书店出售的、图书馆外借的书，全是黑书、黄书，这实在也不能怪她。”宋宝琦与谢惠敏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时代与文化环境。

纵观全文，其人物设置是以张俊石为中心的。我们可以把张俊石看成月亮，周围的一些人则是星星，众星拱月式非常明显。当然这样只是笼统的大框架模式划分，如果分层次排列来构建人物关系，我把他们分为三层：外层是宋宝琦与谢惠敏；中层是尹老师与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内层是曹书记与石红。由外层到内层的层层烘托使班主任张俊石的忧患感与使命感得以彰显，使张俊石这个正面人物的形象得以高大。小说中的人物关系设置是以正面、侧面、反面烘托为主，塑造人物上有明显的三突出痕迹在里面，即在所有人物中突出正面人物，在正面人物中突出英雄人物，在英雄人物中突出最主要的中心人物。其意图自然是将张俊石老师塑造成众望所归的“卡里斯玛”上帝式的人物。贯穿于20世纪50至70年代的叙事文学作品，凡主人公是英雄人物的，通常都是采用这种方式。这种方式一般具有以下特征:一是主人公总是处于居高临下，高屋建瓴的中心位置，具有超出一般人物的品德和智慧；二是主人公充分具备引导一般人物摆脱困境乃至教诲鼓励一般人物认知客观事物的能力；三是主人公一般无道德缺陷及性格缺点，更缺少对自身意识行为的反思批判。其效果常常是叙事者主观心愿的悬空，让读者感受不到主人公性格的多层次与丰富性。从叙事形态角度考查，这是神话文本的一种变异，属于叙事文学的初级状态。小说将作为陪衬人物位置的谢惠敏当作次要人物来刻面，由此体现了深刻的伤痕意义。这也许是大大超出了作者叙事的初衷设想。

作为“伤痕文学”的代表作，这是一个历史转折时期的历史现象，在文学方面起到了先锋作用。其价值在于社会与政治的层面。尽管有时作品不够细致，艺术手法上不够完善，但是贡献在于它批判了十年文化浩劫的政治运动，揭露了人民群众在精神上与肉体上受到了难以愈合的伤害。这些都影响了新时期文学，肯定了文学向现实的回归。批判与启蒙是“伤痕文学”的主要基调，其真实性大大打动了读者的内心。从文学接受角度而言，虽然作者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大胆否定“文革”，致使水平接受好评如潮，但从垂直接受而言，其主题呈现方式依然是“文革”时代的。可谓旧瓶装新酒，这可能是文学史家们忽略的客观问题。

作 者：常宽，黑龙江外国语学院中文系2014级本科生。

编 辑：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