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起义军在上杭的故事

钟巨藩

南昌起义军在上杭的故事

钟巨藩

两年前，笔者参与编撰《临江镇志》，在收集镇志材料时也获得了不少南昌起义军在上杭的资料。今年适逢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笔者将资料加以整理，从中可以看到人民军队初创阶段的红色轨迹。

1927年4月和7月，国民党蒋介石和汪精卫集团先后背叛革命，国共合作的大革命宣告失败。中国共产党吸取大革命失败的教训，决定举行武装起义，组成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前敌委员会。8月1日，周恩来、贺龙、叶挺、朱德、刘伯承等率领的两万多人在江西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创建人民军队和武装夺取政权的开始。遵照党中央的决定，南昌起义军于8月3日开始撤出南昌，经赣南、闽西向广东进军，途中连战皆捷。9月3日，起义军击败军阀钱大钧的重兵截击后，经江西瑞金、福建长汀，兵锋直指上杭。地方军阀在上杭的驻军蓝玉田部闻风而逃。

中共上杭支部书记蓝维仁等同志积极宣传、发动，组织群众做好迎接起义军入城的准备工作。9月9日，周恩来、刘伯承、彭湃、恽代英等率领先头部队一个团，由长汀乘木船沿汀江而下直达上杭县城。城区一片节日气氛，大街小巷张贴了“组织起来，打倒军阀”“团结起来，打倒帝国主义”等标语。起义军在东门潭头码头上岸后，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周恩来的引领下唱着雄壮激越的《国际歌》。上杭各界群众1000多人，敲锣打鼓，高呼“欢迎起义军到上杭”等口号，从东门码头到中华路排成长队夹道欢迎。两三天后，贺龙、叶挺率主力部队第二十军、第十一军来到上杭城。接着，朱德率领的第九军也到达上杭城。起义军前委机关和周恩来驻在琴岗书院（今实验小学校址），贺龙指挥的二十军驻在张家祠（今矶头电厂宿舍），叶挺的十一军驻在天王寺（今城西小学校址），朱德的第九军驻在南岗的南塔寺（今上杭二中校址）。当时随军来上杭的还有吴玉章、徐特立、李立三、郭沫若等名人。

起义军入城后，开展了一系列革命活动。周恩来、朱德先后约见中共福建临时省委代表罗明和上杭、永定县党组织负责人蓝维仁、阮山等，向他们介绍南昌起义的经过、意义及南进途中打击敌人的情况；对闽西应当如何开展武装斗争作了指示，号召工农群众组织起来，开展武装斗争，实行土地革命。周恩来还向闽西地方党组织布置了筹集军粮、搞好交通运输、搜集情报、安置伤病员等四项任务。在起义军的帮助下，上杭建立了“上杭县临时政府”，由起义军委派军中官佐孙石侯为县长，恢复了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被国民党反动派破坏的总工会、农协会、妇女会等革命群众团体。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起义军镇压了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拨给上杭党组织枪支五六十支，帮助建立工农革命武装。此后，上杭党组织发展很快，到1928年3月，有党员300多人，建立了3个区委、30多个支部，并正式成立中共上杭县委。1928年6月和8月，上杭县委领导了蛟洋和稔田农民暴动。

上杭地方党组织根据朱德的指示，在公园的榕树下，用木板搭起演讲台，召开有起义军官兵和各阶层群众参加的军民联欢大会。起义军前敌委员会委员恽代英代表起义军发表了充满激情的演说。他说“革命！革命！这个口号人们喊得震天响，但是究竟什么叫革命呢？大家懂得了没有？革命就是反抗压迫的武装斗争，革命就是牺牲自己，打倒敌人，为工农谋利益的举动。不这样就不算革命。蒋介石、汪精卫，背叛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屠杀工农群众，他们是十足的反革命，是人民的公敌，我们必须起来把他们打倒，与他们血战到底。我们大家要联合起来，打倒新军阀，打倒地主豪绅阶级和军阀的代表蒋介石，坚决夺回被他们窃去的革命果实……”接着，总政治部主任郭沫若在会上作了军事形势报告，并介绍了起义军在赣南进军途中作战的情况，“打得敌人落花流水，钱大钧弃轿而逃，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风趣幽默的话语，博得全场阵阵欢笑。

自宋代建城以来，上杭城区就挖了数十口水井，老百姓大部分饮用井水。井深一般有七八米，井口周边砌上几十厘米高的围栏，井台又湿又滑。老百姓取水靠井绳挂着井桶一桶一桶的提上来，十分艰难辛苦，特别是老年妇女和儿童，更显危险。周恩来居住的琴岗书院操场左侧就有一口古老的水井。一天中午，周恩来看到有几个妇女正忙着从古井里吊水。她们把井桶放到井中后，膝头顶在井栏边，弯着上身，头伏到井口边，手伸到井里抓住井绳直起身子，使劲往上提……周恩来看到这情形对警卫员说：“这样吊水会有危险！”他来到井旁，一位老大娘对他说：“地板湿，莫滑下去了！”周恩来从一位老大娘手中接过井绳，学着她们的样子吊起一桶水倒到老大娘的水桶里，说：“难道你们就不怕滑？”老大娘说：“我们也怕滑。上个月就有个挺能干的阿香姑娘不小心滑下去了。唉！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有什么办法？”周恩来想了想说：“这总得想个法子解决。不然，还会出危险。”这时有个军官请周恩来商量事情，他离开了水井。吃晚饭时，周恩来又提起老乡们吊水的事，警卫员说：“周书记，您整天忙着革命大事，这点小事还这样操心！”周恩来看着警卫员，语气严肃而又亲切地说：“你别看这是小事，只要对穷人有益的事，只要关系到穷苦大众安危的事，我们都要挂在心上，都是我们革命者的责任啊！”周恩来边吃饭边思索，忽然放下碗，拿起一支筷子横放在碗沿上，高兴地对警卫员说：“你看这办法好不好？”他向警卫员解释说：“在水井两边各立一根木桩，木桩顶上架一根横梁，横梁上对准井口安装滑轮……”第二天，警卫员按照周恩来说的办法，找来木工师傅在井口上立木桩架横梁安滑轮。老百姓吊水不用担心了，大娘们逢人便说：“革命军替我们穷苦人想得真周到啊！”不久，上杭城区好多水井都装上了滑轮，老百姓吊水既安全又省力，周恩来关心群众的故事也一直传颂开来。

起义军抵达上杭县城后，中共闽西特委和上杭地方党组织负责人前去看望这支英雄的部队。当他们发现有不少负伤的战士没有得到很好治疗，有的战士伤口已开始糜烂时，便立即组织人员将伤病员分送到福音医院和宏济医院治疗。

贺龙军长挂念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部队妥善安置后，他就带着警卫员前往医院看望。一些重伤员看到贺军长，噙着泪水诉说自已的伤情。有位受重伤的战士灰心地说：“军长，我怕是不行了……”看到这情景，贺龙心里十分沉痛。他没有责怪大家，而是耐心地跟他们说：“这一路上，因为敌军追赶，没有照顾好大家，我心里十分难过。”他接着说：“同志们，振作起精神来，只有振作精神，配合医生护士的治疗，伤口才能好得快，大家对革命那么坚决，对医治伤口也要充满信心。打仗嘛，难免会受伤。只要听医生、护士的话，你们的身体是会很快恢复健康的。”讲到这里，贺军长现身说法掀开上衣，指着自己身上的伤疤说：“你们看，我也是负过伤的，经过治疗伤口不都全好了吗？你们要安心养伤，很快会好的……”伤病员听了军长的话，个个振奋精神，对治病疗伤充满信心。

起义军中年仅20岁的二十军第四团团长贺文选，在江西壬田战斗中身负重伤，在上杭医治无效不幸牺牲了，起义军和上杭民众为烈士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周恩来和贺龙都讲了话。葬礼结束时，周恩来又指挥大家高唱《国际歌》：“……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指共产主义理想）就一定要实现！”歌声在杭川大地上空久久回响。

9月17日，起义军分水陆两路离开上杭开赴粤东，各界群众或沿着汀江两岸夹江欢送，或一站接一站主动帮助运送行李。

起义军在上杭城区虽然仅进行了不到10天的革命活动，但纪律严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既保护工商利益又密切联系群众，受到人民的热烈欢迎，播下的革命火种很快就成燎原之势。两年后的1929年，毛泽东、朱德、陈毅率红四军入闽，“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上杭成为中央苏区的核心区。主力红军长征后，上杭人民一直坚持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至解放，赢得了“20年红旗不倒”的赞誉。

（作者系上杭县政协退休干部）

南昌起义军先头部队于同年9月9日开拔，经上杭前往广东潮州、汕头，至14日全部撤离长汀，前后在汀停留8天，时间虽短，却播下了革命的火种，给长汀人民带来巨大的鼓舞和深远的影响。在南昌起义军的影响下，很多青年投奔革命，党的组织迅速发展。1928年1月，根据中共福建省委扩大会议组织问题决议案的决定，长汀支部改称为“中国共产党长汀特别支部”，书记段奋夫。随后，毛泽东、朱德、陈毅率领红四军二进长汀，掀起了土地革命热潮，出现了“分田分地真忙”的大好景象。广大老区人民革命热情空前高涨。他们积极参加苏维埃政权建设，争先恐后参军参战，踊跃支持革命战争，到处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喜人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