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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瓒:打响“捉蒋”第一枪

2017-01-19呼东方

新西部 2016年11期
关键词:西安事变卫队张学良

呼东方

西安事变里打响“捉蒋”第一枪的人是谁?

这样一段影响中华民族历史的真相,竟然被谬传多年。

1981年12月13日,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西安事变史编辑组于西安事变四十五周年之际,在北京举办了华清池“捉蒋”辩论核实会。将王玉瓒和孙铭九及其他亲历者邀请到场,澄清临潼华清池“捉蒋”过程的真相,完成周恩来总理的遗愿。

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邀请了原任张学良卫队第一营上校营长王玉瓒、第二营中校营长孙铭九、一○五师一旅一团团长张治邦、东北军骑兵第七团团长陈大章、原张学良的机要秘书郭维城、张学良随从副官朱宗愈、张学良胞弟张学铭等人。与会诸多当事人拨去历史的重重迷雾,认定最先进攻华清池的是卫队一营的加强连,也就是说,真正打响西安事变第一枪的人是王玉瓒。

在此之前,从西安事变到1979年,长达四十多年间,因埃德加·斯诺在《西行漫记》引用的孙铭九对西安事变的回忆,加之孙铭九先后在《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和《文汇报》等报刊上发表了不少关于他自己捉蒋过程的文章,故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史学界一直以讹传讹地确立孙铭九为“捉蒋第一人”。

那么在西安事变中,王玉瓒和孙铭九各自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上书叶剑英

尽管孙铭九发表了很多自己捉蒋过程的文章,也由于他在不同时期发表的文章之间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引起了史学界人士的质疑。

有人发现,尽管情节上有很多讲不通的地方,但孙铭九却始终如一地从不提卫队第一营营长“王玉瓒”的名字,甚至也不敢说自己是“卫队第二营营长”,只含糊地说“卫队营长”。而在具体的细节中,他有时说:“我们计划冲进二道门,直捣五间厅。”有时却又说:“我率部突进华清池大门,同蒋介石自己的卫队杀成一团。还不知蒋住的五间厅的具体方位。”这就让很多人疑惑了:连具体方位都不知,何谈“直捣”?

1979年10月,叶剑英元帅收到了一封不同寻常的信件,是一位名叫王玉瓒的东北老兵寄来的。在这封6000字的信件中,他讲述了自己华清池捉蒋的详细过程。而其中有很多内容,与孙铭九文章中的表述极为相似。

在这封信的结尾,王玉瓒这样写道:“关于西安事变到现在这四十三年中,我所作所为,尤其是捉蒋和云南起义两事需要调查核实的话,请向我提出的见证人征取书面证明,即可完全清楚了!总之,在《人民日报》《解放日报》和《文汇报》上已登载了孙铭九有关捉蒋文章的今天,不会有敢于冒充‘捉蒋先行官,而甘愿受法律制裁的蠢人。”

为什么一个年迈的老人在西安事变发生四十多年后要写下这样一封请求查证的信件?这引起了叶剑英元帅的高度重视,而他本人对这段历史的真实性也有一些疑惑,于是他把王玉瓒的信批转并责成辽宁省委“速办”。

据王玉瓒的儿子王文成讲:“我父亲想,西安事变从打响第一枪到捉住蒋介石全过程他自己都是一线的指挥官,孙铭九讲得根本不是事实。他就觉得他自己又是这么一个亲历者,就有责任还原历史本来面目,把真相告诉后代。”

王玉瓒的子女保留了一封孙铭九写给父亲王玉瓒的亲笔书信,这封信写于1979年的5月2日。书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你的两封信我均收到了,真是喜悦地知道你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信中除了家庭式的寒暄外,还提到了这样的事情:“在你的信件中提到的有……我认为你的答复是适当的,对历史事实必须是‘实事求是的。”这是孙铭久信中的原文。

王玉瓒的子女们都知道:父亲王玉瓒曾写信让孙铭九作证,他曾参加捉蒋介石的这个事。孙铭九回信了,但在信中孙铭九回避了王玉瓒请求作证的这件事,只在信中唠一些家常,说大哥大嫂你们挺好吧,原来我不知道你们健在,现在知道你们在,现在你们挺好吧!

于是,王玉瓒就给叶剑英元帅写了前面提到的那封不同寻常的信。

接到叶帅的批示信件后,时任辽宁省委书记的黄欧东将这封信转批:“请抚顺市委调处”。并派秘书专程赶赴抚顺市催办。抚顺市委决定由“市委统战部调查处理,并将结果报市转省”,还委托一位副书记负责,定要在王玉瓒生前将此事办妥。

负责外调的两位工作人员于1979年6月25日出发,到10月7日返回抚顺。他们查证了22个线索,走访了吕正操、万毅、刘澜波、和原张学良骑兵军军长何柱国、东北军一○五师师长刘多荃以及旅大市委书记宋黎等人。

据调查组成员曲学贵回忆,“我们开始第一个找师长刘多荃。见到刘德权,我就问他有一个叫王玉瓒的你认不认识他,他说认识,他说这人是卫队一营的营长。我问他在华清池捉蒋事件有没有王玉瓒,他说有此人。”

在云南,曲学贵他们又找到原张学良卫队一营的一个排长。这位排长也证明,“奉营长王玉瓒命令,我们在华清池参加了‘捉蒋的全过程。”

曲学贵说,“有了这些人的证明,我们心里就有点底了。还有几个排长,他们提供了一些情况,另外还有吕正操等人的证明,我们就把西安事变的过程查清楚了。”

1979年11月16日,抚顺市委统战部的两位外调同志带着《关于王玉瓒政治历史问题的结论》,来到王玉瓒当时暂住的小女儿家,请王玉瓒签字。这份结论这样写道:据查:“王玉瓒一九三六年在西安任东北军总部卫队营一营营长时,基于反蒋抗日的爱国思想,参加了‘双十二捉蒋事件。”

王玉瓒看后非常激动,他在这份结论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下了“符合实际,同意、感激”八个楷字。

外调人员还特别对王玉瓒的大儿子说:“你父亲提供的材料没有一句假话,调查到谁都说他是个老实人。”

在收到这个结论后不久,1980年年初,王玉瓒被增补为辽宁省第四届政协委员,后又被选为第五届省政协常委。

还原历史真相

那么,孙铭九与王玉瓒在西安事变中,各自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1981年12月13日,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西安事变史编辑组在“西安事变四十五周年”之际,在北京举办了华清池“捉蒋”和“二二事件”辩论核实会,还原了这二人在西安事变中的真实角色。

事实上,张学良当时的卫队团团长兼第二营营长就是孙铭九,副团长兼第三营营长贾陶(中共地下党员),而第一营营长是王玉瓒。在辩论核实会上,王玉瓒当着西安事变中的参与者,重述了一遍西安事变前后他所经历的一切。

1936年,蒋介石前后两次到达西安,其行辕均设在临潼华清池,而蒋介石自己只带了二三十名贴身侍卫。“只要把张学良当时派的是哪个部队守卫蒋介石行辕驻地这个关键问题搞清楚,‘捉蒋的真实过程自然会弄个水落石出。”王玉瓒说。

而当时的会议记录上清楚地写着:王玉瓒的卫队一营负责华清池头道门的守卫和附近公路的警卫。王玉瓒说:“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双十二前临潼县城和华清池附近没有一○五师的部队,‘双十二拂晓六时左右,一○五师一旅一团才进入华清池外围地带,但没有进入华清池,也没有到过骊山北坡。”

而在座的原东北军一○五师一旅一团的张治邦团长也证明:“你们完成捉蒋任务撤离华清池后,我团才进入华清池的。我们是处理善后工作的。蒋介石的随从人员死亡17人(包括秘书萧乃华和蒋孝先)是我们给处理的。”

王玉瓒说:“我根据命令要求,派连长王世民率其步兵第一连负责守卫华清池头道门及其附近公路;派连长邵兴基率其骑兵连驻十里铺,担任十里铺至临潼公路的巡逻警戒;又派排长金万普率其手枪排驻灞桥镇,担任灞桥镇地区的警卫任务。蒋介石到达后,由他自己带来的卫士负责二道门以内和五间厅的守卫。蒋介石回洛阳过生日,卫队一营没有撤。12月4日,蒋介石第二次来西安是乘火车在临潼车站下的火车,其行辕仍驻在华清池,卫队一营的第一连仍旧担任华清池头道门守卫及其附近公路的警卫,而蒋介石的侍卫依旧担负二道门以内和五间厅的守卫,这是铁一般的历史事实。”

据王玉瓒回忆:12月11日下午四点钟左右,张副司令(张学良)同蒋介石谈完话出来,走到头道门时对我说:“王营长,跟我回城里去。”我们很快来到东门里东大街路南的金家巷一号。我在门外下了车,就停了下来。张副司令见我没跟上,就朝我喊道:“来。”我这才跟他到了西楼的客厅。我光顾着跟他走,竟忘记了关门。他对我说:“上门。”我关门后,立正站在客厅里,屋里就我们俩。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目光严峻而坚定地对我说:“命令你把蒋委员长请进城来!”

王玉瓒继续回忆道:我当时听到这“请”字的一瞬间,心里就犯了嘀咕:你刚从他那儿回来,怎么还让我“请”呢?听完张副司令说:“要抓活的,不许打死他!”这句话时,我立即意识到“兵谏”的时候到了,便非常坚定地回答:我保证完成任务!蒋介石的侍卫二三十人,池外宪兵也不过数十人。我以步骑两连三百多人的兵力包围之,保证捉来。

张副司令对我说:“明天,你死我死都说不定,要有思想准备,做好行动部署!你和孙铭九要互相协助办好这件事。”接着又说:“你营是华清池守卫者,应先行动。”张副司令又嘱咐道:“你们要改穿蓝色军衣,以便打起来能跟蒋的侍卫穿的黄色军装区别开。具体事情由谭副官告诉你。”我退出客厅后,谭海对我说:“开始时间定在明天拂晓,你先换衣服吧!”我当晚没有回家,一直待在谭副官的办公室。

“一晚上,我也没怎么睡觉,就是坐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心里就盘算着,我就想怎么能把他抓住呢,怎么样给我们的士兵分配任务,到两点钟时,也就是‘双十二的早晨,早上两点钟,我就从公馆出来。我乘摩托车先到十里铺,叫醒骑兵连长,传达捉蒋命令。随后又赶到灞桥镇,命令手枪排长带领全排战士迅速到华清池参加捉蒋;接着赶到华清池第一连,部署捉蒋事宜,命令一连连长派兵去缴华清池西侧禹王庙宪兵的械,撤掉南大门的岗。”王玉瓒讲到这里,整个西安事变的脉络已经明朗了。

当场孙铭九还辩称说,是他同车送蒋介石去西安的。原东北军一○五师一旅一团团长张治邦立即说:“蒋介石的车上没有孙铭九。那天我的指挥位置就在公路拐弯路边的坎上,看得很清楚。”

在座的文史专家们分析认为:孙铭九卫队二营是内围。所谓内围,就是保护东北军的党政机关,保护他的家属,保护他的要害部门,不是在外面保卫。华清池是外围,外围警戒就是王玉瓒参加。如果孙铭九去捉蒋介石,他必须通过王玉瓒。

与会者特别注意到孙铭九,他坐在王玉瓒的对面,面对王玉瓒等人的质问不说话了,脸一会红一会白,低头就是不说话。

通过一天面对面地辩论核实,澄清了西安事变里王玉瓒与孙铭九各自真正扮演的角色。

这次会后,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副主任张魁堂在1986年第6期《文史通讯》上,发表了文章《临潼捉蒋史实全貌已基本查清》。文中称:战斗前华清池和大门岗由卫队第一营一个加强连守卫。王玉瓒于12日凌晨二时乘摩托离西安,经十里铺调了骑兵连,经灞桥镇调了手枪排,进至华清池,缴了禹王庙宪兵的械。时值排长马玉昆(即马体玉)带班守卫大门,随即发动进攻。捉蒋是极其秘密的事,是由张学良将军亲自分头下达的命令,各部队事前是互不通气的。这是比较合乎史实的。

接着,张魁堂又在《临潼扣蒋的兵力部署和主要指挥官》(《文史资料选辑》第21辑,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年9月)一文中特别写道:“如果临潼扣蒋的布置真像孙铭九所述的那样简单,就让孙率几十人一冲完事,既不顾友邻部队,也不怕蒋突围逃跑,那将置张学良将军于何地?这样一件关乎国家民族命运的大事,就简单地交孙铭九一人带几十人去办,岂不是视同儿戏?哪里还像一个久经疆场的30万大军的统帅?”文章最后结论性地写道:“经过编辑组反复核实,临潼扣蒋的主要情况和参与人员清楚了。历史事实俱在,谁也不能改变。”

真正的第一枪?

在1981年12月的这场辩论核实会上,在座的人们还提出来:那么谁先打的第一枪?王玉瓒马上接到:是我打的第一枪,不仅是一枪而且是三枪。

这次辩论核实会过后不久,王玉瓒回到西安故地重游,写下了回忆文章《重游华清池,回忆西安事变》,为后人研究西安事变的真相提供了宝贵资料。

王玉瓒的三儿子王文成一直小心保存着两件珍贵的东西:一是王玉瓒写的回忆录,另一是王玉瓒生前的一段录音。在王玉瓒的回忆录与留下的录音中,他对“捉蒋”过程都有极细致的描述。

据王玉瓒回忆,12月12日凌晨四时许,临潼原野,风寒天冷,一片寂静。穿过庭院,三园门已近在眼前。黑夜里,只见蒋介石卫队一位步哨来回走动。他掏出手枪,对着哨兵连击三发,然后命令一营战士开始进攻,并有意通知从城内赶来的孙铭九率领的卫队二营官兵迅速前进。“我头一枪就把门内的哨兵打倒了,于是,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之幕就此拉开。我也由一位保卫蒋介石安全的负责者,变成了一名‘捉蒋的先行官。”

王玉瓒率部下王世民、马体玉等人冲进三园门时,蒋介石的侍卫长跑出房门,连声喊问:“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王玉瓒的部下击毙了这位侍卫长。顿时,枪声大作,子弹横飞。蒋介石的侍卫们凭借门窗拼死抵抗。

紧接着,孙铭九中校率领的卫队二营五六十名官兵,和王玉瓒一营的金万普排长带领的手枪排,也乘卡车赶来参加战斗。骊山的山谷里手枪、步枪、自动步枪和手榴弹响成一片。

“我和王世民等借助黑影和廊亭,翻过荷花阁,绕过贵妃池,跃到五间厅外的平台上,见蒋介石住的三号厅的门半开着,就飞步冲入蒋介石的卧室。见床上没有人,被子还掀着,摸摸被窝余温犹存。我们就急忙瞧床下,也没发现人。我们留心室内物品, 发现蒋介石的衣帽和黑斗篷还挂在衣架上,桌上的一只杯子里放着假牙。”王玉瓒说,王世民和紧随入室的战士把卧室内外查了个遍,还是不见蒋介石。

这时,王玉瓒又接到城内张学良的电话:捉不到蒋,以叛逆论处!“我的心情越发焦急:掉脑袋是小事,完不成副司令交给的任务,可要贻误两军的大计啊!”

一营手枪排战士石志中跑来报告:“后墙根下发现一只鞋!”王玉瓒判断蒋介石可能已越墙逃上后面的骊山,急令卫一营战士从左侧搜山,孙铭九则令他营战士从右侧搜山。

按王玉瓒的回忆:天已微明,枯草和树枝在晨风中瑟瑟作响。满是乱石和草窠子、树杈子的骊山北坡,上上下下尽是搜寻蒋介石的士兵。在距五间厅500米开外的半山腰上(就是今天骊山兵谏亭所在地),蒋介石躲在一块大石后边的乱草丛中,可能是又怕又冷,不时探出头来,窥视四周动静。“恰被我营手枪排的班长刘允政发现,他连忙大喊:‘委员长在这哪,在这哪!”

王玉瓒闻声向刘允政手指的方向奔跑过去,蜂拥而来的官兵们把大石头围得水泄不通。王玉瓒最先奔到蒋介石身边,把瑟瑟发抖的蒋介石抓住,交战士们架持住。

此时的蒋介石早已失去了威风和体面,光头,跣足,面色苍白,古铜色睡袍和白色睡裤遮掩下的身体在不断打颤。他惊慌失措地东张西望,并连声问:“张汉卿在哪里?在哪里?”

王玉瓒率部圆满地完成了“捉蒋”任务,他们把蒋介石从骊山北坡“请”到山下。当时孙铭九带的几十个人是乘汽车来参加“捉蒋”的,只有他手下有车,而他又是负责警卫张公馆的。王玉瓒说,“我一见一○五师的师长刘多荃也在现场,就请他送蒋介石回城。刘师长说:蒋介石认识我,我送他不方便。八时许,大家把蒋介石塞进一辆小车里,由谭海等人押送回西安新城大楼。那里是张、杨两将军的临时联合指挥部。”

使命完成后,王玉瓒又命令一连、骑兵连、手枪排迅速返回原警卫岗位。“蒋介石的假牙、斗篷及日记,是一营一连二排排长匡德润最先拿到的。而华清池的善后,是由一○五师一旅一团二营机枪二连连长葛志先负责处理的。”据王玉瓒回忆道。

曾经不赞成和平解决

王玉瓒在1984年去世前,先后撰写了《捉蒋回忆》《西安事变的那几天》《扣蒋回忆》《骊山脚下第一枪》《华清池捉蒋纪实》等回忆史料。

他曾在一篇回忆录中写道:“在对蒋介石处理问题上,我们这些军官起初是不赞成和平解决的。”

一天夜间,张学良让副官处通知王玉瓒等七八个东北军军官到张公馆开会。

“我们在办公楼一个陈设简单的小会议室里刚刚坐稳,周恩来副主席、叶剑英代表就进来了。周副主席身穿蓝棉袄、棉裤,面孔清瘦、眉毛很重,两眼特别有神,坐在我斜对面。叶代表也是穿着蓝棉袄、棉裤,微胖脸盘,十分白净,坐在周副主席对面。”王玉瓒回忆说,周恩来与大家寒暄几句后,就开始讲话。叶剑英拿出本子认真地记录周恩来讲话,大意是:现在全国各阶层都要求蒋介石抗日救国,英美为其自身利益也同意中国抗日。在这种形势下,逼蒋介石抗日,是可能做到的。“周副主席半个多钟头的谈话,讲的道理句句使人心服。我本来是不赞成放蒋的,经周副主席这番开导,便放弃了原来的看法,完全同意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主张。”

这次见面,让王玉瓒印象极其深刻。这也是后来他为什么会写信给叶元帅澄清这段历史的原因。

华清池“捉蒋”成功后,张学良奖励王玉瓒5000元,还提升他担任了东北军十五旅四十三团上校团长。卢沟桥事变后,王玉瓒奉命开赴华北和上海抗日。松江战斗中,他九死一生,在旅长殉国的情况下英勇指挥,被提升为副旅长。

但由于西安“捉蒋”得罪了蒋介石,从1941年到1949年,王玉瓒远避在云南任军职,军衔一直是上校。1949年底,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部队向大西南挺进之际,他率千余官兵配合云南省军政长官卢汉参加了12月9日云南起义。

1956年,西安事变二十周年纪念活动时,很多东北军故旧都想到邀请王玉瓒出席中央统战部召开的纪念大会,可他当时正在抚顺监狱蒙冤服刑,未能参加。此后便出现了各种有关西安事变的书籍和影视作品中,将“捉蒋”指挥官写成了孙铭九的谬传。

幸而王玉瓒在有生之年里,终将西安事变“捉蒋”真相还原给了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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