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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鞋

2017-01-17枯旋

男生女生(银版) 2016年5期
关键词:章子天成凉亭

枯旋

祸从脚起

“老人家常说,别把鞋头对着床头,这是在给鬼指明方向,会引导鬼爬上你的床,勾人魂夺人魄……”杜伟见李天成又漫不经心地把拖鞋鞋头正对床头,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李天成钻进被窝,无所谓地回了一句:“你又不是第一天看我这么放鞋,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无稽之谈。”

“那是因为我每次都帮你把鞋重新放好了,祸从脚下起,哥是为你好,别不识好人心。”磨磨叨叨的杜伟虽有不满,但仍摆弄好了李天成的鞋。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章子鱼直直地盯着范小桌的鞋,说:“小桌,别不解鞋带就直接脱鞋上床,你这么做很容易招鬼的,赶紧下来解开鞋带。”

杜伟听见章子鱼的话,心里泛起了疑惑,不禁问道:“不解鞋带脱鞋也会招鬼?子鱼,你说的又是什么理?”

章子鱼解释说:“很多鬼都是光脚鬼,没有鞋穿,如果放在屋子里的鞋系好了鞋带却没人穿,就会被鬼穿走的。倘若鞋子的原主人再穿上被鬼穿走的鞋,就会被那个窃鞋的鬼索命。因为那个窃鞋鬼已经反客为主,认定自己才是鞋子的主人,原主人是在偷穿它的鞋。”

就在章子鱼说这些话的时候,范小桌已经睡着了,鼾声连连。

章子鱼还有事需要出一趟门,便叫杜伟帮忙把范小桌的鞋带解开。杜伟老好人当惯了,一口答应下来。等章子鱼再回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睡觉前他特意看了一眼范小桌的鞋,见那双鞋的鞋带都呈松散状态才放心。

第二天,刚刚醒来的章子鱼听范小桌嚷嚷道:“我的鞋呢,我的鞋怎么不见了?”

李天成坐起来打了个呵欠,指了指阳台:“那不是吗?”

范小桌果然在阳台上找到了自己的那双白色球鞋,感觉鞋子内底有点儿湿。阳台通风,可能昨晚下了小雨。虽然范小桌不明白自己的鞋为什么会在阳台上,但他一向粗心大意,并没有在意这种细节,大咧咧地穿好鞋就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章子鱼、李天成、杜伟三人结伴一起去上课,还没走到第三教学楼,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大呼小叫:“快来人啊,有人要跳楼!”

后面的人听闻此事纷纷跑去看热闹,章子鱼等三人也跟了上去。

“好像是个男生,跟中邪似的,下面这么多人劝他,就是不听。”

“咦,那男生身后是不是还站了一个人?黑黑的,瘦瘦的,跟他贴得很近。”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确有一个黑影。”

同学们仿佛炸开了锅,一时间都在小声议论着,越说越邪乎,引起一片惊呼声。

“你们看,那人是范小桌!”

杜伟眼尖,一眼便认出了站在第三教学楼楼顶边沿的男生,他赶紧拉着章子鱼、李天成挤到了人群前面。

章子鱼立刻跑进第三教学楼,一口气直接冲向楼顶。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范小桌身后的黑影把手放在了范小桌的背上,朝前一推,范小桌就像一个脱线木偶般掉下了楼。一个人影落下,恰好落在了杜伟身前的不远处。鲜红的血在杜伟的眼中蔓延开来,范小桌摔得稀烂的左脸紧紧贴着地面。一颗渗血的眼球朝外鼓着,嘴唇因受摩擦而裂开,大量的血液从他身体各处的伤口流了出来,两只脚却似腐烂已久,流出了一大摊发臭的脓水,混在了血水中。

引出窃鞋鬼

从第三教学楼的楼顶跑下,章子鱼叫住杜伟,两人走到了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路边。

“我在楼顶检查过,小桌早上穿出门的那双白色球鞋不见了。分明是窃鞋鬼在作祟,害死了小桌。”章子鱼满脸悲痛,恨恨地说。

杜伟摸不着头脑,苦着脸说:“可是昨晚我明明听了你的嘱咐,把范小桌的鞋带解开了呀,怎么还会被窃鞋鬼缠上?”

章子鱼皱了下眉,眼中充满愤怒,右拳击在了左掌上。

“十有八九是李天成串通窃鞋鬼干的!我猜昨晚李天成等我们熟睡后,他又偷偷把小桌的鞋带给系上了。今早小桌的鞋不是在阳台上找到的吗?第一个指出小桌鞋下落的人就是李天成。他一直看小桌不顺眼,我还奇怪今天他为什么这么好心,现在一想肯定是另有所图。”

杜伟眼中升起了同样的怒意:“李天成?亏我还每天帮他放好鞋,竟然这么对待朋友,好狠的心!”

“屋里进了鬼,就有了阴气,原来那个窃鞋鬼来了第一次,就很有可能来第二次、第三次……我们得想办法除掉它,不然下一个被窃鞋索命的人就会是你和我。”章子鱼边说边拿出手机,“我有个叫吴彻的兄弟学过一些道法,我马上打电话请他来帮忙。”

电话拨通后,章子鱼也不啰嗦,直接把窃鞋鬼的事说给吴彻听了。十分钟之后,吴彻与章子鱼、杜伟二人汇合。三个人商议了一会儿,决定让杜伟晚上故意不解鞋带就脱鞋睡觉,章子鱼装睡,吴彻守在门外,借此引出窃鞋鬼加以除之。

到了晚上,李天成没有回来,这更方便章子鱼等人行事,于是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夜深了,两只白生生的脚丫凭空出现在地面。一只脚稍向后,脚上没有一点儿皮肉,只剩下森森的白骨,甚至骨头都是由碎骨拼凑起来的。

这个鬼的两个眼眶空荡无物,两颗眼球都掉在了白骨脚背开裂的骨缝之间,还连着一根拉伸出来的带血脚筋,就像是它的眼睛本来就生长在脚上一般。它蹑手蹑脚地飘到杜伟的床下,轻巧地穿上了杜伟的鞋子。就在这时,杜伟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躺在床上装睡的章子鱼趁机奔下床,把杜伟鞋子系上的鞋带迅速解开了。

一旦解开鞋带,窃鞋鬼就穿不走鞋子了,换言之,只要它还穿着鞋,就无法行动。守在门外的吴彻没有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捏着几张驱鬼符冲了进来,以极快的速度分别朝窃鞋鬼的额头、双手、双脚各贴了一张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对着窃鞋鬼一阵猛喷。黑色小瓶里装有以黑狗血为原料制成的喷雾,对付鬼怪有着奇效,只要被喷中,就会产生灼伤般的痛楚。窃鞋鬼被五张符定了身,再也无法动弹。两颗连着长长血筋的眼球从白骨脚背一上一下地跳起,忽然拉出脚筋飞向了吴彻。两颗眼球中间连着那根脚筋,绕住吴彻的脖子,一前一后地飞速缠绕,死死地勒住了吴彻。

李天成的用意

吴彻咽喉被勒得呼吸困难,双手抓住那根脚筋用力往外扯,好不容易才从喉管里挤出了一点儿气:“子鱼,你快用电筒对那两颗眼球直射,鬼眼怕强光。杜伟,你用热水去泼窃鞋鬼,阴鬼惧火热。”

行事之前,三人早已在房间准备好了电筒、装满开水的暖水瓶等物品。章子鱼、杜伟起初不知这些物品的用处,此时才恍然大悟,两人不敢迟疑,立刻分头行动。

杜伟抄起暖水瓶打在窃鞋鬼的头上,滚烫的开水从窃鞋鬼的头顶淋下,把它烫得“呜呜”直叫,不一会儿便化作一缕青烟没入了空气。

那两颗连着脚筋的眼球却没有跟窃鞋鬼的本体一起消失,仍然缠绕在吴彻的脖子上,越缠越紧,令吴彻差点窒息丧命。幸好章子鱼忙用电筒朝那两颗眼球照去,眼球霎时松开了勒住吴彻脖子的那根脚筋,逃也似的在空中乱窜,趁吴彻喘息时,从敞开的房门逃了出去。

“只要窃鞋鬼的一部分仍未被消灭,它就会卷土重来,重施报复之举,所以绝不能让它跑了!”吴彻稍稍喘了几口气,急忙向那两颗连筋眼球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们要不要去帮吴彻的忙?”杜伟惊魂甫定,搓了搓手。

章子鱼看着满屋狼藉,摇头说:“我们又不懂斗鬼的法术,贸然赶去只会添乱,还是待在这里等吴彻回来吧。”

章子鱼、杜伟二人还没交谈几句,眼角忽然瞥见门外站着一个人。

“吴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杜伟未加思虑,脱口而出,却在看清那人是谁后瞬间傻了眼。

章子鱼也转动目光,直直地盯着站在门外的那个人。那人不是吴彻,而是刚刚回房的李天成。

两人都没有想到李天成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知道你们怀疑是我害死的范小桌,我虽无心害他,但他的确因我而死。”

李天成苦笑了一下,向章子鱼、杜伟招招手,说道:“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把电筒拿着。”

路上听完李天成的讲述,章子鱼和杜伟这才知道他的用意。

李天成是一名专职驱鬼人,前天晚上他故意把范小桌的鞋带解开也是为了引诱窃鞋鬼,再设法猎杀,结果那晚被它逃了。后来李天成在范小桌的鞋子里洒了一些清新洁净的朝露之水,驱除污浊秽气,以为这样窃鞋鬼就不会再找范小桌的麻烦。没想到那窃鞋鬼竟不受朝露之水的侵蚀,仍然加害了范小桌,再次盗走了鞋子。

而李天成每晚都将鞋头对着床头摆放,是为了吸引那些鬼的注意,以身相诱。杜伟好心地将李天成的鞋子重新摆放,反而让他不能继续用这种方法守株待兔。直到听章子鱼说起不解鞋带放鞋容易招鬼时,才想到了用系上鞋带的鞋子引鬼上门的办法。

鬼窟阴门

李天成领着章子鱼、杜伟出学校爬上了后面的一座小山丘。山丘顶上有一个凉亭,凉亭四周栽了许多枝繁叶茂的树木,把凉亭围在了中心。

那些树的树身都涂着一层红色的颜料,每棵树上或多或少都粘着一块块白色的胶状物,看起来像一张张怪物坑坑包包的脸,十分诡异。

李天成指着那些树说:“树上涂的红色颜料以朱砂制成,具有净化魂魄的作用。而那些白色的胶状物都是嚼烂了的口香糖,可以把鬼粘起来。有些鬼的怨气太深,用驱鬼法术无法彻底消除,这个时候就得把它粘在朱砂树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把口香糖剔下来,用火烧掉,那些鬼也就魂飞魄散了。”

三个人穿过树林走进凉亭,章子鱼手执电筒四处照射,忽然发现亭子中间放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鞋子。

杜伟从那堆鞋子里认出了一双鞋,凑近看了看,说:“这是范小桌的白球鞋,鞋面有一处被刀划破的痕迹,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我不小心划上的。”

章子鱼皱了皱眉:“想来窃鞋鬼的老窝就在这儿了。”

李天成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说话的口气也正儿八经:“这个凉亭所在之地,聚集了大量的孤魂野鬼。我算过日子,今晚正是它们建立‘鬼窟阴门之日。”

章子鱼、杜伟一齐问道:“什么是‘鬼窟阴门?”

李天成望了望天空上的那轮圆月,正色道:“早在两年前,我就偶然发现了这个凉亭。因为这里以前是乱葬岗,所以煞气特别重,于是我在这片区域的树上涂抹了朱砂,为了镇住这里的煞气。‘鬼窟阴门类似人类的帮派组织,一般的鬼都是独自吸人精气,不会成群结队地出没。但这些鬼彼此之间签订契约,制定规则,还会选出它们当中的最强者,尊为鬼老大进行管理。一旦形成如此大规模的鬼类组织,将对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造成莫大的威胁。”

“我本想将附近的鬼一个一个地引到我身边单独猎杀,但鬼魂数量太多,两年的时间还是来不及全部除掉。今晚只好来这儿斩草除根,否则等‘鬼窟阴门建成了,鬼魂的威力大增,我便不是它们的对手了。”

“既然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鬼魂,你一个人怎么除掉那么多的鬼?”章子鱼眼中掠过一丝狐疑之色。

李天成笑了笑,目光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还有你们请来的那个同行吴彻吗?我有办法一举歼灭这里所有的鬼魂,只是必须要有所牺牲,你们会是我的好帮手。”

“你有什么高招,快说来听听?就算我们联手出战,也无法消灭这里所有的鬼啊。”

吴彻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一路追击窃鞋鬼的眼球,追到了凉亭所在之地还是被它逃了。其实他已经在林中待了多时,听李天成讲完“鬼窟阴门”的事并提及自己才现身出来。

“别说废话了,我们先躲起来,‘鬼窟阴门成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李天成抬头看了看天色,肃然道。

章子鱼关掉电筒,四个人轻手轻脚地钻进树林,降低呼吸频率,伏身在地,观察着凉亭里的动静。

猎鬼人斗鬼老大

月至中天,成百上千个形貌各异的鬼魂聚在了凉亭周围。

那些鬼有的歪脖瘸腿,有的独眼断手。它们排成队列,很有秩序地挨个进入凉亭,一个站在一个的头上,叠成好几层。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章子鱼四人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小小的凉亭竟然挤得下数量如此庞大的鬼群。

只剩两颗连筋眼珠的窃鞋鬼飘在鬼群正中,附在一个浑身滴水的溺死鬼脸上,借溺死鬼之口说道:“你们看,我从人那儿偷来了一百多双鞋子,还从两个驱鬼人手下逃了回来,充分证明了我的能力。你们该选我当鬼老大。”

众鬼鸦雀无声,看样子胆子颇小,大多是些弱鬼。章子鱼想,强者多独行,弱者多聚众,难怪它们要拉帮结派了。

一个左脸烂透、眼珠鼓出的鬼从鬼群中飘出:“偷鞋子算什么?从猎鬼人手下逃走又算什么,我还能吃掉猎鬼人的心脏呢!”

杜伟见到那个鬼,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叫出了声:“那个鬼是范小桌!”

章子鱼大吃一惊,吴彻眼中升起了一团疑云。

这时,李天成忽然压低声音,先对章子鱼和杜伟说道:“你们躲好,待会儿打起来了就听吴彻的号令。”然后侧头看向吴彻,凝视半晌,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感慨地说:“朋友,我先走一步,你在这里静待其变,之后的事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这句饱含深意的话,他便站起身来,取下挂在腰侧的桃木剑横握于前,朝着鬼群大喝一声:“我是一个降服了两百个恶鬼的驱鬼人,你们谁能打败我才有资格做鬼老大!”

窃鞋鬼的两颗连筋眼球顿时缩回了溺水鬼的身后,只听变成鬼的范小桌“嘿嘿”两声,咬牙切齿地道:“李天成,是你害我丧了命,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尝尝是什么味道!”

李天成挥着桃木剑刺向范小桌,也不见范小桌如何躲闪,李天成的剑却次次落空。吴彻看得眉头紧皱,正想出手相帮,突然想起了李天成对自己说的话,不禁抬起与之相握的手闻了闻,顿时省悟了李天成的用意,脸上浮起一片悲凉之色。

李天成一定早就跟死后的范小桌串通好了,一起演一场戏给那些鬼看,好让范小桌战胜他从而当上鬼老大。

果不其然,李天成虚晃几招之后,身形不稳跌倒在地。范小桌趁机抓住他,直接将头钻向他的嘴里。只见李天成的嘴越撕越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人的脑袋。范小桌的头便从李天成的嘴里钻到了腹部,一口咬住他的心脏,然后破肚而出,几根破裂的肠子流在了地上。

范小桌当着众鬼的面将李天成的心脏细细嚼碎了,趁窃鞋鬼没有防备,一把将其抓住,混着李天成的心脏一并咽了下去。

范小桌笑呵呵地说:“你们快与我签订鬼契,不然我吃了你们。”

众鬼无不骇然,唯命是从,一个个排着队来到范小桌面前,将自己的一块头盖骨交给范小桌。只要一个鬼吃了另一个鬼的头盖骨,就意味着那个鬼的命已经交给了它。

范小桌“哈哈”大笑:“既然鬼契已定,从今往后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现在,我要你们实行我的第一个命令,把树林里的三个人找出来,剥皮抽筋后再献给我。”

范小桌的话音刚落,平地里忽地腾起了一串连绵起伏的火苗,渐渐蔓延成了一片熊熊大火。然而这火却没有点着任何东西,除了那个刚刚升任鬼老大的鬼魂——范小桌。

一阵风起,一阵烟灭,风声寂寂,树影摇曳,凉亭内外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一丁半点儿鬼群出没的痕迹。

结 局

范小桌下令十分钟前。

“人鬼殊途,鬼终究是不可信的。”吴彻叹了一口气,“就算当初李天成与范小桌定下了约定,难保范小桌当了鬼老大之后不会起异心。很可能它不但不会助我们除鬼,还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吴彻敲醒呆若木鸡的章子鱼、杜伟二人,用自己惯常的平稳语调说:“范小桌和那些鬼签订了鬼契,只要它死了,那些鬼便会自然消散。我想李天成也早已料到了这点,所以才放心地放任范小桌当上鬼老大。这样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始终是有利的。”

“这里有许多朱砂树,正是施展灭鬼术阵的绝佳之地,你们俩……逃吧。”吴彻深深地看了章子鱼一眼,“子鱼,多年兄弟,你保重。”

“李天成啊李天成,为什么我没有早一天认识你,多想同你喝一杯啊!”吴彻望着那轮散发着幽光的圆月,心中满是遗憾,“可惜今晚还是中秋之夜。咱们这对难兄难弟在下面相会,大概可以结为挚友吧?”

吴彻在与李天成握手后闻到自己手中那股味道时,就已经清楚了,李天成在来到凉亭前就已经服下了某种散发异味儿的尸毒。尸毒化进他的体内,自然有一些残留在了心脏。范小桌吞了他的心脏,也就沾染上了那些尸毒。这种尸毒牵涉了一个禁忌法阵,是施术的必要之物。

李天成知道那个必须以施术者的性命为代价而施展的禁忌法阵,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使命交托给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将一份绝对的信任交予像我这样的陌生人?从空中圆月收回那道悠长的目光,吴彻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迈步走出树林。

后来的事,从树林逃出来的章子鱼、杜伟二人并不知晓,他们只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只见树林之中突然涌起了一束火光。在那之后,吴彻再也没有回来。

编辑/黑白子 87774650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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