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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响科学的乐章
——“火箭之父”钱学森的音乐人生

2017-01-17尼坤

琴童 2016年2期
关键词:蒋英钱学森音乐会

尼坤

奏响科学的乐章
——“火箭之父”钱学森的音乐人生

尼坤

钱学森,著名科学家、空气动力学家、中国载人航天奠基人,被誉为“中国科制之父”和“火箭之父”。假如说,小提琴为爱因斯坦开启了一个绚丽多彩的音乐世界,那么钱学森与音乐,却是情牵一生。音乐不仅抚慰了他在异国他乡的孤立无援,也为他的感情世界带来了最亮的一弯明月——他的妻子蒋英,女声乐教育家和女高音歌唱家。钱学森的科技引领了中国的航空航天事业,音乐却为这位科学家奏响了艺术的精神家园。

亦师亦友,文理兼修

钱学森的父亲钱均夫,曾在日本留学,主修教育学,并受到孙中山民主革命的思想影响,热血归国,成立劝学堂,以期施展爱国救亡、教书育人的抱负。有这样一位父亲,钱学森自然深受他价值观、人生观以及世界观的深刻影响。正如钱学森所说的那样,父亲是他人生旅途中第一位老师。

钱均夫作为一个思想进步的教育工作者,对孩子的教育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还有这么一个聪慧过人且有志气的儿子钱学森,钱均夫选择了文理兼修的教育方式。在理科方面,他为钱学森选择了矿物课和生物课,为了培养他对未知世界的探索精神,拓宽他的眼界;在文科方面,他一直主张钱学森多读中国传统文化的书籍,甚至钱学森出国留学,他特意准备了这类相关书籍,让儿子在攻读专业课时,不忘中国之本。除此之外,他特别要求钱学森学习音乐、绘画等知识,因为这是培养艺术情操与审美的关键,对孩子未来专业的发展也是极其有好处的。当步入迟暮之年的钱学森回忆起自己所受教育时说:“我父亲很懂得现代教育,他一方面让我学理工,走技术强国的路;另一方面又送我去学音乐、绘画这些艺术。我从小不仅对科学感兴趣,也对艺术有兴趣,读过许多艺术理论方面的书。”

钱学森(左下1)与校铜管乐队

就这样,在父亲的引导下,钱学森对音乐产生了兴趣。无论之后的学业如何繁忙,他都没有放弃对音乐的追求与喜爱。在读中学时期,钱学森是校铜管乐队中的一员。据他同学回忆,他是乐队里最认真的一位,每天都坚持练习中低音号,路过他的宿舍时,总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旋律。有一次,他获得校级一等奖学金,特意和同学步行到十几公里外的外国商店,用奖学金买了格拉宗诺夫的《音乐会圆舞曲》来听。之后,钱学森去麻省理工学院留学。那时美国的极端排外与歧视,让钱学森感受到异国他乡的孤独,加上自身较为孤僻的性格,音乐就成了他日常学习外,最主要的放松方式与快乐。在他那读书的那几年里,波士顿交响乐团举行了20场演奏会,他几乎每场都去,有时还会约上几个同学,开着一辆二手车,千里迢迢去听一场音乐会。当问及他为何如此痴迷于音乐时,用钱学森的话来说:“音乐,那是我仅有的娱乐。”短短的几个字,却道出一位独立行走在异国他乡的学子的无奈,同时也映射出音乐的魅力,能用它温柔与深邃的怀抱抚慰内心的孤独,给予了他坚强与执著的力量。

另外,音乐还为钱学森架构了一座友谊的桥梁,让内敛的他在美国结交马林纳等科学人士,并自发创建了“火箭研究小组”。那时,在工作之余,他们喜欢到小组成员威因鲍姆家开一场小型音乐会,威因鲍姆弹钢琴、马林纳拉小提琴,钱学森发挥他在管乐方面的优势吹笛子,有时会在弹拨乐方面做配合,偶尔还会弹吉他。他们最喜欢演奏巴赫、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等古典作曲家的作品,共同的爱好使这群人友情弥坚。当钱学森回国时,还将火箭小组用过的吉他带走留作纪念。友情有时就这样,也许需要一个共同的爱好,才能让它得以延续,恰巧,音乐就提供了这么一个合适的契机。

琴瑟和鸣,缘牵一世

假如说人的缘分是命运的使然,那么音乐就是命运那根红线,牵引着钱学森携手蒋英度过漫漫人生路。虽说,钱蒋两家相交已久,但说起他们之间的开始,源于蒋英的一场音乐会。那时,钱学森刚从美国休假回国,参加了蒋英在国内举办的第一场独唱音乐会,他被舞台上婉转的歌声以及优雅的钢琴演奏所吸引。就这样,琴牵一线,开启了钱学森的另一段人生之旅。

钱学森在蒋英来美国后,送给她第一份礼物,不是钻戒,不是鲜花,而是一架斯坦威钢琴。之后在这架钢琴的陪伴下,钱学森和蒋英度过了行动受限的那5年。在没什么社交的情况下,音乐成了他们最重要的娱乐。在家里,钱学森吹小号、弹吉他与蒋英的钢琴合奏,或钱学森弹钢琴给妻子独唱伴奏。有音乐的陪伴,心中有了慰藉,软禁的日子显得丰富了许多,科研被迫中断的时光也没那么难熬了。

经历千辛万苦,钱学森夫妇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他们什么都没带走,唯一要求带回象征友情的吉他以及陪伴他们共渡难关的钢琴。回国后,国内科研任务重、经费有限,在钱学森家不大的客厅里,那架钢琴就占了四分之一,这却是全家快乐的源泉。每当钱学森醉心科学时,蒋英都会拉上他听上一段钢琴曲,或者听一场音乐会去放松大脑。有时,蒋英开音乐会或者独自参加其他音乐家的演奏会,钱学森不能来,蒋英都会录音,带回去给他鉴赏。除此之外,1956年9月29日,他俩还在《光明日报》合作发表《对发展音乐事业的一些意见》一文,谈及利用民族音乐的本土资源来大力培养音乐人才,同时需要借鉴西洋音乐的长处,丰富群众的“音乐生活”等。这些对音乐的探索与喜欢,为他的科学逻辑思维转向艺术的抽象思维,再回归更高的逻辑思维,有着极其重要的推动作用,也是科学与音乐艺术的一种完美结合。正如钱学森说过的那样:“搞科学的人同样需要有灵感,而我的灵感,许多都是从艺术中悟出来的。”这大概是一位伟大科学家对艺术、音乐最大的肯定与褒奖。

钱学森将陪伴他与蒋英多年的斯坦威钢琴赠予钱学森图书馆

钱学森退休后,住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里一所陈旧的老房子里,当人们经过他家楼下时,总能听到一阵阵悦耳的钢琴声,偶尔会传来一段高亢、圆润的歌剧选段,原来是钱学森听到妻子教学生时,偶尔也忍不住要秀一把歌喉。晚年的生活,除了依然孜孜不倦地致力于中国航空航天事业的发展外,看报纸,听广播、听音乐会成了他主要的休闲方式。对于音乐会,他认为音乐不应局限类型,应根据每个人欣赏与喜好而定。例如,他不仅喜欢贝多芬和莫扎特的交响乐,也喜欢中国古代音乐,包括佛教仪式和宫廷礼仪音乐,认为它们都是珍宝,是中国古老的交响乐。

音乐引发了钱学森幸福的联想、拓展了他的思维空间。正如他说的那样:“音乐里所包含的诗情画意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丰富了我对世界的认识,学会了广阔的思维方法。是音乐让我避免死心眼、避免机械唯物论,想问题更宽一点、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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