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走与感怀中采撷独自的诗意
2017-01-16墨芜
初读严雅楠的诗歌,感觉很恍惚,有点像喝酒上头一般,月影下全是迷乱的身影,但是那姿势却如此的优雅,又有点二维错乱般的迷离。当内心不再迷乱不再迷离时,就会发现在严雅楠的诗歌世界里,象征语境和现实语境高度统一,既有令人惊艳的精彩片段,又有能够构成铁板一块的整体。
阅读严雅楠的诗歌,和我平时阅读的诗歌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触,但当让我说清楚其中最大的不同究竟是何物的时候,我还真难得的让自己沉静下来,细细地品味那种灵感袭来,万态竟归,齐集笔端,犹如大江海河引领着你内心的航船起伏动荡的行走。
“在行走与感怀的途中,许多事物总是如期而至似地渗入我们的心灵,并且深深感动着我们的思维神经。”(《美哉——葳蕤绮丽的塔尔沟人工自造林》)。
诗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表现在他的诗歌语言中的。在行走中,诗人有着自己的人生判断。
“聚与散、殷血与鲜花、此与彼、爱情与阴谋/匍匐大千尘埃/定夺再生之梦/何去何从”“许多脚步往来/覆灭潮汐……”
这是诗人在看影片《给我一支烟》所思后写的几句,虽然没有直接呈现诗人的内心斗争,但是毫无疑问,严雅楠的人生价值取向在这儿已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现代人的生存经验,由于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消费主义澎湃,造成了物质挤压精神、灵肉裂变、人性异化,人们陷落于此种漩涡中挣扎、惶恐、无奈……然而,这还只是普泛的现象,对于不同的个体而言,必然会有各自独特的噬心的感受和体验。此种个人化的生存经验才是诗歌生长的真正的土壤。而在严雅楠的诗歌里,诗人对自我的生存困境不再漠视与麻木,由此他那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感觉到的只能是生命之痛,挥笔而就的便是我们芸芸众生的“再生之梦”:
“踩踏着夜幕的烟蒂/静静品味覆盖于隔膜的暖语/并非只有呼吸、只有浮躁”“我在招呼。我在路过。我在相处” (《逊让的夜晚之二》)。
在所有的文学作品中,诗歌是最典型的语言艺术。诗歌的语言,不仅要具有诗歌所特有的韵味,还要具有诗歌所要求的节奏。郭沫若曾在《论节奏》中说:“我们可以说没有诗是没有节奏的,没有节奏的便不是诗。”不论是诗歌的韵味,还是诗歌的节奏,概括起来,诗歌就是以最简洁的话语去表达最丰富的情感的文学作品。这一点,在严雅楠的诗歌里表现的尤为突出!其遣词造句,对意向和细节的把握,都是崭新的、又独具个性的。他的作品在字里行间涌动着诗人内心深处的活力跳跃,指引着我们跟随诗人去寻找我们曾经的轻车熟路,那份纯真,那份亲情!
很多诗人都曾经说过诗歌很自我,不错,在严雅楠的片言只语里我们就能够读到他对于自己青春的回忆,还有那雨中的感伤。
“记忆起/节奏沉醉于紊乱/顿刻打湿心扉”
“……我的粗糙的呼吸/沿街散漫”(《祭》)。
那种成长的温情就藏于那一页页回忆的酸涩和妙曼中,平静地叙说着我们每个人都熟悉的故事以及故事背后的留白。其实这些故事需要我们依靠这些诗句去想象,而这,正是诗歌的魅力之所在!在这方面,严雅楠也有自己的坚守和取舍,避免了叙事的繁琐,从而助推着自身创作的向前。
在严雅楠的诗歌中,除却对自我人生的观照,更多的情感孕育则是对家乡深厚情感的抒发,那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显得强烈而奔放。没有过多的修饰,没有华丽的言语,只有朴实的言说与告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逐渐具备了自己独到的风格:
“错过的酥香/匍匐整个温顺的村庄”(《逊让的夜晚之一》);
“逊让圈住最后一抹东方的燃烧/召唤归家的牲畜和潮湿的伤痛/而我收起柴米油盐的身份/为每块石头挑选芳名”(《逊让的夜晚之二》);
“寻找我梦中的村庄/在八月里潇洒地组合”(《生活片段之六十六》)。
对于村庄,诗人的语言干净、睿智,感情蕴含于某种难言的优雅和神秘,若隐若现。
众所周知,诗的内容不仅是诗的事实和思想倾向,更应该是诗本身,是语言本身,是语言之间内在的有机联系以及语言背后渗透出来的某种物质。这或许也正是支撑严雅楠在诗歌王国里可以上下遨游,左右翻飞的动力之所在!
“诗是节奏的表露、情感的跌宕、灵魂的最终归宿。”(《说说诗歌》)。徜徉在严雅楠的诗歌里,那月影依然在翩翩起舞。没有尽头的路依然在延伸,延伸到他的长诗《生活片段》,排列组合成你我的生活。
【作者简介】墨芜,原名娄光辉。青海省作协会员。曾用冷冰、独木桥、西望、纳吉等笔名在各级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等。出版诗集《西北偏北》,长篇小说《东南偏东》《梦里轮回的爱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