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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心也写满密码吗

2017-01-05等等

中学生博览 2016年24期
关键词:手心写字青春

等等

[1]

“2010.8.10,或许,在不同的天空下,有一群和我一样的同龄孩子在努力奋斗着,他们挥洒汗水,挥洒青春,他们亦懂得想要得到,必先付出的道理。我一定要努力考一中。”

“2010.12.13,我想,我只是喜欢那种虚拟的感动而已,并非沉迷。苏辉培,我不可能喜欢你。”

“2010.12.31,今天,杨老师把贫困生资助的名额给了我,表面上我十分开心,其实内心特别害怕,害怕同学们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2]

2010年,周周十六岁,初三,时常扎着高高的马尾,戴着紫色框架的眼镜,永远穿着那条黑色运动裤,左右两条粗粗的裤腿在走路时会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白色的上衣总是出乎意外的大,瘦瘦小小的她被套在里面,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安静如她,心里却有一团火。那时候,贫困的家境像一根沾满泥污的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喉咙,害怕,无所适从,甚至要窒息。而喜欢一个人时自卑就如同身上的痒,浑身难受,却又抓不得,一抓就浑身溃烂。单薄而无奈的青春里,通常情况下她总是坐在课桌上埋头伏笔做题,骨子里倔强想要拼命地在现实生活里留存一丝生机。而这样的她,却意外地得到了班主任杨老师的青睐。

[3]

记忆中的初三总是汗涔涔的,头顶上的电扇吱吱呀呀地宣告着它的勤奋,日常班会,班主任在讲台上舔着舌头讲着学习的重要性,话毕,又一次表扬了周周的勤奋。她端端正正坐着,用手撑着下巴,思绪却飘到了很远。

“曾经在下课时看到过班主任站在门外偷瞄教室里面的情况,或许就是通过那样的方式,我被认为勤奋。可是大概老师不知道我心里总是很不安,光是勤奋成绩提不上来又有什么用呢?我甚至觉得自己戴着面具,真害怕面具戴久了就取不下来了,我也想出去玩,想像其他同学一样对学习不管不顾,我害怕这样的夸奖,让我难以自拔,最后会不会让他们失望呢?”周周低头,藏住眼里的无助。

旁边的苏辉培用手碰碰她,低声跟她说“老杨很是看重你啊”,脸上却是戏谑的笑。周周作势要打他,刚一转头,苏辉培发现新大陆般地嚷嚷:“唉,你脸红了,现在还居然有有人会脸红,不就是夸你几句嘛!”少女的心事已经昭然若揭,旁边的少年迟钝般不解,可是周周明白,并非不解,只是少年的心里有了另一个她,就在同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初一的时候上计算机课,他们三个人一台电脑,明明是一起认识的苏辉培,为什么就偏偏是另一个她,倘若是别人,大概心里也就不会这么苦涩吧。其实也曾想过争取一下,可是有一天的周末,突然在家旁边看到了苏辉培,他微笑地向她打招呼,周周却局促地落荒而逃,那段时间一直困扰她的问题是:“苏辉培有没有看到自家的条件,会不会嘲笑她呢?"后来周周便把这份喜欢默默地放在了心里,一腔热忱全部寄托于日记本。

[4]

那时候初三体育是要参加考试的,天知道周周最讨厌跑800米,每次气喘吁吁地被落在最后面,还要接受围观同学们的异样眼神,那样子似乎在说:你看,你就是不行。

那时候的天气总是一天比一天热,而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烦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再次训练800米的时候,周周多了一个习惯,她总是会在手心里写下“不做最后一名”的话,像魔咒般,周周真的开始没有跑最后一名,有时候倒数第二,有时候更好。

她一直记得那种感觉,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长一点的时候甚至会戳到手心,跑完后摊开手掌,汗涔涔的手掌让字糊了一片,红红的手心清晰可见苍白指甲印。而她也用这种方法跑完了800米的考试,成绩还令人满意。

只是,后来,像心理依赖般,又或许是强迫症,从跑步在手心里写字上升到了考试在手心里写字,在每次月考周考时,周周必须在手心里写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中考的前两个月,周周已经完全复习蒙了,甚至连√ ̄都不记得要开方。周五全校集中放学,站队的时候班主任跑过来摸摸她的头说:“放假回家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周周心里既感动又内疚,下意识的捏紧拳头。

[5]

在黑板上倒计时变成零的时候,周周照惯例拿出笔准备在手心里写字,这时候苏辉培夺过她的笔说:“每次看你考试都在手心里写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作弊,这最后一次就让我这个同桌来写吧,考试加油。”

手心里是微微的痒意,还有笔尖接近心脏的感觉。张开手掌看到飞扬的几个英文单词“you are the best”附加一个笑脸,周周在这时湿了眼眶。

藏在手心里得秘密终于有人知晓。

中考几天过得很快,毕业典礼的空隙班主任特意问周周后面那道应用题做出来了没有,周周笑着回答说做出来了,也和他们对了答案,应该是对的。班主任欣慰地点点头说:“那就好,一中应该没问题。”

后来总算如愿,考上了一中,在填志愿的时候,苏辉培送了周周一个黑仔玩偶的台灯,那时候,黑仔和安豆好像很流行。

[6]

高中时,周周和苏辉培依然在同一个学校,只是联系的少,彼此又有了新的同学。但是在学校碰面的时候苏辉培依然会摸摸她的头,亲切得像多年的好友。甚至到大学,周周和苏辉培依然保持联系。

而每年的教师节,周周都会打一个电话给杨老师,那个像父亲般的老师。

2016年,周周大三。周围的同学都说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儿。她开朗大方,待人温柔又真诚,而且成绩优异,关键是她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气质,活得坦然且从容。

这一路漫漫艰难而苦涩的岁月,周周终于蜕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只是周周偶尔怀念,怀念那些老师同学,怀念当初那个倔强不服输的自己,怀念那段藏在手心里的青春。

周周的青春,是一段关于藏在手心里的故事。这个周周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

那些隐晦艰难的岁月,唯有努力不可辜负,相信时光的力量,终究会让你活得更从容,更有勇气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你现在也有一段“藏在手心里”的岁月,请不要怕,前路还长,我们会更好。

编辑/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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