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屋顶绿化发展的制约因素分析

黄 赫，王 帆，胡伟艳，杨 晗，张 瑶

(华中农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城市屋顶绿化发展的制约因素分析

黄 赫，王 帆，胡伟艳，杨 晗，张 瑶

(华中农业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指出了城市屋顶绿化对改善生态环境、推动城市经济健康增长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在归纳梳理屋顶绿化生态环境功能的基础上，阐述了屋顶绿化的国际发展趋势，通过实地考察和访谈方式，结合文献法，系统分析了我国城市屋顶绿化发展的制约因素，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

城市屋顶绿化；制约因素；PPP模式；CSA模式

1 引言

中国正处于城市人口快速增长和社会经济高速发展时期，生态环境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日益恶化，环境治理迫在眉睫。在土地资源稀缺的城市环境下，屋顶绿化将是改善生态环境的有效途径。研究表明，屋顶绿化可以通过改善城市下垫面来缓解热岛效应，并能净化雨水，增加绿色植被覆盖率，改善城市空气质量、减少二次扬尘、吸收二氧化碳、减少噪音、吸纳粉尘、治理雾霾、减弱日光反射、扩大城市土地利用率、治理城市荒漠化、保护生态物种等[1，2]；屋顶绿化能回用雨水、净化雨水中的污染物、削减屋顶雨水径流量、延长雨水峰值时间，是建设“海绵城市”的主要途径[3，4]；屋顶绿化还可以隔热降温、降低耗能、延长建筑物使用寿命、节能减排等[5，6]；屋顶花园、屋顶菜园等不同形式的屋顶绿化也是人们放松休闲、提高生活品质、传播农耕文化的不错选择[7]。然而，迄今为止，我国屋顶绿化尚未得到大面积推广。

2 城市屋顶绿化的国际发展趋势

国外屋顶绿化起步较早，在4000年前的古巴比伦时代，人们已经开始了对屋顶绿化的研究，古老的UR城所建的大庙塔是屋顶花园的发源地[8]。当今时代德国、日本等许多发达地区的屋顶绿化发展尤为迅速，并已有许多成功的案例，例如英国的贝丁顿零耗能建筑、日本静冈文化艺术大学等，他们在技术创新、规划管理、植物选择、后期养护等方面都有了成熟的经验，在环境改善、生态保护等方面也做了较深入的学术研究。德国、日本、美国等国家根据自身国情制定出相应的政策，并得到了很好的效果，例如，据德国中央艺术协会(ZVG)、德国城市联盟公园管理者(GALK)以及景观建造和发展研究协会发布的数据，在德国，有43%的城市为屋顶绿化提供财政支持，其中的37%将屋顶绿化放在“推广绿化”的财政援助计划中[9]。日本、德国也具有完善的技术体系，其人工轻质土培技术位于世界前列，他们在栽培技术、结构材料、养护管理等方面已相对完善[10]。我国由于传统坡屋顶木架结构在承重以及相关规划方面的限制，屋顶绿化技术相比国外起步较晚，在20世纪60年代才开始对屋顶绿化进行研究。在北京、四川等地先后开始了屋顶绿化的探索。例如北京红桥市场屋顶绿化、成都天府汇城屋顶花园、上海地铁蒲汇塘路基地屋顶绿化等。我国虽然在技术创新、植物选择、学术研究等方面有一定成果。然而，其发展速度、发展规模远不及欧洲的很多发达城市及中小城市。

3 我国城市屋顶绿化发展的制约因素

3.1 空间权属因素

《物权法》第七十条中明确指出“业主对建筑物内的住宅、经营性用房等专有部分享有所有权，对专有部分以外的共有部分享有共有和共同管理的权利”。第七十六条规定“改建、重建建筑物及其附属设施应当经专有部分占建筑物总面积2/3以上的业主同意”。屋顶做为建筑物整体的一部分，其使用权应当属于所有业主。

但在调研中发现，我国的许多地区仍存在因屋顶绿化权属不明确而引发的纠纷。例如，很多开发商将屋顶使用权作为楼盘特色，高价出售给特定业主，侵犯其他业主的权益。由于屋顶所属权涉及到的责任人和受益人情况较为复杂，调查中发现，现已建成的屋顶绿化工程多作为公共区域由开发商建设，停车场、裙楼顶层较多，多层、小高层住宅顶层较少，中高层、高层住宅顶层几乎没有。另外也存在很多顶层住户未经其他业主同意，未经正规程序报批，私自进行绿化，且多数未经过专业改造，存在很多安全隐患，致使城管等有关部门以建设生态文明城市为由将其定为违法建筑，并将其强制性拆除、罚款。

3.2 收益与投入不对等

屋顶绿化成本较高，主要分为建造费用和维护费用。据市场上部分屋顶绿化公司提供的价格，普通屋顶花园根据植物品种不同，包工包料均价800～4000元/m2不等，以佛甲草、宽叶景天为主的粗放型屋顶草坪造价约800元/m2，半集约式屋顶花园约1300元/m2，屋顶绿化的后期养护和维修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政府为了大规模推广屋顶绿化，出台了一系列激励补贴政策，例如，将已达标的屋顶绿化按一定比例折算为绿地率，并按照面积进行补贴。在西安，集约型屋顶绿化每平方米补助285元，半集约型每平方米补助220元，粗放型每平方米补助180元；在武汉，对其顶板上方屋顶绿化覆土厚度达到0.6 m、0.6～1.0 m或1.0 m以上的，可以分别按实际绿化面积的30%、65%、80%折算为配套绿地面积[11]。

将屋顶绿化折算为绿地率，对于开发商来说就可以在原定地面绿化区域开发更多的商业项目，将是一笔不可估量的利润。然而因折算的比率太小，回报更多的是生态效益而非经济利益，开发商不愿意将钱花在投资大效益少甚至亏损的项目中。

另外，屋顶绿化被计入容积率中，这对屋顶绿化的发展也非常不利。各个地区对于屋顶绿化所占容积率的计算不同，以武汉为例，在2015年的《武汉市建设工程项目配套绿地面积审核管理办法》中是将层高不足2.2 m的屋顶绿化按1/2面积计入容积率。

3.3 存量屋顶利用因素

我国虽幅员辽阔，屋顶面积不少，但因前期规划不合理和后期人为因素等使得可空间已基本饱和。调研中发现，现符合绿化基础条件的屋顶多放置中央空调外机、真空管式太阳能热水器、VRF室外系统、正压送风机、消防排烟风机、电梯机房、风冷热泵、装修垃圾等，东北等冬季时间较长的地区为了防冰雪挤压，多将屋顶设计为坡面屋顶。另外老式屋顶为了防漏水和隔热保温进行平改坡。如果是在潮汕、湛江、海南这些年年都有台风登陆的地段,也无法实施屋顶绿化工程。还有一些“豆腐渣”建筑，根本达不到屋顶绿化施工的标准。

3.4 工程技术因素

任何赏心悦目的屋顶绿化都需要安全可靠的根基，而工程技术就是屋顶绿化的核心基础。我国在防水、排水、自动滴灌等方面的研究虽已有成效，但仍存在很多不足。现上海、天津、河南、成都等地已经相继出台了屋顶绿化的技术指导，为屋顶绿化的发展提供了参考指标。但若想做成真正意义上的屋顶绿化，需要从前期规划到后期维护等一系列整体成熟的理论和技术作为支撑。调研中发现，在一些多层居民楼的屋顶，居民选择自己规划建设，对于防水、排水等方面只做简单处理，且忽略了屋顶实际承重状况，存在较多安全隐患，可能会因渗水再加上承重能力不足导致建筑钢筋结构受到破坏而使房屋的安全系数降低。

3.5 屋顶农业食品质量隐患

近年来随着食品安全问题地不断出现，人们对于天然有机原生态食品的市场需求不断扩大。屋顶菜园作为屋顶绿化界的新宠，在我国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起来。屋顶菜园在生态环境保护，降低室内温度等生态贡献方面的作用等同其他形式的屋顶绿化。然而，屋顶农业虽让市民收获了“天然无公害”的有机食品，但其质量却令人堪忧。不少居民选择用人畜粪便、厨余垃圾堆肥，可能被寄生虫、致病菌、霉菌等污染，空气中所含的重金属、化学物质等污染物也会飘散到种植的蔬菜上[12]。

3.6 群众认知不高

群众认知是屋顶绿化发展中的隐形力量。由于发展中城市的群众对屋顶的“碎片绿地”估值不高，认为中国的绿化还没到寸土寸金的地步，所以屋顶绿化只能在一二线发达城市中实行；另外屋顶绿化也会出现招惹蚊虫、刮风时土壤四处飘散、植物受损等问题。另外由于传统观念，人们不喜欢头顶一片绿，甚有民间俗语“头上种树，家出寡妇”。因此，群众认知作为屋顶绿化的重要一部分，它的提高将会打开我国屋顶绿化新局面。

4 对策与建议

4.1 政策激励与约束

我国在政策方面可以借鉴国外屋顶绿化的激励和约束政策，而不是单一的将补贴费用根据屋顶绿化的面积进行一次性补贴或进行绿地率折算。要使屋顶绿化能够得到更有效地推广，应将屋顶绿化建设纳入城市总体规划当中。在外国的实例中不难发现，他们在提出鼓励性政策的同时还有强制性的要求。例如日本在2001年4月将屋顶绿化义务化，对违反者给予处罚，在这种双管齐下的政策条件下屋顶绿化得到了良好的发展空间，目前人均屋顶绿化面积达到1 m2[11]。我国也可以强制要求建设屋顶绿化，这种强制性的规定对于屋顶绿化发展无疑是有益的。另外，也应出台相关的监管政策，对后期管理进行有效监督及定期检查，对不达标的屋顶绿化进行维修或者更替。

4.2 扩大建设融资渠道

4.2.1 引入PPP等融资模式

PPP(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即公共部门与私人企业合作模式，是公共基础设施的一种项目融资模式[13]，屋顶绿化的社会效益远高于经济效益，属于公益性项目，但从前期建设到后期维护的整个过程中，投资远大于回报，这是屋顶绿化在中国发展受限的根本原因，如果能将政府与私人企业结合起来，政府可以更好地发挥指导监管优势，私人企业提供资金、专业技术以及管理模式，共同参与决策及管理，对于政府而言，即实现屋顶绿化的公益性价值也得到相应的利益，对于私人企业而言，即获得利润又提高市场份额，保持竞争优势。整个项目政府与企业风险共担，节省投标成本，从而达到双赢。

4.2.2 屋顶菜园的CSA商业模式

CSA(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即社区支持农业[14]。随着中国的食品安全问题不断爆发，人们对于天然无公害食品的需求日益增加，现在市场上出现的有机农产品因为成本投入耗资巨大、市场较小，消费者大多集中于收入较高的人群，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有机农产品销路十分受限。然而，CSA模式是一个平衡的解决方式，将农民丰富的种植经验与消费者对于健康食材的高度需求结合起来。如果能有专业的机构将屋顶农业做成一个商业品牌，将整个屋顶的使用权进行商业租赁，根据消费者的意愿进行种植和管理，消费者先对与其产品进行预付，双方共同承担风险，在整个种植过程中，消费者对于蔬菜的长势风险有着直观的了解，并且对于生产过程也能起到监督的作用，消费者对农民的信任程度也越来越高，客户源也就越来越稳定，消费者省去了蔬菜种植的过程，农民的种植经验也能得到发挥。

4.3 专业技术人员的培训学习

应该鼓励多成立相关的专业科研机构，就屋顶绿化的总体规划、景观布局、施工建设、项目监督、总体评价、后期维护等方面做相关的学术研究，为政府和施工单位提供理论依据，加大屋顶绿化对生态环境保护的贡献等知识宣传力度。另外，还应成立专门的监督机构，对屋顶绿化从前期的建设到后期养护进行监管。此外，还应加大屋顶绿化对环境贡献的宣传，推广屋顶绿化产业的先进理念、技术和经验。针对专业建造团队多组织开展专业知识的继续教育，举办各类培训、讲座、研讨等各种学术交流活动。纵观国际形式，今后屋顶绿化将趋于智能化、自动化、模式化，必将成为未来城市规划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把“政产学研用”的链条投入实践中，中国屋顶绿化的进一步发展指日可待。

[1]赵定国,唐鸣放,章正民.屋顶绿化节能降耗的定量分析[J].中国园艺文摘,2009(12):27～30.

[2]赵定国.屋顶绿化可治城市荒漠化[J].上海经济，2008(1).

[3]张 璐,张尚武.浅谈城市屋顶绿化的功能和意义[J].城市与减灾,2006(1):32～35.

[4]黄丽霞.海绵城市技术影响下的屋顶绿化植物配置研究[J].南方农业,2015(28):13～16.

[6]冯超意,田国行.屋顶绿化对建筑物内外温度的影响[J].浙江农业科学,2015(4):502～504.

[7]郭 松,杨宁彬.人文关怀下情感空间的塑造：以南宁市巨隆大厦屋顶花园设计为例[J].华中建筑,2010(10):80～83.

[8]李 敏.建筑第五立面景观设计研究[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5.

[9]赵晓英,胡希军,马永俊,等.屋顶绿化的优点及国外政策借鉴[J].北方园艺,2008(2):109～112.

[10]孙 健,李亚齐,胡 春,等.日本屋顶绿化建设对我国的启示[J].广东农业科学,2012(11):65～68.

[11]陈佳婕.武汉屋顶绿化停车场绿化可按40%折算为绿地率[N].长江日报，2015-01-25.

[12]李诗敏.楼顶种的菜 当心有“毒”[N].成都晚报，2013-08-31(04).

[13]李秀辉,张世英.PPP:一种新型的项目融资方式[J].中国软科学,2002(2):52～55.

[14]石 嫣,程存旺,雷 鹏,等.生态型都市农业发展与城市中等收入群体兴起相关性分析：基于“小毛驴市民农园”社区支持农业(CSA)运作的参与式研究[J].贵州社会科学,2011(2):55～60.

2016-09-09 项目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编号：2662016PY116) 作者简介：黄 赫(1996—)，女，华中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学生。 通讯作者：胡伟艳(1973—)，女，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土地资源经济、土地政策分析、乡村发展管理方向的教学与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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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9944(2016)19-002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