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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后半生是耀邦决定的

2016-12-26王大明何晞宇

领导文萃 2016年6期
关键词:明白人北京市委宝华

王大明+++何晞宇

跟耀邦同志接触,感觉是很平等的。他是和你交心的。你在跟他的交往中,不必有任何顾虑,不用留着个心眼儿。

这次中央这样隆重纪念耀邦,我是非常赞成的。习近平同志的讲话中对耀邦的评价很高,我很赞成,也很感动。

我对耀邦是很有感情的,在某种程度上,我的后半生是他决定的。

“明白人”之争

耀邦第一次影响我的命运,是在1982年。

当时我是北京市经委副主任,负责抓企业整顿。我跟着国家经委副主任袁宝华同志,对北京市上百家企业做了调查。那时候,知识分子政策还没有完全落实,有些厂子里知识分子还在扫地呢。我在调研中发现,有一家亏损企业,他们的财务处长连账都不会算,我就把那处长换了,没多久企业就不赔钱了。厂里的工人说,这是给我们换了一个明白人儿啊。我很受启发,当时就跟宝华说,看样子,这整顿企业第一关就得用“明白人”。宝华非常赞成,说这个提法好,鼓动我在当年的全国企业整顿会上发言。1982年7月11日,在全国企业整顿工作座谈会上,我以“明白人”为主题在小组讨论会上发了言。我说,这个“明白人”,既不唯成分,也不唯资格,也不唯学历,就是政治上明白、业务上明白。当天,袁宝华就让大会秘书处把发言整理报给了中央书记处。

7月16日,耀邦同志做了批示:“王大明同志根据实际情况提出的意见十分中肯。现在有些同志讲企业整顿时往往讲得太多太散,抓不到关键。从企业基层单位来说,领导班子配上几个‘明白人,可以说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7月19日的《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我的发言,以耀邦同志的批语做了编者按,但没有明说这是耀邦的话。文章刊登后震动很大。

提出“转轨变型”

1984年,北京市委班子调整,我进了市委常委。当时缺宣传部长,市委书记李锡铭就找我谈话。说实话我更愿意搞经济工作,我就向他提出,我只干两年,希望两年后回经济战线。

我当北京市委宣传部长后,一开始还是做调查研究。调查当中我发现,意识形态领域里“左”的东西比经济领域厉害多了。因为经济毕竟接近生产实践,“左”的影响清除得比较快。而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一些干部那时还在用阶级斗争的眼光看问题,思想很封闭。1985年1月20日,我经过详细的调研以后,在北京市宣传工作会议上做了一篇报告,借用当时经济工作的一个口号,提出宣传工作也应该“转轨变型”。“转轨”就是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变型”就是从封闭保守变成开放进取。

我做完这个报告后,就在全国思想工作研究会议上受到了批判。有一位领导质问:“我们现在走在社会主义轨道上,有人提出要‘转轨变型,他要转到哪里去?”这帽子不小啊!当时我们北京市参加会议的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他当场就站起来发言,说我们提的“转轨变型”是有解释的,但没人理他。

当时任北京市委副书记的徐惟诚觉得我讲得好,就把我的报告给耀邦送去了。他和耀邦特别熟,“文革”时他俩关一个牛棚。他后来告诉我,耀邦看完后讲:“你们老找不着中宣部长,报告的作者可否考虑呢?”就这样,我的命运再次被耀邦所影响。

与“三宽部长”搭档

那个阶段我的身体出了严重问题,专家诊断我患了食道癌。结果开完刀,发现是误诊。后来的4年里,伤口一直没能痊愈。

手术后没多久,中组部副部长王照华等同志来找我谈话,透露出想让我去中宣部,我吓了一跳。

后来胡启立同志来看我,说调我和朱厚泽去中宣部的事,几个老人都画圈儿了,不好改。我挺苦恼的,躲不过去啊!我就泡着,不去报到。1985年7月,朱厚泽到中宣部报到后,天天给我打电话,说你怎么还不来啊!我说我身体不太好。当时小平同志在北戴河休养,让我去陪他打桥牌,我就去了。没想到,被耀邦同志的秘书看见了。耀邦同志派了一个车把我接到他的办公室,跟我谈了一下午。我一个北京市的小干部,和总书记谈话一开始有点拘束,但耀邦同志很热情,很亲切,谈着谈着就谈开了。他问我“转轨变型”是怎么提出来的,都做了些什么调查研究,说现在宣传工作确实“左”的影响很深,我讲转轨变型的思路是对的,想法很好,应该去中宣部好好抓抓这个工作。总之,一再动员我,让我大受感动。

我被任命为中宣部常务副部长。8月19日,在邓立群、乔石和尉健行的陪同下,我和朱厚泽正式履新中宣部。

那时我和朱厚泽分工,他主要对外,我主要抓机关建设。我们商量过,尽量少讲话,管好分内之事。他就讲了个“三宽”,其实“三宽”最早还是启立同志的意思。

中宣部历来都是大人物当部长,都是书生大秀才,没人管机关内部的事儿。在中宣部的两年,我带着病,埋头搞机关建设。

我很羡慕现在的干部,没那么多复杂的事,我们那时候真难啊,政治风向变来变去,但耀邦公开支持我的工作。有一次我列席书记处会议,耀邦当着大家的面说:“大明啊,你提的‘转轨变型提得好啊!”

除了工作上的关系,我与耀邦还是牌友。但打牌就是打牌,牌桌上不谈国事,开玩笑也离不开牌。

我最后一次见到耀邦,是在1986年12月底或1987年1月初。记得之前我列席中央书记处会议,耀邦同志还在会上谈了今后的工作,好像就隔了一天还是两天,我又去书记处开会,他就在会上宣布了自己已辞职的消息。我记得我当时都傻了,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1989年,我听到耀邦突然去世的消息,非常难过。他的离开是我们党很大的损失。这次中央隆重纪念他,我觉得非常欣慰。

(摘自《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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