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况书(组诗)
2016-12-23辰水
辰 水
自况书(组诗)
辰 水
但世事一切皆有缘故
肉体会因爱而更加腐烂
我更是自己的蝼蚁
每日都在锲而不舍地摧毁着自己的万里长堤
这长堤多么漫长,波涛拍岸
时而惊梦,时而惊魂
没有同伴的河流
对于一条河流的孤独,我们往往视而不见
往往把过多的忧郁赋予它们
在黄淮海平原上,在安乐庄大地的腹部
我与这条河流并行走着
来到异乡的黑色斑点之上
也会面临着变形,或者是消失的老问题
而在此时此刻,另外的一条河流
在山谷的另一处正缓缓地向平原的深处流淌
它们至死也不会相交
也不能相互置换河中的水分
正如那个面孔和我相同的人,他的内心里
肯定隐藏着一个秘密的属相
许多人都见过我们
但只是我们未曾相逢
想起一首短诗又如何
该写的都已经写出来了,而未来得及
喷薄而出的全像海平面下的朝阳
藏在胸腔里。连同愤怒一起
塞满一个有限的空间
如果没有人敲打它,它肯定不会喷发
尽管它也是一座被熄灭了的火山
而一首首短诗又分明是一块块火山灰
我在内心里不断倒腾着它们
像一个农民在晒谷场上翻滚着炙热的粮食
各种成色,各种谷粒
它们有时也会彼此争斗。为了得到一寸阳光
胚芽也有着它独特的认识
如同我的一首短诗,它的基本要素
都生长在腹中
我隔着肚皮呼唤它
不知它是否会不会张口答应?
农具博物馆
在西侧的偏房里,塞满了各种农具
铁锨、犁、镰刀、耙……,每一个都是金属的
每一样都是那个刘铁匠打造的
我曾对这个铁匠,心生羡慕
看着他把滚烫的铁汁做成形状各异的农具
又被使用者磨砺得锃亮而耀眼
如果测一测,这些农具的年龄
他们有的可能会大于我的岁数
祖父是个老庄户
在他扛不动头时,父亲用它刨出一个
3米见方的坑。相隔一年
我也要把那头的木杆握在手里
这和握一支秃笔的姿势
相去甚远。我永远忘不了,自己是如此地笨拙
这与在纸上掘下一个坟墓
多了一些飞扬的尘土。有时,我会被呛着……
而现在尘土更多
被包裹着的铁,轻轻一戳,似乎就要碎为齑粉
我要关紧门栓
防止风吹进来,吹碎它们
尽管它们还是铁
也曾深深地犁开过坚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