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下金钱线索对返回抑制的调节作用*

裴冠雄 尚 倩

(1.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310058；2.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310018)



阈下金钱线索对返回抑制的调节作用*

裴冠雄1尚 倩2**

(1.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310058；2.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310018)

采用线索-靶范式，通过两项实验探讨阈下金钱线索对注意返回抑制的调节作用。实验一通过在线索中引入阈下金钱概念(1元/1分/模糊硬币)，要求被试对靶子快速做出探测反应。实验二在此基础上引入外币(1卢布硬币)，探析物理特征以及熟悉性差异带来的影响。结果显示，只有1元硬币线索显著地减弱了返回抑制效应，物理特征或熟悉性差异并非阈下金钱线索产生调节作用的充分条件,金钱意义可能是金钱对返回抑制产生影响的关键因素。

金钱 注意效应 返回抑制 阈下线索

1 引 言

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迅速而准确地发现新异刺激，有利于捕获猎物并防范规避各种可能的危险，这是生存最重要的本能之一。研究表明，如果从线索到靶刺激出现之间的时间间隔超过300ms，人们对与线索刺激位置一致的靶刺激的反应时要长于与线索位置不一致的靶刺激，这一效应被称为返回抑制(inhibition of return,IOR)(Posner & Cohen,1984)。IOR的意义在于，通过对以前注意过的位置或区域的抑制，避免对同一位置的重复搜索，有利于更多资源投入到新的区域搜索中，更及时、更有效地加工新异刺激(张明,陈骐,2002)。因此，IOR反映了心理机制的适应性、灵活性，是一种具有进化意义的注意机制(邓晓红,张德玄,黄诗雪,袁雯,周晓林,2010)。

此外，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发展，人们的注意系统优先选择加工对于个体生存具有重要意义的刺激。比如安全标志词语作为传递潜在风险的载体，可以有效吸引关注。相比于中风险和低风险的词语，高风险的词语可以显著减弱IOR(马庆国,尚倩,金晶,2014)。Fox,Russo和Dutton(2002)的研究表明，愤怒面孔作为线索时，与中性和愉悦的面孔相比，高特质焦虑个体的IOR显著减弱。这些证据表明，人们对于风险、愤怒面孔存在注意偏向，当把IOR和注意偏向综合考虑时，IOR的效应量可能会受到线索对人类生存意义大小的调节。

与风险、愤怒面孔等类似，金钱也直接关系到个体的生存与发展，在人类经济活动中起到基础作用，具有交换媒介、价值储藏、价值标准等重要职能(Lea & Webley,2006)。金钱不仅可以满足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如食物、安全等；也可以满足更高层次的需求，如社会关系、社会地位等。正是基于金钱在人类社会中扮演的这种重要而特殊的作用，金钱深刻影响着人们的心理和行为。研究表明，金钱概念启动可以增加人们对生理疼痛的耐受力(Zhou,Vohs,& Baumeister,2009)，可以有效缓解由于负性情绪、社会疏离等因素造成的心理疼痛(Zhou et al.,2009)，金钱概念启动也与自我效能、自信心等感觉正相关(Zhou & Gao,2008)。Hübner和Schlösser(2010)通过采用侧抑制任务还发现，金钱可以显著激发被试在集中注意力方面的努力。Kiss,Driver和Eimer(2009)通过事件相关电位研究，发现金钱奖励对选择性注意会产生影响，金额越大，被试对刺激的反应时越短。如果将IOR和金钱对人类生存的深刻意义结合起来考虑，金钱线索或许能够吸引注意并使得注意停留在线索位置，使线索位置的目标能更快被加工，从而影响IOR的效应量。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与阈下相比，通过阈上呈现的包含特征和意义的线索，对IOR的影响相对微弱(Lange,Heuer,Reinecke,Becker,& Rinck,2008;Taylor & Therrien,2008;Zedelius,Veling,& Aarts,2013)。邓晓红等(2010)对阈上和阈下情绪线索产生的作用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阈下呈现的线索所包含的生物学意义得到了自动的处理和加工，对IOR产生了调节作用，而阈上没有类似的调节作用。笔者认为，当阈上线索可被人们清晰感知时，线索所包含的生物学意义会受自上而下注意控制功能的干扰，进而阻碍了线索作用的发挥，因此IOR受阈上线索意义的影响微弱。然而，由于阈下加工与阈上加工的神经通路和反应机制不尽相同(邓晓红等，2010)，阈下刺激可直接通过皮质下的通道进行处理和加工，不受意识干扰，故能激发更加原始的生物性反应。

因此，本研究采用经典的线索-靶范式(cue-target paradigm)，聚焦于金钱阈下线索对IOR的影响。研究发现，阈下线索可以引导注意(唐晓雨,王凌云,张明,2012)。此外，大脑可对阈下的金钱(以硬币形式呈现)线索进行加工(Bijleveld,Custers,& Aarts,2011;Pessiglione et al.,2007)。我们预测，由于阈下金钱线索避开了自上而下的控制，有助于激发更加本能的反应，故金钱线索可有效吸引注意并将注意保留在线索化位置，诱发出的IOR效应量减弱甚至消失。

2 实验一：阈下金钱线索

对返回抑制的调节作用

2.1 实验目的

本实验通过在线索中引入阈下金钱概念，旨在探析阈下金钱线索是否会对IOR产生调节作用。

2.2 实验方法

2.2.1 被试

实验被试为25位本科生或研究生(男生13人)，年龄均值为21.48岁(SD=1.87)。所有被试的视力或是矫正视力均正常，无色盲或色弱，无精神病史，均为右利手。均自愿参加实验，完成实验后获得适当的报酬。其中一名被试由于正确率低，导致每种实验条件下有效试次数少于30个，因而被删除。

2.2.2 实验设计

研究采用3×2组内实验设计。自变量一是阈下呈现的金钱线索：1元硬币、1分硬币、模糊硬币(刺激图片大小相同)。自变量二是线索提示有效性：线索有效、线索无效(当线索和靶刺激出现在同侧时，为有效提示；出现在异侧时，为无效提示)。

2.2.3 实验材料

金钱线索刺激材料为1元和1分硬币的正面图案。参考Pessiglione等(2007)的范式，使用Photoshop软件将1元和1分硬币图像合成后进行高度模糊化处理，作为模糊线索刺激和前后掩蔽刺激材料。实验呈现序列采用E-Prime 2.0编写。

2.2.4 实验过程

实验开始前，被试阅读了指导语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实验过程中，被试距电脑屏幕90cm，通过小键盘按键。每位被试需要完成4个区组的实验，每个区组包含60个试次，正式实验总时长约15分钟(含休息时间)。在每个区组中，首先出现实验说明，被试准备好后按任意键开始。在每个试次中(见图1)，首先在屏幕中央出现一个“+”以及左右各一个矩形框(高9.0cm×宽7.8cm，视角为5.73°×4.96°)，持续时间为1000ms。然后是300ms的前掩蔽，随后是17ms的阈下呈现(1元/1分/模糊硬币)，紧接着是300ms的后掩蔽。掩蔽与阈下呈现的位置一致，即都在左框上侧或右框上侧。经过200～400ms的随机间隔后，左框或右框中出现两个小圆点，它们可能是垂直排列，也可能是水平排列，被试需尽可能准确并在800ms以内进行按键反应来判断小圆点(靶刺激)的排列方式，键盘上各有一个键代表水平或垂直排列，被试按键后或者800ms后小圆点消失。为了避免线索对靶的前掩蔽效应，小圆点出现在左框或右框的下侧。在试次之间，有400～600ms的随机间隔。线索出现的位置、小圆点的横竖排列方式、提示的有效性在实验中都做了均衡，并且每个被试所面对的实验序列顺序都是完全随机的。被试的按键在所有被试中也做了均衡。

图1 实验中单个试次的刺激序列

2.2.5 控制检验

为了确定阈下金钱是否操作成功，在正式实验之后，所有被试都参加了一项辨别任务，采用的是Li,Zinbarg,Boehm和Paller(2008)的任务范式。首先是主观检测：采用筛选访谈的方式，依次询问被试5个问题，包含“你是否能看到除了掩蔽以外的其他图像”“在掩蔽中可能有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等。随后是客观检测：采用与正式实验同样的方式呈现1元和1分的硬币图案，呈现时间均为17ms，且有前后掩蔽。每一个试次呈现之后，要求被试判断金钱的面值大小，当被试看不清楚的时候，要求猜测。被试还需给出每个试次中按键准确性的自信程度(1=很低，2=适中，3=很高)。此任务中按键不限制反应时间。总共60个试次(两种面值各一半)，通过E-Prime 2.0编写，实验总时长约为6分钟。

主观访谈结果表明，没有被试报告看到硬币图像。客观检验结果显示，被试对硬币面值判断的平均正确率为51.39%(SD=0.07)，与50%随机选择的正确率无显著差异，t(23)=0.92，p=0.366。这说明当硬币阈下呈现时，被试无法看清楚。同时，被试对按键准确性的自信程度均值为1.26(SD=0.31)，表明自信程度很低。

2.3 实验结果

本文采用了3(阈下金钱线索：1元/1分/模糊硬币)×2(提示有效性：有效/无效)的被试内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对多重配对检验采用Bonferroni进行校正。

正确率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阈下线索主效应、提示有效性主效应、阈下线索×提示有效性的交互效应均不显著(ps>0.05)(见图2)。

图2 三种不同阈下线索分别在有效、

无效提示下的正确率(误差线)

随后对正确反应的反应时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提示有效性主效应[F(1,23)=5.43,p=0.029,ηp2=0.191]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484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479ms)，提示IOR出现。阈下线索主效应[F(2,46)=5.45,p=0.012,ηp2=0.331]显著。模糊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5ms)显著大于1元(M=482ms)和1分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77ms)(ps<0.05)。同时，实验结果显示，阈下线索×提示有效性的交互作用[F(2,46)=3.68,p=0.042,ηp2=0.251]显著。

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当提示有效时，阈下线索的简单效应[F(2,46)=3.63,p=0.043,ηp2=0.248]显著。1元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0ms)和1分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2ms)显著短于模糊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9ms)(ps<0.05)。当提示无效时，阈下线索的简单效应[F(2,46)=7.01,p=0.004,ηp2=0.389]显著。1元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4ms)最长，其次是模糊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81ms)，最后是1分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72ms)(ps<0.05)。

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当阈下为模糊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F(1,23)=5.75,p=0.025,ηp2=0.391]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489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481ms)。当阈下为1分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F(1,23)=12.10,p=0.002,ηp2=0.345]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482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472ms)。但是当阈下为1元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不显著(见图3)。

图3 三种不同阈下线索分别在有效、

无效提示下的反应时(误差线)

2.4 讨论

结果表明，线索中包含阈下1分和模糊硬币时，会出现IOR；而当线索中包含阈下1元硬币时，未出现IOR。当提示为有效时，阈下1元硬币反应时最短，模糊硬币反应时最长。说明金钱线索可以有效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并使注意长时间停留在线索化位置，使出现在线索化位置上的目标得到更快加工。当提示为无效时，1元硬币反应时反而变得最长，说明了由于金钱线索对注意的吸引，使得注意离开线索位置去搜索不具有重要意义的新异刺激变得更加困难。但由于只有1元和1分硬币的对比结果，并不能说明这种调节作用差异的来源，其中包含金钱意义、硬币图像间的物理特征差异、熟悉性的差异等多种因素，因此有必要引入其他币种进行重复验证。

3 实验二：不同金钱线索产生

调节作用差异的原因探析

3.1 实验目的

实验二在实验一的基础上引入外币(1卢布硬币)，通过观察1元、1分、1卢布硬币两两之间的特定差异是否对IOR具有一致的调节作用，分析特定差异是否为产生调节作用的决定性因素，特别是分析物理特征以及熟悉性差异可能带来的影响。

3.2 研究方法

3.2.1 被试

实验被试为25位本科生或研究生(男生12人)，年龄均值为21.84岁(SD=1.99)。被试的其他情况同实验一。其中一名被试由于正确率低，导致每种实验条件下有效试次数少于30个，因而被删除。

3.2.2 实验设计

研究采用4×2组内实验设计。自变量一是阈下呈现的金钱线索：1元硬币、1分硬币、1卢布硬币、模糊硬币(刺激图片大小相同)。自变量二是提示有效性：线索有效、线索无效。

3.2.3 实验材料

1卢布硬币正面图像来源于网络，其余均同实验一。

3.2.4 实验过程

正式实验中，单个试次的刺激序列与实验一的不同之处是，在每个序列的最后加入了意识控制检验，用以排除个别试次可能出现的控制失误带来的极端值。被试通过按键回答“是否在大圆点呈现时看到其他的东西”，一个按键代表“是”，另一个按键代表“否”(按键做了平衡，这种提问方式有助于避免阈上金钱概念的引入)。正式实验的总时长约为25分钟(含休息时间)。在正式实验之后，被试对1元硬币、1分硬币和1卢布硬币的熟悉程度进行了评分，采用的是5点量表(1=很不熟悉，5=很熟悉)。

3.2.5 控制检验

正式实验中的意识控制检验结果表明，有2个被试的个别按键结果中出现了“是”，经确认属于误按，我们对这些试次做了删除处理。在正式实验之后，所有被试都参加了与实验一类似的辨别任务，每种面值(1元、1分、1卢布)各30个试次，实验总时长约为9分钟。主观访谈结果表明，没有被试报告看到硬币图像。客观检验结果显示，被试对硬币面值判断的平均正确率为34.26%(SD=0.03)，与33.3%随机选择的正确率无显著差异，t(23)=1.21，p=0.236。说明当硬币阈下呈现时，被试无法看清楚。同时，被试对按键准确性的自信程度均值为1.07(SD=0.10)，表明被试的自信程度很低。

3.3 实验结果

实验二采用了4(阈下金钱线索：1元/1分/1卢布/模糊硬币)×2(提示有效性：有效/无效)的被试内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对多重配对检验采用Bonferroni进行校正。

正确率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阈下线索主效应、提示有效性主效应、阈下线索×提示有效性的交互效应均不显著(ps>0.05)(见图4)。

随后对正确反应的反应时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反应时结果表明，提示有效性主效应[F(1,23)=10.13,p=0.004,ηp2=0.306]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512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505ms)，提示IOR出现。阈下线索主效应不显著。同时，实验结果显示，阈下线索×提示有效性的交互效应[F(3,69)=5.41,p=0.006,ηp2=0.436]显著。

图4 四种不同阈下线索分别在有效、

无效提示下的正确率(误差线)

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当提示无效时，阈下线索的简单效应[F(3,69)=4.03,p=0.021,ηp2=0.365]显著。1元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513ms)显著长于1分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503ms),1卢布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507ms)和模糊的阈下线索反应时(M=499ms)。当提示有效时，阈下线索的简单效应不显著。

简单效应分析结果表明，当阈下为模糊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F(1,23)=12.21,p=0.002,ηp2=0.347]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513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499ms)。当阈下为1分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F(1,23)=5.72,p=0.025,ηp2=0.199]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511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503ms)。当阈下为1卢布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F(1,23)=5.08,p=0.034,ηp2=0.211]显著。有效提示的反应时(M=517ms)大于无效提示的反应时(M=507ms)。但是当阈下为1元线索时，提示有效性的简单效应不显著(见图5)。

图5 四种不同阈下线索分别在有效、

无效提示下的反应时(误差线)

熟悉性评分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被试对1元硬币非常熟悉(M=4.96)、对1分硬币比较熟悉(M=3.50)、对1卢布硬币完全不熟悉(M=1.00)，两两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ps<0.001)。

3.4 讨论

实验二的结果表明，只有阈下1元硬币线索对IOR产生了调节作用，与实验一的结果一致。由于三种硬币两两之间在物理特征上均存在差异，但是两两之间的差异对IOR的调节不一致，表明物理特征的差异并不是金钱阈下线索对IOR产生调节作用差异的充分条件。同理，通过熟悉性评分的结果我们发现，三种硬币两两之间在熟悉性上均存在显著差异，但是两两之间的差异对IOR的调节并不一致，表明熟悉性的差异也不是金钱阈下线索对IOR产生调节作用差异的充分条件。

4 总讨论

本研究采用线索-靶范式，通过在线索中引入阈下金钱概念，旨在探讨阈下金钱线索对注意返回抑制的调节作用。两个实验的结果均发现，包含阈下金钱的线索会对IOR产生调节作用，但这种调节作用仅出现在阈下1元硬币线索情况下，其他硬币线索不具有类似作用。实验二进一步表明，物理特征和熟悉程度的差异并不是金钱阈下线索对IOR产生调节作用差异的充分条件。

金钱的历史相较于人类进化史是非常短暂的，但金钱线索却可以被阈下感知，这被认为可能与脑皮层下奖赏网络激活有关(Bijleveld et al.,2011;Pessiglione et al.,2007)。从生物进化的角度而言，生物的终极目标是个体的生存和繁衍，在进化过程中为了服务于这一目标，就会产生适应机制。对于有利于这一目标的刺激，就会受到奖赏；反之，则会受到惩戒，如疼痛、恶心呕吐等。正是由于金钱对个体具有积极的生存意义，因此人类大脑对金钱逐渐形成了奖励刺激的处理模式。研究发现，金钱等奖励的初级加工过程与纹状体(striatum)的神经活动密切相关。纹状体是人类进化早期阶段的产物，在脊椎动物上也具有类似的结构和功能(Bjork & Hommer,2007;Huang,Ma,Fan,& Yang,2014)。而依赖于纹状体等最基本的脑功能，只需要很少的奖励刺激输入，甚至阈下的刺激强度就可以产生作用(Huang et al.,2014)。研究表明，即使是阈下金钱的概念启动，也会激活皮质下奖赏网络(Zedelius et al.,2013)。

阈下金钱线索可以通过对皮质下奖赏网络的激活，进而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与任务绩效相关的金钱线索(启动)研究中，阈下高面值硬币(高奖励)可以诱导被试用更大力气按握力器(Pessiglione et al.,2007)，也可以使被试在注意瞬脱实验中取得更好的绩效(Bijleveld et al.,2011)。对于与任务绩效无关的金钱线索研究，单纯的金钱概念阈下线索也是有效的(Zedelius et al.,2013)。这些研究表明，不论阈下金钱线索与任务有无关系，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们的行为。

返回抑制理论认为，个体会把线索化的位置作为已经搜索过的位置，从而导致对之后出现在线索化位置上的靶子的注意定向减慢，这是一种具有进化意义的机制(Taylor & Therrien,2008)。与此同时，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会优先选择加工有利于个体生存的刺激。当生存意义引起的注意偏向与IOR综合考虑的时候，就会产生包含生存意义的线索对IOR的调节。本文研究结果表明，阈下金钱线索会对IOR产生调节作用，原因可能在于硬币线索的金钱生存意义得到了自动加工，有效吸引注意并将注意保留在线索化位置，从而影响了位置注意的转移和IOR的效用。

但是实验结果显示，仅1元硬币阈下线索会对IOR产生影响，其他硬币线索不具有类似的作用。笔者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1分硬币在日常生活中已很少使用，正逐渐退出流通领域。而1卢布硬币在国内无法流通。虽然本实验使用的三种硬币都是货币，但是1分硬币和1卢布硬币不具有金钱的基本功能，对国内被试而言不具有金钱意义。相较而言，1元硬币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广泛使用的货币，对个体生存具有积极意义。但不能否认，1元硬币币值偏小，其对个体生存状态的改善能力有限。金钱药物理论(Drug Theory of Money)表明，由于金钱对人类具有积极的生存意义，所以能够像可卡因、尼古丁等化学物质一样，激活人类的奖赏区域，并通过不断的激励强化，使人们对金钱欲罢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钱不再是有利于生存的手段，其本身变成了一种成瘾的药物和最终的目的。进而使得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对生存适应的追求，逐步演变为对金钱本身的追求(Lea & Webley,2006)。所以即便1元硬币币值偏小，但可能由于人们对金钱本身的“狂热”，造成了1元硬币对注意IOR的调节作用。

5 结 论

金钱直接关系到个体的生存与发展，本研究通过采用经典线索-靶范式，通过在线索中引入阈下金钱概念，发现阈下金钱线索(1元硬币)可以对IOR产生调节作用，而其他硬币线索并未产生类似的作用，且硬币的物理特征的差异和熟悉性的差异并不是金钱阈下线索对IOR产生调节作用差异的充分条件，金钱意义可能是阈下金钱线索对IOR产生调节作用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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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liminal Money Cue Modulates the Inhibition of Return Effect

PEI Guan-xiong1SHANG Qian2

(1.School of Management,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58,China；2.School of Management,Hangzhou Dianzi University,Hangzhou 310018,China)

The classical cue-target paradigm was used in the two experiments to examine whether inhibition of return (IOR) effect was modulated by subliminal money cues.In Experiment 1,Participants were asked to make quick and accurate response to target stimuli after subliminal money cues (1-yuan/1-fen/vague coin).In Experiment 2,1 Russian ruble coin was introduced to study the influence of phys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familiarity.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ubliminal 1-yuancoin compared to other coins significantly reduced the IOR effect.The difference of physical characteristics and familiarity among coins is not the sufficient condition for varied modulation effects of subliminal money cues.The significance of money may be the key factor behind the modulation effect of subliminal money cues on IOR.

money,attention effect,inhibition of return,subliminal cue

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研究课题成果(2014N09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15YJC630106)；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LQ16G020006)。

B849

A

1006-6020(2016)-03-0280-09

**通信作者：尚倩，女，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管理学院讲师，e-mail:shangqian_xwz@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