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不仅仅是炫目

李怡

1980年代，当中国刚刚出现“先锋”文学的时候，“先锋”意味着什么呢？是与众不同，是领时代的风骚，是刻意的超前，一个字：炫！久而久之，当最初的“新奇”消失以后，人们也就麻木了起来，因为，时尚总是变幻不定的，没有人能够一直“炫”下去，这个时候，就是“先锋”的没落，就是“先锋”淹没于凡俗之中。

但是，淹没不等于我们就不需要“先锋”了——如果先锋不仅仅是为了“炫目”，也是一种勇猛进取的精神，一种破冰前行的果敢，一种敢为天下先的豪迈。问题是，谁能拥有这种骨子里的真正的脱俗，这种永恒的政治的清高呢？当代中国的先锋作家在“已不先锋”的时代，突然想起了汪曾祺，这正是一件意味深长的事情。

通过汪曾祺来重新认识“先锋”，这是一种富有启发性的视角，对中国文坛、对巴蜀文坛都是如此。曾经的巴蜀，历来也出产敢为天下先的“先锋之士”，也曾经以这样的“先锋”引人瞩目，但是，似乎也曾经遭遇过所有“先锋”都有过的命运，其中的经验和教训都值得今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