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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时期民族院校价值观教育的应由路向

2016-12-16媛,张鲲,2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个体道德民族

成 媛,张 鲲,2

(1.北方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宁夏银川750021;2.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200433)



转型时期民族院校价值观教育的应由路向

成媛1,张鲲1,2

(1.北方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宁夏银川750021;2.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200433)

社会的转型、观念的变化、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形势,迫切需要民族院校大学生思想道德教育理念和路径的转换。当前,民族院校价值观教育应该改变原来单一的灌输形式,真正重视个体道德意识、道德理性和道德行为的养成。

转型时期;民族院校;价值观教育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人们精神世界面临的问题尤为突出,道德冲突已成为转型时期社会关注的焦点。转型时期经济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严重影响着现代人的精神气质和社会心态。高校作为人才培养的主阵地,价值观教育意义重大。

一、转型时期的观念碰撞

近年来,许多高校非常重视校园环境建设,良好的校园环境提升了人的审美素养,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的情感、趣味和气质,造就了良好的以景育人的道德培养氛围。伴随着校园环境的改善,校园文化建设也是如火如荼。广播、网络、走廊、宣传栏等传播载体得到了充分利用,党课、文体活动、讲演活动等在各大校园此起彼伏,在民族院校通常还有高品位的演出活动,各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得到了很好的继承。总体来看,许多大学校园文化建设工作组织严密、形式广泛,基本深入到了学生生活的所有空间,但也存在着为活动而搞活动、有形无神、表面化的现象。一个明显的例证是,有些学生一走出校门就会发生违法乱纪的事情。这表明,一方面,有些高校的环境和文化建设只是以一种局部的效应暂时规约了个体的行为,但经不起社会不良习气的侵蚀;另一方面,有些高校思想政治工作并没有完全入心入肺,没有形成个体行为结构的道德考量。以传统优秀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为例,有些高校在宣传过程中存在两张皮的现象,未能找到二者内在的联系要素。

现代社会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旧有的道德秩序已被打破,新的道德秩序尚未完全形成。弗朗西斯·福山将现代社会物质的进步和道德的倒退称之为“大分裂”,他认为“西方社会中使人们团结在一起的那种社会联系和普遍价值观念正在变弱”,“以信息为基础的较为复杂的经济在给人们带来各种实惠的同时,我们的社会生活和道德生活也会发生某些坏事……强烈的个人主义文化在市场和实验室里会带来创新和经济增长,社会规范领域里已充斥了此种个人主义的文化,它实际上已侵蚀了形形色色的权威,削弱了维系家庭、街坊和民族的纽带”[1](6)。当前,中国正处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之际,转型带来的不仅是经济社会结构的变化,更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想观念。在传统社会中,国家处于绝对主导地位,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中国家能够通过建构超验的神圣来统领信仰秩序,定义道德规范,规定日常行为,从而实现社会观念的整合和稳固;在现代社会,社会生活结构发生剧变,关系个体的“重要性”要素和准则重新排序,“社会”对个体生活和行为界限的影响力相对提高。

中国传统文化反映了古代中国的政治、文化、宗教和社会结构,并与个体的宇宙观、价值观、心理特征和行动结构密切相关,但在转型时期这一切发生了巨变。在传统观念里,彼岸世界的存在是确信的,人的终极追求是有着落的。在现代社会,人的理性可以推知世间的一切,没有人再相信彼岸世界。在吉登斯看来,现代性视域中时间与空间的脱离使得社会活动超越了具体的场境。“社会关系从彼此互动的地域性关联中,从通过对不确定的时间的无限穿越而被重构的关联中‘脱离出来’。”[2](18)在“家国同构”的传统社会中,国家是放大了的家,崇尚整体意义上的至善是自然而然的。哈贝马斯认为,生活世界为交往主体提供了共同的知识储存,这使得个体及其意义的诉求在彼此理解中达成共识,从而形成社会共同的意义尺度。他说:“这种知识储存为成员提供了顺利的共同保证的背景信念;并且根据这种背景信念,构成了理解过程的关系。”[3](173)而在现代社会,自我意识的膨胀,特别是个体财产权的确立,使得原有的紧密关系变得松散。市场经济改变了自然经济附带的天然血缘联系和统治服从联系。科斯洛夫斯基认为:“经济的市场化与经济的社会化、现代化是同一过程,它不仅要求提高人们的科学文化水平,而且要建立起相应的价值观念和道德规范。”[4](5)中国传统文化是以自然的教化方式在更为细微的层面培植个体的德性与秩序感,在以碎片化为特征的现代文化里,个体生存的整体感和完整感的丧失,原有的传统的自圆其说的文化叙事结构已经被摧毁。在现代社会,个体心灵感受的范围和深度得到了极大拓展,传统社会修身养性的环境已经发生根本变化。弗罗姆指出,不断发生的“否定行为”使现代人对“本体性安全”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存在性焦虑”。他说:“人类每向新的存在迈进一步,都会感到害怕和忧虑。因为他总是意味着必须放弃安全的环境而进入一个陌生的、尚无把握的新环境。”[5](22)

二、道德培育的理念变迁

在个体道德人格养成的过程中,重要的是自身观念的确证,所有外部的观念只有通过自我认同才能成为指导行为的准则。传统社会将经验建立在身心合一的真情实感之上,这种自明性是所有人都能直观的、无须过多解释的标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孝”“悌”“仁”“义”“礼”“智”“信”“耻”“忠”“道”等范畴都能够牢固地建立在感觉经验之上,而人的感觉经验通常来源于两个浑然一体的载体“礼”和“乐”。礼所管辖的是人的外部行为、面貌、形式,使人文饰有度,礼并不能发生内在的感发作用;乐所要达到的作用是培养化育人的内在情感,使内在情感得到流露抒发。《礼记·乐记》说:“礼乐不可以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谅之心生则乐、乐则安、安则久、久则天、天则神……致礼以治躬则庄敬;庄敬则严威。”《礼记·文王世子》说:“乐所以修内也,礼所以修外也。”以礼乐文明为特征的传统社会道德培育模式符合个体道德内生的路向。在日趋开放的现代社会,传统封闭的内生式的人格生成模式已经无法适应时代的要求,社会和个体道德生活建构面临的路径也将从“内生”转向“整合”。

现代社会里道德目标实现的驱动机制发生了变化。个体行为的发生,受到情感、意志、教养、理性等因素的影响,不同时代各种因素的内涵和作用向量不尽相同。在中国传统社会,儒家思想建立在“情为本”的基础之上,道德感化和训诫是常用的方法,但这些教育方法在今天来看效果日渐式微。启蒙时代法国思想家卢梭认为,世上最没用的三种教育方法就是讲道理、教训、刻意感动。在他看来,“你在你所谓的说服当中就已经是掺杂了暴力和威胁的,或者更糟糕的是还掺杂了阿谀和许诺的。因此,他们或者是为利益所引诱,或者是为暴力所强迫,就装着是被道理说服的样子”[6](91)。如果说刻意感动在小学阶段还有效果,在大学阶段则效果甚微。转型时代支持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础理念应该是“理性”而非“情绪”。一般而论,“理性”是与本能、情绪等感性相对的概念,是人之为人的特征,它是人类自觉地认识事物本质和规律的逻辑思维能力。从一定意义上讲,传统向现代的变迁实则是从“情绪”走向“理性”、从“习气”走向“教养”、从“暴力”走向“法治”,对高校教育而言,意味着从绿化、文化走向文明。

德国学者埃利亚斯提出,文化是使民族之间表现出差异性的东西,它时时表现着一个民族的自我和特色,因此它没有高低之分。也就是说,文化使各个民族不一样,“文明”使各个民族越来越接近。他说:“纵观数百年来的这种进程的轨迹,就可看出一个明显的趋向:生活水平和行为标准逐步适应,巨大的反差也是渐被磨平。”[7](513)他指出,文化是一种不必特意传授,由于耳濡目染就会获得的性格特征和精神气质,而文明则常常是一种需要学习才能获得的东西,因而它总是和“有教养”“有知识”“有规则”等词语相连。转型时代,虽然说高校承担了超过自身能力的道德责任担当,但并无不当。因为对大学时期的青年人来说,正在逐渐学会运用理性来指导自己的行为,人的“理性思维方式”在此阶段真正成熟起来,而大学教育正好能给予他们以指导,而且大学还能以一种相对超脱的环境让他们思考、体认自己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马克思指出,人类“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怎样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8](97)。这里,“内在的尺度”就是人的主体性价值尺度。个体品德的培育受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因素,以及个体自身心理特征的影响,总体呈现为个体意识和道德认知的双向建构。在日趋开放的现代社会,传统的封闭的内生式人格建构环境已经不复存在,社会和个体道德建构的理念和路径也应实现相应转换。

三、价值观教育的路径转换

教育的方法形式多样,每种方法都有其优点,但教育方法的客观评价要看教育的对象和教育的环境,这对民族院校来说更为重要。民族院校大学生在社会背景、成长道路、经济状况、学习和生活态度等方面差距较大,生活状态的多样性造成了其主体思想观念的差异、价值取向的分化和心理的壁垒。高校作为培养人才的基地,作为整个社会最敏感的部分,迫切需要进行深入有效的价值观教育。

一是以“校园活动”为载体,重构民族团结的共同记忆。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意识是由社会物质生活和交往关系决定的,意识的产生最初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交往、语言交织在一起,意识独立的外观只是相对的,意识内容归根结底是由现实生活和社会关系决定的。“大学是一个具有坚固的民族根基的国际机构。”[9](2)大学时期是个体道德意识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应结合学生的民族文化和兴趣爱好,改进校园文化活动的内容形式,搭建各民族学生交往互动的平台,让学生在丰富多彩的活动参与中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熏陶,促进彼此情感交流、观念认同、身心健康、全面发展。在此基础上,大力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活动,以“先进班集体”“先进团支部”“文明宿舍”等各类先进创建活动发挥示范、引导、辐射功能。

二是以“经典阅读”为重点,积淀人文素养,重塑价值理性。大学时期人的“价值理性”在此阶段真正成熟起来,理性精神来自于良好的阅读,阅读是与自己灵魂的对话。亚里士多德认为理性是人所特有的,人的行为根据理性原理而具有理性生活。卢梭认为:“最高尚的道德是消极的,同时也是最难于实践的,因为这种道德不是为了做给人家看的。……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损害过他的同胞,那他就是对他们极大的好事啦!他需要有多么坚贞不屈的心灵和多么坚强的性格才能做到这一点啊!”[6](115)英国教育家约翰·亨利·纽曼认为,“大学是传授普遍知识的地方”[10](1),教学目标是“知识的传递”与“理智的培育”[10](6)。当代大学应积极营造良好氛围,让学生沉下心读几本经典著作,倡导“放下手机,重拾经典”,以此拓展学生视野,根植学生的“知识”“理性”和“修养”,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和社会责任感,奠定人格养成的道德底蕴,最终将理想信念建立在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历史规律的正确认识和基本国情的把握之上。

三是以“课堂教学”为导向,坚定理想信念,确立主流价值观。思想政治理论课是对学生系统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主渠道和基本环节,是帮助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重要途径。课堂教学要将教材讲述与研读原著相结合,将人类共有的文明成果与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相结合,积极推进专题教学,凝练教学内容,强化问题意识,提高学生的综合分析能力和认识水平。美国著名教育家弗莱克斯纳认为,科学研究和培养人才是大学不可缺少的两项最重要的职能,他认为“现代大学在最高层次上全心全意并毫无保留地致力于增进知识、研究问题(不管它们源自何方)和训练学生”[11](19)。同时,要进一步发挥思想政治理论课在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主导作用”,通过价值澄清确立道德合法性的理论基础。雅斯贝尔斯认为:“只有导向教育的自我强迫,才会对教育产生效用,而其他所有外在的强迫都不具有教育的作用,相反,对学生精神害处极大,最终会将学生引向对有用性‘世俗性的追求。”[12](4)

四是以“社会实践”为验金石,提高学生的分析能力和道德自信。社会实践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环节,对促进大学生了解社会、了解国情、增长才干、奉献社会、锻炼毅力、培养品格、增强社会责任感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社会是个大熔炉,要敢于面对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看到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坚定人生道路和职业理想。马克思在《l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出:“理论的对立本身的解决,只有通过实践方式,只有借助于人的实践力量,才是可能的。”[8](127)赫尔巴特认为:“为了更坚定地做出道德的决心,生活逻辑准则的培养与各种生活准则的系统的结合以及这些准则在生活过程中的不断应用都还将起到作用。”[13](273)大学期间要积极组织大学生参加多种类型的社会调查、志愿服务、公益活动、生产劳动等社会实践活动,通过讨论、辩论、实践解决大学生的思想认识问题,通过行为践履建构个体行动结构,从而培育现代社会的道德基础。

[1][美]弗朗西斯·福山.大分裂: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的重建[M].刘榜离,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2][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M].田禾,译.北京:译林出版社,2000.

[3][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行为理论[M].洪佩郁,等,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4.

[4][德]彼得·科斯洛夫斯基.经济秩序理论与伦理学[M].陈筠泉,主编.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

[5][美]埃里希·弗罗姆.健全的社会[M].蒋重跃,等,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3.

[6][法]卢梭.论教育[M].李平沤,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7][德]诺贝特·埃利亚斯.文明的进程:文明的社会起源和心理起源的研究[M].王佩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9][美]阿特巴赫.比较高等教育:知识、大学与发展[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10][英]纽曼.大学的理想[M].徐辉,等,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11][美]弗莱克斯纳.现代大学论——美英德大学研究[M].徐辉,陈晓菲,等,译.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

[12][德]雅斯贝尔斯.什么是教育[M].邹进,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

[13][德]赫尔巴特.普通教育学·教育学讲授纲要[M].李其龙,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9.

【责任编辑马明德】

2016-05-19

国家民委科研项目“多元文化背景下民族院校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研究”(14BFZ021);北方民族大学重点科研项目“西北少数民族青年就业压力与社会适应研究”(2015MYB08);北方民族大学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课题重点项目“政治仪式培育大学生政治信仰机制研究”

成媛(1963-),女,陕西西安人,北方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民族教育研究;张鲲(1973-),男,陕西岐山人,复旦大学公共管理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北方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与公共管理研究。

G641

A

1674-6627(2016)05-003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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