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信息贫困的“脆弱性”调查研究

王营盈单承伟

（1.东北大学图书馆辽宁沈阳110819）

（2.大连理工大学图书馆辽宁大连116024）

农民信息贫困的“脆弱性”调查研究

王营盈1单承伟2

（1.东北大学图书馆辽宁沈阳110819）

（2.大连理工大学图书馆辽宁大连116024）

通过对黑龙江省农村地区165名用户信息需求与消费状态的实地调研与访谈发现，经济因素已经不能成为农民信息贫困的排他性因素；农村居民的实际信息状态为：信息需求与信息消费差异显著、信息消费水平低以及信息消费的高波动性。信息脆弱性维度的分析对当前我国农民信息贫困问题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

脆弱性；抗逆力；信息贫困

1 引言

当前，信息贫困问题的研究焦点主要在于两方面：信息分化与数字鸿沟［1］。在信息贫困和不平等问题的研究中，农民的信息贫困问题一直都是该领域论述的重点内容。究其原因，不仅是因为从人口统计学方面来说，农民是我国社会经济领域下人口比重最大的弱势群体，更重要的是，相较于其他弱势群体，农民在经历“信息化”和“信息社会”的变革过程中，陷入信息“边缘化”困境的状态要更为恶劣和持久［2］。信息贫困是伴随着社会信息化产生并跟随这一进程而变化。就农民群体而言就存在两个突出问题：①为什么农民在信息环境转化的过程中如此容易受到伤害且具有很深的连续性？②为何农民的信息贫困状态总是根深蒂固地难以脱离？这之中涉及的就是对农民信息贫困问题脆弱性维度的探讨。为此，笔者对黑龙江省农村地区的165位农民进行实地调查与焦点小组访谈，以期在脆弱性的维度下探求为何农民在全球信息化的环境下表现得如此贫弱的原因，同时也试图为现有研究提供一定思路的拓展。

2 理论基础与调研设计

在信息环境不断变化的情况下，农民所处的不利的处境是否可预测甚至可预防？因此，项目研究引入“脆弱性”的分析框架，通过测度农民的信息需求与消费水平的状态，探讨其中涉及的脆弱性问题。

2.1 “脆弱性”概念的引入

对于农民脆弱性维度的分析目前尚未用于信息贫困问题的研究中，但在社会学、人类学等领域早已得到了广泛应用［3］，尤其是在涉及农民问题的分析上［4］。“脆弱性”（vulnerability）一词的本意指的是“受到伤害的可能性”，作为学术概念最早肇始于对自然灾害

问题的研究［5］，用以描述自然灾害、气候变化和生态环境等自然环境变化扰动下系统所遭受的不利影响和脆弱程度［6］。

2.2 项目假设与分析框架

假设1：农民信息贫富状态反映在农民实际的信息消费行为上。

假设2：农民信息行为以追求信息的平滑消费且能够保持平滑消费为目标。

对农民信息贫困的测度方式之一就是对农民实际信息消费行为的考察，主要包括：信息需求的满足程度、信息消费水平以及信息消费的波动性。①农民信息消费水平的测度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当实际信息行为无法满足自身的信息需求时，消费水平较低，农民即处于信息贫困状态；二是通过对农民信息消费水平的测量指标：信息基础设施、信息消费渠道、信息消费时间、信息消费内容等变量的考察分析实际消费水平。②平滑消费的反面是消费的变动性，是对信息主体面对冲击的应对弹力的度量。当农民的消费水平随遭遇的冲击而变动无法实现平滑消费时，这个农民就是脆弱的，反之亦然。信息贫困语境下可预测的冲击主要包括：信息技术的提高、信息市场的变化、信息交易模式的变更、信息环境的发展与转换等。

2.3 访谈调查

本研究以黑龙江省农村地区农民为调研对象，考察其信息需求与消费状况。课题组在2013年至2015年期间，对哈尔滨、齐齐哈尔、佳木斯、双鸭山及黑河周边的8个村庄的165名农民采取以实地访谈为主并辅以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调研（见表1）。

3 调研结果

3.1 经济因素对信息消费水平影响较弱

从表1中可以看出，样本2与样本5的家庭收入结构相较其他样本具有明显的异质性。假设我们将家庭收入作为信息资本占有的唯一比较因素，则不难看出样本2应该处于明显的信息优势，样本5则反之，同时两个样本内部也会因收入因素而存在更大落差。结合焦点访谈的情况分析其原因之一可能在于，在新的信息环境下，信息消费尚未成为家庭收入消费的稳定部分，更多的是收入消费分配计划外的一次性投入。如：即使相对富裕的农民仍表示家庭收入分配的计划依次为生计、生产相关，对于两代以上的家庭结构或包括子女教育支出，而剩余收入的分配也更多被作为家庭储蓄而保留。

3.2 信息需求与消费状态差异显著

信息需求应该是信息脱贫的方向性指标之一，信息消费能力是否能够满足自身的信息需求，或者信息需求与实际消费内容的一致性，是判断群体脆弱性的方式之一。从这一方面来看，调研地区的农民具有明显的信息脆弱性，如在5个调研样本中，农民对农业信息的需求出现高度的一致性，几乎均在50%以上，而从实际消费内容来看，农民信息的消费水平处于较低的状态并不能满足实际的信息需求，新闻、娱乐等综合性消遣类节目成为农民主要的信息消费对象。

3.3 信息消费水平低

农民的信息消费水平直接反映了当前的信息状态，也是测度其信息能力的重要指标。从调研结果可以看出，农民的信息消费水平处于较低的状态，一方面在农民信息基础设施的占有率上，对于解决数字鸿沟的基础条件计算机与网络的普及范围来说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远落后于传统信息工具电视与手机的覆盖率；另一方面从信息消费内容来看，农民的信息消费内容仍停留在生活娱乐信息的基本消费阶段，尚未对农民生计、生产形成有力的影响。

表1 样本变量及其描述

3.4 信息消费的高波动性

消费变动性是测度脆弱性的重要指标，如果人们的消费支出随信息环境的变动一起变动，那么就可以推测追求消费平滑的家庭缺乏平滑的手段或者没有能力平滑他们的消费支出，因而是脆弱的。

4 启示

农民的信息贫困问题不仅取决于现在的信息获取与消费状态，也取决于未来面临进一步冲击的风险大小以及应对风险的能力，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脆弱性”分析提供一个全新的视角。所谓“信息脆弱性”，是指群体面对信息环境变化因素的压力或搅动下，由于自身的准备不足和缺乏对不利扰动的应对能力而使群体受到负面影响或损害而无法实现平滑信息消费的状态。信息脆弱性对当前我国农民信息贫困问题的研究可能有以下启示作用。

4.1 经济贫困已经不是农民信息贫困最主要的影响因素

当贫困发生率下降到一个较低水平时，经济因素就不再是决定性因素。从家庭收入和信息消费水平的数据来看，收入水平高与低的家庭，除在信息工具占有率存在一定差距，在信息时间与内容的消费上均不存在明显差别。也就意味着，受教育程度、家庭结构、工作性质等因素变量的影响可能正在逐步增长，因此，在农民信息脆弱性测度时应充分考虑这些变量权重的提高。

4.2 通过信息消费波动因素，重新识别信息贫困类型

既然收入水平已不能成为衡量信息贫困的决定性因素，那么对信息脆弱性的测度在贫困识别上就尤为重要。通过信息消费波动的幅度与频率可识别出持久性贫困与暂时性贫困人口，从而采取不同的对策。农民的持久性贫困受结构性因素影响，多与资本积累、地理位置、受教育程度有关，而暂时性贫困则取决于涉及社会机会与外部支持的可及性，同时年龄和职业因素也有重要影响。

4.3 引入风险的思想，从动态的视角理解信息贫困问题

信息贫困不仅表现在信息消费水平，同时也体现在信息消费行为的选择上。对于外部风险的感觉与压力的认知塑造了农民的消费行为，农民的行为选择通常在生存、生产和生活中作出相对均衡的安排，因此，常常为规避风险的可能性而对更大获利机会进行自动的规避，此时有效的消除信息贫困政策也许就涉及到将农民的信息行为与农民生计问题作正相关的联系，即如何将信息资本的培养与积累关联到农民的生计资本中。

4.4 对信息贫困的事先预防与事后应对

敏感性、适应力及恢复力是分析信息脆弱性的3个维度。敏感性因素可有效反映未来容易遭遇信息贫困的可能性，适应力与恢复力则决定了信息贫困状态持续的时间，以及持久或暂时贫困类型的界定。因此，若要实现平滑消费的可能，则可将应对措施分为两个阶段。

［1］于良芝.理解信息资源的贫富分化：国外“信息分化”与“数字鸿沟”研究综述［J］.图书馆杂志,2005(12):6-18.

［2］孙贵珍.河北省农村信息贫困问题研究:基于信息生产、传播、利用［D］.保定：河北农业大学,2010.

［3］黄晓军,黄馨,崔彩兰,等. 社会脆弱性概念：分析框架与评价方法［J］.地理科学进展,2014(11):1512-1525.

［4］杨文,孙蚌珠,王学龙.中国农村家庭脆弱性的测量与分解［J］.经济研究,2012(4):40-51.

［5］Janssena M A, Schoon M L, Ke W, et al. Scholarly Networks on Resilience, Vulnerability and Adaptation Within the Human Dimensions of 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J］.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 2006,16(3):240-252.

［6］Uitto J I. The Geography of Disaster Vulnerability in Megacities : A Theoretical Framework［J］.Applied Geography 1998,18(1):7-16.

Investigation on Information Vulnerability of Rural Population

A study on information needs and consumption of 165 rural residents in Heilongjiang shows that the economic factor is not the exclusive factor causing farmers'information poverty.As a matter of fact,their information needs and consumption diverge remarkably,and their information consumption remains at a low level and risks high volatility.This analysis on the information vulnerability will surely shed light on researches on farmers' information poverty in China.

vulnerability;resilience;information poverty

G250.1

A

王营盈（1989—），女，东北大学图书馆助理馆员；单承伟，男，大连理工大学图书馆馆员。

2016-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