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调解在中国正面临最好的发展机遇

张莉

“在中国依法治国的进程中，调解作为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的重要手段，在预防和化解社会矛盾纠纷方面发挥着巨大作用，已成为中国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调解在中国正面临着最好的发展机遇。”中国贸促会会长姜增伟在近日举办的亚洲调解协会第四届国际调解研讨会上如上表示。

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深入发展，各国相互依存、相互联系更加紧密，国际经贸纠纷也随之增多。在解决国际经贸纠纷的各种方式中，调解作为一种重要的非对抗性纠纷解决方式，其蕴含的当事人意思自治和非对抗性原则，充分体现了现代文明对于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理念的追求，有利于平衡不同利益方的诉求，弥补传统的对抗性争议解决手段存在的不足，有效降低社会交易成本。

中国不断推进建立健全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

建立健全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调解在促进纠纷解决和权利救济、维护社会和谐稳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十八届四中全会《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把完善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建设提到国家治理层面，赋予其重大的政治意义和社会价值。在改革的新形势下，解纷服务的市场化运作已经暂露头角，并将成为目前解纷机制的重要补充。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源、私人资源开始投入纠纷解决领域。未来，中国在安排社会治理和纠纷解决政策时，将统筹考虑公共资源、社会资源、市场资源等多元化的解纷资源，为民众提供更高质量的纠纷解决服务，满足当事人多元的解纷需求。

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在出席此次研讨会时指出，人民法院始终高度重视推进调解工作发展，3000多个基层法院指导着80万个人民调解委员会的业务工作，每年化解纠纷1000多万件。法院对调解工作的业务指导涵盖人民调解、行政调解、行业调解、商事调解等各个方面，并通过司法确认赋予调解协议法律上的约束力与执行力。

“十年磨一剑”，经过许多参与改革、实践改革的人们的努力，中国的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在工作格局、平台建设、制度完善、程序规范、保障机制等方面都取得了极大成就。

“到2020年，我们将初步建成各种纠纷解决机制有机衔接、相互配合、科学系统的多元化纠纷解决体系。” 最高人民法院司法改革办公室指导处处长龙飞指出，随着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各类纠纷解决资源的不断丰富、解纷组织的不断完善，解纷人员素质的不断提升，调解、仲裁将逐渐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纠纷解决任务。法院通过建立诉调对接平台，畅通纠纷解决渠道，完善制度建设，为其他纠纷解决机制发展提供司法保障。

调解成为国际社会有效的解决争端方法

调解备受不同界别的国家接纳为有效的解决争议方法，获广泛地区的法院和行政机关支持，当中的原因包括调解过程的灵活性和调解员的中立性。此外，调解作为解决争议的方法，不但高效、成本相对较低，同时由于尊重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的自决权和保密原则，各方最终遵守和解协议的比率也甚高。

“调解员在处理跨国或跨文化的纠纷时，如果能理解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并适当地向争议各方解释，会有助他们理解对方的想法，甚至找出纠纷的根源，从而去探讨各方的共同利益，得出大家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以达致双赢。”香港特别行政区律政司法律政策专员黄惠沖指出，调解发展步向国际化，调解员在处理跨国纠纷时也需要考虑随之而来的挑战，当中包括法律及司法制度的不同、文化和语言的差异、当地惯常的调解方式等。

“在调解方面也一样，在香港，传统的儒家思想以及西方对调解的观念相辅相成。特区政府多年来亦一直积极推动调解发展。我们希望籍完善的法律制度和配套措施、司法机构及持份者的支持、法律及调解人才的专业水平等使香港成为亚太区国际法律及解决争议中心。”黄惠沖表示。

在调解差异方面，各国或地区政府亦应加强合作去推动和鼓励人们使用调解以解决争议。2008年，欧盟颁布了《关于民商事调解若干问题的指令》（ “调解指令”），这个“调解指令”旨在“便利当事人利用替代性纠纷解决机制，并通过鼓励使用调解以及确保调解与司法程序之间的平衡关系促成纠纷的妥善解决。”去年9月，欧盟就“调解指令”的成效进行了咨询及评估。在今年8月发布的报告中，欧盟认为暂时没有需要修改“调解指令”，但成员国应透过法院加强及鼓励争议方使用调解以解决争议。欧盟亦会资助由业界推动在欧盟区广泛提供有素质的调解服务，及继续加强调解宣传工作。

从调解在欧盟的发展可以看到，政府在推动调解中所扮演的角色十分重要，通过适当的法规、守则及指引，政府可以改变人们对调解的接受程度。这对调解在国际层面上的发展十分重要，因为参与调解必须是自愿的，所谓孤掌难鸣，若一方不愿意参与调解，调解便不能成事。

从香港在调解方面的经验，以及欧盟的发展可以看到，随着国际商业活动的数量及复杂性不断增加，商业纠纷亦会相应增加，这为跨境调解带来机遇及挑战，因此未来关于调解的发展必定备受瞩目。各地的调解员需要加强培训，提高专业资格和素质，使调解过程更专业化。随着调解在不同种类的纠纷中被广泛应用，调解员也需要提升他们在不同范畴的专门知识、经验和技能。各地区之间应该加强紧密合作，包括考虑互认和解协议、共同合作推广调解文化，加强培育各地的专业人才等，以达致协同效应。在这全球化的时代，各地文化交融，调解员实有理解不同文化及具备丰富的国际经验的必要。

为促进世界ADR（非诉纠纷解决程序）的发展贡献中国智慧

10年前，澳大利亚的一个调解员资质认证报告中指出，“没有调解员的社会就像一个孤岛 ”。今天，在互联网时代，如果调解员只限为一个社区、一个单位，或者一个国家或地区服务，就不可能形成地区之间、国家之间互通、共享的调解服务。

周强指出，在“一带一路”建设的大背景下，多地法院邀请外籍人士作为调解员，参与涉外商事案件的调解工作、妥善解决矛盾纠纷、开创调解工作新局面。

适当地运用调解，亦能维系商业伙伴之间的友好关系，并创造一些并非透过诉讼或仲裁可以达到的双赢方案。

中国的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改革成果在为本国人民造福的同时，积极参与全球治理体系建设，参与国际调解规则的制定，推动国际秩序和全球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为促进世界ADR的发展贡献中国智慧。

龙飞介绍，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将进一步加强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司法机构、仲裁机构、调解组织的交流与合作，提升我国纠纷解决机制的国际竞争力、公信力，形成互惠、双赢的局面。中国法院依法及时化解涉“一带一路”建设的相关争议争端，充分尊重中外当事人的自愿选择，支持中外当事人通过调解、仲裁等非诉讼方式解决纠纷。未来，中国将探索建立国际争端解决中心，将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建成为国际化、外向型、合作性、开放式的纠纷解决机制，推动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