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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荒原

2016-12-12徐俭

考试周刊 2016年94期
关键词:野鸟勃朗特两棵树

徐俭

《呼啸山庄》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更多地被当做小说家,其实《朗曼英国文学指南》在介绍艾米莉时开门见山地指出她“被认为是英国文学中最伟大的女诗人”。夏洛蒂·勃朗特曾说:“我不仅震惊,更深信这些诗作绝不是普通的情感宣泄,也不像一般的闺阁诗,它们凝练、简洁、刚劲、真挚。在我耳中,这些诗还有一种奇特的音韵之美——狂放、忧郁、振奋人心。”

与美国著名女诗人艾米莉·狄金森一起被人誉为“文学史上最著名的女隐士”的艾米莉·勃朗特一生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她的家乡霍沃思偏僻闭塞,荒原的风景不仅为她的小说提供自然背景,还为她诗歌提供题材。诵读她的诗歌可以感受到浓郁大自然气息扑面而来,对自然的热爱,对荒原的迷恋,荒原不仅是诗歌的背景,简直是诗歌本身。

我国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才对其诗歌有所提及。进入21世纪,其诗歌逐渐受到更多国内学者和读者青睐。本文着重欣赏她的两首诗歌,管中窥豹。先看这首诗:

The Sun Has Set

The sun has set,and the long grass now

Waves dreamily in the evening wind;

And the wild bird has flown from that old gray stone

In some warm nook a couch to find.

In all the lonely landscape round

I see no light and hear no sound,

Except the wind that far away

Come sighing oer the heathy sea.

夕阳西下,荒草颀长,夜风拂过,摇摆若梦,野鸟知返,找个温暖的角落可以落宿,寂寞人在荒原,举目四望,没有光亮,侧耳倾听,无声无息,唯有夜风萧萧,掠过这茫无边际的海一样的荒原。

诗中主要采用一般现在时,辅以现在完成时,画面感更强,一幕幕场景如在眼前,动静明暗,层次分明;也暗含诗人熟悉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体验这样的场景:夜色温柔,倦鸟还巢,四野荒凉,我踽踽独立,万籁无声,只有风从远处来,带来一声叹息,拂过长满石楠的旷野。

细读文本,可以看出诗人伫立荒原良久:从静观日落,余晖晚照,直至夜风起,野鸟觅巢,此时再看周遭,四野茫茫,没有一线光,没有一点声音——天已黑定,鸟飞绝,人踪灭,只能听到萧萧风声。并且诗人把荒原和荒原上的事物人格化:grass-dreamily;bird-couch;wind-sighing,荒原让诗人觉得亲近甚至“微温”,但是越发显出诗中的“我”形单影只。孤单寂寞蕴含于文字之中,但是“我”从容淡定。诗歌文字洗练,言简义丰。

比较陈子昂的《登幽州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诗人眼前都是苍茫大地,陈子昂对景色的处理是淡化,抒发的是政治抱负不能实现,心情苦闷的情绪,是直抒胸臆型的;艾米莉是细致描摹景色,感情的抒发,是隐约含蓄型的。

再读艾米莉的另一首诗:

There are two trees in a lonely field

There are two trees in a lonely field;

They breathe a spell to me;

A dreary thought their dark boughs yield,

All waving solemnly.

“有两棵树,立于荒野”,读了第一行,容易让人想起鲁迅的文字:“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虽然符合认知的顺序,其实是故作轻松地透露出一种戏耍式的百无聊赖,寂寞沉重。艾米莉没有像鲁迅那样分别叙述这两棵树的“身份”,而是“这两棵树轻轻地对我说了句咒语”。是否允许这样的联想:这片荒野是“我”经常光顾的,这两棵树和“我”互相之间很熟悉,他们把“我”作为可以倾诉的对象,“我”也理解他们的话语心思——“忧郁的念头孕育于黝黑的枝干,在风中肃穆地摇摆”。诗非常短,刚开了头,就戛然而止,引人深思:什么样的咒语?什么样的忧郁的念头?给读者留下了巨大的思考空间。

艾米莉的诗歌很多以自然荒野为主题,遣词造句流畅自然,没有什么大词,句子结构也不复杂,言真意切,常有新意,又不矫揉造作,引人思索,值得反复吟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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