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精神发育迟滞致病生物因素的Meta分析

李 静，陈继顺，强 旭，费可可，陈梦婷，张科进，高晓彩，李军林

(西北大学 人口与健康研究所, 陕西 西安 710069)



·生命科学·

中国儿童精神发育迟滞致病生物因素的Meta分析

李 静，陈继顺，强 旭，费可可，陈梦婷，张科进，高晓彩，李军林

(西北大学 人口与健康研究所, 陕西 西安 710069)

评价近20多年来(1992—2016)中国儿童精神发育迟滞(Mental retardation, MR)发病状况与病因,为MR预防和干预提供基础资料。以精神发育迟滞或智力低下为关键词,以风险因素和病例-对照为联合关键词,检索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维普数据库和万方数据库有关MR的研究论文。对筛选的文献,采用Revman 软件(version 5.0)合并分析筛选出的数据。共纳入相关文献486篇,按照标准筛选出15篇文献,涉及MR儿童7329例,正常对照7511例。数据分析结果表明,在发病风险因素中,新生儿体重低下、MR家族史和早产具有异质性,而产时窒息和父母近亲结婚具有较高的一致性。Meta分析显示MR各因素合并比值依次为:MR家族史(9.90)、产时窒息(7.73)、父母近亲结婚(6.36)、难产(5.60)、早产(4.36)和出生时低体重(3.08)。近20多年来,中国儿童MR发生影响因素中,家族性遗传仍然是高风险因素,提示积极开展遗传咨询和指导有助于降低MR的发生;其次,产时因素是另一大类风险因素,提高医务人员素质,增强育龄夫妇保健意识,加强围产期孕妇的监护,将会有效降低后天因素导致MR的发生。

精神发育迟滞;影响因素;病例-对照研究;Meta 分析

精神发育迟滞(Mental retardation, MR)目前仍然是我国儿童致残的主要疾病, 给家庭和社会带来巨大的经济和精神压力。 我国对8个省市儿童MR患病状况调查结果显示, 农村与城市地区总患病率为1.2%, 轻度较多,占总数的60.6%[1]。

MR发病原因较为复杂,与大脑发育和功能有关的因素,均会不同程度导致MR的发生,这些因素既可能是单一因素,也可能是多因素的综合作用[2],一般将其划分为生物因素和社会文化因素。目前,受研究对象所处的区域、样本大小、关注热点和研究设计等诸多因素的限制,对影响因素及作用大小的研究结论还不尽相同。本文采集公开发表的中国儿童MR致病影响因素的病例-对照研究数据,采用Meta分析法,分析了MR发病的主要影响因素以及各因素的关联程度,为今后开展预防和干预儿童MR的工作提供数据基础。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

分别以“精神发育迟滞”或“智力低下”或“Mental retardation”为检索词,联合关键词“危险因素”和“病例-对照”,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万方数据库和中文维普数据库中进行文献检索。

1.2 方法

在收集的所有文献中,遵循以下原则选择文献:①根据出版相关论文情况,设定检索年限为1992—2016年,检索此期间内公开发表的相关文献;②MR诊断采用公认量表的数据,如采用Gesell 量表测验0～3岁儿童发育商,韦氏幼儿智力量表(C-WYCSI,1992)对4～5岁儿童作智力测验[3],韦氏儿童智力量表(C-WICS,1993)对6～14岁儿童做智力测验[4],采用社会生活能力量表(SLPS,1988)做社会适应能力评定等[5];③采用病例-对照研究方法的论文,并能够提供病例组和对照组例数;④研究结果提供了OR值以及95%的CI值,或者具有可换算值;⑤数据完整,统计方法得当。排除质量差、样本数据较小(n<10)、信息不足等无法利用的文献,不采用摘要和综述等文献。

由2位研究者独立进行资料采集、提取和质量评价,随后交叉核对。采集文献原始数据,利用Meta分析软件Review Manager (Revman, version 5.0)进行数据分析,求OR值、OR95%CI，Z值等,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对OR值进行方差齐性检验,若Q值统计量p≥0.1,则说明采集的研究结果间无统计学异质性;若p<0.1则显示采集数据间有统计学异质性。统计量I2反映统计学数据异质性部分在效应量总变异中所占的比重,I2=0 提示研究结果数据具有较高一致性,I2统计量与异质性存在正相关;若I2≥50% 则表示研究结果间存在明显统计学的异质性[6]。综合考虑Q检验结果与I2统计量,判断研究结果的异质性。若文献来源数据具有较好一致性,进行固定效应模型的数据合并;若文献来源数据具有异质性,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数据合并。计算合并的OR值及其95%CI,绘制森林图。对发表偏倚问题采用Egger′s线性回归方法对各影响因素的发表偏倚进行定量检测,绘制漏斗图,p值>0.05为所分析的文献不存在发表偏倚。

2 结 果

2.1 有效数据特征

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万方数据库和中文维普数据库中,共检索到486篇相关论著,根据方法部分文献采用原则,筛选后获得文献15篇。其中,病因学研究的11篇,单纯方法学研究的4篇。15篇文献共涉及MR儿童7 329例,正常对照7 511例。

2.2 资料的异质性检验

选择在临床上持续受到关注的风险因素,如难产、窒息、出生低体重、父母近亲结婚,MR家族史以及早产等几种因素进行文献来源数据的异质性检验,发现MR的发生影响因素中,新生儿体重低下(I290%,p<0.00001)、MR家族史(I293%,p<0.00001)和早产(I256%,p=0.06)数据具有异质性,而产时窒息(I2=0,p=0.60)和父母近亲结婚(I247%,p=0.60)具有较高的一致性。

2.3 MR发生影响因素的Meta分析

2.3.1 危险因素分析 产时窒息和新生儿体重低下研究结果具有异质性,采用了随机模型合并数据,而流产次数、难产、早产和MR家族史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采用了固定模型合并数据。Meta分析显示,具有MR家族史儿童的患病风险是不具有家族史的9.90倍,位居第一。随后依次为产时窒息(7.73倍)、父母近亲结婚(6.36倍)、难产(5.60倍)、早产(4.36倍)和出生时低体重(3.08倍)(图1-6)。

2.3.2 发表偏倚分析 采用Egger′s线性回归法对各个影响因素的发表偏倚进行检测,p值均>0.05,并且因为直线截距置信区间包含0点,显示所分析文献不存在发表偏倚。

图1 MR家族史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1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family history on the risk of MR

图2 产时窒息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2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intrapartum asphyxia on the risk of MR

图3 近亲结婚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3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inbreeding parents on the risk of MR

图4 难产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4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difficult labor on the risk of MR

图5 早产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5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premature birth on the risk of MR

图6 出生时体重低下对精神发育迟滞影响的Meta分析Fig.6 Meta-analysis for the effect of underweight of newborns on the risk of MR

3 讨 论

导致儿童MR发病的风险因素较复杂,一般划分为生物因素和社会文化因素,前者包括感染、中毒、外伤、出生窒息、营养不良和遗传因素[7-9];后者包括文化剥夺和心理损伤等。国内外研究中,对发病风险因素的分析结果,因为调查地域、样本量大小以及研究者关注热点的不同等,使得现有研究结果之间存在着不一致性和缺乏系统性,从而对预防和干预带来了一定的困难。Meta分析方法可以汇总研究目的相同的多个实验结果,将研究结果转化一致之后再对相关数据进行合并和综合评价,进而全面系统地量化平均效果,最大限度减少人为偏倚,其结果更加全面、真实和可靠,更适合于整个人群总体。由于增加了样品量和统计效能,Meta分析常用来解决相同研究内容结果不一致的现象。

本研究通过搜集中文文献数据库,将所有相关文献进行筛选,将符合要求的文献数据进行异质性分析,采用Meta分析的方法综合定量评价MR发生的风险因素,初步明确了我国儿童MR发生的主要相关因素以及因素之间的联系和强度。研究结果显示,MR家族史是儿童MR发生的最大风险因素,提示该因素仍然是目前儿童MR防治的主攻方向。需要在围婚围产期积极开展遗传咨询与指导,以及在产前积极开展产前检查(染色体G带分型、微缺失检测和易感基因突变检测),从而有助于尽早发现MR患儿。

本研究结果还显示,围产期因素是导致我国儿童MR的另一类高危因素,依次包括了产时窒息、难产、早产等。其中产时窒息的儿童患病风险比正常儿童高了7.73倍,位居第一,与国外报道的结论(早产未成熟儿、低出生体重儿是导致MR发生的最重要的高危因素)存在一定偏差,其原因可能包括:第一,我国新生儿窒息人群的百分构成比远高于早产未成熟儿和低出生体重儿,尽管发生率较低,但具有窒息病史的MR儿童的绝对人数仍高于具有早产和低出生体重病史者;第二,国内研究主要采用的是横断面调查,缺乏前瞻性研究,其大多是关注于患病率,而非真实的发病率。总之,本研究所分析出的产时窒息、难产、早产等围产期因素是导致我国儿童MR的高危因素,提示了在儿童MR预防工作中,应该加强对医务人员技术素质提高的培训,加强对围产期孕妇的监护,从而降低因这些因素所导致MR的发生。

Meta分析的结果虽然可以明确相关因素对MR发病风险的影响,但可能还存在大量机制不明的混杂因素。我们采用Meta分析结果,以及其他研究者采用的χ2检验和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都显示出生低体重是MR发生的高危因素。但换个角度,新生儿体重在较低的情况下,可能会因新生儿体形较小,生产过程相对比较顺利,从而降低了产程风险,因而出生低体重有可能又成了降低MR发生的保护因素。

综上所述,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方法对近20多年来我国儿童MR发生影响因素的分析,发现了有家族性遗传因素以及产时因素仍然是高风险因素。这些结果将对今后开展儿童MR的预防与干预提供了重要参考。

[1] 左启华,雷贞武,张致祥,等.全国0～14岁儿童智力低下病因流行病学研究[J].中华医学杂志,1994,74(3):134-137.

[2] 张靖.儿童智力低下流行病学调查和干预的研究进展[J].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12，21(5): 560-563.

[3] 龚耀先,戴晓阳.中国韦氏幼儿智力量表C-WYCSI的编制[J].心理学报，1988(4):364-376.

[4] 龚耀先,蔡太生.中国修订韦氏儿童智力量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1994，2(1): 1-6.

[5] 张致祥,左启华,雷贞武,等.婴儿-初中学生社会适应能力量表再标准化[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1995, 3(1): 12-15.

[6] HIGGINS J,OMPSON S G,DEEK J J,et al.Measuring inconsistency in Meta-analyses[J].BMJ,2003, 327(7414):557-5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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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李星明, 陈景武. 儿童智力低下危险因素研究中的1∶1配对Logistic回归的方法适应性检验[J].数理医药学杂志，2005, 18(4)：34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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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徐象平)

Meta-analysis on major risk biological factors of mental retardation in China

LI Jing, CHEN Jishun, QIANG Xu, FEI Keke, CHEN Mengting，ZHANG Kejin, GAO Xiaocai, LI Junlin

(Institute of Population and Health,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069， China)

In order to provide basic data and evidence supporting potent prevention and interference of mental retardation (MR) occurrence, an integration evaluation was carried out based upon relative reports about morbidity and causes of MR published in Chinese from 1992 to 2016. The key words including risk factors, case-control, mental retardation or intellectual disability were selected for searching in the databases of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VIP and Wanfang. The selected data were conflated and analyzed by using Revman software (Version 5.0). The potential publication bias was analyzed with Egger′s test. In total, 486 articles were screened out, and among those 15 closely-related publications were selected. Totally 7329 cases of MR and 7511 controls were included. Meta analysis was carried out. The results demonstrated that underweight of newborns, family history of MR and premature birth are heterogeneous factors, while both intrapartum asphyxia and inbreeding are consistency ones. the highest pool odds ratio (OR) value was that of family history (9.90), followed by intrapartum asphyxia (7.73), inbreeding parents (6.36), difficult labor (5.60), premature birth (4.36), and underweight of newborns (3.08). Among the risk factors, the family history of MR is still the dominant reason. Continuing implementing genetic consultation and guidance support would be helpful in reducing the risk of MR. In addition, the intrapartum factor should be also paid attention. All efforts, including improving professional characteristic of medical personnel, enhancing individual health consciousness of married couples, and strengthening the monitoring on perinatal pregnant women, should be made to reduce the MR occurrence. The measures proposed are meaningful in preventing MR occurrence and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general population in China.

mental retardation; affecting factors; case-control study; Meta analysis

2016-03-1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资助项目(13YJCZH081);NSFC基地建设能力提高基金资助项目(J121006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31371327);陕西省教育厅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ZS11005 和11JS094)

李静，女，陕西西安人，副教授，从事教育心理学领域研究。

李军林，男，陕西眉县人，副教授，从事复杂疾病发病机理研究。

R174

A

10.16152/j.cnki.xdxbzr.2016-05-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