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如何有效提升绘画类文献的传递效率
2016-12-12
(陕西国画院,陕西 西安 710016)
文献的传递是以文献信息的充分利用为目的,将文献的整体或部分传递给文献用户进行阅读或视听的一种文献信息传播活动。
众所周知,文献如果离开传递就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绘画类文献也不能例外。但是绘画类文献相比较于文字类文献和音视频类文献等均有所不同。绘画类文献作为艺术品,其自身具有很强的抽象性、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所以其专业性比较强,没有一定美术专业知识积累的读者很难真正读懂文献本身所要表达的思想、情感,以及为了表达这些思想、情感所运用的构图特点和笔墨技巧等。这样一来就容易导致文献传递的受挫甚至于失败。本文将从绘画类文献的自身特点和传递特点入手,分析如何有效提升绘画类文献的传递效率。
一、绘画类文献的自身特点
绘画类文献不同于文字类和音视频类等一般文献,有着其自身独有的特点。
1.绘画类文献的创作特点
不同于文字类和音视频类等一般文献,绘画类文献是运用点、线条、色彩、明暗对比、透视、构图等艺术创作手段,在平面介质(如纸张、画布、墙壁等)上创造图像,反映现实和表达审美感受、思想情感的艺术作品。
2.绘画类文献的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特点
绘画类文献的生产者往往通过具象或抽象的创作手法,向读者传递其所要反映的现实和所要表达的审美感受、思想情感等。其作为一种艺术品,自身具有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这种不可复制性甚至包括作者自己在文献创作完成后也不能复制。这也难怪,毕竟让世界各地万千读者为之魂牵梦绕的“蒙拉丽莎的微笑”只有特定的那一个。当然,也许会有人会说,在当今网络时代的大背景下,在网络上搜索一下就能找到《蒙拉丽莎》这幅作品,或者去图书馆稍加查阅就能找到很多关于介绍该作品的书籍和图片等。然而这些都不是笔者所说的绘画类文献,这些充其量都不过是复制品、印刷品而已。通过这些所谓的文献,读者无法完全领略到到创作者在创作作品时所运用的勾、皴、擦、点、染以及墨色的干、湿、浓、淡变化等等技法细节,所以其与文献本身不可同日而语。
导致绘画类文献的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特点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笔者在这里详细梳理了造成这些特点的重要因素。
2.1 不同创作者构图和技法的差异。这一点主要是由于不同的创作者学习方向和长期以来各自的创作习惯形成的。
2.2 同一创作者构图和技法的差异。这一点主要是由于创作者在长期的创作探索中逐渐变化的。
2.3 不同创作者的情感差异和审美取向差异因素。由于不同创作者的情感取向和审美取向的不同,同样一个事物若由不同的作者去创作,会得出完全不同的审美感受。比如徐渭笔下的荷花和朱耷笔下的荷花,同为大写意水墨画,创作手法同属一类,但是由于不同创作者审美取向和情感取向的不同,在徐渭的笔下,奔放、恣肆、刚丽、跳跃,充满着对命运的抗争和不平的呐喊。而在朱耷的笔下,却显得压抑、怪诞、突兀、孤寂和掩盖不住的孤独、伤感、悲哀与失落感。
2.4 同一创作者的情感差异和审美取向差异因素。例如同为朱耷笔下的作品,由于其生活境遇的变化和对笔墨的不断锤炼,其早期作品具有工细、柔糜的特点,但晚期作品则更趋于老到、简练和刚健。
2.5 外界因素对创作者的情感取向和审美取向的影响。绘画类文献的生产者在创作时往往会受到各种外界因素的影响,由此而使得其创作作品风貌的截然不同。例如据《八大山人传》一书中记载:有一次一位朋友抱着一只受了伤的大雁来寻找朱耷(号“八大山人”)。此时正值画家遭受个人感情生活离乱之后,在闲聊之际作者有感而发,绘制了一幅以大雁为题材的水墨画,但是在作品即将完成时,朋友却说“要画四只大雁。洪都四杰你忘了?”画家随即围着朋友抱来的那只受了伤的大雁转了几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大雁的正面、侧面、背面,重新换了纸,绘制了缩项雁、仰首雁、唳空雁和飞雁的《四雁图》。从这个画坛逸闻趣事中可以看出,画家在创作时的思想活动、情感波动,甚至于旁观者对画家创作的影响等,最终成就了这样一幅传世之作。多年之后,朱耷在谈到《四雁图》时,不无感慨的说:今生再也画不出这样的画了!
二、绘画类文献的传递特点
1.绘画类文献具有无向传递的特点。由于绘画类文献自身作为艺术品所具有的独有创作手段和上述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等基本特点,其传递往往都是通过直接实物展示(绝大部分为画展的形式)的形式与读者见面的。所以从文献传递方向上划分,绘画类文献的传递属于无向传递。需要说明的是,无向传递不同于在文献传递之前文献的受众就已经明确的定向传递。其最大的特点是文献传递的受众不固定、不具体,即不是事先已经确定好的,而是某些可能潜在的群体。例如图书馆、档案馆、展览馆提供的文献阅读服务、文献专题展览等,都属于文献的无向传递范畴。在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文献的无向传递并非是指文献没有方向的传递,而是事先无法确定方向的多方向传递,其实质是为文献寻找受众并向其提供文献,主动地吸引潜在受众的注意并引发文献的传递是这类传递的显著特征。绘画类文献的传递就属于无向传递。
鉴于绘画类文献传递的无向性特点,则其传递面临诸多困境。例如绘画类文献往往深藏于博物馆,平时很难一睹真容。因其多属于极珍贵的文物,博物馆一般也不轻易展出。而博物馆往往也限于展出场地,仅展出藏品的一部分。诸多因素导致传递的不畅通。同时,囿于参观时间的限制和展出时不能近距离参观等因素,使观众不能近距离地详细研究观摩。另外,高清复制的历代书画,大多数只印本体,提拔也往往印不完整,至于同样涵载珍贵信息的裱式、镶挖的锦绫、函套、木(锦)匣等物,就更难见到了,这些都阻碍了信息的有效传递。
三、对提升绘画类文献传递效率的几点建议
综上所述。既然绘画类文献及其传递具有以上特点,那么怎样才能推动绘画类文献的广泛传递?怎样才能使读者有效阅读?组织者应该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推动作用?等等这些都是提高绘画类文献传递效率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近年来,笔者参观了多达上百场的各类画展,有古代中国画特展,有近现代中国画专题展、个案研究展,也有油画展、水粉画展等等。通过参观这些展览,笔者在了解了这些画展的组织筹划、实施和读者的阅读效果后发现,由于绘画类文献的特点突出、专业性强,很多慕名前来参观画展的观众大都只是停留在“看热闹”的层面,只知道某件作品是某某画家或者某某大师的传世力作,这位大师很有影响、很有名气,画的很好等等,仅此而已。但是你要问他这幅作品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他却说不上来。这也难怪,毕竟隔行如隔山。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画展的举办,其目的无非是要为展览所展出的绘画类文献寻找亦或是吸引尽量广泛的读者受众,以及让这些能够前来参观展览的读者受众充分了解、认识以致认可、欣赏这些绘画类文献,从而实现广泛且有效传播的目的和教化作用。然而现实的实际情况是,组织者往往没有充分利用各种途径进行有针对性的宣传;忽略了在展览组织过程中对所展示绘画文献深层次内涵的挖掘和展示介绍;展览举办期间疏于对前来参观的读者进行有针对性的引导(即导读)。
相信很多人都还记得或者从媒体上听到过,2015年9月份至11月份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的“石渠宝笈特展”。展览的消息一经发布,就引得社会各界持续强烈关注,有的观众不远千里赶到北京观看展览,有的观众甚至凌晨五点就奔赴故宫售票窗口排队。单是在展览所展出的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的展厅前,从展览开始到结束的60多天时间里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有的观众因为来晚了一点,就没有能进入展厅观看。观众如此高涨的观展热情为近年来所罕见。但是笔者在观看完中央电视台记者对几位观众的采访后愕然发现,即便是这样的国宝级重大展览,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上述问题。
针对上述问题,笔者认为应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以有效提升绘画类文献的传递效率:
1.在展览举办之前,组织者应当充分挖掘和搜集所要展出文献的深层次内涵,以及与文献自身有直接关联的辅助资料。比如与作品自身直接相关的画坛逸闻趣事,作者创作该作品的心路历程,历代收藏和鉴赏家的提拔以及所钤盖的收藏印章,历代画论中关于谈画的记载与评价等等,亦即从文献本身的角度出发,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在经历了历史洪流的不断冲刷之后,能够留存到现在的每一幅不朽的作品都是一部传奇,要尽量将这些背后的故事等随文献一并展出,供观众参考、观赏或者阅读,让读者尽可能全方位的了解和认识所展示文献的前世今生。
2.在当今信息化、网络化的大时代背景之下,组织者应充分利用报刊杂志、广播电视以及网络等各种媒体,组织有针对性的宣传。尤其是对于一些重点展出的文献,要作出有针对性的解读和宣传方案,从而达到突出重点的效果。在上述2015年北京故宫“石渠宝笈特展”中,展览组织者在这一方面的做法就非常值得肯定和借鉴。
3.展览开始以前组织者应对展厅工作人员进行必要的有针对性的培训,提高展厅工作人员的业务能力,也可以在展出期间招募美术专业的本科生或研究生,充分发挥其专业特长,对观众提供专业级别的解说和咨询服务。并在展览展出期间针对参观者的不同需求,由展厅工作人员开展有针对性的引导阅读。导读可以起到释疑解惑的作用,能直接有效的提升文献的传播效率。这一点在很多现当代绘画类文献展览中经常被忽略。
4.博物馆馆藏历代书画作品的展示,应充分利用传统展示方式与现代化的声、光、电等效果。如展示品的名称、介绍牌、电视和解说员的解说等方式,充分将展品的创作年代、背景、特点、递藏、历史评价等信息传递给观者。同时,展品的陈列应突出重点,区分重要作品与普通作品,以便观众在参观时印象更深刻。这样能让观众在浩如烟海的藏品中很快抓住重点,分门别类,加深了解,不至于在参观结束后茫然一片,理不清脉络与关系。
[1]《文献学概论》,王俊杰主编,宁波出版社,2006年4月第1版。
[2]《世界美术史新编》,周利明主编,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年1月第一版。
[3]《八大山人传》,丁家桐著,人民美术出版社,2008年1月第1版。
[4]《二十四史·明史·徐渭传》,清张廷玉等撰,中华书局,1974年4月(2011年3月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