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高贵[外四首]

□叶建穗



水中的高贵[外四首]

□叶建穗

我干净的眼睛

看见了清晨的曙光和青色的粽叶

看见一个国家在阴雨天侧身

屈子找不到合理的愤怒

江水只是赐予他永恒的沉默

我不知道大海会不会枯萎

可是汨罗江细微的回声依然响亮

汨罗江上是不是有甲板

让我停留让我在不远处歌唱

我不停地回忆热爱国家的状态

和那一瞬间的果敢

屈子的灵魂在飞飞过不朽的诗篇

和没有提供生计的国土

大海依然落日依然

沉是沉不住高贵的

但我再也没有看见愤怒的诗篇

从针孔到尘埃

今夜湿度流离失所

尘埃无路可逃

针眼穿过的阴晴

来不及省略

此时衣被

安静地听我呼吸

微微的暖通过针孔

从手心到手背

幸福就这么一点点

从针孔到尘埃

远去的一部分

远去的一部分没有结果

一滴水一样蒸发

选择好几次落下

故乡仿佛

在屋外坐着

如果不哭

剩下的那一部分

必然向着窗外的青草

权当一盏灯

照着远去的一部分

一半昏暗

一半胆怯

春天

春天里路边的沟渠叮咚

一块石头软了下来

我却看到绿一点点移动

我不负责收留我只要

扩大并且散漫

这样的日子我拎走的只是低音

春天的浩大

留给你或者其他人

在这样的春天

我只想要淅淅沥沥

只想要墙角的草还是葳蕤

更想要春天的一组动词

又一次喜欢下雪

因为雪不下

我不敢老去

这场雪我喜欢

下得花枝招展

像十二月的冬天

版图雪白

我喜欢这场雪

下在江河之上躯体之下

像覆盖的素简经卷

我无法诵读

此刻我希望看到一列火车

穿过雪的腹地

在或明或暗的沿途

我手持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