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很久了
2016-12-08冷盈袖
冷盈袖
春天来很久了
冷盈袖
你是石质的,迟缓的
慢了一拍,你就不能再继续说话
这样子已经多年了
桃花说红就红了,像把火烧在山头
这多少让你觉得有点恍惚和羞愧
很多人在说话
蜜蜂“嗡嗡”,青蛙“呱呱”
进山的小路有些松软
阳光晒在皮肤上刺痒痒的
这才想起,要打开阳伞,戴上墨镜
把命里的雀斑捂起来
【卢辉赏评】依靠心绪来笼罩诗意的诗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绵延、松软、弥漫、舒缓。冷盈袖的诗歌就有这样的特点,绵延而不拖沓,松软而不散乱,弥漫而不遮蔽,舒缓而不乏劲道。《春天来很久了》一诗,看似抒写暮春的一段“未了情”:“桃花说红就红了,像把火烧在山头/这多少让你觉得有点恍惚和羞愧”,却蕴藏着春夏之交的自然之“结”(“阳光晒在皮肤上刺痒痒的”)和青涩到成熟的人生之“结”(“把命里的雀斑捂起来”)。由于冷盈袖很好地将自然的“节点”和人生的“节点”相互映衬,并有效地将自然的“节点”对象化,使浮动游离的心绪有所附丽,有所归依。
“乱”中留“心”的感悟。在我看来,写诗并不忌讳琐事:究竟是堆放琐事、淤积琐事,还是梳理琐事、激活琐事?这就考量一位诗人如何让琐事不变琐碎,而是让琐事成真、成趣、成美。就拿关子的《大风吹》来说,外物“乱”了,诗人并没有斩“乱”取“直”,而是顺“乱”就“章”:“一场大风,说变就变的天/开始震颤的身体/试图靠近/拥抱,撕扯,一起在天上飞/被大风吹落/从衣架走下在橱子里静坐”。这样的“乱”中章法当然是得益于她诗中开头的“不乱”:“正在晾晒的衣服的冰凉/有夏天的肉体感/一件蓝衬衫/一条红色裙子光线的穿透力/它们尽情享用但不过分渲染”。于此可见,光照与衣物、空气与衣物有着如此“热情”“面对面”“不说话”的默契,俨然就是衣物与人之间十分契合的“肉体感”,正是诗人具备了让琐事琐而不碎的“心动力”,才使这首诗不溺于琐碎,而是充满了世事无常的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