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思想市场仍需努力

王华玉

11月9日是个重要的日子。

不用说，你知道我想说嗨翻天的美国大选。特朗普的当选，让地球人瞠目结舌，并对各自的未来忐忑不安。

但我其实更想说的是“林张之辩”。与大洋彼岸的喧嚣相比，张维迎和林毅夫，这两位中国顶尖经济学家11月9日在北大举行的公开辩论显得太低调了。但寂寞中有高手，这是一场意义重大的论战，他们有关产业政策的争论不仅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甚至已经成为波及更广泛层面的公共话题。因为，产业政策的背后关涉的是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问题。尽管我们已经明确，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并制定了全面深化改革的路线图，但不可否认，实践层面政府缺位、越位和错位情形始终存在，理性讨论和深入辨析非常有必要。

张维迎和林毅夫都曾在海外接受系统的经济学训练，有开阔的国际视野；同时都先后供职于体制内研究机构，对政策逻辑有清晰的了解和认识；而且，两位都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共知识分子，乐意保持与大众的对话。两位学界大佬的身份和经历G点多多，使得他们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

不过我希望看到，学界乃至大众的关切，更聚焦于他们的学术争论本身，以及这一行为所揭示的公共意义。经济学与国家大政方针和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是最能影响公共政策的学科之一，两位重量级经济学家就产业政策设坛进行公开辩论，各抒己见，却没有美国大选那种攻讦谩骂，君子之风尽显。这不仅是一次难得的学术交流，也可以说是一场政治操练，它所带来的示范价值不容小视。不管你是否认同他们各自表达的观点，这场事先邀约的辩论，体现了两位学者对学术的尊重和对“独立之思想”的秉持。他们的思想脉络一以贯之，他们在学术观念上的分野——某些时候甚至是冲突和对立的，其实无碍于我们对他们的尊重。当然也无碍于他们对彼此的尊重。

我们并不指望一场辩论能够形成某种共识甚至改变公共认知，我们只是期望这样一场棋逢对手的思想交锋，不仅能够启发他们彼此，还能够激发更多人以独立之精神理性思考，建设性地讨论。30多年的改革实践证明，只有解放思想，充分开放思想市场，生产力的解放和进步才能够实现。

毋庸置疑，当今的学术风气并不是那么好。一些学者热衷于为利益集团代言，其言行已经背离了学术规范，为世人所诟病；就整个社会而言，“真理越辩越明”的讨论气氛也有所阙如，思想解放仍然在路上。在此语境下，林毅夫和张维迎的辩论也就具有了正本清源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