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联系、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治理研究
2016-12-06张新怀陈金龙
张新怀 陈金龙
(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福建泉州 362021)
政治联系、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治理研究
张新怀 陈金龙
(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福建泉州 362021)
我国特色的市场制度环境促使民营企业积极主动与相关政府官员建立政治联系,政治联系下的双向寻租往往会导致民营企业为了满足相关政府的政治目标而实施过度投资。因此,产品市场竞争对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的影响问题值得关注。对2004-2012年在沪深A股上市的民营企业相关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后发现:政治联系促进了过度投资,企业市场规模和企业在行业中的竞争优势对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具有激励效应,而企业垄断势力和企业产品差异性对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具有抑制效应。这一结论不仅丰富和拓展了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的理论研究,对于我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去产能”也具有借鉴意义。
政治联系; 过度投资; 产品市场竞争
新常态下,我国战略性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去产能”和“去杠杆”也被认为是确保改革长期效果的关键和核心。近年来,产能过剩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顽疾,特别是随着“宽松货币政策”的实施,产能过剩愈加严重,更是弱化了货币信贷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加剧了金融的系统性风险。尽管相关部门和企业也都认识到了产能过剩的弊端,但是产能过剩却依旧持续。这就迫切需要透彻地剖析产能过剩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为有效治理产能过剩提供策略依据。
基于我国的制度背景、经济社会状况、市场环境和政府的政绩考核倾向等诸多因素,产能过剩主要是源于企业的过度投资,而企业的这种投资行为又往往是与政府干预和政治联系紧密相关的,且弱化了产品市场竞争和供需关系对于产能过剩的抑制效应。表现为企业利用与政府相关部门的联系,为了达到各种利益目标,倾向于在政策引导下追加投资或者扩大再生产。那么,在这种政治联系和政府干预下,产品市场竞争对企业的过度投资行为是否仍具有抑制作用亟待研究。本文将政治联系、过度投资和产品市场竞争纳入同一个研究框架,探索产品市场竞争对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的治理效应,对于我国“去产能”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一)政治联系与企业过度投资
作为一种非正式制度,政治联系对企业过度投资的影响早已引起国内外学者的关注。
例如,Shleifer和Vishny指出,政治联系促使企业实施更多的固定资产投资和多元化扩张战略[1];Boubakri,Jean-Claude Cosset and Walid Saffar研究表明,公司中的高管会因为具有政治联系而盲目乐观,并容易使得企业进入不熟悉的行业或者过度投资[2];Claessens,S.E.Feijen and L. Laeven则指出,具有政治联系的企业,其投资效率会相对较差。[3]此外,国内学者的研究也都表明,不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政治联系均与过度投资显著相关。[4][5][6][7][8]
由此可见,国内外学者的研究都发现政治联系能够引起企业的过度投资。
(二)产品市场竞争与过度投资治理
相关研究发现,产品市场竞争能够有效抑制企业的过度投资行为。[9][10][11][12][13][14][15]
例如,Schmidt指出,在竞争程度较高的行业中,企业高层管理者通常会避免决策净现值小于0的投资项目[16];张功富的研究表明,产品市场竞争的清算威胁能够通过增加持股比例来加强公司治理进而抑制高层管理者的过度投资行为[17];何瑛、舒文琼的研究也表明,产品市场竞争能有效地抑制企业的过度投资行为。[18]
综上,尽管国内外学者基于市场有效性和完全信息假设条件探讨了产品竞争市场对企业过度投资的治理效应,但较少对非正式制度下的这种治理效应进行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般而言,政府发展地方经济的最好方式便是大力发展当地工业和加大投资规模。为了满足这种资本需要,会驱动地方政府充分挖掘各种潜力和发挥各种资源,与企业建立联系。此外,企业作为资本所有者,在市场制度不完善和权力在资源配置中能够发挥较大作用的环境下,与政府建立联系也能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如提前获取相关信息、获得相关资源,或者享受税收优惠等),特别是对于民营企业而言。
在双方这种利益诉求下,政治联系为相关政府官员与企业合作提供了通道,也即容易出现所谓的资本与权力结合。值得注意的是:尽管从企业财务指标来看,加大投资规模不见得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但政府与企业的深度合作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本土经济的发展。事实上,相关政府官员与企业可以通过相互寻租的方式获得各自的经济利益,企业按照相关政府官员的意愿扩大投资规模,相关政府官员给予企业财政补贴、税费减免、土地免费使用等好处。在通过企业扩大投资规模实现相关政府官员与企业经济利益后,过度的扩大投资规模,往往会导致企业过度投资而给企业带来损失,但政治联系下的企业投资行为可以获得相关政府官员的利益输送,甚至这种利益输送不仅能够弥补过度投资带来的财务指标上的损失,而且还可以满足相关政府官员的政治目标和经济目标。
基于此,本文提出第一个研究假设:
假设1:政治联系对民营上市公司的过度投资具有激励效应。
在市场机制作用下,企业的竞争力决定着企业的市场占有率或者影响力。市场占有率高,企业的相对市场规模也越大,也就越容易引起地方政府的关注。一方面,为了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政府相关部门或者官员通常会鼓励企业追加投资或者扩大再生产,这既有助于GDP指标还可以做好政治形象工程。对于有政治联系的企业而言,在企业与地方政府的双向寻租和相互利益输送下,市场规模的再扩大又进一步推动了过度投资。此时,产品市场竞争所具有的“被接管”和“破产威胁”等固有属性对于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的威慑效应被弱化,产品市场固有的“清算效应”也被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带来的超额利益所软化。
另一方面,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尽管使企业实现了规模扩张,竞争力提升,甚至获得超额经济利益和进一步巩固了政治联系,但也确实削弱了产品市场竞争固有的治理效应。长期来看,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通常会加剧市场竞争的激烈程度,产品市场竞争的存在可能使得企业竞争力变弱。当企业竞争力变弱后,产品市场竞争程度的加剧往往会通过价格与竞争机制影响企业,企业的现金流量会出现较大波动,甚至陷入恶性竞争而引起平均利润率下降,造成企业利润减少和经营效率降低,从而给企业带来经营风险和财务风险。
此外,当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能够给企业带来很高的超额利益时,民营企业在研发方面的投资动力会受到负面影响,这会导致政治联系下民营企业的研发能力和创新能力下降,进一步阻碍企业的发展。因此,理性的民营企业在战略思考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时,也会关注产品市场竞争对未来过度投资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考虑如何提升运营效率来降低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带来的效率损失。
基于此,本文提出第二个研究假设:
假设2: 产品市场竞争中的企业垄断势力、企业产品差异性能够约束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行为,产品市场竞争中的企业市场规模和行业中的竞争优势能够激励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行为。
三、研究设计
(一)变量定义
1. 政治联系度量
政治联系的界定有不同的方法,本文借鉴Shleifer和Vishny以及Boubakri等关于政治联系的界定方法[19][20]:如果民营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副董事长、副总经理曾经在各级党委或者政府部门担任领导,现在或者曾经在各级人大担任代表,现在或者曾经在各级政协担任委员,便界定该民营企业具有政治联系;同时,借鉴梁莱歆等以及张兆国等关于政治联系的度量方法[21][22],如果董事长具有政治联系赋值为3,如果总经理具有政治联系赋值为2,如果副董事长或总经理具有政治联系赋值为1,反之赋值为0。
2. 产品市场竞争计量
尽管产品市场竞争受到多种因素影响,但是其度量方法和指标尚未达成一致。从目前产品市场竞争的结果来看,产品市场竞争的度量方法和指标主要有两类:一是产品市场竞争的事后度量指标,主要衡量产品市场竞争的程度,代表性指标有主营业务利润等;二是衡量产品市场的集中度,代表性指标有产业内企业数目、交叉价格弹性、市场集中度比率、赫芬达尔指数(HHI)、市场份额等。总体而言,这两类度量方法各有其优缺点。
鉴于此,本文选择当前产品市场竞争度量的多个主流指标,从各个角度评价产品市场竞争程度。企业勒纳指数(pmct-1)表明企业垄断能力的强弱,通常界定为价格成本边际,但边际成本度量难度较大,本文借鉴已有文献研究成果,采用平均成本代替边际成本,用销售额代表产品价格;企业产品差异性(cpcyt-1)表明企业产品的差异,通常采用营业收入与营业成本的比值表示,该比值越大则企业产品市场竞争程度就越高;企业市场规模(scgmt-1)表明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力,采用企业营业收入的自然对数表示;行业中的竞争优势(gmcet-1)表明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力,用企业市场规模减去行业市场规模的差额表示。
(二)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择2004-2012年间在沪深A股上市的民营企业作为初始研究样本,按照以下标准进行筛选:
1. 具有三年以上政治联系;
2. 剔除金融类上市公司;
3. 剔除B股上市公司;
4. 剔除样本期间被*ST、ST、PT的公司;
5. 剔除样本期间数据指标缺失的公司。
这样共得到678个观测样本。然后构建模型(1)分析民营上市公司的适度投资水平,接着用678个观测样本的实际投资减去该公司适度投资水平,差额为正的样本数为322个,最后以此为研究样本,验证政治联系、产品市场竞争对过度投资的影响。
需要说明的是,政治联系的数据通过手工整理样本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副董事长、副总经理的信息得到;产品市场竞争数据均来自2012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经济贸易年鉴》;财务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数据处理采用Excel2010,统计分析软件为Stata11.0。
(三)研究模型
本文借鉴Richardson[23]以及张兆国等[24]的研究模型,根据投资的连续性和动态调整,运用上一年度的投资作为本年适度投资的解释变量,建构适度投资水平模型(1)如下所示。
Investnew,t=α0+α1Investt-1+α2Casht-1+
α3levt-1+α4Epst-1+α5Grot-1+
α6TinQt-1+α7Sizet-1+α8Aget-1+
(1)
在模型(1)中, Investnew,t是被解释变量,表示本期适度投资水平;Invest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构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长期资产支付的现金/年初总资产”,表示上一年度的投资水平;Cash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年初货币资金持有量/年初总资产”,表示上一年度的货币资金;lev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总负债/年初总资产”,表示上一年度的负债水平;Eps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净利润/总股数”,表示上一年度的每股收益;Grot-1是解释变量,界定为“(本年年末营业收入-本年年初营业收入)/本年年初营业收入”,表示上一年度的投资机会;TinQt-1是解释变量,界定为“公司市场价值/期末总资产”,表示上一年度的投资机会;Size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年初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表示上一年度的公司规模;Aget-1是控制变量,界定为“IPO年度到上年末为止的年数”,表示上一年度的企业年龄;industry为行业虚拟变量, 制造业赋值为1,否则为0。其中,t表示本年,t-1表示上一年;下同。用模型(1)度量出企业适度投资水平后,以模型(1)中的正残差表示企业过度投资。
本文借鉴 Richardson[25]以及李传宪等[26]研究成果,构建模型(2)检验政治联系对过度投资的影响。
OverInvt=γ0+γ1polct-2+
γ2levt-1+γ3TinQt-1+γ4Sizet-1
(2)
模型(2)中,OverInvt是被解释变量,表示本年的过度投资水平,定义为“实际投资减去适度投资的正的差额”;polct-2是解释变量,定义为上一年度的政治联系强度指数。其他变量与上述相同。本文借鉴Holmstrom、Schmidt以及刘凤委等的研究成果[27][28][29],构建模型(3)检验产品市场竞争对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的治理效应。
OverInvt=β0+β1CPSJZt-1+
+β5Growtht-1+β6TinQt-1+β7Sizet-1+β8Pollt-2+β9Aget-1
(3)
模型(3)中,OverInvt是被解释变量,界定为“实际投资减去适度投资的正的差额”,表示本年过度投资水平;CPSJZt-1是解释变量,表示上一年度的产品市场竞争治理水平,分别定义为“企业垄断势力、企业产品差异、企业市场规模、行业中的竞争优势”。其他变量与上述相同。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结果与分析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解释变量cpcyt-1的均值为1.55,中位数为1.28,最大值为14.18,说明具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上市公司产品差异较大;gmcet-1均值为-7.95,中位数为-7.72,最大值为-4.04,说明具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上市公司在行业中的竞争优势不明显;Pmct-1、scgmt-1等从均值、中位数和最大值看,具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上市公司在行业产品差异、行业市场规模、企业市场规模方面的差异不大。
表1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
续表1
变量N中位数最大值最小值标准差cycyt-13221.2814.180.821.20scgmt-132220.7424.6316.571.21Pmct-13220.080.61-2.150.20gmcet-1322-7.72-4.04-18.491.65
(二)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治理效应实证结果与分析
本文采用面板数据分析具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适度投资水平、政治联系与过度投资的关系,经过Hausman检验,选择个体固定效应。在表2中,第(1)列展示了具有政治联系的民营企业适度投资水平检验结果,模型总体上比较显著,在检验结果中具有正残差的样本数为417。本文用正残差表示过度投资水平,这样得到具有政治联系的过度投资样本数为417,然后再分别研究政治联系与过度投资的关系、产品市场竞争与过度投资的关系。
在表2中,第(2)列展示了政治联系与过度投资的关系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政治联系的系数为0.01,且在10%水平上显著,政治联系与过度投资正相关,表明政治联系对民营上市公司过度投资具有激励效应。假设1得到了检验。
在检验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的关系时,采用模型(3),运用面板数据分析,经过Hausman检验,选择了个体时间固定效应,从检验结果上看模型整体上显著,实证结果如表2所示。
在表2中:第(3)列的pmct-1系数为-0.65,t值为-2.73,企业勒纳指数pmct-1与OverInvt在5%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企业垄断势力的强弱对过度投资具有抑制效应;(4)列的cpcyt-1系数为-0.42,t值为-2.88 ,企业产品差异cpcyt-1与OverInvt在5%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企业产品可替代性能够对过度投资行为产生挤出效应;第(5)列的scgmt-1系数为0.003,t值为5.98,企业市场规模scgmt-1与OverInvt在5%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表明企业产品的需求程度促进了过度投资。假设2得到验证。
此外,表2中第(6)列的gmcet-1系数为011,t值为3.28,行业中的竞争优势gmcet-1与OverInvt在5%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行业中的竞争优势对过度投资产生了支持效应。实证结果与假设2是一致的。
表2 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检验结果
注:***、**、*分别代表在1%、5%、10%水平上显著。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证实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采用下列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选择具有一年以上政治联系的公司为研究样本,重复上述研究步骤,检验的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稳健性检验结果与上文结论一致。
表3 政治联系下过度投资与产品市场竞争稳健性检验结果
续表
模型(1)模型(2)模型(3)模型(3)模型(3)模型(3)(1)(2)(3)(4)(5)(6)casht-10.13∗∗(3.06)0.17∗∗∗(4.05)0.16∗∗∗(4.09)0.19∗∗∗(4.85)0.19∗∗∗(4.95)0.17∗∗∗(4.37)sizet-1-0.03∗(-2.37)-0.30∗∗∗(-6.12)-0.29∗∗∗(-6.39)-0.35∗∗∗(-7.73)-0.50∗∗∗(-8.4)-0.38∗∗∗(-8.03)Aget-10.004∗∗(2.78)0.07∗(2.34)0.08∗∗(2.78)0.08∗∗(2.75)0.10∗∗(3.16)levt-1-0.03∗∗(-2.61)-0.34∗∗(-5.05)-0.19∗∗(-3.13)-0.16∗∗(-3.35)-0.09∗(-1.87)-0.13∗∗(-2.61)tinqt-1-0.09∗∗(-3.22)0.03∗∗∗(3.84)0.01∗(2.67)0.03∗∗(3.29)0.03∗∗(3.23)0.03∗∗(3.02)Epst-1Polct-1-0.02∗∗(-2.72)-0.03∗∗(-2.97)-0.11∗(-2.09)Grot-10.04∗∗∗(5.48)-0.007∗(-1.90)-0.02∗(-2.01)Polct-10.01∗(2.33)Pmct-1-0.14∗∗(-2.73)cpcyt-1-0.06∗∗(-2.61)scgmt-10.07∗∗∗(3.95)gmcet-10.02∗(2.49)ad-R20.35770.65180.50540.55390.56190.5533F值15.074.93313.47714.00984.10884.0029N417417322322322322
注:***、**、*分别代表在1%、5%、10%水平上显著。
五、研究结论
政治联系是我国经济社会转型背景下的特有产物,为民营企业和相关政府官员双向寻租和相互利益输送提供了通道。在政府政绩考核标准下,相关政府官员为了GDP任务,有动力去鼓励政治联系下的民营企业扩大投资规模;而政治联系下的民营企业通常会为了满足相关政府的诉求而进行投资。
一般而言,因企业过度投资所增加的产品供应最终都会流通到市场,产品市场竞争作为企业外部的一项综合治理因素,从理论上看通常会降低过度投资企业的产品竞争力和利润,从而倒逼预期过度投资企业谨慎实施过度投资行为。但是,在我国转型制度背景下,大多资源被政府控制,利用政治联系实施过度投资而完成相关政府官员和民营企业之间的相互利益输送,成为实现双方目标的最优选择。具体表现为:企业的市场规模越大,政治联系驱动下的过度投资越严重;企业在行业中的竞争优势越大,政治联系驱使下的过度投资也越严重;企业在市场上的垄断势力越弱,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程度越低;企业产品在市场上的差异性越小,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程度越低。因此,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成为相关政府官员与民营企业双向寻租和相互利益输送的载体,产品市场竞争固有的治理机制被二者双向寻租下的利益相互输送给软化和弱化了,政治联系下的过度投资催生了中国产能过剩。
基于此,中国未来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去产能”需要进一步规范相关政府部门的行为,切实落实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主导性地位,把目前相关政府官员与民营企业之间的政治联系转变为“政治合作”。
注释:
[1][19] Shleifer A.,Vishny R.,“Politician and firms”,QuarterlyJournalofEconomics,vol. 109(1994),pp. 995-1025.
[2][20] Boubakri,et al,“Political connections of newly privatized firms”,JournalofCorporateFinance,no. 5(2008),pp. 654-673.
[3] Claessens,S.E. Feijen,L. Laeven,“Political Connections and Preferential Access to Finance: The Role of Campaign Contributions”,JournalofFinancialEconomics,vol. 88,no. 3(2008),pp. 554-580.
[4][21] 梁莱歆、冯延超:《政治关联与企业过度投资》,《经济管理》2010年第12期。
[5][22][24] 张兆国、曾 牧、刘永丽:《政治关联、债务融资与企业投资行为》,《中国软科学》2011年第5期。
[6] 蔡卫星、赵 峰、曾 诚:《政治关系、地区经济增长与企业投资行为》,《金融研究》2011年第4期。
[7][26] 李传宪、干胜道、何益闯:《政治关联与企业过度投资行为研究》,《上海经济研究》2013年第5期。
[8] 李伟军、李 智、王敬勇:《政治联系、资本结构与房地产企业过度投资》,《中国经济问题》2015年第3期。
[9][27] Holmstrom B.,“Moral Hazard in Teams”,BellJournalofEconomics,vol. 13,no. 3(1982)1982,pp. 324-340.
[10][16][28] Schmidt,“Managerial incentives and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Reviewofeconomicsstudies,vol. 64(1997),pp. 191-213.
[11][17] 张功富:《产品市场竞争、大股东持股与企业过度投资》,《华东经济管理》2009年第7期。
[12] 刘 喆、张志勇:《产品市场竞争能否抑制过度投资行为?》,《南京财经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
[13] 朱卫东、王 锐、于志军:《产品市场竞争对企业过度投资的影响》,《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6期。
[14][18] 何 瑛、舒文琼:《产品市场竞争、CEO过度自信与过度投资》,《财经研究》2015第5期。
[15] 黄金禧、张平平:《产品市场竞争、高管激励与过度投资的相关关系分析》,《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第2期。
[23][25] Richardson,“Overinvest of Free Cash Flow”,ReviewofAccountingStudies,no. 11(2006),pp. 159-189.
[29] 刘凤委、李 琦:《市场竞争、EVA 评价与企业过度投资》,《会计研究》2013年第2期。
[责任编辑:黄艳林]
2016-05-12
张新怀, 男, 福建安溪人, 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生;
F275
A
1002-3321(2016)04-0058-07
陈金龙, 男, 福建龙海人, 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