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杂志
2016-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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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文学思潮如何变化,情感饱满接地气,有生活质感的小说,依然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也更能获得广大读者热爱。本期两部中篇,赵大河的《灼心之爱》,少一的《代号》,即是具有这样品质的优秀小说。
赵大河的《灼心之爱》,内容如标题所示——爱。具体来说,是母爱。但这爱,不是一般的母爱,而是在苦难的生存环境下,无奈的选择,是滚烫的爱。小说几乎从第一行开始,就具有灼心的情感饱满度,作家要做的,不是通常所说的克制情感,而是拉满情感之弓直至如满月。《灼心之爱》的意义在于,当时下太多小说大写人性之黑之暗,大爱缺席泛滥时,赵大河用诗一样的语言,“喊”出了一个关于爱的小说。小说的故事不复杂,女儿在童年时被母亲送人,她一直怀恨在心,虽则因为母亲将她送人,她得以离开贫穷缺水的西海固,在上海都市长大成人,过上了物质意义上的幸福生活,但她心里却满是对母亲的恨。许多年后,女儿长大成人,回去看望母亲,带着她的恨,意欲兴师问罪,让她的母亲难堪。在回到故乡的过程中,女儿渐渐走近了她所不知的往事,并被母亲灼心之爱所烫伤。
《代号》的作者少一是位基层民警,他写的多是他最熟悉的基层民警生活。这次,他写了一位代号老鹰的线人。这篇小说打动人的地方,并不在代号老鹰的线人这个角色,甚至不在于整个故事的构思,而是由此而展开的中国基层民警的生活图景,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活质感。这样的小说,是坐在书斋里的作家们无法想象出来的。我们经常诟病中国当代作家想象力缺乏,但有个常见的误区,认为写人飞起来的马尔克斯,写一个人被劈成两半各自生活的卡尔维诺,才是想象力丰富的表现,由是,许多青年作家走在那样一条狂想的路上,却不知,更富有挑战的想象力,是一个没有民警生活的人如何想象并写出民警的日常生活。想象你所不熟悉的普通人的日常,比想象一个人无端飞起要难得多。我们缺少的是这样的想象力。也因此,常常是,一个非职业写作者的作品,让人眼前一亮,因为他们所写的生活,是大家所陌生的,是专业写作者想象力所不能到达的地方。《代号》的意义,也正在此。
问题是,少一如何想象他所不熟悉的生活。我们每个写作者,如何想象自己所不熟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