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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市民一样生活,像上帝一样思考
——从于坚的诗歌流向中有所悟

2016-12-06

小品文选刊 2016年17期
关键词:朦胧诗诗歌

赵 欢

(云南民族大学 云南 昆明 650500)

像市民一样生活,像上帝一样思考
——从于坚的诗歌流向中有所悟

赵 欢

(云南民族大学 云南 昆明 650500)

2014年这个年份,对于坚这个中国当代“第三代诗人”的标杆代表来说是特殊的一年,他已经整整走过了一个甲子。于坚的创作力一直持续着,而且愈来愈蓬勃。在当代诗坛,写诗超过三十年的诗人少之又少,而于坚却老而弥坚,并且从成名开始,一直以自己独树一帜的写作风格引领着中国当代诗歌向前发展。旺盛的创作生命力和自觉的诗艺创新力使他以一种平常心来专注对个体生命以及日常生活的思考,所以其诗平易却蕴含深意,是少数能表达出自己对世界哲学认知的作家,而更为重要的是于坚本人也一直处在“否定之否定”中,从未停止对中国新诗可能性的探索,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于坚风格”:

1 上世纪80年代之前的口语诗

任何写作者早年都不可避免地向自己民族的传统学习,这一道坎是无法逾越的。于坚的诗不像某些诗人的诗那样无根的轻浮,而是植根于中国文脉的千年一系。他在这一时期的诗中就受古典诗歌和尚处于潜在写作层面的“朦胧诗”的影响,《梦幻曲》、《新堂吉诃德之歌》、《我愿意》等诗作就受到“朦胧诗派”代表食指的《相信未来》的影响。现今与朦胧诗派挥手告别的“第三代诗歌”却刻意追求诗歌语言的口语化,解构了诗歌的传统主张,开启了诗歌的新生之门,使诗歌呈现出通俗平易的审美特征。于1986年发表的成名作《尚义街六号》就是这时期“口语诗”的典型代表。

在这首诗中,于坚用一种如摄像机式的客观视角来写昆明的一群人在“尚义街六号”极其无聊凡俗的日常生活,人物是琐碎的小人物,事件是庸常的事件,诗一经发表,许多人提出了疑问:这是诗吗?诗可以这样写吗?语言的选择是诸如“胯下”、“大厕所”、“杂种”、“炒白菜”、“口痰烟头”等不具备诗性美的俗白日常口语化,于坚不喜欢浮华词藻,他坚持以口语入诗,他的诗歌语言多为简单朴实的日常用语,艺术表现则充满明显的叙事意味,叙述着不以为然的对日常生活的自我解嘲和轻微的讽刺。

2 上世纪80年代之后的非诗

这一时期是于坚最具创造力的时期,值得注意的是在全国一片“朦胧”的英雄式抒情之下,在大多数现当代诗人多年风格来并无改变的情况下,于坚却在“否定之否定”中经过多次的自我超越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诗学主张和诗歌语言,他率先把视角从英雄转向了平民,转向了世俗生活,真正践行了“第三代诗歌”的摒弃“朦胧诗派”的精英立场、英雄主义情怀、启蒙意识和对悲剧的崇高美的追求,以民间立场和平民意识为指归,回到世俗生活,回归个体凡俗的现实生活体验,颠覆英雄、消解崇高、的 “日常生活的诗学”主张,使中国平民文化有了一个新的表现方式,最具代表性的诗歌是被称为“非诗”的《0档案》全诗仿若一间档案室,按秩序分成出生史、成长史、恋爱史、日常生活与表格五部分,总体表达人的存在状态,即个人对社会的存在与感知。

这首合集长诗以《0档案》作为主打,于1994年发表在《大家》杂志上后就先后被翻译成多国文字,被誉为当代汉语诗歌的一座“里程碑”。“并列蒙太奇式”写作手法使罗列的数字与物品十分形象,所反映的现实生活让人感到亲近,他自评自己的诗歌是书写盐巴状态,他认为盐巴是没有国界的,每个人都要吃盐,我的诗歌就是在书写盐巴,并于2011年我获得德国第十届“感受世界”亚非拉文学评选第一名。于坚的诗一直被高雅的诗歌美学视为“非诗”,因为在我们当代的很多人看来,或许缺少古典诗歌的那种诗意或意境不足以为诗,但于坚的诗歌是用眼睛写的,他的观察极为仔细,注重每一个细节,像是拿着显微镜一样。对于种诗,许多人直言看不懂,而看不懂的原因或许在于于坚太过“前卫”或太过“原始”,因而不能为这个到处充斥着“隐喻”的世界所理解,我相信于坚的诗一定会越过时光的长河,它的诗意定会显现。

3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混搭诗

新世纪以来,于坚的诗歌初具有大成之象,于坚本人也渐具大师之象。但这时期他往往给人这样一种假象:于坚这个当年的先锋诗人回归传统,趋于保守。从他在《南方周末》专栏来看,他的思想甚至是“倒退”的,从他近日出版的《印度记》更能看出他对于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所产生的一些问题的忧虑是“保守”的,而于坚本身是矛盾的,他对于现代文明的态度是“拿来主义”的同时在个人情感和审美层面上,他对于古典与传统又是那么难以割舍。而正是在这种思想深层的各种矛盾驱使他的诗歌显现出“大成之象”,造成了他今日诗歌写作所特有的一种方式:新的“中庸”,实际上这是对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诗歌道路走入歧途的规劝和引导。他在《还乡的可能性》中说道:“自我,个性、乖戾、极端固然是有助革命。但是,文明不能总是破旧、总是跳梁之辈在表演。时间到了,文明在呼唤守成,呼唤高僧大德。写作其实是为世界守成。”

从此诗就可鲜明地看出于坚现今的诗歌写作方式是一种“中庸”式的“鸡尾酒”式的“混搭”写作方式,虽然于坚是以“口语诗”和“非诗”著称,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古典主义者,反对“道在屎溺”,而主张“道成肉身”。于坚使诗歌重返人间,重返人们的日常生活,这是接地气,使诗有了人间烟火气,使人间烟火有了诗意,这种“臣服于大地”从“于坚”这个名字上便可以看出来,于坚小时候的名字是“于长风”,源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后由于他比较爱哭,所以他的父亲把他的名字改为“于坚”。而“坚”这个字的繁体写作“堅”,“堅”中有“臣”,又有“土”。我认为,于坚的诗歌方向就是中国当代诗歌的方向,是中国当代诗歌自我救赎的方向。

从于坚的诗歌那里我有了另一副观看世界的眼镜,于坚在乎现实世界在诗歌语言中的“想象”与“还原”,而不是在黑暗混沌中的愚昧。作为出生在文革前后的人,对于“文革” 历史生活的复杂性有着深刻的记忆,会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生活,就像于坚本人所说的:“像我这种人,60年的生命,以一种平庸的普通人的方式,生活在一个波澜壮阔、翻来倒去的时代里。我这种人可能就像我在诗里写的,我们一辈子的奋斗,就是想装得像个人。”他的诗始终关注“现场、当下、手边”,他始终“像市民一样生活,像上帝一样思考”。

赵欢(1990-),女,拉祜族,云南玉溪,硕士研究生,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I207

A

1672-5832(2016)05-00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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