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多视角的我国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

李兴法 朱天星 李锦玲

1(大连理工大学，大连 116001) 2(沈阳工业大学，沈阳 110870)3(大连银行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大连 116001)



基于多视角的我国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

李兴法1，3朱天星2李锦玲3

1(大连理工大学，大连 116001)2(沈阳工业大学，沈阳 110870)3(大连银行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大连 116001)

产业结构调整是加快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是经济高速增长的基本推动力量。因此深入研究地区产业结构趋同问题，对于地区产业结构调整以及产业结构高级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利用东北三省合并后23个工业产业2001～2014年的工业总产值数据，通过产业结构相似系数、区位熵以及β趋同系数多角度分析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问题。从发展方向看，我国东北三省合并后23个工业产业相似系数最高的是辽宁和黑龙江省，最低的是吉林和黑龙江省，从专业化水平及总量和发展速度关系看，东北三省工业产业在农副食品加工业、交通运输和通用设备制造业形成了区域优势，但在低附加值、产业链低端的开采业以及劳动密集型产业上还存在不同程度趋同，并提出东北三省工业产业在转型升级中应当重点发展高加工度、高附加值等产业，避免产业间的低端雷同的政策建议。

产业结构趋同 相似系数 区位熵 绝对β趋同 条件β趋同

引 言

产业结构趋同一般是经济发展过程中区域内或区域间产业结构所呈现出的某种共同倾向，主要指在主导产业选择、产业组织规模和技术水平确定等方面的雷同现象。区域产业结构“合理趋同”，是区域市场消费需求及生产要素条件差异逐步缩小、地区经济适度综合发展的内在要求，而区域产业结构“非合理趋同”，往往意味着地区产业布局与产业发展中背离社会劳动地域分工规律和客观要求，导致损害地区间的产业合理分工、牺牲区际比较利益以及宏观经济效益。东北地区作为我国重要的工业基地，在三次产业结构及工业产业结构内部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趋同问题，特别是在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及国家产业转型升级背景下，研究产业结构趋同问题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自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学者们对我国产业结构趋同的有关问题进行了广泛和深入的研究。从研究对象看：(1)针对全国范围的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如王文举，范合君(2008)、石涛，鞠晓伟(2008)分别从政治晋升和要素禀赋、市场分割角度研究我国的区域产业结构趋同问题[1，2]；(2)针对我国某一个特定区域的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如李燕华，王俊杰，党辉(2008)研究了长三角地区的产业结构趋同问题，赵峰、姜德波(2011)、张文慧，赵明华(2013)分别研究苏北地区和环渤海地区的产业结构趋同问题。从研究视角看，一方面利用规范的实证研究测算全国范围或地区范围内的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结论略有差别。结论的差异性与选择的样本数据不无关系，若单纯利用三次产业数据，会得出地区间的产业结构趋同度很高的结论，若利用工业企业内部的行业数据却发现地区间的产业结构趋同度显著降低[6，7]；另一方面进行规范实证分析的同时，给予价值判断，即判断产业结构趋同的合意和非合意性。一种判断标准是定量化的，如结构相似系数超过0.85(0.9)就认为严重趋同[9]；另一种判断标准从区域或地区产业结构协调发展角度区分产业结构趋同的合意和非合意性。从研究方法看，主要有结构相似系数、产业分工指数、区位熵、霍夫曼系数以及灰色关联分析等，其中以产业结构相似系数和区位熵应用最为广泛。

纵观现有研究，大部分利用39个工业部门中的主要25个工业部门数据测算区域产业结构趋同[7，8]，没有考虑木材加工及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以及橡胶和塑料制品业等。尽管这些行业的工业总产值占比不高，但是反映了地区的产业发展延伸水平。因此本文基于合并后的东北三省工业企业部门工业总产值数据，利用结构相似系数、区位熵和β收敛分别从发展方向、专业化水平以及总量和发展速度关系角度测算东北三省的工业产业结构趋同水平。

1 基于结构相似系数的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测算

对于产业结构趋同的测度，最普遍采用的方法是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国际工业研究中心提出的结构相似系数[7]。假定区域A和区域B之间的产业结构相似系数为Sij，其计算公式如下[8]：

(1)

其中：Sij表示i地区和j地区产业结构相似系数，n表示产业部门个数，Xik和Xjk分别表示区域i和区域j中第k个产业部门产值在整个区域工业总产值中所占的比重。结构相似系数Sij介于0和1之间，若等于1，说明两个区域的产业结构完全趋同；若等于0，说明两个区域的产业结构完全不趋同。一般而言，当相似系数大于0.85，表明两个地区的产业结构存在严重的趋同现象[9]。

参照国家统计局编制和颁布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GB/T4754-2002)，将东北三省39个工业部门合并为23个部门。合并原则是可比性和临近原则。可比性原则，如2001～2003年辽宁工业企业制造业中有武器弹药制造业，但是2004年以后部门中没有武器弹药制造业，因此在合并2001～2003年辽宁省工业企业部门剔除武器弹药制造业；临近性原则，如将东北三省各年的工业企业部门统计中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以及饮料制造业统一合并为食品及饮料制造业。不一一列举，合并结果见表1。

表1 东北三省工业产业部门合并明细表

续 表

本文利用东北三省2001～2014年合并后23个部门工业总产值占比数据，通过公式(1)计算东北三省各省份之间结构相似系数，并把结果与合并前的25个主要部门计算的结构相似系数对比。结果见表2。

通过分析表2发现，2001～2014年的东北三省之间的工业产业部门相似系数均呈现上升趋势(无论25个主要工业产业部门，还是合并后的23个部门)。在合并后的东北三省23个工业产业部门的产业结构相似系数最高的是辽宁省和黑龙江省，二者之间2001～2014年的平均相似系数为0.678，最低的是吉林省和黑龙江省，二者之间2001～2014年的平均相似系数为0.511。

表2 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相似系数

通过比较发现，合并后的23个部门的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相似系数明显大于合并前的25个主要工业产业部门计算的相似系数，如合并前的辽宁省和吉林省工业产业结构相似系数2001～2014年的平均值为0.58，合并后的辽宁省和吉林省工业产业结构相似系数2001～2014年的平均值为0.644，其余比较类似，不一一列举。

总体看来，无论合并前还是合并后东北三省工业产业部门间的相似系数都没有超过学者公认的严重趋同水平，即结构相似系数为0.85。

2 基于区位熵的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测算

区位熵是衡量产业地域分工格局的重要指标，其通过考察不同产业部门在各地区的相对专业化程度，间接反映不同区域间的经济联系结构与方向。并借此间接判断工业产业结构趋同。其计算公式如下[10，11]：

(2)

其中：LQXi为X区域的第i个产业的区位熵，式中qXi代表X地区第i个产业部门的产值，qX代表X地区全部工业总产值，qi代表第i个产业部门的全国总产值，q代表全国的所有产业总产值。如果LQXi>1则表示X区域i产业部门的集中程度大于全国的平均水平，是X区域的专业化部门和产品输出部门。LQXi的数值越大，则X区域第i产业部门的集中程度越高，在全国的专业化程度就越高；反之则越低。

利用表1合并的23个工业产业部门数据，分别计算东北三省各省份合并后23个工业部门2001～2014年的平均值，结果见表3。

通过分析表3发现，在合并后23个工业产业中，辽宁省有13个工业产业的专业化程度较高(区位熵大于1)，吉林省有11个工业产业的专业化程度较高，黑龙江省有10个工业产业的专业化程度较高。根据区位熵计算的专业化程度看东北三省的工业产业趋同，3个省份的区位熵大于1的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食品及饮料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以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

表3 东北三省工业产业部门的区位熵

两个省份的区位熵大于1的有金属矿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石油冶炼及其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

总之，东北三省的专业化程度较高的行业中，除了制造业中的交通运输设备和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医药制造业外，就是产业附加值较低的采掘业，以及劳动密集型的农产品加工业及食品制造业等。

3 基于β收敛的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分析

β收敛通常用来测算落后地区经济增长比发达地区经济增长有更快的趋势，其又分为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其中绝对β收敛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长最终会变成相同的人均收入水平[9]。条件β收敛为各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增长速度不仅取决于初期人均产出，而且还要受到资源禀赋、要素流动以及产业结构等其他因素的影响[8]。本文通过β收敛来测算东北地区工业产业结构趋同：

令：pit表示东北三省第i个工业产业第t期的产值，则取对数增长率后的东北地区工业企业绝对β趋同测算模型[12，13]：

(3)

其中：β1为绝对β趋同系数，如果β1显著大于0表示该工业产业发展趋异，如果β1小于0表示该工业产业发展趋同，而且β1绝对值越大表示趋同速度越大。

对于不是绝对β趋同的工业产业，可以进一步利用条件β收敛测算该工业产业的条件β趋同，将区位熵计算结果作为资源禀赋的代理变量代入公式(3)中即可得到东北地区工业企业条件β趋同测算模型[14]：

(4)

其中：β2为条件β趋同系数，如果β2显著大于0表示该工业产业发展趋异，如果β2小于0表示该工业产业发展趋同，而且β2绝对值越大表示趋同速度越大。LQit为第i个工业产业在第t年的区位熵。

首先利用东北三省各省份工业总产值指数把表1中合并后的23个工业产业2001～2014年的工业总产值以2000为基期进行平减，以去除价格水平对收敛的影响，然后把平减后的东北三省23个工业产业总产值代入公式(3)，即可得到23个工业产业绝对β趋同系数，β1；如果不是绝对β趋同，加入区位熵，代入公式(4)，再检验其条件β趋同系数β2，结果见表4。

表4 东北三省25个工业产业的β趋同检验结果

注：a，b，c分别表示在1%，5%，10%水平下统计显著。

通过分析表4发现，东北三省工业产业中绝对β趋同的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食品及饮料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石油冶炼及加工业、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其中绝对β趋同度最高的是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其次是石油冶炼及加工业，最低的是食品及饮料制造业；东北三省工业产业中绝对β不趋同，但是条件β趋同的是烟草制品业、通用及专用设备制造业，表明在控制要素禀赋条件后东北三省工业产业中的烟草制品业、通用及专用设备制造业是趋同的；东北三省绝对β趋异的工业产业有纺织业、通讯、计算机等电子设备制造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东北三省条件β趋异的工业产业有造纸、印刷及文教用品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

总之，利用β收敛测算的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与利用专业化水平指标——区位熵测算的趋同产业类型基本一致，从另外一个角度印证了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主要集中在采掘业以及劳动密集度较高和垄断程度较大的产业中。

4 结论和建议

本文利用结构相似系数、区位熵和β收敛分别从发展方向、专业化水平以及总量和发展速度关系角度测算东北三省的工业产业结构趋同水平。从发展方向看，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度最高的是辽宁和黑龙江省，其次是辽宁和吉林省，最后是吉林和黑龙江省；从专业化水平看，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度较高的产业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食品及饮料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以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趋同度次之的有金属矿采选业、非金属矿采选业、石油冶炼及其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从总量及发展速度的关系看，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趋同度较强有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食品及饮料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石油冶炼及加工业、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其中绝对β趋同度最高的是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其次是石油冶炼及加工业，最低的是食品及饮料制造业。

尽管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调整取得了一定成绩，如制造业中的农副食品加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和制造业、通用设备制造业等在全国异军突起，专业化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已经形成了区域发展竞争力。但是通过东北三省工业产业结构的区位熵和绝对β收敛分析发现，东北三省的工业产业结构还主要集中于低附加值和产业链低端的开采业，如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石油冶炼及加工业、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以及劳动密集型的食品及饮料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等，尽管这两个产业体现了东北三省的要素禀赋优势，但是东北三省的工业产业深加工行业的优势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因此在国家产业转型和升级以及各省市正在制定和实施工业经济十三五规划之际，东北三省应该特别注重高加工度化、高附加值化，努力发展先进装备制造业以及新能源、新材料以及生物制药行业的发展，避免产业间的低端雷同。

[1]王文举，范合君.我国地区产业结构趋同的原因及其对经济影响的分析[J].当代财经，2008，(1)：85～90

[2]石涛，鞠晓伟.要素禀赋、市场分割对区域产业结构趋同的影响研究[J].工业技术经济，2008，(5)：124～127

[3]李燕华，王俊杰，党辉.长三角地区产业结构趋同的合意性与非合意性分析[J].郑州轻工业学院学报，2008，(10):120～122

[4]赵峰，姜德波.产业结构趋同的合意性与区域经济发展——以苏北地区为例[J].财贸经济，2011，(4)：125～129

[5]张文慧，赵明华.环渤海地区产业结构趋同性与地方专业化分析[J].鲁东大学学报，2013，30(1)：80～84

[6]邢子政，马云泽.京津冀区域产业结构趋同倾向与协同调整之策[J].现代财经，2009，(9)：50～56

[7]齐雯婧.东北地区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2

[8]周丽娣.东北地区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D].沈阳：沈阳工业大学，2015

[9]覃成林，刘万琪，贾善铭.中国铁路交通发展对沿线城市经济增长趋同的影响[J].技术经济，2015，(3)：31～37

[10]高新才，周一欣.西北地区产业结构趋同实证研究[J].宁夏社会科学，2012，(3)：55～60

[11]朱天星，潘明道，徐凡，等.产业集聚、产业结构差异与区域经济增长——以沈阳经济区为例[J].技术经济，2012，(10)：91～97

[12]周一欣.西北地区工业产业结构趋同问题研究[D].兰州：兰州大学，2012

[13]高新才，周一欣.基于α和β趋同检验的西北五省区产业结构趋同分析[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与社会科学版)，2012，(1)：111～116

[14]李菁.我国制造业区域产业结构的收敛性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2010

(责任编辑：王 平)

A Research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Convergence Problem of the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in China Based on the Multiple Points of View

Li Xingfa1，3Zhu Tianxing2Li Jinling3

(1．Dal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Dalian 116001，China； 2．Sheny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henyang 110870，China； 3．Doctor Programme Bank of Dalian，Dalian 116001，China)

The core of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adjustment is to accelerate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become the basic driving force of economic growth.Further study of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 convergence problem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the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 adjustment industrial structure high-level development.This paper deeply analyzes industrial structure convergence of the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through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similarity coefficient,location entropy and the coefficient of beta convergence,using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merged 23 industrial gross industrial output value datum from 2001 to 2014.From the development direction,the highest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similarity coefficient of combined 23 industrial of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is between Liaoning and Heilongjiang provinces,the lowest of that is between Jilin and Heilongjiang provinces.From the level of specialization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mount and speed of development,the northeast three provinces has formed a regional advantage in agricultural food processing industry,transportation,and general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industry,but there still exists the different degree of convergence in the low value-added,part of the chain industry and labor-intensive industries.At last we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in the process of the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such as focusing on developing high degree of finish,high value-added industries,avoiding the low-end similar industry in the three northeast provinces in China.

industrial structure convergence;similarity coefficient;location entropy;absolute beta convergence;conditional beta convergence

2016—02—28

本文为辽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编号：L14BJL025)以及沈阳工业大学博士启动基金系列成果之一；辽百千万立项[2015]50号基金。

李兴法，大连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在职博士后，大连银监局教授研究员级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数量经济。朱天星，沈阳工业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产业经济、金融工程。李锦玲，大连银行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博士后。研究方向：金融管理。

10．3969/j．issn．1004-910X．2016．05．011

F121.3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