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饭吧

Stephanie+Strom

麦当劳、Wendys、Buffalo Wild Wings等美国大型餐饮连锁企业的销售额都在下滑。问题出在哪儿？餐饮公司的高管说，是因为像约翰·雷诺兹（John Reynolds）这样的人多了起来。

作为纽约一家便利店分销商的销售人员，过去，雷诺兹每周都有几个晚上在遍访完城里的客户之后，会和朋友或亲戚到餐馆吃晚饭。但是从去年开始，他自己在家做火鸡汉堡或者辣椒酱吃。

31岁的雷诺兹表示：“我是因为财务紧张才回家吃饭的，在外面吃饭太贵了。多在家吃饭还有别的好处，比如说吃得更健康。”

这样的论调可把餐饮业吓得不轻，最近食品价格的暴跌让餐饮业变得非常痛苦。举例来说，今年夏天的鸡蛋价格降到了十年来的最低点，而牛肉价格也比三年前低。

麦当劳美国分公司即将离任的总裁麦克·安德烈（Mike Andres）7月时对《纽约时报》记者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过去十年来价差最大的一次。这很显然影响到了整个餐饮业。”

美国人现在对健康食品的兴趣比原来更大，他们在百货商店能买到的熟食也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而且也有很多半成品配菜和百货提供外送服务—所有这些都让在家吃饭变得更加容易。

至于这些变化只是暂时的，还是预示着人们用餐地点的重大转变，目前还不清楚。美国农业部称，过去几十年间，美国食品支出的趋势一直由餐馆主导，但2014年，外出就餐的支出首次低于了在家做饭的支出。

美国农业部的农业经济学家霍华德·埃利特扎克（Howard Elitzak）说：“人们外出就餐的原因并没有消失。女性还是会参加工作，人们也依然在加班，家庭的可支配收入也更多了，所有人都想让生活更方便—这是一个长期趋势。”

不过从农业部的统计数据和各个餐馆的销售数据都能明显看出，美国人正在返回自家的餐桌。比如1月，人们在超市里花的时间比在餐馆里更多，6月时，这一反常情况再度出现。（农业部从美国人口调查局获得的数据准确性并不怎么高，比如超市的数据中就没有包含在沃尔玛购买食品的人数—而沃尔玛是美国最大的连锁百货商店。）

美国餐馆协会（National Restaurant Association）预计，今年餐馆的销售额将上涨5%，达到7830亿美元。但该协会高级副总裁B·哈德森·里尔（B. Hudson Riehle）指出，餐馆销售额的增长率比2007年低，部分原因在于2007年前后经济有所衰退。

里尔表示：“总的来说，人们继续去餐馆吃饭的大环境还在，但对于餐饮行业来说，业绩增长率相比过去是变低了。”

为了补偿下滑的利润，许多餐馆一直在提价，甚至在食品价格下降的时候也会提价。拥有一百五十多家门店的地中海风格连锁餐馆Zoes Kitchen就表示，其开业至少一年的门店销售额提升了4%，但其中3%以上的增长都源于菜价的上涨，不到1%的增长源于餐饮行业称之为“流量”的因素—就餐人数变多了。

就餐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纽约一家金融服务公司工作的凯瑟琳·莎伦（Kathryn Shannon）说：“我觉得餐馆的菜价肯定上涨了。”

28岁的莎伦原来是靠半成品配菜配送服务Blue Apron送来的配菜在家做饭吃的，但现在她会直接去百货商店买菜。如果到外面吃饭，她会选择吃自己在家做不了的东西。

莎伦说：“我不会买切得很好的牛排，因为我很可能会把它做砸。但我能做基本的中国菜，做出来和我在街角买的一样好吃，价格还只有它的1/4。”

和规模更大的快餐厅不同，一些高端餐厅似乎并没有遇到类似的问题。联合广场酒店集团（Union Square Hospitality Group）首席餐饮官萨贝托·萨加里亚（Sabato Sagaria）说，他发现今年夏天来公司开在曼哈顿的Gramercy Tavern和Blue Smoke餐馆吃饭的顾客变多了。不过他也说，现在餐馆争夺顾客的形势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

他认为：“餐馆们竞争的对象包括送餐服务、配菜公司、百货商店里的熟食，以及各类沙拉吧。”

Americas Test Kitchen首席执行官杰克·毕绍普（Jack Bishop）表示，他也注意到了不同年龄段顾客的差异。根据他的经验，年轻人似乎对大公司做的食品抱有更多的怀疑，而原始人饮食法（Paleo）、素食主义和无麸质饮食等潮流的兴起，也让更多人选择在家做饭，因为坚持这些饮食法的人很难在大多数饭店的菜单里找到自己能吃的东西。

当然这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杂货店里食品的价格再涨回来的时候，这些新晋的家庭厨师还会不会待在厨房里。

伊娜拉·卡尔宁斯（Inara Kalnins）是一名退休的零售业高管，她说，她不打算再去餐馆就餐了。一年前，由于在购物网站Groupon上发现Blue Apron的半成品菜在搞活动，她便开始自己做饭吃。

今年夏天她和一位朋友到缅因州一个偏远的海岛上度假时，船把Blue Apron的配菜送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