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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夜明珠

2016-11-30邵福军

民间故事选刊·下 2016年12期
关键词:小瑞赵军宝珠

邵福军

一、红衣女人

赵军是市中医院医生,女朋友小瑞来自郊县,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父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养大。此刻,小瑞正带赵军奔赴家乡,去过他父亲的“审核”关。

终于到了小瑞家,老人对赵军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询问。赵军谨慎作答,表现得体。最后,老人满意地点着头,让他先去休息一下。

睡了一会儿,赵军突然内急,就在他轻轻走向洗手间时,忽听小瑞父亲的房间传出低低的声音。

“你好,市中医院吗?请问有个叫赵军的医生吗?……啊!那好那好,既然他休假了,我就不找他了。”

赵军吃了一惊,原来小瑞父亲对他还是不放心,把电话打到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小瑞父亲突发老胃病,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你快给看看!”小瑞焦急地对赵军说。

赵军让老人平躺,然后在他胸腹上轻轻叩打。“叔叔,您忍着点,我这种缓解胃痛的方法效果很好。”果然,老人不叫了。可不一会儿,老人又叫起来,赵军又如法炮制。当老人第三次发作时,手机突然响了,老人艰难地接起电话。原来,公司有紧急任务,让他开车把货物样品送到西桥宾馆,时间不能超过十点钟,因为对方要赶十点三十分的飞机。老人在公司开了一辈子车,他说,如果不把样品及时送到,公司就会遭受巨大损失。老人焦急地看着赵军:“要不你替我跑一趟吧。”“可我不放心你的病啊!”“没事,让小瑞送我去医院,微型货车就在下面,你顺着西面那条路直行,用不了一小时就到了。”说完老人把车钥匙递给了赵军。

赵军没再犹豫,飞身下楼。

开了二十分钟车后,赵军吃惊地发现,油表指针马上指向零了,这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到地方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小瑞父亲打来的:“公司又来电话了,你送完货,立刻往回赶,十一点钟下班司机准时接车,另有紧急任务!”当听赵军说车没油了,老人说,前面不远有家医院,过了医院,就是加油站,你去加吧,别忘开发票。”

赵军用备用箱的一点油终于把车开到加油站,加了三百块钱油,随手把发票放在控制台上。

这时,车前有个红衣女人向他招手,“师傅,能不能捎个脚儿啊?”赵军还没搭话,突然一阵风将那张发票吹了出去,女人弯腰捡起发票,“呦,师傅加了八百块钱油啊!”

赵军接过发票一看,果然是八百元!

他想了想,下车朝站房走去。原来是开票员搞错了,她马上给赵军如数重开了一张。时间已经有点紧张,赵军赶紧启车而去。

五分钟后,后面突然有的声音,赵军回头一看,天哪!那个红衣女人竟坐在后座上!

“谁让你上车的?”赵军气愤地说。

“大哥,难道你不喜欢我?”红衣女人露骨地说。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请马上下去!”赵军刹住车。

“我不么……”

“好,你不下去我下去。”赵军跳下了车。

红衣女人狠狠白了他一眼,悻悻地下了车。

赵军赶忙继续开车。这时,一辆摩托车迎面驶来,很快开了过去。

突然,后面传来一声惨叫,赵军通过后视镜一看,红衣女人仰面躺在公路边。

不好!女人被撞了,肇事摩托车逃逸。赵军急出一身冷汗,怎么办?如果去救她,恐怕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调转车头,很快将女人抱上车,驶向附近那家医院。

二、出色导演

到了医院,女人虽没明显外伤,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让马上交住院费。赵军赶紧把身上仅有的一千多元交给了医院。

然后,他在女人身上找到了手机,终于联系上了家属。家属很快来到医院,是个黑壮男子。

黑壮男听赵军说完情况,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事情确如你所说,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但是……”

“什么?你怀疑是我……”

“我不是怀疑你,但是,还是等我老婆醒了再说吧。”

赵军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那好吧,我有急事,先走一趟。”

男子一把抓住他:“不行,事情没搞清之前,你别想溜!”

男子死死拽着赵军,使他无法脱身,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到了十点钟。赵军彻底绝望了。

女人总算醒了,她看了看赵军,眼神里充满了憎恨。赵军紧张地说:“你可要说实话啊!是我救了你啊!”

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不记得了!”

黑壮男一听,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就是罪魁祸首,说,你打算怎么办?”

赵军气得怒目圆睁,却有口难辩。

片刻后,赵军忽然想起那辆货车,十一点还另有紧急任务。于是,他把事情经过向男子说了,求他让自己把车送回去,再回来解决事端。男子终于松口了,但他提出和赵军一起去,他怕赵军跑了。

终于回到小瑞家,小瑞父亲已从医院回来,赵军痛心地说:“对不起,我出了点意外,没能完成任务。”

老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赵军,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不,你已经出色完成任务了!”

赵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老人。

“我来介绍一下,”老人指着黑壮男说,“这位是小瑞表哥,在医院当主任。”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望着走进来的人,赵军大吃一惊,竟是那个红衣女人!

“这位是小瑞表姐,在加油站上班。”

天!这不是在做梦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瑞父亲一手导演的。多开发票是考验赵军是否诚实。女色诱惑是考验他是不是对小瑞忠诚。救不救人是考验他有没有度量。医院纠葛是考验他遇到麻烦是否沉着冷静。

听完老人的介绍,赵军如梦方醒。

“小瑞在哪?”赵军很想知道,她是否也参与了此事。

“她被我支出去了,还不知道这儿的事。”小瑞父亲歉意地说,“小瑞这孩子命苦,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得不多费点心思,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赵军长出了口气,心里暗暗佩服小瑞父亲,他可真是个出色的导演啊!

不过,和赵军比,他们还“嫩”了些。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三、明珠再现

是的,从一开始,赵军就知道这是一场表演,因为小瑞父亲的演技太不成熟了。早晨,赵军用敲击胸腹的方法为他治胃痛,当他听赵军说,这一方法对很多人都有效时,立刻说不痛了。反复两次后,赵军就知道他是装病。因为只有赵军自己知道,他并不会任何治胃痛的方法。但他不明白小瑞父亲为何装病?当小瑞父亲第三次“发作”,接到公司让他出车的紧急电话时,赵军终于明白了,他装病的目的是不想出这次车。但赵军又想,他之前似乎并不知道这次出车任务啊?看来,我还得小心陪他演下去,才能弄清真相。车没油时恰恰接到小瑞父亲来电,他觉得很蹊跷。多开发票的事很令人生疑。直到红衣女子以及后来黑壮男出现,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秘密,这两个人竟和小瑞长得很像,他大脑突然灵光一闪,他们一定是同一家族成员!这是他们在合伙考验我啊!后面的表演,赵军就得心应手了。

当晚,小瑞全家热烈祝贺赵军成为唯一一个经受住他们家族考验的人,赵军心里暗自庆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在不动声色地等着那个结果出现。

晚饭后,小瑞突然接到公司电话,让她明天务必赶回市里。

小瑞父亲急忙说:“孩子,爸爸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

“爸爸,您别说了,我不同意!”小瑞打断了父亲。

小瑞父亲看着满脸疑惑的赵军说:“我们家有件祖传宝物,叫‘七彩小青珠,我打算在小瑞找到合适男朋友后,送给他们,也好在城里安家置业。可这孩子说啥也不同意。”

天!他们家还有宝物,赵军有些惊讶!

这时,小瑞父亲已从内室捧出一个锦缎木盒,盒子里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散发着一道道青白的光。但那不是一颗完整的珠子,而是一颗珠子被齐刷刷切开,目前它是整颗的三分之一大小。

“这珠子留下去也没啥意义,还不如让它为你们发挥价值。”小瑞父亲说。

望着那奇异的宝珠,赵军惊得瞪大了双眼,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激动。

是的,这就是他想要的最终结果,如今,他离它只一步之遥!

其实,赵军了解那个宝物,它全名叫“七彩夜明珠”,分雌雄两体,雌珠是整颗的三分之二,叫“七彩大青珠”,雄珠是整颗的三分之一,叫“七彩小青珠”,最为奇特的是,如果将两珠合璧,就会发出耀眼的七色光芒,成为无价之宝。遗憾的是,雌雄两珠一直无法合体。雌珠早年在文管所珍藏,后来失窃,至今未寻回。雄珠则一直流落民间。

只有赵军知道“小青珠”的下落,它就在小瑞父亲手里。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天,赵军偶然听到小瑞和他父亲的一次通话才知道的。于是,他巧施妙计,打动了单纯的小瑞,成了她男朋友。

当然,赵军的医生身份是假的,那天,他在市中医院名医墙上,看到了医生赵军的介绍,发现他和自己长相相似,于是,就窃用了他的身份。昨天小瑞父亲打市中医院电话时,因为确有其人,又碰巧赵军休假了,所以他才没露馅。

而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在逃嫌犯。八年前,一个团伙盗取了市文管所的“七彩大青珠”,后来,团伙成员悉数落网,只有两个人潜逃至今,一个是赵军,一个是他们老大。而那颗“大青珠”一直被老大秘密藏着。

而这次,他是奉老大之命,偷偷潜回来,联系一个文物走私大枭。就在他四处打探之际,偶然听到了小瑞和他父亲的通话,从而知道了“小青珠”的事。老大得知这一喜讯后,命令他马上设法接近小瑞,并成为她男朋友,然后窃取宝珠。

望着眼前的宝珠,赵军欲擒故纵地说:“叔叔,小瑞是对的,我们不能拿走它,否则怎么对得起老祖宗。”

“我已经决定了!”说完,他打开小瑞皮箱,把宝珠塞了进去。

四、巧计连环

第二天一早,赵军和小瑞就匆匆启程了。车子终于开到市里,小瑞内急半天了,一下车就把皮箱推给赵军,向公厕跑去。

看着那个皮箱,赵军知道机会来了。

他快速拉开皮箱,果然,宝珠在。他赶紧把宝珠揣进怀里,迅速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一路辗转,终于来到老大处所。赵军赶忙把宝珠拿出来,老大一下惊得眼里放光。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青珠,只有雌雄合璧,才可立见真伪。”赵军说。

“对对!”老大转身去了内室,出来时,手里捧着那颗稀世珍宝—七彩大青珠,他颤抖着双手将两颗珠子合在了一起。

可是,他们期待的场面并没出现,根本没有七彩光发出。

“是假的!这里危险,我们快走!老大惊呼一声,抓起珠子夺门而出。

“不许动!便衣警察!”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赵军大吃一惊,警察怎么来了!他快速奔到另一扇门前,开门就跑。

“站住!举起手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天啊!赵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举着警官证并用黑洞洞枪口对着他的人,竟是小瑞!而在门外,举枪对着老大的人,竟是小瑞父亲!

在公安局,赵军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其实,早在赵军潜回市里之初,就被警察识破了。起因是,赵军不慎把手机丢失在所住公寓的小区,后被人捡到交给了派出所。而民警在手机里发现了“大青珠”的照片,那些照片是老大给赵军存的,是让他给文物大枭看的。警察对此产生了重大怀疑,立即严密监控手机的出现地,也就是赵军住的公寓,最终锁定了他—八年前惊天盗案的在逃嫌犯之一。警察综合分析情况,认为赵军突然出现,手机存有“大青珠”照片,一定和失窃珍宝“大青珠”有关。但警察没有立即逮捕他,他们打算放长线钓大鱼,通过赵军顺藤摸瓜揪出老大,找回珍宝。方案很快确定了,由刑警队长马东方和助手王小瑞假扮一对父女,再由王小瑞故意向赵军泄露家有“小青珠”的秘密。赵军终于上钩了。在对他进行考验时,马队长一开始就故意露出破绽,目的是向赵军表明,他根本就不会演戏,一切完全是为了女儿终身大事不得已而为之。而赵军正是按他们的计划一步步走进圈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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