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异读词读音情况调查与思考

周秋原 朱楚宏

(长江大学文学院,湖北荆州434023)

大学生异读词读音情况调查与思考

周秋原 朱楚宏

(长江大学文学院,湖北荆州434023)

大学生虽越来越重视普通话规范读音,语言规范意识也在逐步增强,但异读却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学生的认读困难。这告诉我们,要更好地提高全民普通话水平,必须在尊重《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权威性的同时,与时俱进地修订使用《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

大学生;异读词;调查;思考

方言区的人学习普通话,不仅要克服自身方言给其带来的影响,了解普通话的声、韵、调系统,同时也要掌握异读词的规范读音。语音的准确规范,是普通话教学和测试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但普通话中异读现象的存在,却给普通话教学和测试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困扰。

异读词是指同一个词同时存在几个不同的读音,例如“教室”便有jiàoshì和jiàoshǐ两种读法。同一汉字在不同的词内读音不同,或是不同读音表达了不同的意义,这并不属于异读词。一般意义上,我们习惯称其为多音多义字。[1](P144)1985年两委一部发布的《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以下简称《审音表》)第一条说明:审音对象除了有异读的词,还有异读的作为语素的字。由此可见,《审音表》对异读词的界定是模棱两可的。也有观点认为:一个字或者一个词,只要是有两种或两种以上读音的,我们就说它有异读。[2]也有人认为,异读词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异读词,既包括同一个有不同读音的异读词,也包括多音多义字词;而狭义的异读词,则仅仅指不辨意义的多音同义异读词。在普通话教学中,我们培训的对象绝大多数为非中文专业学员。当我们要求学生尽快掌握《审音表》中异读词的规范读音时,这就自然会涉及到异读词概念。《现代汉语教程》虽已将异读词和多音多义字解释得非常清楚,但在实际教学中,许多学员往往会提出如下疑问:既然多音多义字不属于异读词,那么,《审音表》收列的异读词里为什么还会有不少的多音多义字词?虽然字和词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且在理论上有关语素、词、字的界定是非常明晰的;但在实际运用中,人们却很难厘清三者之间的关系。因此,从实际出发,我们一般在培训中采用模糊处理法:既按照广义和狭义的区分方式界定异读词,使学生迅速了解什么是异读词;同时也以《审音表》为据,让学员马上进入读音辨正阶段,使其不至于总是纠结在异读词这一概念之中。文本即拟在大学生异读词读音情况调查基础上,提出相关思考,以更好地推进普通话培训工作。

一、大学生异读词读音情况调查

1985年两委一部公布的《审音表》,是目前有关普通话异读词读音规范的最高标准。为了解长江大学学生对异读词读音的掌握情况,2005年,我们就此做过相关问卷调查。2013年,我们再次对长江大学在校学生做了相关问卷调查,并在调查结束后,将此次调查结果与2005年的调查结果做了相应的比对。在问卷调查中,为较好地了解学生对异读词读音的掌握情况,我们设计了两套封闭式问卷,其一为15个容易读错的统读字,其二为15个容易读错的异读词。在具体调查中,我们要求学生不能查字典看手机,仅凭第一感觉给字词注音。调查对比结果见表1。

表1 统读字、异读词前后调查统计表

从表1的统计数据中我们看到,2005年学生统读字、异读词读音的平均正确率为59.65％,2013年学生统读字、异读词读音的平均正确率则为82. 05％。这充分说明,当前大学生越来越重视普通话标准读音,语言规范意识在逐步增强,推普工作富有成效。之所以能取得这一良好的成绩,原因大略有三。第一,语言文字规范化有法可依。建国以来,国家一直十分重视语言文字规范化。20世纪50年代召开的“语言文字改革”和“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就对普通话的名称和内涵做出了明确界定。1982年,国家将“国家推广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写入宪法,确立了普通话的法律地位。1985年颁布的《审音表》,“严肃性有如政令”[3],对普通话中的异读词予以了规范。2001年开始实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第十九条明确规定:节目主持人、教师、国家机关等工作人员的普通话水平,应当达到国家规定的等级标准。湖北省第十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十次会议通过的《湖北省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办法》规定:大学毕业生和教师的普通话水平应该达到二级以上。在我国众多的水平测试中,唯有普通话水平测试写进了国家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不仅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部有关语言文字的法律,也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上第一部有关语言文字的专门法律。第二,教学、测试、科研联手推广普通话。为贯彻国家语言文字方针政策,全国的师范院校都相继开设了普通话与教师口语课。以长江大学为例,长江大学明确规定:普通话、教师口语是师范专业学生的必修课,每年新入职教师都必须进行为期20个学时的普通话培训。长江大学普通话测试站每年举办两次普通话测试,先后有近六万人次参加了相关测试。此外,长江大学王群生教授提出的“声调中心论”,被袁忠瑞先生视为普通话新理论;朱楚宏教授于2015年出版的70万字学术专著《汉语规范化中介现象论》,从新的角度出发,对汉语规范化问题进行了全面系统、据理据实的深入探讨。第三,广播电视媒介的示范效应。几十年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以及各地方电视台(少数民族语和方言节目除外),都把普通话作为其工作用语。受众在广播电视这一学习语言的第二课堂里所接受的规范语言的熏陶,对于大众普通话水平的提高,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此外,从表1的统计数据中我们还看到,学生统读字、异读词读音的正确率总体上虽有所提高,但异读词读音的正确率远远低于统读字读音的正确率。其之所以如此,原因大略有四。第一,文白异读是误读的重灾区。表1中的文白异读词有“掉色、血晕、削铅笔、荨麻、桑葚儿”,学生认读这些词的正确率都没有超过40％。学习文白异读词,最难的是如何把握书面语和口语的界限,以及复音词和日常生活复音词的区别,学生如若不善举一反三,胡乱猜读,误读率自然会很高。第二,受方言影响而产生的误读。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轻声词是北京语音中客观存在的语流音变现象,但湖北方言中没有轻声,故湖北籍学生往往容易将轻声词读成有声调的音节,由此造成误读。第三,保留特殊读音的异读词。古音的延续,方言的影响,致使部分姓氏、人名、地名、物名中仍然保留有特殊读音的异读词。学生如果不了解这些词的正确读音,往往会造成误读。第四,“两张皮”现象。调查中,有学生表示,虽然知道《审音表》中部分异读词的正确读音,但在实际运用中,他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按照习惯读音去读,如将“晕车”yùnchē读成yūnchē之类,这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误读。

二、思考与对策

为更好地提升全民普通话水平,我们提出如下思考与对策。

其一,尊重《审音表》的权威性。“对《审音表》这一法定文件,首先我们要抱着尊重的态度,要承认它的权威性。”[4](P72)为了使学生更好地掌握异读词,在教学中,教师既要对学生宣传介绍《审音表》,也要在教学中,分类别、划层次、别轻重对待《审音表》。比如说,对统读字中容易误读的字,教师可将其放在词语中反复地训练学生,对有异读的常用词要辨明其用法,对文白异读词则要收集大量有关的词语予以辨识,并使学生能举一反三,对于一些特殊用法的异读词,则要采用有效的方式强化学生的记忆。

其二,《审音表》的修订要与时俱进,有所创新。这包含两个层面。第一,《审音表》的内容要与时俱进。对于那些人们已经掌握的统读字词,《审音表》可以考虑适度删减,以提高其效率。“异读已成了人们学习的负担,社会和群众要求尽快改变现状,修订时我们要积极稳妥,区别对待。”[5]对于那些意义相同,在语言实践中比较难操作的文白异读词,《审音表》应尽量统读,比如说,对于那些北京话中比较通行而中国南方大部分地区较少使用的异读词,可以只取一个音,对于那些有意义区别的多音多义字词,以及由于古今语言变化而形成的异读,都可再行论证,以减少异读的存在。第二,《审音表》在形式上应有所创新。在修订《审音表》时,除了在体例上按照26个字母排序编排外,是否还可以考虑将异读词分成“统读类”“文白异读类”“姓氏、地名等特殊用法异读类”“其他类”,并将其作为表二放入《审音表》中,以方便人们学习记忆。

总之,语言文字规范化是历时与共时相交织的,继往开来意义深远的工作。复杂多变的语言环境,给语言文字工作者提出了新的挑战。推普工作任重而道远。

[1]吴启主.现代汉语教程[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

[2]赵卫,李青峰.关于汉字异读的几个问题[J].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3(6).

[3]徐世荣.40年的普通话语言规范[J].语文建设,1995(6).

[4]朱楚宏.汉语规范化中介现象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 2015.

[5]王群生.关于“普通话异读词”的几点思考[J].中州学刊,1998(4).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Investigation and Thinking of the Variant Pronunciations of College Students

Zhou Qiuyuan Zhu Chuho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Yangtze University,Jingzhou 434023)

Although college students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standard pronunciation of mandarin, language awareness has gradually increased,but the variant is in some extent caused by the students’reading difficulties.This tells us,to better improve the level of national mandarin,we must respect the authority of The Authorized Table of Mandarin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 at the same time,keeping pace with the times and revising the use of The Authorized Table of Mandarin Words with Variant Pronunciations.

College students;variant pronunciations;survey;thinking

H195.3

A

1673-1395(2016)10-0067-03

2016-07-22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2Y028)

周秋原(1962-),女,湖北荆州人,副教授,主要从事普通话测试与培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