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以来潮派画家艺术风格

杨得鸿

（愚乐斋书画艺术研究院，广东潮州 521000）

清代以来潮派画家艺术风格

杨得鸿

（愚乐斋书画艺术研究院，广东潮州 521000）

明清时期，潮州在书法和水墨绘画艺术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清初潮州绘画以黄璧山水画为代表，其艺术特点是师承宋、元、明名家笔法。民国时期，潮州有200多名画家赴各地美专学习，其绘画艺术受海派、岭南派等影响，吸收各家所长，并结合潮人的精细特点，形成“潮派画家”风格。

清代以来；潮派画家；艺术风格

一、绪 论

潮州快速发展的开始，是在辉煌的唐王朝之时，方言学家林伦伦先生的《潮汕方言历时研究》从方言学的视角，经过专业、缜密的考证认为：“如果说，潮汕人较大规模的兴学读书始于韩愈莅潮之后（此前肯定也有读书人，不然赵德就不会在韩愈莅潮八年之前就是进士，不过规模很小，局限于个别人而已），那么，在现在同白话系统分庭抗礼的潮汕话文读系统也应该奠定于此时到此后的一段时间。”[1]至宋代，潮州的社会经济文化已经有较大的发展，宋真宗咸平二年（999），曾经在潮州任过通判的陈尧佐回京都任职之后，写诗勉励和祝贺潮州上京赴试的士子，就对潮州有了“海滨邹鲁是潮阳”之美誉。①陈尧佐《送王生及第归潮阳》诗云：“休嗟城邑住天荒，已得仙枝耀故乡；从此方舆载人物，海滨邹鲁是潮阳。”参阅曾楚楠《潮州历代诗选》，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并参阅庄义青《宋代潮州的人口增长及其经济发展》，《岭南文史》1987年第2期。兴学育才的结果，除了在“学而优则仕”方面人才辈出之外，也提高了文化艺术的创造力。明、清以后，尤其是到了民国时期，可以说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潮人在全国文化艺术界已有很大影响力。潮人书画家们在吸收中原文化艺术的同时，也吸收了闽派、浙派及后期的海派、岭南派艺术特点，形成了誉为“岭东画派”的风格，并出现众多的书画艺术名家。②关于“岭东画派”，可参阅李培、汪祥君《“岭南画派”被人淡忘？》（载《南方日报》2010年8月10日A20版《南方文化》）、《岭东名画集》（汕头文华图书公司出版，1931年版）等资料。因为“岭东”这个名称地域范围包括现在的客家部分地区，而本文仅就笔者所知见的潮人画家的国画佳作做分析研究，所以，本文把这个研究对象群体称作“潮派画家”，旨在探索潮人画家的艺术风格并根据艺术风格做分类。

中国书画艺术发展到了晋唐时期已达到高峰，宋元时期水墨画艺术也独领风骚，形成了中国美术史上两座艺术巨峰。到了明清时期，书画已从宫廷艺术转向士大夫及文人雅士写情寄物之逸趣。明代画派林立，吴门画派的崛起，顶了半边天，其艺术水平之高没其他画派所能及；浙派出现了戴进、蓝瑛为代表的崚嶒画法，因地理位置关系，其对闽派起到较大的影响力；闽派主要成就在于人物画，强调线条与书法入画。到了清代，扬州八怪之一黄慎（闽籍）为代表人物，他的画风影响了江南地区。这些画派对潮派的形成或远或近地产生了影响。

明中晚期，宫廷画院中有三位广东籍画家林良、何浩、陈瑞，而在广东地方上还没能形成画派，潮人画家只有吴殿邦的墨兰图实物史料可考。到了清代，广府出现了著名画家黎简、蒋莲、苏六朋、苏仁山、居巢、居廉等。潮人也涌现了许多画家，他们主要学习传统画派，也有学海派画法的，如黄璧初学黄公望，后学吴镇、蓝瑛，陈琼学陈淳和林良及福建波臣派，王利亨师黄公望、蓝瑛笔意，符翕画法师陈淳及海派，邱沺、沈筑初、林凤等学闽派，袁镇、李香谿、杨栻、王显诏、陈大羽、李开麟等学海派画法。民国初期，广东迎来画坛的辉煌时期，以高剑父为首推陈出新，保持优良传统，结合东洋画法，产生了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岭南画派。这时，潮人画家也部分师承岭南画派，如郭笃士、黄独峰、杨之光等。根据地域特点及生活风格，潮人画家吸收各家所长外，在创作上都有会潮人“心灵、工巧、精细”的特点，使潮人在绘画艺术上有独特之处而被誉于“潮派画家”①关于明清潮人画家的研究还需大量工作。史料记载陈琼（字玉山）出生于1722年。而雍正八年（1730）秋，著名学者蓝鼎元任普宁、潮阳知县时 “以篡修郡志之役，得与玉山游”，并写下《陈玉山画记》（见国家博物馆研究员朱元章论清代潮人画家陈琼），可知陈琼应与蓝鼎元同龄或年长。书画作品能得到蓝鼎元的赏识，常理其年龄应在30-40岁或更晚，因而陈琼的出生时间应该向前推20-30年以上。如按史料记载，陈琼当年则只有8岁，关于其生卒的记载明显有误。现存潮州市博物馆的陈琼画康熙年间潮州《筑堤图》长卷，可推陈琼生活于康、乾年间，因目前资料关系无能推断。。

二、清代潮人画家的艺术风格

房修（山水图 纸本）

房修（清早期，生卒年不详），字竹漪，清康熙年间从福建迁居潮州城马房巷，原为闽派画家，相传来潮“入城十三担画稿”。擅画山水、人物、花卉，尤以意笔花卉见长。设帐课徒，传授闽派画法，后来成名的学生有黄璧、陈琼等人。

笔者收藏其一幅山水画（见图1），是现存潮人最早的山水画之一，并有明确记载：乾隆壬午暮春下澣写于凤城书屋（即1762年农历三月下旬），至今已有250多年了，凤城为潮州府城之别称。画面虽不大，可见城墙外江边小景，其画风近似明代蓝瑛，笔力深厚，顿挫相加，山峰崎峻，草木披绿，几根桅杆，可见舢船靠岸，古老的城墙外似是凤城金山脚下韩江码头图景。画法学浙派蓝瑛，落笔奇古，构图崚嶒。

图1 山水图

黄璧（山水人物 纸本）

黄璧(1720～1780)，字尔易，号小痴，清代海阳（今潮州）人。著名画家，擅书画，山水画尤精。山水画构图拟元代吴镇笔法，画面气势恢宏、高山竣立，泉水潺潺，松柏茂盛，屋中两位高士正在谈经论道，仆童端茶待客，屋前小桥流水。笔法纯熟，虚实相间，山峰层叠，楼屋工整，有界画之意，达到可游、可居、可赏的意境，不失为名家之作（见图2）。张庚在《国朝画徵续录》说：“其山水画法学元四大家之一的梅花和尚。”《国朝画徵续录》、《墨香居画识》、《粤屑》、《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中国画家人名大辞典》、《中国古今书画名人大辞典》等书均有载录。

图2 山水人物图

陈琼（牡丹图 纸本）

陈琼(1722～1821)，字玉山，又字德园，号谷隐，清乾隆时期潮州著名画家，享年99岁。陈琼原籍澄海下外都人，后迁居潮州府城金山脚陈厝楼，内设玉山草堂。擅长山水、人物、花鸟画，精翎毛。在雍正年间，得普宁知县、著名学者蓝鼎元的赏识，其对陈琼的人品及画作赞曰，“玉山笔墨自足千古”，“深知他年一绢片纸，皆足为海内宝贵”。①见邱金峰《潮汕历代书画录》（汕头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54页。此墨色牡丹图（见图3），拟白阳山人笔法，采用写意没骨画法，将墨分为五色，焦、浓、淡、湿、干发挥自如，尽显韵味，笔法流畅，疏朗轻健，构图合理，从山石一角顺势而长的牡丹气度非凡，为人间增添春色，以传统画法入手，创作出气象万千之画面，作品得到潮人后代的器重。

图3 牡丹图

王利亨（秋山图 纸本）

王利亨（1763～1837），字襟量、寿山，号竹航，嘉应人氏。清乾隆己酉年（1789）举人，嘉庆辛酉年（1801）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授山西忻州知府。中年告归后任潮州韩山书院主讲。彭蕴璨撰《历代画史汇传》赞其“性乐易雅淡，擅诗文书画，时称三绝，又善操琴，精篆刻”。②彭蕴璨撰《历代画史汇传》，清光绪壬午年（1882），扫叶山房刻本。所作“龙图”国画收藏于故宫，首都博物馆收藏其嘉庆二十一年作的秋山图（见图4），构图新颖，笔法潇洒，高山峻崎，古树苍老，对岸两树相连，树间小桥流水，山前人家仙境，主峰设画中间，顶峰平坦开阔，峰峦秀气，设色浅赭，毫无堵塞之意，更显通达之韵，远景浅绿山水采用条子皱，画面表达了禅意的静远，有沉穆、安静的气氛。清代潮人著名水墨画家，无人能出其左。《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有记载[2]75，《中国古今书画名人大辞典》中记载：“清代书画家，工书，擅墨竹、山水。”[3]38

图4 秋山图

袁镇（肖像 纸本）

袁镇（清中期，生卒年不详），字筹厓，潮州府城人，家住江西巷。清咸丰举人，擅长书画，书法功底深厚，人物画尤精。肖像图（见图5）中分别有刘渔、吴道扬、陈藩岱的题词，其画中行书中看出碑韵，线条粗细变化，潇洒自如，画中人物心田先生玉照，眼睛炯炯有神，身体比例准确，设色合理，层次分明，书桌上瓜果、书籍搭配协调，起到衬托作用，使画面更生动，体现出潮人好读书之风尚，似任伯年画风。吴道扬题于壬午年，应为清光绪八年（1882），可推算为画家中晚年之佳作。《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近代著名书法家，擅书，精行、草。”[4]1011

图5 肖像

吴凌（山水人物四屏 纸本）

吴凌（1831～1913），字子云，海阳（今潮安）庵埠上官路人。清代画家，自学成材，金石书画皆有成就。1915年，在南京举办的全国绘画赛会中，吴凌的人物画《锦上添花》获得金奖。四屏山水人物画（见图6）作于壬申年之秋（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选用四组历史典故，分别作画，如欧阳修母教子图，草棚旁，大树下，以树枝为笔，用山坡地为纸，教子辨字识文，体现了相夫教子妇人之道的主题。四屏中以高古人物入画，神态各异，有妇童、学士、樵夫、渔翁、商贾。画法以白描为主，线条干练，配景别致，以春夏秋冬四季图，拟钱惠安笔法，看出画家高超的笔意和构图之用心，为古代潮人书画界一杰。《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近代诗人、书画篆刻家，工行、草，擅走兽、花鸟、人物、山水，精篆刻。”[4]515

李香谿（清中后期，生卒年不详），字晴帆，号凤髻樵者，饶平（今潮安）凤凰人。清末举人，擅长书画，行草飘逸潇洒，画风工整秀丽。与王延康、陈宝瑜、谢义谦并称为清末四举人。其书法出众，绘画精致。四屏菊花图（见图7）上款“莒堂仁兄大人雅政”，以小写意画法，师虚谷笔法。主题选用红、黄、紫、白菊花，配上山石、篱笆、小溪流水为景，构图清新，疏密合理，似庭院后花园之图景，画法带有海派气息，注重色彩搭配。《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近代书画家，工书，擅水墨，精花石。”[4]647

图6 山水人物四屏

三、民国以来潮人画家的艺术风格

杨栻（1886～1966），字寿枬，又字寿扬，祖籍金陵，其职业医生，性格清高。先祖为潮州府师爷，随父亲杨国崧学书画，富收藏，喜文学，识易经，并得家藏历代名家作品观摹，曾藏有祝允明书法扇面、任伯年等著名书画家几十幅作品，深得任伯年笔法，自称其画字写画，书法雄健，笔力苍劲，国画“荷花香里画如年”（见图8）采用写意没骨画法，吸收西洋笔法，用方笔行墨韵，以长方叠加式线条绘画出独特的荷叶，构图有章，点染适中，线条流畅，设色有度，书画溶为一体，属海派之风格。其山水、人物、花卉俱精，作品曾编入1931年汕头文华图书公司出版的《岭东名画集》，画室自书楹联“书读秦汉之上，志在山水之间”。早年传艺现西泠印社社长饶宗颐教授，为潮人现代著名书画家。《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当代儒医、诗人、书画家，工书，擅水墨，精花鸟、人物、山水。”[4]484

图7 花卉四屏

陈天啸（螃蟹图 纸本）

陈天啸（1898～1978），号野鹤，潮安庵埠马陇人，现代潮人著名画家。自幼攻读古典文学兼学书画，被誉为“诗、书、画、琴”四绝。1920年后到香港任天真石印局画师，后聘为上海美专教授，参与林风眠组建杭州中国画院。在世界各地多次举办个人画展，是著名爱国画家，解放后在第一、二届全国画展上，国画《梅花》两次获得一等奖，1986年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陈天啸画辑》。其螃蟹图（见图9），画中池塘边芦苇下水草上一只肥蟹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但等待它的是渔翁的收获，画面自然生趣，立意新颖，采用传统水墨写意画法，墨分五色，清新淡雅，画技高超，神韵具佳。《中国古今书画名人大辞典》[3]469、《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4]532均有记载，《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中记载：“岭东人，寄寓上海放庐。工山水、花卉。曾于沪上开国难绘画展览会。蔡元培题曰：‘国难方殷，全民负责。各尽所能，得寸得尺。孰云艺术，无补时艰。觥觥义举，矜式时贤。’王震曰：‘天啸先生精画理，笔墨古秀，国难期间画展所得之资，移助东北难胞，令人钦佩。’”[2]993

王显诏（古松图 纸本）

王显诏（1902～1973），字严，初号棹父，潮州府城人，家住义安路缵槐里。1922年赴上海美专学习，毕业后分别在韩师和金中任教。集诗书画印于大成者，被称为“四绝”，在民国时期被行家同声称绝。1929年《潮州胜景》五幅作品入选上海全国美展。1930年西泠印社出版《王显诏山水画册》，得到胡汉民、林风眠、刘海粟、于佑任、吴湖帆、吴徵等社会各界百余名家题词，刘海粟题词：“显诏画风在艺术上卓然舒其南人淡泊之特征，此艺人之高洁，实有伟大之使命。”在近代美术界有如此强大的震撼力无人能及。其《王显诏书画选集》金山古松图（见图10）中，千年古松，娇健苍劲，盘根错落，跨越两峰，树身茂盛，恭迎游客，山上学堂朗朗读书声，古城墙外，韩江横流，涸溪宝塔，广济古桥，风景秀丽，令人神怡，构图格调高古，符合传统“三远法”。①宋代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论述：“山有三远：自山下而仰山巅谓之高远，自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自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参见杨仁恺主编《中国书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28页。其画拟沈石田笔法，设浅绛彩色，真是神品。②关于王显诏的作品的最新著作有王刚、王星编《王显诏书画选集》，西泠印社出版社，2015年版。可参阅。《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当代著名诗人、书画篆刻家，工书，擅花卉、山水，精篆刻。”[4]130

图8 荷花图

图9 螃蟹图

图10 古松图

陈大羽（大地皆春图 纸本）

陈大羽（1910～2001），潮阳人。1936年毕业于上海美专，后师从齐白石，1949年后任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副院长，江苏省书协、美协副主席。是著名的大写意花鸟大师、书法家、篆刻家、美术教育家，有多件作品选为“国礼”。其“大地皆春图”（见图11）喜气洋洋，七彩缤纷雄鸡啼，万紫千红万家喜。一只大公鸡站立石头上，张开嘴巴大声高歌，四周各色牡丹盛开怒放，采用写意没骨画法，几笔水墨分深浅，构成石头见功深。这幅图画看出其师承吴昌硕、齐白石，运用重彩写意，充分发挥画家的想象力，使其构图饱满，生机勃勃，为海派佳作之一。《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当代著名美术教育家、书法篆刻家，工书，擅蔬菜、鱼虫、花鸟，精篆刻。”[4]529

图11 大地皆春图

黄独峰（神仙鱼 纸本）

黄独峰（1913～1998），原名黄山，号榕园，揭阳榕城人。擅长国画，早年就读广州春睡画院，师从高剑父，1936年赴日本深造，1960年回国，曾任广州南中美专国画系主任、教授，广西艺术学院教授、副院长，中国美协理事，广西美协主席等。其鱼乐图（见图12）画面生动，两只神仙鱼在自由游荡，几条热带鱼儿配以水草，使画面更丰富，在大海中自由自在地享受着各自的乐趣，画面色彩鲜艳，墨劲豪纵，水份淋漓、晕染优美，配以草绿、赭色、枣红，画面带有水粉画的色彩。其与岭南画派第二代领军人物关山月、黎雄才是同窗好友，为岭南画派代表人物之一。《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中记载：“当代著名美术教育家、理论家、画家，擅水墨，精花鸟、人物、山水。”[4]1143

图12 神仙鱼

四、小 结

古代潮人绘画主要吸收京津传统画派及闽派和浙派画家的艺术特点，绘画艺术主要是少数官宦文人雅士的趣事，如进士王利亨、举人李香谿、袁镇，也出现了诸如职业画家陈琼、黄璧等在美术界有影响的人物，其中有不少出类拔萃的画家，其不管是水墨或青绿设色都是一流的，其作品——不管是山水还是花卉，不论是写意还是工笔——艺术水平都令人钦佩。如1915年在南京举办的“全国绘画赛会”上，吴凌的锦上添花写意人物、吴青的工笔草鱼、胡楷的工笔菊蝶作品，均获得金奖。

据不完全统计，民国以来，潮人书画家赴杭州国立美专、上海美专、广东艺专进修学习者达200多人，他们吸收了全国各画派所长外，还吸收日本与西洋画派的特点，发挥各自特长，为岭东留下丰富的绘画佳作。其著名者如，上海美专教授陈天啸在新中国第一、二届美展上均获得一等奖的作品，广东韩山师范学校美术教授王显诏的山水画，广西美协主席黄独峰的花鸟画，南京美院教授陈大羽的大公鸡画，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教授萧立声的人物画，1937年毕业于广东艺专西洋画系的郑茂熙的涸溪宝塔油画，1941年毕业于杭州国立美专与赵无极同窗的庄华岳的戏曲抽象水粉画，现任西泠印社社长饶宗颐教授的文人画，全国美协副主席林墉的仕女画，许钦松的山水画，广州美院原副院长杨之光的国画农民运动讲习所和不夜灯的毛主席光辉形象，中国美协常务理事赖少其的山水画，广州美院教授林丰俗的青绿山水画，方楚雄的工笔金丝猴等，这些艺术力作在全国美术界都有不同凡响的影响力。

潮人画家中，有师承、有家传、有自学、也有学院派，有职业画家、有官宦、有学者、也有业余爱好者，大家共饮韩江水，同居四方城，生活在这片到处充满工艺美术细胞的岭东大地上，创作灵感是如此豪纵，笔墨是这样妙笔生辉。民国时期孙裴谷等人提出“岭东画派”，刘海粟曾提出“潮汕画派”之说，“潮派画家”确有独特风格，比海派、岭南派更讲究传统笔法和笔墨情趣，并带浓厚的乡土生活气息。从笔者收藏主编并由饶宗颐教授题签的《历代潮人名家书画》[5]中可见，“潮派画家”在清代、民国和现代美术史上确实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影响到港台以及东南亚地区。

陈炳华教授主编《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笔者被聘请为顾问，尽力将已知潮人书画名家提供其参考选择，因此，已有大批潮人书画名家进入国家级美术工具书中。著名潮人画家林墉十八年前曾告知笔者“现全国各省（市）美协（画院）中都有潮人画家”，可见潮人在美术创作上确有独特之处。

[1]林伦伦．潮汕方言历时研究［M］．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5：15-16．

[2]俞剑华．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G］．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

[3]陈炳华．中国古今书画名人大辞典［G］．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8.

[4]陈炳华．中国近现当代书画家辞典［G］．西安：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三秦出版社，2015.

[5]杨得鸿．历代潮人名家书画[G]．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

The Artistic Style of the Chaozhou Painters since the Qing Dynasty

YANG De-hong
(Yule Zhai Research Institut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Paintings and Calligraphy，Chaozhou，Guangdong，521000)

Chaozhou artists had made a remarkable progress in traditional paintings and calligraphy since the Ming dynasty.In the beginning of the Qing dynasty,Huang Bi,as the representative at that time,was famous for his landscape paintings,which integrated past masters’painting style in the Song,Yuan,and Ming dynasty.In the Gomindang Period,there were over 200 Chaozhou painters engaging in Art Colleges all over the country.Thanks to the breakthrough,Chao School was formally formed,with the characteristic of elaboration and the continuous influences of western painting and Lingnan School.This article will follow up the timeline of artworks’appearance and mainly focus on Chaozhou painters already known to the writer to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hao School of paintings in different stages.

since the Qing dynasty;Chao School of Paintings;Artistic Style

J 205

A

1007-6883（2016）05-0031-09

责任编辑 黄部兵

2016-06-07

杨得鸿（1953-），男，广东潮州人，愚乐斋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文物博物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