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价不二

◎林夕

铁价不二

◎林夕

后园很多竹子枯死了，想招徕生意的园艺公司自然建议我拔掉那些枯竹，换上80元一棵的翠竹。

可是，枯竹经过日晒雨淋，只要够细心，就能慢慢看着那些渐变出来的有深有浅的黄斑和若有若无的裂纹，简直是大自然的杰作。如果再立起一排排枯而不死板的竹栏，一幅图案斑驳的画就此完成。还嫌不够，再在上面用毛笔乱写，不讲章法，不讲辨识度，都不减其漂亮。这可是我从外国的家居杂志的一幅图片中取来的经。

还有很多人家中的水族箱都习惯了在下面订造一个木柜，再加上两扇活门，把过滤器材藏在里面，方为约定俗成的大体。只是，如果那些木料不对劲，不是抢了水中游鱼的镜，就是木皮假得不耐看，那为什么还坚持要一个木柜？

我在水族馆看到卖鱼的大多只是以铁架承载着一个个水族箱，人们顾着看鱼时往往忘了铁的存在，鱼和铁架互不抢镜。

于是，我请师傅做了几个铁架来放水族箱。完工后，我还要放在露台让它经历风吹雨打，让大自然侵蚀出比人工涂料速成更自然的铁锈纹。谁说铁锈青红混杂如卫星地图不好看？自己觉得好看即好看。

我曾在一间卖艺术品的高档商店见过一个卖5万元的铁架，说是出自名家手笔。我想起我培植的生锈货，分别还真不大，可是我的产品铁价不二——200元整。

（摘自《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重庆出版社 图/千图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