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首北方的歌
2016-11-26河北沙河市第五幼儿园覃双
河北沙河市第五幼儿园/覃双
哼一首北方的歌
河北沙河市第五幼儿园/覃双
南北的门槛
忘不了第一次相见,在十月南方温柔的阳光里。
在大学超市外的婆娑树阴里,翩翩少年,皮肤白皙,南方树木散发的植物香气周围,混合着他散发着的青春气息。
闯进南方小城的北方小伙,那么轻易就集聚了引力,挺拔的身姿和鼻梁,阳光的尘屑里回荡着字正腔圆的口音。
任凭一位路过的南方姑娘,羞涩的红晕在脸颊翱翔。
在偶遇的这一天,他们还不知道一南一北究竟有多远的距离,也不知道北国的风霜有多苍劲,南方的梅雨有多温软。
在偶遇的这一天,他们还不知道一南一北的人文差异,也不知道北国的大漠孤烟、落日长河,南方的杨柳河岸、晓风残月究竟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在偶遇的这一天,他们还不知道一南一北有多少大雁南飞,又有多少故人北上,有多少相聚欢欣,又有多少离别悲伤。
他们来自一南一北,只知道十月南方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柔,只知道阳光里那对少年的笑容很明亮,只知道心里那沉睡了十八年的灵魂开始抖落身上的灰尘,露出光芒。
故事怎么开始,或许早已遗忘,正如歌中唱的,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天南地北高山河流,便只化作一道浅浅的门槛。
北上的火车上
一千三百个日夜,被思念捶打、翻转、熔炼,终于脱胎换骨,变成了手中一张小小的火车票。
在北上的火车上,一千三百个日夜在汽笛声中飞快掠过,缩小得仿佛只一夜。一千三百个夜晚排着整齐的列队,步调一律飞速前进,只需这一夜就能全部穿过黑暗的夜孔,黎明前就能到达下一站幸福;在北上的火车上,一千三百个孤独患者,跳下思念的病床,一个个健步如飞,欢呼雀跃,全部完成通行;在北上的火车上,一千三百个行囊,个个身轻如燕,一声不吭,静静地等待遥远的恋人们将她们托起;在北上的火车上,一千三百公里的铁轨,如铮铮铁骨般刚强,如夸父经脉般蜿蜒,必定要到达爱人的故乡。
火车穿过隧道、河流、丘陵、平原,沿着一束目光的方向。
此刻,燕赵大地的雾霭深沉地笼罩着这片平原,灰色一片,厚重得像是一场离别。北方的黎明终究不同于南方的清冽,让她想起南方清晨氤氲的雾气,呵护着的翠绿山峦,北方的土地没有这些婀娜小山的立足之地,每一片土地都庄重地平躺着,站满了迎风而立的小麦。南方的小山或许永远不懂北方厚土的庄严,正如南方的女子,终究不懂得北方男人的深沉。
当第一缕阳光在轨道上延伸开时,北上的女子,一夜未眠,到达爱人的故乡。
北方的秋风
北方的飒飒晚风,如士兵带着武器一样,闯开窗帘,扫荡进房间来。此刻,南方的浅浅的晚风,如一片画扇上掉落的鹅绒,在无眠女孩纤细的指尖玩着游戏,“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千百年来上了多少人的眉头,下了多少人的心头。今夜女孩低吟的唱词,又经历了多少人、多少个百转千回的故事。
北方的秋夜,来得准时,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夜,她必定赴约。
北方的秋风刮得准确,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她所到之处必留下苍凉。
使得洛阳城里马背上的骑兵,欲作家书意万重,行人临发又开封。
姗姗来迟,那不是北方的秋。
习习温柔,那不是北方的风。
南方的姑娘,不管你是否习惯北方秋风的雷厉风行,还是喜欢北方秋风的爱憎分明,不由分说地扫过你清瘦的肩膀,任你的发髻在风中盛开成乌黑的花朵,乌黑发亮。落叶在天地间狂欢舞蹈,飞檐画角在黑夜中竖起衣领,肩头留下尘沙粒粒。眯眼遮挡间,想起小时候南方家乡温润的泥巴,在水草丰盛的水稻田边,被捏成一个美丽新娘。而如今,年轻的姑娘,你已经离开家乡,成为新娘。但在第一个北方的秋夜,万不能想起那甜淡的栀子花香。
南方的雪
窗外雪花又开始肆虐了,记不清这是今年南方的第几场雪了,不论多少次雪,在南方,它总是最受欢迎的访客。
窗缝透露着雪花清冷的芳香,她快乐地飞舞着,迎合着无数期待的目光,时而身姿飞扬,时而步伐凌乱,纷纷扬扬,招摇过市。
南方冬季的天,像粘上了一层薄薄的清亮的透明胶带,这样的天空是经不住残酷的寒冷的。南方的森林有点娇气,南方的小山也太温柔,不会上演一夜秋风来,万树梨花开的浪漫豪情。南方的夜晚有些胆小,下的雪也是温和的小雪,小片的雪花慢慢旋转,轻轻地落下,带着飞鸿踏雪泥的淡淡忧伤。
南方的小雪,落地即化,较小的身躯,靠近了大地的温度,却牺牲了生命。
南方天空飘雪,此刻,北方的天空是否有雪?我在南方一丝不苟地回想我们的过去,而你在北方永远看不见,就像雪花落地时轻轻地叹息,喧嚣的城市永远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