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飞翔
2016-11-26城市霓虹
城市霓虹/谭 雄 图
吉林◎董喜阳
致命的飞翔
城市霓虹/谭雄图
吉林◎董喜阳
伤口
爱情是水的提纯,茶香中缭绕的分子。
割破了茶叶嫩绿色的纹脉,以及幼时幻想的咽喉。犹如悬置的爆裂,蓝质花瓶的导火索。药引中抽条的迹象明显,苍白的肝硬化。季节中的余晖,被簸箕拾起。
没有愈合的光进来。我的伤口失散人间,差遣的火焰时有时无。
给伤口穿上鞋子———布鞋、皮鞋、高跟鞋、休闲鞋……无家可归的脚,量身定做的鞋,这个时代的西红柿,一生的羞赧与汁液献给了太阳。
扑面而来的海潮,将是我为爱流淌的全部血泪。
纠缠
在牛顿的肩膀上,苹果树明显矮了许多。显微镜下的心事,粉红色的切片,在一张白纸上发酵。受过煽动的风拂来,鼓吹的人站在城楼上演讲。
高调的是蚂蚁。在黄昏内部,扛着放大镜来找寻爱情,一对男女。
揭下一脸的忧郁,广告栏上。不多的色彩是蓝色,半瑰丽的时光,等待轮回。
我的期盼是风干,哪怕是乱了心神的一盏寂寞琉璃。
我多放大的爱,你少浓缩的痛,相遇、相融。各自的命运托付给一口锅,当火焰点燃,铁坚强得热泪潸然。
二分之一的爱,累半辈子;
二分之一的痛,伤半辈子。
午夜诗札
今夜的思念很纯净,不打折扣。它抵制臆想,更对抗小卖部里降价的老白干。它是六月份的脾气,以及瓷器里盛满的淡绿色的薄荷酒……
放你,在微笑的小酒窝里,给那两片盆地一抹最美的绿意。
两滴顽皮的小雨点滑落在古铜币,就在花瓣里荡起童年的纯真。
多么希望你就是我上扬的嘴角,是我用千年的回眸换来的新娘。
倘若星星沉睡,怀疑我的真诚;
我愿意抢来太阳的光芒,为你做世间最廉价最温馨的嫁妆。
你快乐时,我痛饮美酒,幸福跑出来拉扯我的手;我拽着彩衣,寂寞中翩翩起舞。
生气遥挂在你可爱的脸蛋上,犹如我把忧伤涂满山冈。
那些花,那些草,都是你的一滴泪,风一吹,所有的故事都凌乱一地。
今夜,我被月光彻底地包围。我听见它吞噬孤单发出的声响,摩挲这段感情,亲手放上书架。
即使沿街乞讨,也不会把它廉价出售。
手机
拿不起电话,更拿不起电话里的声音。沉重的心事压在轻巧的壳子里。
无法打开的一片海,无法打开海中那抹蔚蓝色的扉页。
是浪花,你绝情的新娘……浪花出卖了我,出卖了我与你关于牵手的隐私。
一座楼阁上了锁,不清楚的密码,那里面堆放着最沉重的负担。
今夜,把我来爱吧!
我将放弃太阳,放弃太阳嘴里叼着的那根烟……
充电器
我是一双眼睛,去温暖充电器的光芒。
你是黑夜的鞋子,带领它赴一场黎明的宴。
安插家园,满是钉痕的墙上——充电器累了,在古铜色里沉沉入睡。
此刻的你,多像一块漏了电的电池,我的汗水跟不上你流失的水分。
我的盛开衬托不了你枯萎的脚步。
年轻的时候,我会给你一半的爱情;等你老了,我要给你二分之一的幸福。
充电器哭了,陶然亭那两个被祭奠的灵魂……
致命的飞翔
把日子逐渐加厚,披在身上。感受这陌生斗笠慈父祥母的温暖。
手捂胸口,按住了我的脉门——
36.7度的体温……
一只受伤的大雁,融进时光的翅膀。躲进干瘪的腋窝,抚摸飞行的疤痕。
一群愚蠢的惊弓之鸟一遍一遍地扑打羽翼。一次致命的滑翔漫过俗人的目光。
裤子的命运
整个下午的时间,像是我脱到一半的裤子。戛然而止的动作把白天的脸扭曲,遥挂在半空。自己给自己布置了一场尴尬的局。一根皮带系在腰间,阻止裤子滑下的可能。勉强维持着忐忑不安的现状。
别人说,裤子也有思想。
其实我也有。只是裤子向上或是向下的决心,应该由谁决定?
时间的变异
下午的时间被上午的时间邀请,提前来过。就像是雨水到来之前,已有彩虹的预约。
本来游刃有余的懒散变得棘手起来,不得不改变自己。
母亲一遍又一遍地弹着棉花。
我在一遍又一遍地脱着衣服。
但是,我的动作总是慢母亲半拍还差一点。母亲已经絮成了一个崭新的生命,而自己还是赤身裸体地,蹲在祖坟前。
陌生人
城市的病态相对轻微,倒挂在午后——三点四十分时间的蝴蝶结上。
你是一张脸,在薄暮上涂满愁容。仿佛表情是刺绣,从江南蛰居塞北。
一群人,像史官,像强盗。闯入历史的花名册。叫宝典的书籍很多。这一本正在散热,带有蒸汽的危险、金属气味的欢愉。重新定义与归纳陌生人、一群人。组合,拆卸。带有人的模样与尊严,诡诈、阴险的阳光,透过无数指尖,令人发麻。
流窜的脚步如一颗颗棋子的目光,暗藏杀机。那些被举起的云烟,闪躲在雨水的前面。
为阴冷的天气找了个理由。天空只是宽容地微笑,半晌说不出句话来。
城市清洗
站在楼顶望天,被阳光巨大的诱惑包围。黑色的影子成为我进入城市最大的障碍。落魄的嘴唇如一只蛀虫,蚕食着精神的骨头,造成我致命的硬伤。
河水流过我的身体时,伸手抓住了它肚里的鱼,抛进了邻居家的河。
左边的河里是水,右边的河里也是水,冰为水并不是一个传说。
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水温里,自觉不自觉地清洗自己。
冒险的灯光
望向灯光,它正茫然地摇曳着身体。
像陀螺,转碎了心,牵连了肝脾肺。
是瘫痪的秋天之弹簧。
时间的神经被拉扯,被放大,最后消失在雾空。扭动曼肢跳进另一个极端。
悖谬为真理大摆宴席。灯光以中立的身份,被拒绝。它索性剧烈地晃动。
灵魂一天比一天消瘦,直至被掏空得一无所有……